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一声闷哼，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紧闭双眼，懊恼不已，一时冲动干坏事，没想到后果。
纪明谦以手肘撑地，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腰窝里的剧痛难以忽视。
大步绕到另一侧床边，弯下腰去，恨不得马上把人摇醒。
干脆都特么别睡了。
床上，女孩呼吸平稳，饱满的脸庞在枕头的托举下显得肉嘟嘟的，可爱俏皮。
只是她眼周有些发青，疲态展露无遗，身体蜷缩到一块，微微颤动，似乎有些冷。
他叹口气，庆幸这个小酒店还好有地毯，不然得摔傻。
想着，弓腰去扯被子。
男人的气息拂到黎芷伶脸上，久久未散开，显而易见对方一直没动，那道刺人的目光令她差点装不下去。
猝然，男人有了动作，她面颊上掠过一阵风，心提到嗓子眼。
纪明谦应该不会真的记仇，来整她？
于是赶紧抬起左手，想装作翻身自然地推开他。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室内又是“啪”地一声脆响。
身上陡然增加被子的重量，暖意即刻随之而来，左手掌心还残有麻麻的感觉。
原来是给她盖...盖被子？
完，完了。
她听到男人嘶的一声，下一秒双肩就被捏住。
“睡，还睡，你个小疯子，给我醒来。”男人嗓音里怒气十足，声音却没有很大，而是压抑着。
她一动也不敢动。
纪明谦本来只是弯腰给她拉过被子来盖上，结果被她一个耳光打蒙，右脸火辣辣，针扎般的疼。
女孩依旧睡得香甜，他实在忍无可忍，恨不得捏死她。
原想直接把人给摇醒，可要是她记恨在心，向宋浅浅那个大嘴巴吐槽，他挨了两巴掌这件事不得人尽皆知？
他气不过，双手一左一右捏住女孩的双颊，咬牙道：“小疯子，让你打我，还没人能一次性打我两个耳光。睡睡睡，睡个鬼！”
黎芷伶腮帮子被拽得生疼，又不敢醒来撞枪口，只能等他消停下来。
几分钟后，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倒了八辈子血霉，供了这么个祖宗。”
不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走远，滴滴几声，像是空调的声音。
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她下巴埋在被子里，眯起一只眼睛扫视四周。
男人勉强挤在小沙发上，蜷起两条长腿，紧拧眉峰，闭上双眼。
即使狼狈，他也自带松弛的贵气。
她盯得出神，也记不起什么时候再次进入梦乡。
次日，当她被照进房内的第一缕阳光唤醒，第一眼看向沙发。
男人已穿戴整齐，双腿交叠，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修长的双指飞速在笔记本上办公。
“醒了？早餐在桌上。”
她干脆地爬起床，洗漱完端起一碗南瓜粥喝了起来，目光时不时往沙发那边瞥。
纪明谦工作时气场变得严肃认真，和平时喜欢插科打诨时又不一样，她好奇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黎小姐，看够了？”纪明谦猝然转过来看向她这边。
她收回视线，险些被粥呛到，“我在思考，才没有看你。”
他眯起眼睛，不太相信，笑容促狭，“被我的美色迷惑就直说，还找什么理由。”
她夹起饺子的筷子一抖，不理他。
不要脸，太不要脸。
等吃完早餐，他率先插兜往外走。
她看房内什么行李都没收拾，忙叫住他，“不收拾一下行李吗？”
他懒洋洋地转过身，“收什么收？”
她大吃一惊，“今天不回去？”
“我又不是什么免费司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带我到处玩玩？”
由是，她走出酒店，仰头一望，晴空万里，蓝天白云衬着明媚的阳光，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全身每个细胞充满活力和愉悦。
他将车停到她面前，催促道：“上车。”
她难得生出叛逆心思，偏头笑着，“我今天不想坐车，我们去坐公交吧？”
