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原身，早就被这巴掌打蒙了，可偏偏醒过来的是她江筱。
再活一次，只会更擅长在逆境里翻盘。
“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了。”
江筱打算就在这条巷子里，夺回主动权。她收回原本要踏进去的步子，说话也不再收着：“这家我妈占一半，难不成白给小三？”
话音刚落，巷子顶头那家就传来了附和声：“谁说不是呢，哪有小三女儿结婚还用原配的嫁妆的，那都是桂英留给她姑娘筱筱的。”
“小点声，不怕被听见哪。”那家的男人连忙捂住老婆的嘴，可无奈巷子窄、也不长，声音早就传了个遍。
女人一把拨开自家男人的手，故意对着窗户拔高音量：“有脸做，还能不让说？真是反了天了。”
江笑笑拨开帘子冲了出来：“是大姨的怎么了，那也是外婆留下来的，有我的一份儿！”
巷子口那家的一听，直接站到了巷子里。
先是朝着江筱微微一笑，然后才叉起腰对峙：“哎呦，还知道是你爸是你姨夫呢啊。”
江筱也颔首，乖巧地喊了声“赵婶儿”。这位赵婶没少关照原身，是为数不多会为她撑腰的人。
吴乃英这边气急败坏，原本想借江德胜震住江筱，再趁势把婚书唬过来。
没成想会被当着左邻右舍骂小三，偏偏又没法反驳，只能使劲拧着江德胜手背的肉，催促道：“老江！”
江德胜无奈，凳子还没焐热呢，只好起身走到门口。率先把江笑笑拉进来，撂下“都给我进来”的同时，还不忘剐一眼江筱。
这威风耍的，还真当自己是爸爸呢，江筱根本不理他。
这会儿怕丢脸要进去了，打完巴掌还想呼之即来，狗都没这么听话。
“既然不分家，那我妈留下的东西，还我。”说着从怀里抖出了一张单子，作势就要念起来。
透过门帘，吴乃英瞧见那张纸，神色大变，小跑着出来摁下江筱的手：“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伤感情的”，脸上的笑容显得亲切又得体，好像刚才被骂是“小三”的不是她。
江筱一把拂开，看吴乃英急吼吼出来的样子，心下不屑：就这还敢拿乔，没二斤脑血栓真干不出来。
随即瞥向追出来的江德胜，也不吭声，就盯着吴乃英，意味十分明显：不分家，江笑笑抢姐夫就会人尽皆知。
这些年，吴乃英的确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可也因为小三上位的事情，一直被渔业大队的人戳脊梁骨，丢尽了脸。
所以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抢姐夫的臭名再度落在女儿身上。
此时，双方也都知道，江筱手上拿的，根本不是什么嫁妆单子，而是她和张潮生的婚书。
之所以不摆在明面上，是因为核弹的震慑力更多在于爆炸之前。江筱还要把这份婚书卖到目标价位，必须得保护婚书的价值。
“笑笑就要结婚了，你这当姐姐的，还真能舍得看她什么都没有地出门子嘛？”
“折现也行。”江筱根本不吃她这招戴高帽，也就对江德胜管用。
吴乃英为难地说：“这…一千五，我跟你爸商量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竖着耳朵的，无不倒吸了口气：“可真敢要啊，直接三年白干了。”
还在震惊当中的众人，又听江筱来了句：
“是三千。”
江德胜顿时炸毛了：“三千？！不是说一千五吗，才多大功夫？”
赵婶的眼睛都放大了一圈，不过眼神里都是赞许：“好，小丫头有两下子，要的好！”
江笑笑听到三千也张口就来 ：“怎么证明嫁妆是你的？”
“要不，我喊几声？看看它们应不应。”江筱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这妞一定是脑子还没起床。
