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工作人员组织主播进行复盘和总结,苏粟不可避免地和赵秋实碰了面。

    赵秋实挂着笑,姿态闲适地坐在转椅上听着汇报,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对于第一天的直播整体上他是满意的。

    工作人员公布各主播的销售情况,毫无意外,草原夫妇的销售额最多,达4700万;潇洒姐和龙凤胎销量也不错,反而是吃播为赛道的华朱秋垫了底仅300万左右。

    要说最让人惊喜的当属苏粟,销售额达2500万,仅次于草原夫妇。最重要的是,她的所有品类均销售一空。

    人都是慕强的,没想到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带货能力会如此强,众人边恭喜边向苏粟投去艳羡的目光。

    苏粟心虚地应承着,受之有愧,没想到第一天竟会开门红,惊喜过后是巨大的压力。

    没有格外偏心谁或是低瞧谁,赵秋实一视同仁的扫视了在座的主播,“直播强度很大,我不多赘述,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有压力!”

    他起身耙了把头发,继续给主播们加油鼓劲:“直播效果这么好本该要庆祝的,但我知道大家都很累,后面还有几天要连续直播,咱暂时先坚持,等这轮直播结束,我做东犒劳大家!”

    男士们笑呵呵地起哄,“好啊,要吃最贵的!”

    女士们则是含羞带怯跟着打哈哈,谁也没有外露出太多的情绪。

    赵秋实很大气的挥手,“等直播结束,大家随意提,我买单。”

    一阵嘻嘻哈哈中,缓解了不少紧张气氛和疲惫,主播们陆陆续续退场回到自己住处。

    回到酒店,苏粟快速地洗漱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难得的没去刷手机。

    直播的场景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转,像做梦一样,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卖出了2500万!

    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这么的好运气,再来些大单,苏粟忐忑不安地想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苏粟索性拿起手机翻看微信信息,她一一回复了爸妈和亲友的问候,哎,爸妈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很担心她的吧,苏粟心思复杂地弯着手指划拉着手机屏幕。

    滑到最下面,她看到了沈清棠的微信流言。

    是棠棠呀:妞,是不是要助农直播?

    是棠棠呀:你说巧不巧!嘿嘿,我家今年刚收购了个食品厂,需要红薯做原材料,我来给你创点业绩呀

    是棠棠呀:沈清朗15678886666,我弟电话,你抽空联系一下他哈,具体事宜和他谈,不用谢我!

    苏粟看着沈清棠的信息,蹭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直接给沈清棠拨去了视频。

    沈清棠倒是接的很快,她最近参加时装秀找灵感,作息很不规律。

    “直播结束了?我刚看了回放,不错哦妞,带货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呀!”沈清棠兴高采烈地祝贺。

    苏粟看着屏幕里的老友,同样激动:“嗯结束了。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到现在还是懵懵的,都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

    沈清棠“嘿嘿”地笑着,又调侃了她几句才说正事,“我发的信息你看到了吗?怎么样,我好吧!”

    言语之间大有邀功之意。

    苏粟连连点头,狗腿兮兮地说:“好,好,好,你最好,天下第一好!你不知道,红薯是今年最犯愁的品种,差不多有200万吨,生怕卖不完还存不住给浪费了。”

    “你真的是我的福星!如果能收定会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你家能收多少?”苏粟迫不及待的问。

    沈清棠傲娇地摇头晃脑,“哼哼哼,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具体收多少我还真不清楚,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算数了,不过应该会需要很多,你和我弟谈,我都和他说好了。”

    说完沈清棠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这事你能做主不,是不是得请示呀,和政府做生意是不是需要招标什么的,你先了解一下,再和我弟沟通。但是有一点哈,得保质保量。”

    苏粟激动万分,点头如捣蒜,“放心放心!质量肯定有保障,至于其他的我明天去找领导汇报,如果是大单的话我想应该是有优惠政策的。”

    “谢谢你亲爱的!”苏粟对着手机屏幕比心献吻。

    “切,”沈清棠嘴上嫌弃着,脸上的笑却很真实,“是不是比那个秋天的果实给力,我看他才买两单!”

    还榜一大哥呢,太不给力了!

    苏粟正在兴头上,想都没想就帮着辩解起来,“我叮嘱他,不能给我刷单、不能给打赏,我想靠自己的实力嘛。”

    “嘿,你这傻妞!”

    沈清棠吃醋道:“刚还说我最好,现在就帮心上人解释上了,哎,这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勤俭持家心疼上了,你呀你!我该说你什么好!”

    沈清棠恨铁不成钢地数落。

    “哪有!”苏粟嘴硬不承认。

    俩人一顿笑闹,沈清棠有事谈话被迫中断。

    苏粟却因着激动兴奋地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下床倒了杯水喝下,内心的躁动依旧不见减灭。

    如果真的能把这个单签成,于牧民于政府来说都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绝对是件大好事。

    越想越兴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苏粟换了身运动套装,想着爬爬楼梯消耗□□力。

    以她现在的亢奋状态,今晚注定会失眠,那明天的直播还要不要播了!

    她穿戴好,拿起手机和房卡,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迈出。

    兴奋地大脑尤为活跃,她没忘记隔壁住着赵秋实。

    这个时间点估计应该都休息了,走廊里出奇的安静,她可不能吵到别人。

    苏粟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侧身抬头,眼前的一幕却让她顿时血液倒流,大脑呆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这...这是什么情况?

    .....