纪明谦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有点来气，“我不坐那东西，有车为什么要挤公交？要坐你坐，我不坐。”
“好吧。”她也不强求，毕竟他也确实没必要为她妥协什么，“那你导航去江县一中门口等我。”
“拜拜。”她扬起手，转身离去，就近找了个公交车站点，打开英文新闻APP，塞上耳机，坐下等车。
约莫几分钟，肩头被人敲敲。
她抬眸，男人臭着一张脸，来讨债一样。
“旁边让让。”他推推她的肩膀。
她摘下耳机，往旁边挪挪，面露讶然，“你怎么来了？”
“呵。”他冷笑一声，偏头不看她。
不多时，一个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路过，车内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朝她挥挥手，咿咿呀呀地笑，露出一小颗牙齿。
她唇畔笑意轻牵，用肩撞撞他，“你看，那个小女孩真可爱。”
“看什么看，不看，吵死了。”他冷哼，斜着眼看她，“还有，那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可能，明明那么漂亮。”
“你瞎，没看见下面那粒米？”
“是么？”她哑然。
“你说呢？你这眼睛往脑袋上长？”
她不出声，眼神描摹他的侧颜，眼波柔软。
不是说不看？骗人。
公交车抵达，正值上班高峰期，车上人满为患。
自上车起，他微蹙的眉心，隐隐诠释几分烦躁。
车辆走走停停，人上人下，她被挤得晕乎。
一个紧急刹车，她没抓稳扶手，直接向前栽倒。
腰间环上一只大手，牢牢地定住她的身形，将她揽到怀里。
她贴上厚实的胸膛，抬头仰视他，抿唇尴尬地笑，“谢谢啊！”
“谢个屁，别说话，小心我捏死你。” 他脸色黑如锅底，话虽如此，双手仍圈在她身旁，硬生生在拥挤的车内给她保持住一个足够喘息的空间。
她摸摸鼻头，讪讪地笑，“那你还跟过来。”
纪明谦掀起眼帘幽幽扫她一眼，眸光透出阴沉，冷得渗人。
她挑挑眉，目光转向别处。
须臾，不耐烦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别挤，都别挤，这里有人有心脏病！”
话音一落，全车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匪夷所思地瞪圆眼睛，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瞳眸。
他咧开嘴，笑得宠溺，“老婆，咱们今天没吃药，你悠着点。”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直到下车，没人敢挨近他们这一块。
下车后，他大步流星朝前走，甩开她好一段距离。
江县一中校门紧闭，她明明记得学校以前在假期期间也会对外开放的。
她在门口东张西望一会儿，踌躇不定。
他不知从哪里绕完一圈回来，走到她身后，“还不进去？”
“我一没带校牌，二没带校服，进不去。”她为难地说：“明明以前这个时候也能进去的。”
他轻蔑地瞄她一眼，绕过她走到保安室，不多时招呼她过去。
她进到保安室，保安居然放他们进了学校。
“走吧。”他步履轻盈地进了校园。
她跟在他身后，惶惑不解，“你跟门卫大叔说了什么？”
他喉咙溢出一丝轻笑，“你猜。”
“说我以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他摇摇头。
“说我是某位教师的女儿，来学校拿东西？”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摇头。
她实在想不出，“那你说了什么？”
他缓缓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我说你身体不好，过一天是一天，对这所学校心仪已久，想来看看。”
“当然。”他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她眼前，双指微微摩挲几下，“少不了万能小金币。”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果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校内陈设，除了几栋教学楼有翻新外，其余的布置与她就读时无异。
