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晚安，龙胆。”
“晚安。”
都到休息的时间了，大哥还没回来。
18岁的青春是奢侈品也是消耗品，这个年龄段的灰谷兄弟夜不归宿是常态，是六本木人人趋之若鹜的夜场王子，他们飙车、打架、夜游，在纸醉金迷里肆意点燃焚烧。
在龙胆看来，小嫂子的18岁不比他们那时刺激，更是缺乏想象力的。每天除去上班就是家里蹲，他哥出差或者晚归的时候，仅仅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她就已经上床休息了，早睡早起，作息真心健康。
好没情趣！偶尔也和他一起熬夜嘛，明明夜间节目更多，也有更精彩的剧集！
龙胆在心里嘟嘟囔囔。
却还是将游戏的声音调小，等着他哥回来，也或许是保证嫂子的安全？
顺手退出和大哥的聊天页面，时间显示定格在嫂子和他说晚安前的21：55。
大哥：我这边结束还要一点时间，看着点儿家。
：知道啦——
灰谷兰会在晚归的时候给妻子打过电话，叮嘱她早点休息。
结婚以后，灰谷兰就减少外宿的次数了，无论忙到多晚他都要回家睡才安心。
现在的梵天正是上升期，但已经不是那个刚起步，一个干部恨不得拆成八个来用的时候了，虽然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新事务要处理，但只要专注一点，比一般社畜早下班还是很OK的。
而且他还可以把工作扔给龙胆和鹤蝶去做，实在扔不出去就再说。左扔一个文件给鹤蝶审查，右扔一个应酬给龙胆social，他回家和老婆贴贴，简直不要太完美！
反正这俩人，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亲上司，完全不需要和他们客气就是了！
到家的时候只看到客厅灯光明亮，弟弟坐在沙发前头打游戏，注意到他进门以后就停了下来。
“大哥你回来啦。”声音不忘记压低，毕竟这房子里现在不只有他们这两个醒着的。
“我回来了。”他说话也小声，“你嫂子睡下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弟弟好像有点蔫蔫的，很没精神的样子。
可是这才几点？六本木的夜生活刚开始，难道是让他在家陪着嫂子不能出门所以觉得无聊了吗？
想到这儿，兰拍拍龙胆的肩膀，哄孩子似的开口：“我这两天事情确实多，而且推脱不开，就只能留你在家了。之前是我担心你嫂子刚搬到这儿不习惯，才想多在家陪她的。不过之后龙胆就可以还像以前一样，晚上出去玩也没关系。”
“反正这些天你们也都熟悉了。”
兰觉得没关系，但龙胆觉得有关系。
大哥一直把他当小孩子，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可能是他们兄弟的年龄差小到几乎没有，又总是双生子的派头，外人并不太看的出来。
但是兰心中的龙胆，一直都是小孩子。
所以他会把已经25岁的龙胆还当成18岁时候，把弟弟负面情绪的来源都归结成少年玩乐的本性，一点没考虑过其他更复杂的因素……大概。
“我知道了，大哥。”在兰柔和的话语中，龙胆只是点头，就像是给兰心中所想结论的一个肯定。
“我先回屋了，你也早点休息。”
兰应允，看着龙胆转身回去房间，他也就进浴室了。
等走过一套完整且复杂的护肤流程，确定自己今天也有好好爱惜自己的脸和身体后，才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开门、关门、落锁。
灰谷兰以前经常性一睡就是20个小时，所以窗帘选的是最遮光的款，白天太阳光最足的时候也不会漏进来一丝光亮，更别提是晚上的月光。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但兰还是在眼睛没适应之前就精准地捕捉到床上的另一个人。
呼吸声在寂静的此刻也有些清晰，兰躺上床，捞过枕边人入怀。
对方也是习惯的样子，并没有被打扰到睡眠，而是乖巧地窝进他的怀里，半梦半醒间叫着“兰”，黏糊糊的尾音还往上翘。
真可爱~~
兰兴奋又满足。
就像了解他如半身的弟弟没想过灰谷兰有朝一日会结婚，就是灰谷兰本人，在真正做到这件事以前，也是不相信这一切会发生。
如果穿越回过去告诉他，只会被那时候的自己当成是来找茬的，然后狠狠揍一顿了事。
就算是在和妻子初遇的那天，他也没想过会和对方走到结婚这一步。
具体还是在去年，刚过25岁生日没多久的灰谷兰突然觉得无聊，就翘了班跑出去。当时龙胆在外出差，他就一个人开车在大街上转悠。
龙胆出差前两人刚逛了奢侈品店，现下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想逛的，大白天的去酒吧喝酒就算特立独行如他，也会觉得神经病一个。
然后车就开到了浅草这边。
还没开到附近就能看到高高的牌楼和超大号灯笼，只是普通的工作日，来往的人不算多，也有很多外国游客。灰谷兰找了个地方停车，下车又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件比白天去酒吧喝酒更蠢的事情，但又找不到什么能做的，就散步似地朝浅草寺里走去。
