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rd 131
“你看，那个女生今天又在外面。”
少年院的晨跑时间，他听见别人碎嘴的议论声，针对在铁丝网外探头探脑的少女。
她黑色的头发一如既往地被挽起来塞进鸭舌帽里，绿松石般的眸子宛如碧蓝天空下的树叶，在炎热的天气里，光是看着就让人口干舌燥。
现在没人在盯，羽宫一虎看见少女在东张西望连忙走过去，不忘瞪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他打架也是上面的一批，眼神又被评价吓人，一眼过去就让他们收了声。
没有家人来看他，只有场地的信保持着他与外界的联系，突然出现的她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来客。
人是不可能突然出现的，可一虎忘掉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也没什么不同，仅此而已。
少女自称是“莉卡”，她说她就信了，毕竟看起来像混血不是么。她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羽宫一虎满不在乎。
“怎么了，”莉卡担忧地问，“你看起来很难过。”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好奇怪，我梦见你死了。”
羽宫一虎自从眼中再次出现她的身影就开始做有关的梦，她和梦里的她不太一样。
莉卡从未正面承认过她的身份，他每次有幸和她见面仿佛在喃喃自语，发生在未来的记忆绞碎了常识与理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少女柔软的手指贴上来，隔着铁丝网与他十指相扣。汗黏在一起，羽宫一虎这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那出现在这里的我难道是幽灵？”
一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莉卡笑起来，收回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幽灵不会有这么烫的体温，也不会有心跳。你想听吗？”
羽宫一虎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的手，不禁绞紧了铁丝网。少女见状眼睛更亮了，歪着脑袋告诉他。
“明天你就可以听到了。”
少女不讲道理地说：“因为明天是我们相遇两周年的纪念日！”
“在那之前不准死喔！”
他完全不觉得莉卡会骗他。羽宫一虎内心难得生出柔软的情绪，想要呵护、想要等待，对他来说这种幻觉般的感情太宝贵了。他小心翼翼地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微笑，对她说好。
下一个瞬间，少女就如同被烈日吞噬的树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怪她没有提前打招呼，毕竟和一直在被迫做出选择、依靠“成为某人的东西”活下来的自己相比，她是那么自由。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她只要那样下去就好。
所以困住她的人才尤为可憎。
羽宫一虎面色刹那间变得阴沉，忽视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大脑思考的中心又回到她，心情又变好了。
想给场地写回信，告诉他自己终于和喜欢的人重逢，对着信纸却莫名其妙落泪无法下笔。今日一夜未睡，兴奋地等待零点度过。
理所当然见到了预想中的人。
我松了口气。少年院这种堪比监狱的地方要混进来可不容易，更妄论我之前还小小失误了一次让羽宫一虎看见了我。
尽管是乔装后的模样，也可能导致他回忆起先前轮回中的事出现变数。
如今羽宫一虎坐在椅子上，早有预料地望向我。
“你来了。”他语气中满是欢喜。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现在我和一虎的距离，要控制住他然后剥夺发声能力有些困难，我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值得庆幸的是环境内没有多余的人。羽宫一虎的舍友前几日被他打了，现在还在医务室里。
我斟酌着该说什么才能让场面对我来说最有利，于是满怀恶意、用轻佻的口吻述说道。
“嗯。因为你不来接我，我就来找你了。”
“和我走吧。”
羽宫一虎闻言愣住，嘴唇紧抿、眼角冒泪，强行按捺住内心激昂的情绪，想着无论如何要先抓住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但他还是没控制住，最后一秒用双手抓住头发，癫狂地大笑起来。他和我的距离已经够近了。
几乎是同时，羽宫一虎的声音散在空气中，我提住他的领子，舌头探进他的口腔。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作为主导者突袭，我却感到乏味，他人的唾液只让我感到恶心。
没有闭眼，看见仿佛有烟花在羽宫一虎的瞳孔中绽放，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抱住我。
不想被他触碰。于是我抓紧时间拉出他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明明有不会背叛的朋友还不满足做坏事！这是降下的惩罚！我得意洋洋地想。
我把他推倒在地，羽宫一虎满脸的潮红还没来得及褪去。嘴角不由得溢出冷笑，炫耀般俯下身给他看我口腔里他的血肉，在羽宫一虎的注视中咀嚼、咽下战果。
