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怦怦直跳,希望他们能打得两败俱伤。让须磨寺雾江动手的条件尚不明朗,我只能通过经历过的状况推测,只要暴露自己手上有钥匙或者邀请函,雾江就会动手。而且她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我、松田、降谷前几次一直待在一起,她每次都会尝试把我们三个都干掉。

    明日梦有一次会横尸在门口,应该也是用来吸引别人的陷阱。如果身上没有邀请函,看到的只有一团空气和下面的来历不明的红色。

    只要让雾江误会真宫寺,事件就能有转机。然而我此时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在期望那样的未来到来,更别提有推开门去操控事件的勇气了。

    真宫寺是清平淡地说:“这不是我的房间,是我姐姐朋友的。你住在旁边?”

    不等雾江回答,是清又问:“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她居然说:“可以啊。”

    接着她的脚步声走远了。

    我不知道雾江打算怎么开门,我想她答应下来就是一定有方法。我急中生智,拿起座机拨通了某个号码,扯着嗓子大喊:“您好!我想点一些吃的。”

    “…什么?”

    太好了没挂断。我也不管另一边的人什么想法,翻开菜单抓紧时间说:“一份培根土豆浓汤,一份托卡斯纳奶油鸡,对了,还要一份培根土豆浓汤。”

    “确定要这些吗?”

    “我确定,非常需要。我真的很饿了,请尽管送过来。”

    “你在哪里?”

    我压低声音告诉他详细位置后通话就结束了。犹豫片刻,我还是去扇醒了碓冰律子。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迷迷糊糊地问:“嘶——怎么了?”

    “自称是塞蕾丝缇雅·罗登贝克大女儿的人找上门了,”我严肃地把餐刀塞到她手里,“快躲起来。”

    碓冰律子敷衍地说“好好好”,眼神瞟向门口。我告诉她人就在外面,情急之下把她推进浴室藏了起来,律子一脸不明所以地坐在马桶上。

    我趴在门上,紧张地听外面的动静。

    是清:“她叫了客房服务。”

    雾江:“哎呀,你要放弃吗?”

    是清:“人来要多久?”

    雾江:“备完一人餐再过来大概二十分钟。对了,那些人不会关心里面住的是谁哦。”

    是清:“这就足够了,麻烦你。”

    细微的动静传来,过了约十分钟,门被轻轻推开了。我躲在门后面害怕他们突然转头而提心吊胆。雾江的眼睛在室内扫了一圈,眼见就要回头时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状况的碓冰律子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不耐烦的表情在看到真宫寺是清时有所变化。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约好我把房间借给你用吗,”他说,“我担心你出事。”

    碓冰律子点点头,看起来很感动。我看见她的手慢慢移动,摸向被放在裤兜里的餐刀。这时他们还没有发现我,我完全可以跑出去让碓冰律子听天由命,但是我做不到。

    于是我拿着剃须刀,一边对律子大喊“你一个我一个”,一边对着雾江的后脑勺冲了过去。紧接着我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我被须磨寺雾江摁住脑袋压在地上。我发现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门后,或许一开始雾江就发现我了。

    我挣脱了,往她眼睛上射了两发漆弹试图使其失去视线,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掩住心脏。为什么?在反应过来前须磨寺雾江凭借先前记忆的路线冲过来,我再次被她擒住了。

    须磨寺雾江瞬间卸掉了我的关节,被她逮住这是基操,我都要习惯跟条泥鳅似的在地上爬了。我看见明日梦出现在门口,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也可能是在看须磨寺雾江。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艳粉色的颜料粘在她的睫毛上,看起来很恐怖。她面色阴沉,让明日梦回去待着,明日梦只是看着她。

    她们的事情暂且不提。令我震惊的是碓冰律子发起狠来居然和真宫寺是清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不是因为她有多强,是因为是清完全就是普通人水平。甚至看上去有些羸弱,和受害人正面互殴不是他的专长。

    刚刚就应该去袭击这家伙!我悔不当初。

    他俩的战斗已经进阶到了用被利器割得同样伤痕累累的双手互扯头发的阶段,真宫寺是清脸上的口罩掉下来,和档案照片上不同的是他化了很女性的妆。他们的战场转移到了洗手间。恍然间我以为自己是在什么刻板故事里的纽约街头变装皇后互撕。

    须磨寺雾江放开了对我的钳制,实际上她也不算大意,因为我确实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我用这点时间努力向门外爬去,明日梦对我伸出手 可我没法握。

    雾江去确认了一下他们两个的状况就走回来,我看见她手上拿着刀,她就在我面前把门关上。

    我看着门缝一点点消失,我的生机也跟着没了。在彻底消失之前,一只脚嚣张地踹开大门。

    松田阵平直接掏出枪:“警察!不许动!”