她走在校园内，瞬时回到高中时光，“你别看那个操场，虽然不算很大，但高三每次下晚自习，很多学生都会在那里走上几圈。那时候，校内管谈恋爱管得严，一些校园情侣每天趁着这个机会暗中牵手。”
“乌漆嘛黑的，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天天在暗中观察别人有没有牵小手、亲小嘴？”他谐谑地问：“啧啧，看来江县的文科状元也不老实。”
她脸颊涨红，为自己辩解，“你乱说什么？我那时候偶然撞见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他敷衍地应声，气质放松，神态悠闲，抬手指向一栋灰扑扑的楼，“你之前住在那里？环境真差。”
“你懂什么，小县城的学校哪比得上你们首都的学校，这条件算不错的，好么？”她说完，凝眉，“你怎么知道我高中住在那栋楼？”
江县一中的宿舍楼并不显眼，也没有标识，他第一次来怎么能精确地指出来？
他乜见她愕然的脸庞，意味深长地挑眉，“你猜。”
【小剧场】
很久以后，她的病情稳定，能勉强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
纪明谦给她切水果，还一脸臭屁地说：“小样儿，你当初还欠我两个耳光，以为装一装睡就能混弄过去？等你病大好了，我还要补回来，你等着。”
她喉头一梗，“你怎么知道？”
“哼。”他唇角要翘上天，给她嘴边喂一颗葡萄，“你闭着两只眼睛，脸上那表情堪比扛枪上战场去慷慨就义。我还没见过哪个睡熟的人脸上能那么五颜六色，假得要死。”
“哦。”她拖长尾音，瞪他一眼，含笑，“那你怎么不揭穿我？”
他打趣地朝她眨眨眼睛，“你一个呆瓜能装得这么拙劣来搪塞我，说明对我心里有愧。让你愧疚好，我以后正巧占便宜。”
她气到想笑，吐出一把葡萄籽对他扔过去，“难怪贺扬说你是万恶的资本家！”
“no，no，no。”他放下水果刀，竖起右手食指晃晃，“这叫做通透机警、目光长远。”
她笑笑，扫视周遭简陋的住宿环境，“那你这怎么说？放着好日子不过，来和我忆苦思甜？你不是一直强调，要吃要住，就要最好的。”
“你难道不明白？”他走近，矮身在她面前蹲下，目光宠溺地仰视她，“伶宝，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
她紧闭双眼，懊恼不已，一时冲动干坏事，没想到后果。
纪明谦以手肘撑地，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腰窝里的剧痛难以忽视。
大步绕到另一侧床边，弯下腰去，恨不得马上把人摇醒。
干脆都特么别睡了。
床上，女孩呼吸平稳，饱满的脸庞在枕头的托举下显得肉嘟嘟的，可爱俏皮。
只是她眼周有些发青，疲态展露无遗，身体蜷缩到一块，微微颤动，似乎有些冷。
他叹口气，庆幸这个小酒店还好有地毯，不然得摔傻。
想着，弓腰去扯被子。
男人的气息拂到黎芷伶脸上，久久未散开，显而易见对方一直没动，那道刺人的目光令她差点装不下去。
猝然，男人有了动作，她面颊上掠过一阵风，心提到嗓子眼。
纪明谦应该不会真的记仇，来整她？
于是赶紧抬起左手，想装作翻身自然地推开他。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室内又是“啪”地一声脆响。
身上陡然增加被子的重量，暖意即刻随之而来，左手掌心还残有麻麻的感觉。
原来是给她盖...盖被子？
完，完了。
她听到男人嘶的一声，下一秒双肩就被捏住。
“睡，还睡，你个小疯子，给我醒来。”男人嗓音里怒气十足，声音却没有很大，而是压抑着。
她一动也不敢动。
纪明谦本来只是弯腰给她拉过被子来盖上，结果被她一个耳光打蒙，右脸火辣辣，针扎般的疼。
女孩依旧睡得香甜，他实在忍无可忍，恨不得捏死她。
原想直接把人给摇醒，可要是她记恨在心，向宋浅浅那个大嘴巴吐槽，他挨了两巴掌这件事不得人尽皆知？
他气不过，双手一左一右捏住女孩的双颊，咬牙道：“小疯子，让你打我，还没人能一次性打我两个耳光。睡睡睡，睡个鬼！”
黎芷伶腮帮子被拽得生疼，又不敢醒来撞枪口，只能等他消停下来。