倒是江德胜，还算是个好辅助，耍起了无赖：“你妈嫁给我，这些嫁妆就是我的了。我说给笑笑就是她的，轮不到你来要。”
跟人吵架，最忌讳不断自证。江筱深谙心理学，完全不纠结这些嫁妆到底属于谁，而是转向能做主的那个：“原来你不知道我要的是哪一码啊。”
吴乃英哪能不知道呢。
一千五是上午的婚书，一千五是下午的嫁妆。
要单论嫁妆，有江德胜在这，赖掉这一笔完全没问题。关键就在于婚书要上价了。这事要谈，就得绕开嫁妆，从婚书下手。
她只好陪着笑，再次发出进屋邀请：“站这半天了，怪冷的，咱进去说吧，喝口热水。”
江筱不吱声，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此时，吴乃英更后悔了，在心里不断埋怨自己：“这是争的哪门子气啊！”
先前就不该逞一时之快，挑唆江德胜打江筱。巷子里各家都攒足了精神头听着呢，可怎么说啊。
“筱啊，咱打个商量。买船花了一大笔，又赶上笑笑结婚，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我跟你爸再干几年，就算豁出老命去，也一定把钱给你，行不？”
思忖片刻，她来了手缓兵加苦肉计，效果十分明显，巷子里的风向马上就变了：
“什么嫁妆要三千啊？”
“老江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背三千的债，真是要他的命啊。”
“不就是点陪嫁嘛，做姐姐的给妹妹添点怎么了？”
江筱差点气笑了，这些人，可真会慷他人之慨。
嫁妆对她而言，只是今天用来达成目的的筹码之一。要是吴乃英母女俩老老实实的，附赠给她们也不是不行。
毕竟她不是原身，没有深厚的情感寄托。与其死守着劳什子死物，不如替原身活出精彩。
可给不给，是她说了算。轮不到其他人说三道四。
“你们大方！一个巷子里住着快二十年了，也算是娘家人了，准备给江笑笑添多少嫁妆啊？”
道德绑架的瞬间噤声了，赵婶把火力集中到吴乃英身上：“来，这嫁妆谁挪用了谁补钱，跟老江有半毛钱的关系？”
“别说几年，只要过了下周，江笑笑把婚一结，你就不可能认这笔账。跟这糊弄傻子呢，欺负筱筱亲妈不在了是吧？告诉你吧，甭想！”
墙头草们被“傻子”两个字点醒了，人没出来，一个个意见倒大得很：
“原来打的这主意啊，亏我还觉着她是诚心想还钱呢。”
“感情是利用我们道德绑架啊，真上不得台面。”
吴乃英被戳穿了想法，心中知道不能正面回应，索性避而不谈，把问题抛回给江筱：“眼下就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办呢？”
江筱：“拿东西抵啊。”
“把房子卖了也值不了三千，难不成你还想要新船？”
不怕江笑笑愚蠢，就怕她清澈。
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江筱马上应道：“哎，说对了，也就那艘船能抵这么多了。”
吴乃英面色深沉，自己竟然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到这才看出来，这小祖宗根本不是来要钱的，还是想分家。无非就是拿婚书作要挟，答应她也无妨，最多再给点钱，还是能打发走。
心中有数后，她淡定了不少：“既然这样，就按你的想法分家吧。现在可以进去说了吧？”
“行。”江筱爽快地率先进了门，还不忘投给赵婶一个放心的眼神。
屋子里几乎堆满了嫁妆，有吴桂英留下的，也有吴乃英添置的，可见对江笑笑有多疼爱。
吴乃英在主位落座，好似主客场再次转变一般，问道：“说说看，想怎么分”，颇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到了这一步，基本大家都明牌了，江筱直接说道：“嫁妆和婚书拿船抵。现钱和票，按人头，我这边占一半。”
