我没事？
楚繁清不禁嗤笑，她本以为这锦衣玉食的小皇子会吓破了胆，没想到第一句话却关心起她来了。
这也是慕南秦的阴谋吗？
可对方扬起的明媚的笑容又不曾作假，让楚繁清不禁产生几分动容。
“他们把我抓起来就关进了柴房，不管我了。”那边的青年人继续说着，语气十分轻快，似在迫不及待的将他发生的一切说出来：“当时我在想，他们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楚繁清皱了皱眉，没有应答。
“嗷，对了，我们要先破了这机关。”对方也不在乎她的冷淡，自顾自得说道：“我好像在书上看过这个，但是怎么破来着，我忘了。
对了，繁清，试试砍掉这棵树！”
他指着中间的树，笃定道。
楚繁清也粗略研究过机关术，再给她一点时间或许能发现其中端倪。经穆南岑一提醒，她似乎也注意到中间那棵树是有些许不同，或许是被移过位，只不过她还有些犹豫。
一方面，她在惊讶，这草包夫君竟不似想象中那般简单。另一方面，她也不能确定是否要信任对方。
可是如果他真的和慕南秦一伙，也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只要装作被绑着就好。
而对方似乎也看出来她的顾虑，话不多说，将匕首刺入树干。
只不过匕首是个小型武器，终究砍不动一棵大树，只留下飒飒的落叶。
楚繁清也不再矫情，提枪而上，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阵寒光，将那树干拦腰砍断。
“砰！”的一声巨响，树干重重砸在地上，视野豁然开朗。
虽有残留的小型阵法，却已不足为惧。
楚繁清打量了穆南岑一眼，发现对方仍穿着昨日的衣衫，头发凌乱，因用力过猛而脸色微红。
但却难以隐藏他的相貌。
“赵舍，你照顾殿下，其他人随我冲！”楚繁清别过头下达命令，试图压下方才那不合时宜的赞美。
赵舍下马，同穆南岑一起坐到留下树根上。
穆南岑乖乖坐好，没有选择添乱。
那群山贼的战斗力不过是乌合之众，自然不敌楚繁清他们专业的军队。布阵的目的也只是想将楚繁清极其亲卫于后山困住，给慕南秦的人时间搞些小动作。
眼下楚繁清率军冲出阵法，首领慌乱提刀相迎。
楚繁清翻身下马，飞出一脚踹在那刀上，刀打着旋飞出两米之远，插在屋顶上。紧接着，她枪尖一挑，直接将人捅了个对穿。
剩下的山贼更是吓得四散，乱做一团，成了俘虏。
在官兵处理后续事宜的间隙，她回到方才留下穆南岑与赵舍那处。
只见穆南岑一手匕首，一手木块，正在木块上刻着些什么，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赵舍则是一脸崇拜得看着他。
“走了。”她冷声道：“首领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官兵。”
穆南岑几乎被厚重血腥味熏得喘不过气来，他抬头，只见那女子还未收敛起身上的肃杀之气，长枪滴血，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可他莫名不害怕这样的楚繁清，甚至觉得安心。
“好啊，繁清。”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起身朝楚繁清走来。
楚繁清没功夫纠结对方对她的称呼什么时候变成了“繁清”，但念及他方才的帮助，神色稍霁。
幼时父母称她为“阿清”，可自她及笄后，除了阿宜口中的“阿姐”，其他人皆称她一声楚将军。
她别过脸，不愿承认自己为一个称呼产生了几分触动。
“我和二皇兄并非一伙。”靠近楚繁清的时候，穆南岑突然悄声道：“我生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一个宫女 ，对外声称难产，实则为皇后所杀害。
二皇兄自幼将我当做一个工具看待，让我这些年只能对外呈现出他想要的样子。我不可能跟他一伙。
我不会跟他‘写信’，或者如果繁清需要的话，也可以等你过目后再写。”
楚繁清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可她心底却闪过几分不知名的情绪，半晌，她才意识到那是对穆南岑境遇的怜悯。
对方到底是个未加冠的少年人，比阿宜还要小一岁。
她本欲安慰两句，但念及自己许多年没有说过安慰的话语，只是开口，又将舌尖上的话语咽了回去。
许久，她才轻声道：“希望你在北地可以过得好一些。”
官兵很快将山贼绑了起来，押入大牢，根据情节轻重者判刑。首领被楚繁清一枪毙命，有些情节教轻者为自保，立刻选择了自首。
官兵忙成一锅粥。