他不信神佛，自然不会祈求神佛庇佑。虽然“梵天”亦是神佛之名，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年轻的首领和干部们流血厮杀出来的，并非得了谁的庇佑。
或者说神佛真的会庇佑□□和反社吗？如果神佛真的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那么坏事恶事做尽的他们，生前恶贯满盈，死后也只会坠入地狱，根本不可能得到宽恕吧。
而如果恶人真的被宽恕，那么善恶有报不就是一句笑话吗？
【人活着，难道还不够笑话吗？】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的话语，梵音入耳，突兀地出现在灰谷兰的脑海中，精神不自觉地松懈。
仿佛出现了幻觉一般。
不过他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在心里奇怪，就没注意到身后步履匆匆的行人，双方撞在了一起。
“哎呦！”
捕捉到那声清脆微弱的呼痛，后背蝴蝶骨的位置也传来些许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他转身看去，对方恰巧也在这时抬头。
四目相对……啊，对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知道算不算。
但是灰谷兰注视那双蓝色的眼睛，是多么的美丽啊。
“抱歉，先生。”
对方穿了一套绀色的关西襟水手服，系着和头发颜色接近的斜角领带，优等生长度的裙长。不过这个时间出现在这，是逃课吗？
“没事，我才要说抱歉。”
兰表现的非常绅士，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孩子。
他们交谈、分开，然后又在观音寺本堂碰上。
兰看着那女生双手合十虔诚参拜，自己则站在一旁cos鸟居的柱子。
“是刚才的先生。”参拜结束后女生也看见了他，还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好。”
女生看他一直站着不动的样子有些疑惑，歪头的样子很可爱，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明白什么了？
兰在心里好奇的同时，又觉得对方多变的表情实在可爱。
女生走到他跟前，从裙子的口袋里拿了一枚五元硬币递给他。
原来是觉得他没带硬币，才一直站在边上不动吗？
真可爱~~
虽然并不是为这个原因，但兰还是收下了这枚硬币。
拿硬币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指尖，带着凉。
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对方在此时和他道别了。
“希望先生可以心想事成。”
“拜拜。”
可爱的女孩子在视野里步履轻快地跑远，直到完全消失。那枚硬币被灰谷兰拿在手里来回把玩，最后按照女生所以为的那样，将这枚硬币投进功德箱。
心想事成吗？他现在渴望的心想事成是什么？
所有的心想事成，不都是自己亲手得来的吗？
只是装模作样的拍手合十，心也不虔诚。
那天之后灰谷兰没继续翘班，出了浅草寺就回了梵天基地，碰到发现他翘班的二把手被对方狠狠咒骂，他也兴致勃勃地回怼。
他们在走廊吵架，幽深昏暗的环境和女鬼一样的暴躁二把手，把反社基地烘托的像是鬼片片场，二把手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长长头发勒死人或者撕了谁的嘴角，不是说鬼会按照自己的模样去杀人吗？还有用头发勒死人也不错，粉色的头发就算沾了血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知道这粉色是不是二把手仗着自己年轻染的，不像他一般轻熟稳重。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了光进来，但也没有多亮。
兰记得，他从浅草寺出来，抬头也只看到灰蒙阴沉的天空。
神佛会降罚于恶人吗？
是了，非但不惩罚他，还指引他在佛像前邂逅自己的妻子。
这是作恶的代价吗？
当然这时候的灰谷兰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只是看着二把手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就很开心地回了办公室。
之后的时间也没再想还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
一个星期以后，他要去梵天下面的俱乐部视察工作，下属开车到新宿，却意外地在街上看见了对方。
