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啊啊啊!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双层肥肉中年女才能解锁的玩意!”

    我的话让她美丽的脸庞出现了裂痕,那双与我一样明艳的红眸此刻盛满了恼怒,无比失态。

    我不禁瑟缩起来。她生气了,毫无疑问,我的话对她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我不死心:“可是邀请函上——”

    “血亲?就算有,我的血亲不会是住在日本普通一户建里的小孩子。无聊太久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这么做只是想让今天热闹一点,明白吗?”

    “也就是说邀请函是随便发的?”

    她脸上的愤怒逐渐得到缓解,变得恬静起来。她又抿了一口红茶:“对,处理这件事看你比较顺眼吧,说不定他是你的血亲呢。”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混乱。但尽管如此,也依旧被她带刺的话语伤害到了。可是事实就是因为我想太多了,有多余的期待才会让这场谈话变得这么难受。

    塞蕾丝笑眯眯地说:“那么问答环节结束了。你的愿望是什么,把那个人找过来和你做个DNA对比?”

    “…对不起,之前是我冒犯。我住的附近有个朋友叫乾赤音,现在重度烧伤,希望你能救救她。”

    “我明白了,”她客客气气地说,“那么,请回吧。”

    这场谈话加上来去只花费了我二十分钟。坐在和松田他们约好的店里,恍然间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松田他们离约定时间还早了五分钟来,已经完全是度假的架势。

    看着穿着花衬衫戴上墨镜的松田阵平抛弃了街道上没能及时从女士们的搭讪中脱身的降谷零,急匆匆坐到我对面,火速抱怨起降谷如何如何。没讲两句就卡壳了,犹犹豫豫问我怎么了。

    我突然笑了出来,感觉刚才的经历也没什么,管他呢!

    “没什么——”

    “真的假的?”

    “也别关心我了,大忙人。所以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松田喝了口冰水,才开始和我讲状况。

    游轮上三人,除了须磨寺雾江外都被押入狱。松田阵平说雾江似乎是知道当年六轩岛的真相,但她创造机会跳入海中就不见踪影。

    讲完这个他顿住了。和我说,接下来的话,我可能不相信。我白了他一眼,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让他赶紧说。

    松田阵平先是一脸严肃地和我讲了些已知的信息铺垫了一番,才和我说贤者之石现在的消息。他和降谷想得到信息,一落地就跟了那支归还贤者之石的探险队。他把这一路讲得无比惊险,说不是亲身经历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事发生。

    这种事口述起来很无聊,我听得快睡着了。迷迷糊糊间突然意识到松田很久没说话了,才清醒过来。

    政界对贤者之石的研究已经结束,死伤再多下去就很难瞒了,所以要将其送回到巴黎的地下。半路却被褐衣组织劫持,幕后之人似乎也是个富豪,借了塞蕾丝号运输。

    船上之所以有那么多平民是为了分散贤者之石的力量,如果它附近只有几个人,那么威力是不堪设想的,这点我已经切身体会过了。而邀请函和旅行券的存在确实像塞蕾丝缇雅说的那样,只是为了乐趣。

    她的赌运不错,正好凑齐了可以让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爱船安然回国的棋子。塞蕾丝缇雅等船只抵达后,把这事卖给了日法警方。

    之所以会经历的那些恐怖的死亡,不过是因为几位身居高位之人投下的骰子,掷出的局面,我真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我明白事件的经过了。”我和他说。

    “你真的信了吗?”

    “嗯。”

    但是我信或不信又有什么影响呢?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你这小鬼少愁眉苦脸的。黑川,本大爷的电话给我记好了,以后再遇到炸弹记得求我。”

    我不禁有些无语,哪有他这么说话的,不是在祝人遭遇炸弹吗?但我终究没有开口嘲讽,哼,余才不计较这种小事。

    但他显然在等我的回答,看起来还有些小紧张。所以我大发慈悲赐给他回答,尽管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名字不叫黑川艾莲娜,我叫冈部由理奈。”

    松田阵平看来并不惊讶:“你的真名比我想象中要普通啊。”

    不然叫什么,涅槃凤凰炸裂丸吗?我以鄙夷的目光投向他,松田冲我又是做鬼脸又是吐舌头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些没法说出来的沉重想法很蠢,于是嗤笑一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去救降谷?”

    松田显然误会了什么,他对我露出死鱼眼:“放弃吧,那些女人很难缠的。”

    “不是,”我摇摇头,“我要回家了。”

    “不再玩两天?”