楚繁清来得急，并没有带来马车，穆南岑也只能跟着他们骑马，回到他们的马车停放之处去。
可是穆南岑却犯了难。
他不会骑马。
因此他看向楚繁清的方向，一双杏眼饱含恳求的意味。
“不会骑马？那让赵舍带……”楚繁清扶额，鬼使神差得，她的话锋一转，改口道：“算了，还是我带你吧。”
一路上，穆南岑有些惧怕她骑行的速度，但又担心冒犯她，只得将手小心翼翼得虚扶在她腰间。
明明隔着一层胄甲，楚繁清却没来由觉得腰间发烫。
她放慢了些许速度。
因为速度还是很快，穆南岑倒是毫无觉察，倒是赵舍询问她怎么突然慢了下来，被她刮了一眼。
对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又不敢忤逆她，只得走在了前面。
“要想在北地生活，不会骑马终究有所不便，回去我派人教你。”楚繁清利落下马，看到对方被绊了一跤，不由得提醒道。
经过了山贼一事，楚繁清有些累了，于是在重新启程之后，她放弃了骑马，反而选择了和穆南岑一同坐车。
他依旧在摆弄昨日的木块。
不过匕首倒没在手上，而是换成了一把小刀。
手中的木块也已现雏形，似乎是一个鸟类动物。
穆南岑在雕刻时一改平日里的欢脱，神情专注，简直比她还要沉闷。
直到过了两日，马车进入观城境内之时，楚繁清才终于知道穆南岑纠结在雕些什么。
“繁清，伸手。”穆南岑将那木雕捏在手中，楚繁清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羽毛，那是一只雌鹰。
她没有在意对方叫她伸手的用意，但还是下意识照做了。
“就当是感谢繁清救命之恩吧。”穆南岑依然笑容明媚：“或者算是新婚礼物也行。我思索许久，认为这鹰很适合繁清。”
楚繁清将那份礼物攥在手心，看到雌鹰清晰的羽毛，不禁感慨他技艺之高超。
做将军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收到过礼物，相反，有很多人为了讨好她，或者只是礼尚往来，她经常收到礼物。
可她收到的要么是寻常女子喜欢的珠宝首饰一类，或是下属送来的陈年嘉酿等物品。
还从未有为她亲手做过礼物。
楚繁清有些不自然道：“多谢。”
她不禁想为对方准备一份回礼，却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正是此时，寒光一闪，阻断了她的思考。
楚繁清飞速反应过来，拉住穆南岑往旁边一扯，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插在了穆南岑原本的位置上。
动作间，匡咚一声，那个作为礼物的木雕掉在了地上。
楚繁清来不及捡，经过此处异变，车夫已经停下了车，她提起长枪，从车厢中钻出，霎时间，一枪一剑已然对上。
而当她看清行刺这人的面孔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阿宜，不要任性！”
手下当然认得楚宜，看清他的面孔时，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停止了护驾的动作，任由他们姐弟俩对峙。
“可是阿姐，你不是不想嫁给他吗？”楚宜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委屈，仿佛被刺杀的是他一般。
楚繁清简直气笑了：“我说为何有人胆敢在我的地盘上行刺。即便我不喜欢三殿下，而我终究已决定嫁他，你又怎能做出当街行刺皇子之事？”
她想过阿宜肯定会给穆南岑一个下马威，甚至动过借此给穆南岑立个规矩的性子，却没想过阿宜直接胆大妄为到想要他的命。
行刺皇子之事可大可小。
可小是因为此处位于观城，山高皇帝远，周围全是她的亲信，只要他们不说，无人知晓楚宜曾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至于可大，那自然是因为如果穆南岑有意在皇上面前参楚宜一本，她甚至未必保得了对方。
可以说，她相当于留了把柄在穆南岑手里了。
“可是阿姐，没有人会知道啊。”楚宜显然还不甘心，一柄长剑耍得飞快，想要突破楚繁清的防御。
可惜他的武功到底不及楚繁清，很快便被长枪封住去路，停了下来。
“这便是阿宜吧。”此时穆南岑也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方才的躲避让他的衣衫有几分凌乱，语气却丝毫不带惊慌。
“呸，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叫我阿宜。”楚宜骂道：“只会躲在阿姐身后的孬种，有种跟我打一架啊。”