“这不行。你妈那份只能从老江那出，是四分之一。船两千八，现钱二百，还有六百是笑笑的彩礼不能算，拢共给你七百五。”
吴乃英打得是一手好算盘，这么一来，属于原身的三千还得带她俩分。
江筱不愿跟她磨嘴皮子，推起进度来毫不客气，直接把誊写过的婚书拍在桌面上：“要什么，你选。”
“小妮子，明抢啊。”江德胜极度不情愿，他靠着吴桂英的贴补起步，从下地笼开始攒钱，买了第一艘木船，又吃了多少苦才刚换上三十吨的水泥船。
此刻，吴乃英才再次发觉，谈判的主导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除非豁出去不要脸了，否则，怎么分、给多少钱，都是江筱说了算。
想明白这点，顿时她便陷进了座位里，片刻又勉强直起身子，像只没充满气的气球，软绵绵地拉着江德胜，眼泪汪汪道：
“老江，这么些年，只要能跟你在一块，我不怕被人骂。可笑笑才十八，一想到她往后几十年都要被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我这心揪着疼啊。”
话说完了，泪珠才真正滑落，滴进江德胜心里。他满眼心疼，轻轻抹去吴乃英的泪：“哭什么，给她就是了，我再苦几年，咱再买！”
船是江德胜的命根子，有了他拍板，吴乃英的气才足上几分：“船可以给你，账要按我说的分。”
“行。”
江筱答应得爽快，船有大用，分毫不能让。相比而言，钱倒没那么重要了。
吴乃英拿出铁皮盒子，马上就要分钱和票。
“妈！”江笑笑不甘地喊道，被瞪了一眼，只得咬着牙认。
五十块的票子没多少，数起来快得很。粮票更少，这边二两那边三两，统共才分了五斤。
江筱清点以后，码得整整齐齐，折进手帕里。
而江笑笑忙不迭就要轰人。
江筱重新坐好，慢悠悠道：“不急。”
“你还想怎么样？”
吴乃英扣紧合叶，上锁，又把钥匙收进贴身的口袋里。
江筱面无表情地看向江德胜：“一巴掌五个指头，五百。”
彩礼和婚书的钱折了船，分家的钱票给了，账已经清了，江德胜实在想不出，这死丫头还有什么要挟的法子，气势也重新嚣张起来。
“我是你老子，想打就打。不给又怎么样？”
再活一次，只会更擅长在逆境里翻盘。
“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了。”
江筱打算就在这条巷子里，夺回主动权。她收回原本要踏进去的步子，说话也不再收着：“这家我妈占一半，难不成白给小三？”
话音刚落，巷子顶头那家就传来了附和声：“谁说不是呢，哪有小三女儿结婚还用原配的嫁妆的，那都是桂英留给她姑娘筱筱的。”
“小点声，不怕被听见哪。”那家的男人连忙捂住老婆的嘴，可无奈巷子窄、也不长，声音早就传了个遍。
女人一把拨开自家男人的手，故意对着窗户拔高音量：“有脸做，还能不让说？真是反了天了。”
江笑笑拨开帘子冲了出来：“是大姨的怎么了，那也是外婆留下来的，有我的一份儿！”
巷子口那家的一听，直接站到了巷子里。
先是朝着江筱微微一笑，然后才叉起腰对峙：“哎呦，还知道是你爸是你姨夫呢啊。”
江筱也颔首，乖巧地喊了声“赵婶儿”。这位赵婶没少关照原身，是为数不多会为她撑腰的人。
吴乃英这边气急败坏，原本想借江德胜震住江筱，再趁势把婚书唬过来。
没成想会被当着左邻右舍骂小三，偏偏又没法反驳，只能使劲拧着江德胜手背的肉，催促道：“老江！”
江德胜无奈，凳子还没焐热呢，只好起身走到门口。率先把江笑笑拉进来，撂下“都给我进来”的同时，还不忘剐一眼江筱。
这威风耍的，还真当自己是爸爸呢，江筱根本不理他。
这会儿怕丢脸要进去了，打完巴掌还想呼之即来，狗都没这么听话。
“既然不分家，那我妈留下的东西，还我。”说着从怀里抖出了一张单子，作势就要念起来。
透过门帘，吴乃英瞧见那张纸，神色大变，小跑着出来摁下江筱的手：“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伤感情的”，脸上的笑容显得亲切又得体，好像刚才被骂是“小三”的不是她。