不知道灰谷兰那一瞬间脑袋里在想什么，总之他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日期和时间——周五下午2点。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学生该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不过女生这次没穿制服，而是一套普通的T恤长裤，头发扎了高马尾。
好像是在给路人派发传单。
兰思忖片刻，让下属靠路边停车。
然后他一个人下车，大步朝那个看起来努力工作的身影走去。
“晚安。”
都到休息的时间了，大哥还没回来。
18岁的青春是奢侈品也是消耗品，这个年龄段的灰谷兄弟夜不归宿是常态，是六本木人人趋之若鹜的夜场王子，他们飙车、打架、夜游，在纸醉金迷里肆意点燃焚烧。
在龙胆看来，小嫂子的18岁不比他们那时刺激，更是缺乏想象力的。每天除去上班就是家里蹲，他哥出差或者晚归的时候，仅仅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她就已经上床休息了，早睡早起，作息真心健康。
好没情趣！偶尔也和他一起熬夜嘛，明明夜间节目更多，也有更精彩的剧集！
龙胆在心里嘟嘟囔囔。
却还是将游戏的声音调小，等着他哥回来，也或许是保证嫂子的安全？
顺手退出和大哥的聊天页面，时间显示定格在嫂子和他说晚安前的21：55。
大哥：我这边结束还要一点时间，看着点儿家。
：知道啦——
灰谷兰会在晚归的时候给妻子打过电话，叮嘱她早点休息。
结婚以后，灰谷兰就减少外宿的次数了，无论忙到多晚他都要回家睡才安心。
现在的梵天正是上升期，但已经不是那个刚起步，一个干部恨不得拆成八个来用的时候了，虽然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新事务要处理，但只要专注一点，比一般社畜早下班还是很OK的。
而且他还可以把工作扔给龙胆和鹤蝶去做，实在扔不出去就再说。左扔一个文件给鹤蝶审查，右扔一个应酬给龙胆social，他回家和老婆贴贴，简直不要太完美！
反正这俩人，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亲上司，完全不需要和他们客气就是了！
到家的时候只看到客厅灯光明亮，弟弟坐在沙发前头打游戏，注意到他进门以后就停了下来。
“大哥你回来啦。”声音不忘记压低，毕竟这房子里现在不只有他们这两个醒着的。
“我回来了。”他说话也小声，“你嫂子睡下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弟弟好像有点蔫蔫的，很没精神的样子。
可是这才几点？六本木的夜生活刚开始，难道是让他在家陪着嫂子不能出门所以觉得无聊了吗？
想到这儿，兰拍拍龙胆的肩膀，哄孩子似的开口：“我这两天事情确实多，而且推脱不开，就只能留你在家了。之前是我担心你嫂子刚搬到这儿不习惯，才想多在家陪她的。不过之后龙胆就可以还像以前一样，晚上出去玩也没关系。”
“反正这些天你们也都熟悉了。”
兰觉得没关系，但龙胆觉得有关系。
大哥一直把他当小孩子，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可能是他们兄弟的年龄差小到几乎没有，又总是双生子的派头，外人并不太看的出来。
但是兰心中的龙胆，一直都是小孩子。
所以他会把已经25岁的龙胆还当成18岁时候，把弟弟负面情绪的来源都归结成少年玩乐的本性，一点没考虑过其他更复杂的因素……大概。
“我知道了，大哥。”在兰柔和的话语中，龙胆只是点头，就像是给兰心中所想结论的一个肯定。
“我先回屋了，你也早点休息。”
兰应允，看着龙胆转身回去房间，他也就进浴室了。
等走过一套完整且复杂的护肤流程，确定自己今天也有好好爱惜自己的脸和身体后，才轻手轻脚地往房间走。
开门、关门、落锁。
灰谷兰以前经常性一睡就是20个小时，所以窗帘选的是最遮光的款，白天太阳光最足的时候也不会漏进来一丝光亮，更别提是晚上的月光。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但兰还是在眼睛没适应之前就精准地捕捉到床上的另一个人。
呼吸声在寂静的此刻也有些清晰，兰躺上床，捞过枕边人入怀。
对方也是习惯的样子，并没有被打扰到睡眠，而是乖巧地窝进他的怀里，半梦半醒间叫着“兰”，黏糊糊的尾音还往上翘。
真可爱~~
兰兴奋又满足。
就像了解他如半身的弟弟没想过灰谷兰有朝一日会结婚，就是灰谷兰本人，在真正做到这件事以前，也是不相信这一切会发生。
如果穿越回过去告诉他，只会被那时候的自己当成是来找茬的，然后狠狠揍一顿了事。
就算是在和妻子初遇的那天，他也没想过会和对方走到结婚这一步。
具体还是在去年，刚过25岁生日没多久的灰谷兰突然觉得无聊，就翘了班跑出去。当时龙胆在外出差，他就一个人开车在大街上转悠。
龙胆出差前两人刚逛了奢侈品店，现下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想逛的，大白天的去酒吧喝酒就算特立独行如他，也会觉得神经病一个。
然后车就开到了浅草这边。