“打就打，谁怕谁啊。”穆南岑上前，雕刻用的小刀没拿在手上，而是换成了匕首。他的表情甚至比楚宜还要嚣张。
楚繁清想到穆南岑连骑马也不会，本欲阻拦，却得到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走到楚繁清身边，压低声音道：“他需要发泄。”说罢，他往楚繁清的手里塞了件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发现手心里是刚才的礼物。
实际上，楚宜冲动鲁莽没错，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却隐隐觉得穆南岑并非如此冲动之人，既然穆南岑都那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动，只是在一旁看着，防止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时间也容不得她细想，楚宜看穆南岑只有一把匕首，充分发挥公平的因素丢了长剑，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令楚繁清惊讶的是，穆南岑虽不及楚宜，却竟也有几分武功底子，况且穆南岑拿着匕首，楚宜赤手空拳，两人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一柱香的功夫后，穆南岑硬生生接了楚宜一拳，后推两步，有些重心不稳。楚繁清赶忙上前，生生分开了这两人。
“阿宜。”穆南岑喘着粗气道：“我理解你不愿你阿姐与我成亲……但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你阿姐，这一辈子都随她了。”
楚繁清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人怎么把自己放在了“嫁”的位置，便听楚宜冷哼一声道：“你最好如此，如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不会后悔。”不知是否因为疲倦，穆南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落，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如果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我才真的会后悔。”
楚繁清不禁嗤笑，她本以为这锦衣玉食的小皇子会吓破了胆，没想到第一句话却关心起她来了。
这也是慕南秦的阴谋吗？
可对方扬起的明媚的笑容又不曾作假，让楚繁清不禁产生几分动容。
“他们把我抓起来就关进了柴房，不管我了。”那边的青年人继续说着，语气十分轻快，似在迫不及待的将他发生的一切说出来：“当时我在想，他们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楚繁清皱了皱眉，没有应答。
“嗷，对了，我们要先破了这机关。”对方也不在乎她的冷淡，自顾自得说道：“我好像在书上看过这个，但是怎么破来着，我忘了。
对了，繁清，试试砍掉这棵树！”
他指着中间的树，笃定道。
楚繁清也粗略研究过机关术，再给她一点时间或许能发现其中端倪。经穆南岑一提醒，她似乎也注意到中间那棵树是有些许不同，或许是被移过位，只不过她还有些犹豫。
一方面，她在惊讶，这草包夫君竟不似想象中那般简单。另一方面，她也不能确定是否要信任对方。
可是如果他真的和慕南秦一伙，也就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只要装作被绑着就好。
而对方似乎也看出来她的顾虑，话不多说，将匕首刺入树干。
只不过匕首是个小型武器，终究砍不动一棵大树，只留下飒飒的落叶。
楚繁清也不再矫情，提枪而上，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阵寒光，将那树干拦腰砍断。
“砰！”的一声巨响，树干重重砸在地上，视野豁然开朗。
虽有残留的小型阵法，却已不足为惧。
楚繁清打量了穆南岑一眼，发现对方仍穿着昨日的衣衫，头发凌乱，因用力过猛而脸色微红。
但却难以隐藏他的相貌。
“赵舍，你照顾殿下，其他人随我冲！”楚繁清别过头下达命令，试图压下方才那不合时宜的赞美。
赵舍下马，同穆南岑一起坐到留下树根上。
穆南岑乖乖坐好，没有选择添乱。