    赵秋实回房后迅速洗漱,想在睡前以“秋天的果实”的身份在线上与苏粟聊会天。

    冲澡出来后发现吹风机坏了。

    原本这头发也不是非要吹干不可,但最近一直在内蒙古头发没顾上打理,长了不少,不吹干明天肯定是没法见人,于是他边拿手机给“马背上的西米苏”发消息,边叫客房服务。

    没想到电话刚挂断,门铃就响了。

    赵秋实只以为客服来送吹风机,想都没想就去开门。

    可,拉开门却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长发披肩一袭白裙的女人含羞带怯地站在门口,我见犹怜的,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

    赵秋实只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是在饭局上主动要他微信的华朱秋。

    这个点过来找他,又如此装扮,很难不让人多想。

    “赵...赵总,我...”华朱秋欲语还休地张口。

    赵秋实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打算关门。

    这女人是疯了不成,当他是色/鬼么!他赵秋实在饥/渴也不至于在合作地勾/搭女主播吧!

    况且,就这个姿色,呵,她还真是勇气可嘉了!

    华朱秋眼见赵秋实一言不发就要关门,鼓足勇气红着脸向前挤,她今天的数据垫底,在房里思来想去还是按耐不住上楼来敲了赵秋实的房门。

    既然赵秋实能在饭局上毫不遮掩地对苏粟表现出好感,可见他的底线也不会太高,没准是个玩咖,既然这样她不妨试一试,万一....如果要被潜规遇到的是这样一个帅哥,她简直是乐意至极。

    华朱秋特意换上了被网友夸赞过的那件白色吊带裙,又纯又欲的犹如一朵含羞待放的百合,一腔孤勇地上楼献/身。

    赵秋实不是没被投怀送抱过,但这么生猛的还真是头一个。他一个滑身赶紧关门站了出去,却忘了自己也仅仅是围了个浴巾遮挡。

    等反应过来后一切都晚了,他没带房卡,简直是自投罗网。

    赵秋实长这么大没如此窘迫过,脸顿时就黑了,又气又怒刚想开口,就听见“咔嚓”一声,旁边的房门被轻轻打开,紧接着就看到苏粟蹑手蹑脚地关门出来。

    赵秋实和华朱秋齐齐转头,皆是一愣。

    而苏粟更是无地自容。赵秋实房门口站着穿着清凉的华朱秋,而他本人围了个白色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上身未着寸缕,这是该她看的么?

    她大脑内不受控制地脑补了全过程,一发不可收拾。

    夜黑风高,幽暗的走廊、昏黄的灯光、暧昧的距离、褶皱的白裙、半湿的头发、精壮的腹肌以及情/动的男女,这画面怎么看都有点少儿不宜!

    只是,非要这么刺激吗?房间就在眼前,干嘛非在走廊里!

    苏粟大脑飞速运转,此情此景,她该怎么办,如果遇到是一对陌生人她可以装死灰溜溜走掉,可眼前的人,一个是资方一个是同事,这场面也太...太社死了吧!

    天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如此惩罚她,苏粟眼下肠子都毁青了,下次打死她也不会夜半三更地从房间里出来!

    感觉自己挣扎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苏粟下定决心般狠狠地闭闭眼,僵僵直着身子转身,强壮镇定拔腿就朝电梯口走。

    赵秋实看着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站定不动的苏粟,不用猜也知道她指定想歪了。

    他用最快地速度平复尴尬,向边侧躲了躲刻意拉开与华朱秋的距离。

    刚想要出声解释,就见苏粟以迅雷之势转身撤退,看样子是想逃。

    赵秋实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压低声音喊了声:“苏粟!”

    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

    刚走出去两步的苏粟脚步未停,将耳聋眼瞎贯彻到底。

    笑话,逃都逃了,她还能回去不成!

    赵秋实却不给她装傻的机会,提高声调一字一顿道:“苏、粟,回、来!”声音隐含薄怒。

    饶是苏粟再聋也不能装听不到,只能白着脸转身。

    她右手不自然地缓缓抬起向穿着清凉的俩人招招手,状似轻松地尴尬解释:“呵呵,原来是赵总啊,我没戴眼镜都没看清,呵呵...呵呵。”

    边说边慢吞吞地往回挪步。

    赵秋实双手环胸,玩味地盯着她,慢慢地勾起嘴角,“哦,是么?”

    苏粟忙不迭地点头,诚恳又恭敬。

    恰好此时服务员拿着吹风机从电梯内走出来,看见此情景脚步一滞,但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转瞬收起了诧异,毕恭毕敬地略过苏粟走到赵秋实身边,将吹风机递给他:“赵先生,这是您要的吹飞机。”

    赵秋实没接,朝苏粟抬抬下颚,面无表情地对服务员说:“给她!”

    服务员顺从地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将吹风机递给了苏粟。

    苏粟傻眼,机械地接过吹风机。

    “我房门不小心锁上了,麻烦您取个房卡给开下门。”赵秋实快步走到苏粟房前,又对着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闻言点头退场,回前台取房卡。

    眼下,又剩下他们三人的修罗场时间。

    “你不回房?”赵秋实看着傻站的苏粟,刻意前倾下身、微低着头压着声音,似诱哄似威胁的询问。

    本就因赵秋实的动作而瞪大眼睛的苏粟,一个激灵,顺着他的话结结巴巴说:“回,回的。”

    赵秋实站直身,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苏粟哆哆嗦嗦地刷卡开门。

    随着门锁“咔嚓”的声音,赵秋实眼疾手快地扣住苏粟的手腕,迅速拽着她进了房间,而后扬手将门狠狠关上。

    而作为本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的华朱秋,从始至终被当做空气一样无视。

    华朱秋呆愣地盯着被关上的房门良久,才红着眼眶恨恨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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