他的舌头好像纸做的。
可羽宫一虎没有大叫着喊怪物，也没有慌不择路想跑。他居然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仿佛从世界中只能认知到快乐，让我无比反胃。
他缓缓喘气，痴迷般地看着我，一只手抚上我的脸。
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我没能避开。
因为失血，和同龄男性相比过低的温度落在我的肌肤上，从额头滑到脸颊。这算什么？他居然在向我索要下一个吻。
我当即畏怯到放弃了一切想法，只想从这里逃走。
羽宫一虎却拽住了我的手腕想吻上我的唇，我制止了这行为又狠狠给了他几巴掌，他没得逞。
我看见他眼里的自己，一只浑身发抖、满心憎恶的小兽。一虎眼中的失落几乎要让我窒息。
他俯身，在我的衣领上烙下一吻。
口腔里的血止不住，猩红的唇印濡湿暗色的布料。看我并未拒绝，羽宫一虎仿佛感到口渴般喉结上下滑动，蹲下身在衣领下又留下一个吻。他像个往大人最爱的桌布上蹭泥的小孩，黏腻着吻至我的脚尖。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心想要把事情快点结束。
羽宫一虎却格外认真地看着我，失去了舌头，他只能含糊不清地牙牙学语。
“我爱你。”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好想尖叫。膝盖一软，狼狈地跌坐下来，无声地张大嘴巴，我的手几乎要扣下自己的皮肤。
羽宫一虎爬过来，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躺在我的腿上，脑袋顶着我的小腹。舌头的碎屑被他呕在我的身上，一虎又坐起来。
他的眼睛像个空心的苹果，里面的虫子把我吃掉了。
羽宫一虎张开嘴，牙齿上嘴唇上下巴上都挂满红色。
他在我的怀里恸哭，愿望对我袒露。一虎牵住我的手，低声下气恳求我不要抛弃他的爱。
此刻一切感情都离我远去，趁羽宫一虎垂着脑袋时，我从他看不见的地方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对准那脖颈扎下。世界终于安静了。
然后确保这起案件被真一郎知道后，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打算快步离开这里，心却完全无法平静。
奇怪，一虎没了真一郎不用回来，我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因空难而死，我怎么能不高兴？
那就像以前那样做吧。麻木地取走羽宫一虎的双目，只留下一具眼眶黑洞洞的尸体。
可即便如此我却依旧无法心安，我总觉得他会活过来。忽然想到，以这种方式死了，他会不会变成幽灵？
想到这里我不禁下笔重了点，一虎的手指应声断裂。已经没法补救。我干脆用仅剩的小指在下面写了一行“I loue you”的小字。
这样就算完成他的愿望了吧？只是不小心写错所以也不算我背叛，总之别缠着我。
犹豫片刻。我最后还是没脱下这件沾满羽宫一虎痕迹的衣服，匆匆从这离开。
之后发生的事和我预想中差不多，不过意外的是这次警方很快就把嫌疑人锁定到我的头上。是走廊褐衣人的功劳，他们的死法让警方感到熟悉了吧。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抓到我！在快餐店吃汉堡的我想到这里，不禁无声地笑了出来。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店内人很少，我的笑声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可风铃声响起，满身是水的佐野万次郎平静地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我身上，又收回去。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感到不悦。在他拿着餐坐到我旁边时这种负面感情到达了顶峰。
“——明明空位那么多。”
“我喜欢这个位置。”
佐野万次郎神色平静，擦擦头发拧拧衣服，就是不看我，莫名感到生气。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我对他炫耀：“我杀了一虎。”
“是吗。”
比想象中还冷淡的反应。我啧了声，如果在这里的是场地那会有趣得多，怎么偏偏是佐野万次郎。
玻璃隔绝了雨声，哗啦哗啦打进来像豆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只让人觉得烦闷。万次郎手里拿着饮料慢慢凑近我，我看见玻璃上映照出他半垂的眼、微微张开的嘴。
内心不可遏制地暴怒，转身一个抬腿打在万次郎的下巴上。
他吃痛倒下，杯子里的冰块倒出来滑溜溜的，让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和甜腻的汽水混在一起。
我觉得好痛快，鞋子踩在他的脑袋上逼迫他仰起头。佐野万次郎却没有打回来，轻轻抚上我的小腿，以一种悲哀的表情看向我。
“由理奈，我想救你。”
世界似乎坠入无限的宁静。在店员前来询问时，风铃又响起来，传来熟悉的声音。
“总长人呢？”
“在那里。”
“Mikey你没事跑那么快干什么——什么情况？”
我愤恨地踢了一脚万次郎的脑袋，怒气冲冲地从后门离开。
雨水几乎把我往地下摁了几厘米，火烧般的情绪却让我的胸膛不断起伏，只顾往前走。
我居然以为他要吻我。
少年院的晨跑时间，他听见别人碎嘴的议论声，针对在铁丝网外探头探脑的少女。
她黑色的头发一如既往地被挽起来塞进鸭舌帽里，绿松石般的眸子宛如碧蓝天空下的树叶，在炎热的天气里，光是看着就让人口干舌燥。