那群山贼的战斗力不过是乌合之众，自然不敌楚繁清他们专业的军队。布阵的目的也只是想将楚繁清极其亲卫于后山困住，给慕南秦的人时间搞些小动作。
眼下楚繁清率军冲出阵法，首领慌乱提刀相迎。
楚繁清翻身下马，飞出一脚踹在那刀上，刀打着旋飞出两米之远，插在屋顶上。紧接着，她枪尖一挑，直接将人捅了个对穿。
剩下的山贼更是吓得四散，乱做一团，成了俘虏。
在官兵处理后续事宜的间隙，她回到方才留下穆南岑与赵舍那处。
只见穆南岑一手匕首，一手木块，正在木块上刻着些什么，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赵舍则是一脸崇拜得看着他。
“走了。”她冷声道：“首领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交给官兵。”
穆南岑几乎被厚重血腥味熏得喘不过气来，他抬头，只见那女子还未收敛起身上的肃杀之气，长枪滴血，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可他莫名不害怕这样的楚繁清，甚至觉得安心。
“好啊，繁清。”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起身朝楚繁清走来。
楚繁清没功夫纠结对方对她的称呼什么时候变成了“繁清”，但念及他方才的帮助，神色稍霁。
幼时父母称她为“阿清”，可自她及笄后，除了阿宜口中的“阿姐”，其他人皆称她一声楚将军。
她别过脸，不愿承认自己为一个称呼产生了几分触动。
“我和二皇兄并非一伙。”靠近楚繁清的时候，穆南岑突然悄声道：“我生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一个宫女 ，对外声称难产，实则为皇后所杀害。
二皇兄自幼将我当做一个工具看待，让我这些年只能对外呈现出他想要的样子。我不可能跟他一伙。
我不会跟他‘写信’，或者如果繁清需要的话，也可以等你过目后再写。”
楚繁清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可她心底却闪过几分不知名的情绪，半晌，她才意识到那是对穆南岑境遇的怜悯。
对方到底是个未加冠的少年人，比阿宜还要小一岁。
她本欲安慰两句，但念及自己许多年没有说过安慰的话语，只是开口，又将舌尖上的话语咽了回去。
许久，她才轻声道：“希望你在北地可以过得好一些。”
官兵很快将山贼绑了起来，押入大牢，根据情节轻重者判刑。首领被楚繁清一枪毙命，有些情节教轻者为自保，立刻选择了自首。
官兵忙成一锅粥。
楚繁清来得急，并没有带来马车，穆南岑也只能跟着他们骑马，回到他们的马车停放之处去。
可是穆南岑却犯了难。
他不会骑马。
因此他看向楚繁清的方向，一双杏眼饱含恳求的意味。
“不会骑马？那让赵舍带……”楚繁清扶额，鬼使神差得，她的话锋一转，改口道：“算了，还是我带你吧。”
一路上，穆南岑有些惧怕她骑行的速度，但又担心冒犯她，只得将手小心翼翼得虚扶在她腰间。
明明隔着一层胄甲，楚繁清却没来由觉得腰间发烫。
她放慢了些许速度。
因为速度还是很快，穆南岑倒是毫无觉察，倒是赵舍询问她怎么突然慢了下来，被她刮了一眼。
对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又不敢忤逆她，只得走在了前面。
“要想在北地生活，不会骑马终究有所不便，回去我派人教你。”楚繁清利落下马，看到对方被绊了一跤，不由得提醒道。
经过了山贼一事，楚繁清有些累了，于是在重新启程之后，她放弃了骑马，反而选择了和穆南岑一同坐车。
他依旧在摆弄昨日的木块。
不过匕首倒没在手上，而是换成了一把小刀。
手中的木块也已现雏形，似乎是一个鸟类动物。
穆南岑在雕刻时一改平日里的欢脱，神情专注，简直比她还要沉闷。
直到过了两日，马车进入观城境内之时，楚繁清才终于知道穆南岑纠结在雕些什么。
“繁清，伸手。”穆南岑将那木雕捏在手中，楚繁清可以看到上面清晰的羽毛，那是一只雌鹰。
她没有在意对方叫她伸手的用意，但还是下意识照做了。
“就当是感谢繁清救命之恩吧。”穆南岑依然笑容明媚：“或者算是新婚礼物也行。我思索许久，认为这鹰很适合繁清。”
楚繁清将那份礼物攥在手心，看到雌鹰清晰的羽毛，不禁感慨他技艺之高超。
做将军这些年，她不是没有收到过礼物，相反，有很多人为了讨好她，或者只是礼尚往来，她经常收到礼物。
可她收到的要么是寻常女子喜欢的珠宝首饰一类，或是下属送来的陈年嘉酿等物品。
还从未有为她亲手做过礼物。
楚繁清有些不自然道：“多谢。”
她不禁想为对方准备一份回礼，却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正是此时，寒光一闪，阻断了她的思考。