江筱一把拂开，看吴乃英急吼吼出来的样子，心下不屑：就这还敢拿乔，没二斤脑血栓真干不出来。
随即瞥向追出来的江德胜，也不吭声，就盯着吴乃英，意味十分明显：不分家，江笑笑抢姐夫就会人尽皆知。
这些年，吴乃英的确过上了还不错的日子，可也因为小三上位的事情，一直被渔业大队的人戳脊梁骨，丢尽了脸。
所以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抢姐夫的臭名再度落在女儿身上。
此时，双方也都知道，江筱手上拿的，根本不是什么嫁妆单子，而是她和张潮生的婚书。
之所以不摆在明面上，是因为核弹的震慑力更多在于爆炸之前。江筱还要把这份婚书卖到目标价位，必须得保护婚书的价值。
“笑笑就要结婚了，你这当姐姐的，还真能舍得看她什么都没有地出门子嘛？”
“折现也行。”江筱根本不吃她这招戴高帽，也就对江德胜管用。
吴乃英为难地说：“这…一千五，我跟你爸商量了，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啊。”
竖着耳朵的，无不倒吸了口气：“可真敢要啊，直接三年白干了。”
还在震惊当中的众人，又听江筱来了句：
“是三千。”
江德胜顿时炸毛了：“三千？！不是说一千五吗，才多大功夫？”
赵婶的眼睛都放大了一圈，不过眼神里都是赞许：“好，小丫头有两下子，要的好！”
江笑笑听到三千也张口就来 ：“怎么证明嫁妆是你的？”
“要不，我喊几声？看看它们应不应。”江筱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这妞一定是脑子还没起床。
倒是江德胜，还算是个好辅助，耍起了无赖：“你妈嫁给我，这些嫁妆就是我的了。我说给笑笑就是她的，轮不到你来要。”
跟人吵架，最忌讳不断自证。江筱深谙心理学，完全不纠结这些嫁妆到底属于谁，而是转向能做主的那个：“原来你不知道我要的是哪一码啊。”
吴乃英哪能不知道呢。
一千五是上午的婚书，一千五是下午的嫁妆。
要单论嫁妆，有江德胜在这，赖掉这一笔完全没问题。关键就在于婚书要上价了。这事要谈，就得绕开嫁妆，从婚书下手。
她只好陪着笑，再次发出进屋邀请：“站这半天了，怪冷的，咱进去说吧，喝口热水。”
江筱不吱声，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此时，吴乃英更后悔了，在心里不断埋怨自己：“这是争的哪门子气啊！”
先前就不该逞一时之快，挑唆江德胜打江筱。巷子里各家都攒足了精神头听着呢，可怎么说啊。
“筱啊，咱打个商量。买船花了一大笔，又赶上笑笑结婚，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了。我跟你爸再干几年，就算豁出老命去，也一定把钱给你，行不？”
思忖片刻，她来了手缓兵加苦肉计，效果十分明显，巷子里的风向马上就变了：
“什么嫁妆要三千啊？”
“老江都这么大岁数了，再背三千的债，真是要他的命啊。”
“不就是点陪嫁嘛，做姐姐的给妹妹添点怎么了？”
江筱差点气笑了，这些人，可真会慷他人之慨。
嫁妆对她而言，只是今天用来达成目的的筹码之一。要是吴乃英母女俩老老实实的，附赠给她们也不是不行。
毕竟她不是原身，没有深厚的情感寄托。与其死守着劳什子死物，不如替原身活出精彩。
可给不给，是她说了算。轮不到其他人说三道四。
“你们大方！一个巷子里住着快二十年了，也算是娘家人了，准备给江笑笑添多少嫁妆啊？”
道德绑架的瞬间噤声了，赵婶把火力集中到吴乃英身上：“来，这嫁妆谁挪用了谁补钱，跟老江有半毛钱的关系？”
“别说几年，只要过了下周，江笑笑把婚一结，你就不可能认这笔账。跟这糊弄傻子呢，欺负筱筱亲妈不在了是吧？告诉你吧，甭想！”