几分钟后，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倒了八辈子血霉，供了这么个祖宗。”
不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走远，滴滴几声，像是空调的声音。
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她下巴埋在被子里，眯起一只眼睛扫视四周。
男人勉强挤在小沙发上，蜷起两条长腿，紧拧眉峰，闭上双眼。
即使狼狈，他也自带松弛的贵气。
她盯得出神，也记不起什么时候再次进入梦乡。
次日，当她被照进房内的第一缕阳光唤醒，第一眼看向沙发。
男人已穿戴整齐，双腿交叠，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修长的双指飞速在笔记本上办公。
“醒了？早餐在桌上。”
她干脆地爬起床，洗漱完端起一碗南瓜粥喝了起来，目光时不时往沙发那边瞥。
纪明谦工作时气场变得严肃认真，和平时喜欢插科打诨时又不一样，她好奇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黎小姐，看够了？”纪明谦猝然转过来看向她这边。
她收回视线，险些被粥呛到，“我在思考，才没有看你。”
他眯起眼睛，不太相信，笑容促狭，“被我的美色迷惑就直说，还找什么理由。”
她夹起饺子的筷子一抖，不理他。
不要脸，太不要脸。
等吃完早餐，他率先插兜往外走。
她看房内什么行李都没收拾，忙叫住他，“不收拾一下行李吗？”
他懒洋洋地转过身，“收什么收？”
她大吃一惊，“今天不回去？”
“我又不是什么免费司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带我到处玩玩？”
由是，她走出酒店，仰头一望，晴空万里，蓝天白云衬着明媚的阳光，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全身每个细胞充满活力和愉悦。
他将车停到她面前，催促道：“上车。”
她难得生出叛逆心思，偏头笑着，“我今天不想坐车，我们去坐公交吧？”
纪明谦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有点来气，“我不坐那东西，有车为什么要挤公交？要坐你坐，我不坐。”
“好吧。”她也不强求，毕竟他也确实没必要为她妥协什么，“那你导航去江县一中门口等我。”
“拜拜。”她扬起手，转身离去，就近找了个公交车站点，打开英文新闻APP，塞上耳机，坐下等车。
约莫几分钟，肩头被人敲敲。
她抬眸，男人臭着一张脸，来讨债一样。
“旁边让让。”他推推她的肩膀。
她摘下耳机，往旁边挪挪，面露讶然，“你怎么来了？”
“呵。”他冷笑一声，偏头不看她。
不多时，一个女人推着一辆婴儿车路过，车内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朝她挥挥手，咿咿呀呀地笑，露出一小颗牙齿。
她唇畔笑意轻牵，用肩撞撞他，“你看，那个小女孩真可爱。”
“看什么看，不看，吵死了。”他冷哼，斜着眼看她，“还有，那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可能，明明那么漂亮。”
“你瞎，没看见下面那粒米？”
“是么？”她哑然。
“你说呢？你这眼睛往脑袋上长？”
她不出声，眼神描摹他的侧颜，眼波柔软。
不是说不看？骗人。
公交车抵达，正值上班高峰期，车上人满为患。
自上车起，他微蹙的眉心，隐隐诠释几分烦躁。
车辆走走停停，人上人下，她被挤得晕乎。
一个紧急刹车，她没抓稳扶手，直接向前栽倒。
腰间环上一只大手，牢牢地定住她的身形，将她揽到怀里。
她贴上厚实的胸膛，抬头仰视他，抿唇尴尬地笑，“谢谢啊！”
“谢个屁，别说话，小心我捏死你。” 他脸色黑如锅底，话虽如此，双手仍圈在她身旁，硬生生在拥挤的车内给她保持住一个足够喘息的空间。
她摸摸鼻头，讪讪地笑，“那你还跟过来。”
纪明谦掀起眼帘幽幽扫她一眼，眸光透出阴沉，冷得渗人。
她挑挑眉，目光转向别处。
须臾，不耐烦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别挤，都别挤，这里有人有心脏病！”