楚繁清飞速反应过来，拉住穆南岑往旁边一扯，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插在了穆南岑原本的位置上。
动作间，匡咚一声，那个作为礼物的木雕掉在了地上。
楚繁清来不及捡，经过此处异变，车夫已经停下了车，她提起长枪，从车厢中钻出，霎时间，一枪一剑已然对上。
而当她看清行刺这人的面孔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阿宜，不要任性！”
手下当然认得楚宜，看清他的面孔时，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停止了护驾的动作，任由他们姐弟俩对峙。
“可是阿姐，你不是不想嫁给他吗？”楚宜的声音甚至带了几分委屈，仿佛被刺杀的是他一般。
楚繁清简直气笑了：“我说为何有人胆敢在我的地盘上行刺。即便我不喜欢三殿下，而我终究已决定嫁他，你又怎能做出当街行刺皇子之事？”
她想过阿宜肯定会给穆南岑一个下马威，甚至动过借此给穆南岑立个规矩的性子，却没想过阿宜直接胆大妄为到想要他的命。
行刺皇子之事可大可小。
可小是因为此处位于观城，山高皇帝远，周围全是她的亲信，只要他们不说，无人知晓楚宜曾做过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至于可大，那自然是因为如果穆南岑有意在皇上面前参楚宜一本，她甚至未必保得了对方。
可以说，她相当于留了把柄在穆南岑手里了。
“可是阿姐，没有人会知道啊。”楚宜显然还不甘心，一柄长剑耍得飞快，想要突破楚繁清的防御。
可惜他的武功到底不及楚繁清，很快便被长枪封住去路，停了下来。
“这便是阿宜吧。”此时穆南岑也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方才的躲避让他的衣衫有几分凌乱，语气却丝毫不带惊慌。
“呸，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叫我阿宜。”楚宜骂道：“只会躲在阿姐身后的孬种，有种跟我打一架啊。”
“打就打，谁怕谁啊。”穆南岑上前，雕刻用的小刀没拿在手上，而是换成了匕首。他的表情甚至比楚宜还要嚣张。
楚繁清想到穆南岑连骑马也不会，本欲阻拦，却得到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走到楚繁清身边，压低声音道：“他需要发泄。”说罢，他往楚繁清的手里塞了件什么东西，她下意识低头，发现手心里是刚才的礼物。
实际上，楚宜冲动鲁莽没错，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却隐隐觉得穆南岑并非如此冲动之人，既然穆南岑都那么说了，她也就没有动，只是在一旁看着，防止事态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时间也容不得她细想，楚宜看穆南岑只有一把匕首，充分发挥公平的因素丢了长剑，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令楚繁清惊讶的是，穆南岑虽不及楚宜，却竟也有几分武功底子，况且穆南岑拿着匕首，楚宜赤手空拳，两人一时间都奈何不了对方。
一柱香的功夫后，穆南岑硬生生接了楚宜一拳，后推两步，有些重心不稳。楚繁清赶忙上前，生生分开了这两人。
“阿宜。”穆南岑喘着粗气道：“我理解你不愿你阿姐与我成亲……但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你阿姐，这一辈子都随她了。”
楚繁清还没来得及细思这人怎么把自己放在了“嫁”的位置，便听楚宜冷哼一声道：“你最好如此，如有半句虚言，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我不会后悔。”不知是否因为疲倦，穆南岑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低落，留下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如果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我才真的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