    洗手间里的打斗声骤然停了。我刚刚拨打的就是松田阵平的电话号码,第19道、第15道、第19道,按照菜单上的序号向他发送了“SOS”。

    松田阵平和雾江举枪对峙,但我知道双方都是花架子。这时松田他们还没从褐色衣服的人手上抢到枪,须磨寺雾江手里拿的是漆弹枪。一场谁先辨别出来谁就能抢占先机的战斗。

    降谷零大概率躲在门外,我看着走廊上望向某个方向的明日梦突然感觉非常不妙。降谷看不到她,要是明日梦告密就完了。

    我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感谢我的漆弹枪就在我的不远处,手臂是不能动了,但是手指还可以。我用牙齿咬着枪提起来,然后用手指操作。

    砰。砰。

    一颗射在须磨寺雾江心脏的位置,一颗射在明日梦心脏的位置,她们的脸上满是错愕,紧接着明日梦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消失不见。原来如此,这就是双重精神衰竭的规则,被漆弹同时打中的活人与因为活人执念产生的幻觉,这两张花色数字相同的牌将被出局,接着又是没被淘汰的我来翻。

    不能再拖下去,碓冰律子也会有危险。我大喊:“是假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雾江,不过她估计是把事情理解为“我叫来了救兵,向他捅破了她用的是假枪”,松田阵平扔掉模型枪和她互搏了一会,门外的降谷零瞅准机会加入战局。他们很快擒住了雾江,松田受了轻伤,降谷脸上也挨了一脚。

    和被捆成粽子的须磨寺雾江大眼瞪小眼,我突然感觉好安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对洗手间的方向努努嘴:“那边还有一个业绩,黑头发的男的。”

    现状容不得他们深思。又是一番激烈的打斗声,雾江旁边多出来一个被捆成木乃伊的真宫寺是清。碓冰律子险象环生,一股气泄了,此时坐在床上呜呜哭了起来,说她要回去。降谷零安慰了她两句。

    松田阵平在我身边蹲下:“小鬼,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吧,怎么趴在地上?”

    我咬牙切齿:“不是我想趴。”

    他定睛观察了一下我的四肢,然后可耻地沉默了。松田阵平无助地看了一眼降谷零,然后看见他一手给受害人擦眼泪一手检查凶手身上有无危险物品,又把头转了回来。

    松田阵平哈哈地说:“那啥,我不专业。”

    我警惕地告诉他:“那就让专业的来。”

    最后我被送到了船医那里接回关节,虽然这货也不是骨科大夫但好歹比松田专业。躺倒第二天我就生龙活虎了,得知真宫寺是清已经被船上的控制起来,而须磨寺雾江则连夜坐救生艇跑路了,在猫箱中这么做,最后肯定是落得在茫茫海域中迷失的下场。

    降谷零跟个小学班主任一样在那里夸我们的危机意识,把碓冰律子说得一愣一愣的,场面话满分。

    松田阵平看起来有一肚子话想问,但考虑到我俩是伤员,还刚刚受了不小的精神刺激,决定还是把盘问的机会交给抵达陆地后的警员。发生了这么多事,塞雷丝号依旧向法国驶去。

    我拒绝了换房间的提议,没有了须磨寺雾江,那条走廊房间的安全性确实是无法比拟的。另外让我意外的是碓冰律子也选择和我一起住在那条走廊上。她精神压力很大,沾到枕头又睡过去了。还能睡着心也挺大的。

    撬锁也不是只有雾江一个人会,作为日常偷溜出去玩的小孩我自然也会,但是不那么熟练。花了好些功夫撬开后一些房间后我逐渐熟练,也发现一件令人胆寒的事。

    这里一共五个房间,我打开了其中四间,里面三间都有尸体。我只在他们身上发现了钥匙,邀请函却不知所踪。我判断他们都是被须磨寺雾江所杀,死亡时间是在雾江登船的时候。很聪明的玩法,只要把其他玩家都踢出去,自己不费心去玩什么双重精神衰竭,也是留到最后的赢家。

    我不知道雾江是用什么手法杀掉他们的,这些现场明明都是密室。后知后觉我是不是破坏了现场?我毫无罪恶感地撬开了最后一个房间。

    里面却不是宁静的、只有死者的棺椁,一位膝盖上放着防毒面具、原本边吃爆米花边看电视的年轻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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