话音一落，全车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她匪夷所思地瞪圆眼睛，对上他不怀好意的瞳眸。
他咧开嘴，笑得宠溺，“老婆，咱们今天没吃药，你悠着点。”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直到下车，没人敢挨近他们这一块。
下车后，他大步流星朝前走，甩开她好一段距离。
江县一中校门紧闭，她明明记得学校以前在假期期间也会对外开放的。
她在门口东张西望一会儿，踌躇不定。
他不知从哪里绕完一圈回来，走到她身后，“还不进去？”
“我一没带校牌，二没带校服，进不去。”她为难地说：“明明以前这个时候也能进去的。”
他轻蔑地瞄她一眼，绕过她走到保安室，不多时招呼她过去。
她进到保安室，保安居然放他们进了学校。
“走吧。”他步履轻盈地进了校园。
她跟在他身后，惶惑不解，“你跟门卫大叔说了什么？”
他喉咙溢出一丝轻笑，“你猜。”
“说我以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他摇摇头。
“说我是某位教师的女儿，来学校拿东西？”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摇头。
她实在想不出，“那你说了什么？”
他缓缓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我说你身体不好，过一天是一天，对这所学校心仪已久，想来看看。”
“当然。”他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她眼前，双指微微摩挲几下，“少不了万能小金币。”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果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校内陈设，除了几栋教学楼有翻新外，其余的布置与她就读时无异。
她走在校园内，瞬时回到高中时光，“你别看那个操场，虽然不算很大，但高三每次下晚自习，很多学生都会在那里走上几圈。那时候，校内管谈恋爱管得严，一些校园情侣每天趁着这个机会暗中牵手。”
“乌漆嘛黑的，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天天在暗中观察别人有没有牵小手、亲小嘴？”他谐谑地问：“啧啧，看来江县的文科状元也不老实。”
她脸颊涨红，为自己辩解，“你乱说什么？我那时候偶然撞见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他敷衍地应声，气质放松，神态悠闲，抬手指向一栋灰扑扑的楼，“你之前住在那里？环境真差。”
“你懂什么，小县城的学校哪比得上你们首都的学校，这条件算不错的，好么？”她说完，凝眉，“你怎么知道我高中住在那栋楼？”
江县一中的宿舍楼并不显眼，也没有标识，他第一次来怎么能精确地指出来？
他乜见她愕然的脸庞，意味深长地挑眉，“你猜。”
【小剧场】
很久以后，她的病情稳定，能勉强适应正常的社会生活。
纪明谦给她切水果，还一脸臭屁地说：“小样儿，你当初还欠我两个耳光，以为装一装睡就能混弄过去？等你病大好了，我还要补回来，你等着。”
她喉头一梗，“你怎么知道？”
“哼。”他唇角要翘上天，给她嘴边喂一颗葡萄，“你闭着两只眼睛，脸上那表情堪比扛枪上战场去慷慨就义。我还没见过哪个睡熟的人脸上能那么五颜六色，假得要死。”
“哦。”她拖长尾音，瞪他一眼，含笑，“那你怎么不揭穿我？”
他打趣地朝她眨眨眼睛，“你一个呆瓜能装得这么拙劣来搪塞我，说明对我心里有愧。让你愧疚好，我以后正巧占便宜。”
她气到想笑，吐出一把葡萄籽对他扔过去，“难怪贺扬说你是万恶的资本家！”
“no，no，no。”他放下水果刀，竖起右手食指晃晃，“这叫做通透机警、目光长远。”
她笑笑，扫视周遭简陋的住宿环境，“那你这怎么说？放着好日子不过，来和我忆苦思甜？你不是一直强调，要吃要住，就要最好的。”
“你难道不明白？”他走近，矮身在她面前蹲下，目光宠溺地仰视她，“伶宝，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