墙头草们被“傻子”两个字点醒了，人没出来，一个个意见倒大得很：
“原来打的这主意啊，亏我还觉着她是诚心想还钱呢。”
“感情是利用我们道德绑架啊，真上不得台面。”
吴乃英被戳穿了想法，心中知道不能正面回应，索性避而不谈，把问题抛回给江筱：“眼下就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怎么办呢？”
江筱：“拿东西抵啊。”
“把房子卖了也值不了三千，难不成你还想要新船？”
不怕江笑笑愚蠢，就怕她清澈。
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江筱马上应道：“哎，说对了，也就那艘船能抵这么多了。”
吴乃英面色深沉，自己竟然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到这才看出来，这小祖宗根本不是来要钱的，还是想分家。无非就是拿婚书作要挟，答应她也无妨，最多再给点钱，还是能打发走。
心中有数后，她淡定了不少：“既然这样，就按你的想法分家吧。现在可以进去说了吧？”
“行。”江筱爽快地率先进了门，还不忘投给赵婶一个放心的眼神。
屋子里几乎堆满了嫁妆，有吴桂英留下的，也有吴乃英添置的，可见对江笑笑有多疼爱。
吴乃英在主位落座，好似主客场再次转变一般，问道：“说说看，想怎么分”，颇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到了这一步，基本大家都明牌了，江筱直接说道：“嫁妆和婚书拿船抵。现钱和票，按人头，我这边占一半。”
“这不行。你妈那份只能从老江那出，是四分之一。船两千八，现钱二百，还有六百是笑笑的彩礼不能算，拢共给你七百五。”
吴乃英打得是一手好算盘，这么一来，属于原身的三千还得带她俩分。
江筱不愿跟她磨嘴皮子，推起进度来毫不客气，直接把誊写过的婚书拍在桌面上：“要什么，你选。”
“小妮子，明抢啊。”江德胜极度不情愿，他靠着吴桂英的贴补起步，从下地笼开始攒钱，买了第一艘木船，又吃了多少苦才刚换上三十吨的水泥船。
此刻，吴乃英才再次发觉，谈判的主导权根本不在自己手里。除非豁出去不要脸了，否则，怎么分、给多少钱，都是江筱说了算。
想明白这点，顿时她便陷进了座位里，片刻又勉强直起身子，像只没充满气的气球，软绵绵地拉着江德胜，眼泪汪汪道：
“老江，这么些年，只要能跟你在一块，我不怕被人骂。可笑笑才十八，一想到她往后几十年都要被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我这心揪着疼啊。”
话说完了，泪珠才真正滑落，滴进江德胜心里。他满眼心疼，轻轻抹去吴乃英的泪：“哭什么，给她就是了，我再苦几年，咱再买！”
船是江德胜的命根子，有了他拍板，吴乃英的气才足上几分：“船可以给你，账要按我说的分。”
“行。”
江筱答应得爽快，船有大用，分毫不能让。相比而言，钱倒没那么重要了。
吴乃英拿出铁皮盒子，马上就要分钱和票。
“妈！”江笑笑不甘地喊道，被瞪了一眼，只得咬着牙认。
五十块的票子没多少，数起来快得很。粮票更少，这边二两那边三两，统共才分了五斤。
江筱清点以后，码得整整齐齐，折进手帕里。
而江笑笑忙不迭就要轰人。
江筱重新坐好，慢悠悠道：“不急。”
“你还想怎么样？”
吴乃英扣紧合叶，上锁，又把钥匙收进贴身的口袋里。
江筱面无表情地看向江德胜：“一巴掌五个指头，五百。”
彩礼和婚书的钱折了船，分家的钱票给了，账已经清了，江德胜实在想不出，这死丫头还有什么要挟的法子，气势也重新嚣张起来。
“我是你老子，想打就打。不给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