还没开到附近就能看到高高的牌楼和超大号灯笼，只是普通的工作日，来往的人不算多，也有很多外国游客。灰谷兰找了个地方停车，下车又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件比白天去酒吧喝酒更蠢的事情，但又找不到什么能做的，就散步似地朝浅草寺里走去。
他不信神佛，自然不会祈求神佛庇佑。虽然“梵天”亦是神佛之名，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年轻的首领和干部们流血厮杀出来的，并非得了谁的庇佑。
或者说神佛真的会庇佑□□和反社吗？如果神佛真的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那么坏事恶事做尽的他们，生前恶贯满盈，死后也只会坠入地狱，根本不可能得到宽恕吧。
而如果恶人真的被宽恕，那么善恶有报不就是一句笑话吗？
【人活着，难道还不够笑话吗？】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的话语，梵音入耳，突兀地出现在灰谷兰的脑海中，精神不自觉地松懈。
仿佛出现了幻觉一般。
不过他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只是在心里奇怪，就没注意到身后步履匆匆的行人，双方撞在了一起。
“哎呦！”
捕捉到那声清脆微弱的呼痛，后背蝴蝶骨的位置也传来些许疼痛，可以忽略不计。
他转身看去，对方恰巧也在这时抬头。
四目相对……啊，对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不知道算不算。
但是灰谷兰注视那双蓝色的眼睛，是多么的美丽啊。
“抱歉，先生。”
对方穿了一套绀色的关西襟水手服，系着和头发颜色接近的斜角领带，优等生长度的裙长。不过这个时间出现在这，是逃课吗？
“没事，我才要说抱歉。”
兰表现的非常绅士，尤其是对漂亮的女孩子。
他们交谈、分开，然后又在观音寺本堂碰上。
兰看着那女生双手合十虔诚参拜，自己则站在一旁cos鸟居的柱子。
“是刚才的先生。”参拜结束后女生也看见了他，还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好。”
女生看他一直站着不动的样子有些疑惑，歪头的样子很可爱，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明白什么了？
兰在心里好奇的同时，又觉得对方多变的表情实在可爱。
女生走到他跟前，从裙子的口袋里拿了一枚五元硬币递给他。
原来是觉得他没带硬币，才一直站在边上不动吗？
真可爱~~
虽然并不是为这个原因，但兰还是收下了这枚硬币。
拿硬币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指尖，带着凉。
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对方在此时和他道别了。
“希望先生可以心想事成。”
“拜拜。”
可爱的女孩子在视野里步履轻快地跑远，直到完全消失。那枚硬币被灰谷兰拿在手里来回把玩，最后按照女生所以为的那样，将这枚硬币投进功德箱。
心想事成吗？他现在渴望的心想事成是什么？
所有的心想事成，不都是自己亲手得来的吗？
只是装模作样的拍手合十，心也不虔诚。
那天之后灰谷兰没继续翘班，出了浅草寺就回了梵天基地，碰到发现他翘班的二把手被对方狠狠咒骂，他也兴致勃勃地回怼。
他们在走廊吵架，幽深昏暗的环境和女鬼一样的暴躁二把手，把反社基地烘托的像是鬼片片场，二把手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长长头发勒死人或者撕了谁的嘴角，不是说鬼会按照自己的模样去杀人吗？还有用头发勒死人也不错，粉色的头发就算沾了血也看不出来什么。
不知道这粉色是不是二把手仗着自己年轻染的，不像他一般轻熟稳重。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了光进来，但也没有多亮。
兰记得，他从浅草寺出来，抬头也只看到灰蒙阴沉的天空。
神佛会降罚于恶人吗？
是了，非但不惩罚他，还指引他在佛像前邂逅自己的妻子。
这是作恶的代价吗？
当然这时候的灰谷兰还没有这样的觉悟，他只是看着二把手不开心的样子，自己就很开心地回了办公室。
之后的时间也没再想还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
一个星期以后，他要去梵天下面的俱乐部视察工作，下属开车到新宿，却意外地在街上看见了对方。
不知道灰谷兰那一瞬间脑袋里在想什么，总之他还特意确认了一下日期和时间——周五下午2点。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学生该出现在这里的时候。
不过女生这次没穿制服，而是一套普通的T恤长裤，头发扎了高马尾。
好像是在给路人派发传单。
兰思忖片刻，让下属靠路边停车。
然后他一个人下车，大步朝那个看起来努力工作的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