    我不禁有些火:“玩个鬼,我又没钱。”

    “我也没钱,”松田沉痛地摇摇头,“那船上再见。”

    “再见。”

    我和降谷零擦肩而过,离开这片街区。我终究是没有和他们再见面,我一上塞蕾丝号这艘游轮就返航了,全然不顾两个穷苦大学生的死活。但我想他们一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松田可以用降谷这个吃香的小黑脸换船票。

    一落地我就被警察抓走了,养母在惊怒之下抽了我一顿,我感觉那时的她比须磨寺雾江还可怕。

    乾赤音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让我惊讶的是塞蕾丝缇雅还挺大方的,好人做到底,给乾赤音手术操刀的是位技术犹如鬼□□医,只需要几年的恢复时间乾赤音就能恢复原本被市医院盖章“对不起救不了”的容貌。

    而且还额外给了冈部家500万元,养父养母保持了距离感,把这笔钱留给了我。我表示没什么,我住在冈部家也会产生费用,缴点钱也是应该的。他们无法推辞,但也没全盘接受。后面靠部分钱从冈部蔬果店蜕变成了冈部连锁蔬果店,但那都是后话了。

    实际上在我回国不久后我们就搬走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乾家姐弟、九井一也是多年未见,黑龙和我上次的未来里似乎有他们的身影,但我不是很有所谓。

    时间回到现在。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很高尚的人,在那次轮回中曾多次动过歪脑筋。把贤者之石那种具有巨大价值的东西据为己有不过是我自身的贪念,在游轮上我也隐约发现可以主动、主动联络外界的只有自己。

    如果我主动联络外界,导致停船或者警力增加,那么我能更早结束这次轮回,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不死心,邮轮上的机会那么多,大多不怎么正确,我甚至打过和雾江联手把被充公的六轩岛黄金夺回来的蠢主意。总之那些人来会更碍我的事。

    钱就是很重要啊,我难道不对吗?

    真正与塞蕾丝缇雅见面时,我已经对“自己能通过某个机遇获得巨大的成功”这种可能完全心灰意冷,开始认为“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老实点比较好”。不是这种长期自暴自弃的状态,我是绝对不会和塞蕾丝缇雅许下那样的愿望的。

    对救乾赤音这件事,也早就没了当初的决心。但无论如何,我确实是他们的恩人,尽管我对他们用掉了本该属于我的3500万这事很不爽。

    这种不爽是后来产生的。这次轮回结束后,意外之下我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随便买彩票也能中的体质,原本会因为各种离奇原因抓不住的机会也变得能抓住,这次轮回给予了我后天的“气运与才能”。

    也就是说,这次的赌盘我也不是不能掺一脚。

    “我相信莉卡是个好孩子,”魅罗乃恰到好处地说,“实在不行就给大人添麻烦好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你说得对。”

    余宣布本次的人生信条就是黄金堆边死,做鬼也风流。

    但再怎么意气风发,我都得先回住处睡觉。然后免不了撞上三谷,我连拿枪的女高中生都不怕,却害怕起他来。上楼梯如同一场酷刑,我走得很慢,但我终究是要接受审判的。

    三谷隆的家就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却像条无家可归的狗似的倚在栏杆上。他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看到我来打了个哈欠,眼神困顿。

    我都准备好蹩脚的谎言来解释这一切,三谷隆却只是平静地略过我手上一看就很可疑的绷带、略过混乱中破损的衣角,然后移开了,平静地落在我的眼睛上。

    “你回来了啊,”他敷衍地说,“好好休息。”

    然后他就走了,打开自己家的门就要回去。

    我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没能理解这一切。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关心我?我本该感到轻松,却莫名其妙因为三谷隆的态度没有想象中麻烦而恼怒起来,我强硬地抓住他的手腕,却在对上他轻飘飘目光的那瞬间泄了气。好像被铐着手铐的是我,三谷隆拿着钥匙。

    不愿意承认自己怕了,在自尊心的作用下,我口不择言,威胁般说:“我要搬家了。”

    他平静地问:“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其实我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和人说什么“对不起”“抱歉”了,此时却大脑一片空白,条件性要服软。

    “…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我小声说。

    “真的吗?”

    假的。我很想这样诚实地回答他,我不想和三谷隆许下虚假的承诺,那样他会受伤的。但在他面前我永远是那么懦弱,于是我点点头。

    我感觉他没有信。在一声源自三谷隆的叹息后,我们放开了彼此。

    三谷隆颔首:“搬家后记得也请记得和玛娜露娜联系。”

    我呆呆愣愣地回到自己家,铺天盖地的后悔淹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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