现在没人在盯，羽宫一虎看见少女在东张西望连忙走过去，不忘瞪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他打架也是上面的一批，眼神又被评价吓人，一眼过去就让他们收了声。
没有家人来看他，只有场地的信保持着他与外界的联系，突然出现的她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的来客。
人是不可能突然出现的，可一虎忘掉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也没什么不同，仅此而已。
少女自称是“莉卡”，她说她就信了，毕竟看起来像混血不是么。她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羽宫一虎满不在乎。
“怎么了，”莉卡担忧地问，“你看起来很难过。”
他的肩膀微微下垂：“好奇怪，我梦见你死了。”
羽宫一虎自从眼中再次出现她的身影就开始做有关的梦，她和梦里的她不太一样。
莉卡从未正面承认过她的身份，他每次有幸和她见面仿佛在喃喃自语，发生在未来的记忆绞碎了常识与理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少女柔软的手指贴上来，隔着铁丝网与他十指相扣。汗黏在一起，羽宫一虎这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她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那出现在这里的我难道是幽灵？”
一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莉卡笑起来，收回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幽灵不会有这么烫的体温，也不会有心跳。你想听吗？”
羽宫一虎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的手，不禁绞紧了铁丝网。少女见状眼睛更亮了，歪着脑袋告诉他。
“明天你就可以听到了。”
少女不讲道理地说：“因为明天是我们相遇两周年的纪念日！”
“在那之前不准死喔！”
他完全不觉得莉卡会骗他。羽宫一虎内心难得生出柔软的情绪，想要呵护、想要等待，对他来说这种幻觉般的感情太宝贵了。他小心翼翼地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微笑，对她说好。
下一个瞬间，少女就如同被烈日吞噬的树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怪她没有提前打招呼，毕竟和一直在被迫做出选择、依靠“成为某人的东西”活下来的自己相比，她是那么自由。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她只要那样下去就好。
所以困住她的人才尤为可憎。
羽宫一虎面色刹那间变得阴沉，忽视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大脑思考的中心又回到她，心情又变好了。
想给场地写回信，告诉他自己终于和喜欢的人重逢，对着信纸却莫名其妙落泪无法下笔。今日一夜未睡，兴奋地等待零点度过。
理所当然见到了预想中的人。
我松了口气。少年院这种堪比监狱的地方要混进来可不容易，更妄论我之前还小小失误了一次让羽宫一虎看见了我。
尽管是乔装后的模样，也可能导致他回忆起先前轮回中的事出现变数。
如今羽宫一虎坐在椅子上，早有预料地望向我。
“你来了。”他语气中满是欢喜。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现在我和一虎的距离，要控制住他然后剥夺发声能力有些困难，我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值得庆幸的是环境内没有多余的人。羽宫一虎的舍友前几日被他打了，现在还在医务室里。
我斟酌着该说什么才能让场面对我来说最有利，于是满怀恶意、用轻佻的口吻述说道。
“嗯。因为你不来接我，我就来找你了。”
“和我走吧。”
羽宫一虎闻言愣住，嘴唇紧抿、眼角冒泪，强行按捺住内心激昂的情绪，想着无论如何要先抓住向自己伸过来的手。
但他还是没控制住，最后一秒用双手抓住头发，癫狂地大笑起来。他和我的距离已经够近了。
几乎是同时，羽宫一虎的声音散在空气中，我提住他的领子，舌头探进他的口腔。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作为主导者突袭，我却感到乏味，他人的唾液只让我感到恶心。
没有闭眼，看见仿佛有烟花在羽宫一虎的瞳孔中绽放，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要抱住我。
不想被他触碰。于是我抓紧时间拉出他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明明有不会背叛的朋友还不满足做坏事！这是降下的惩罚！我得意洋洋地想。
我把他推倒在地，羽宫一虎满脸的潮红还没来得及褪去。嘴角不由得溢出冷笑，炫耀般俯下身给他看我口腔里他的血肉，在羽宫一虎的注视中咀嚼、咽下战果。
他的舌头好像纸做的。
可羽宫一虎没有大叫着喊怪物，也没有慌不择路想跑。他居然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仿佛从世界中只能认知到快乐，让我无比反胃。
他缓缓喘气，痴迷般地看着我，一只手抚上我的脸。
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我没能避开。
因为失血，和同龄男性相比过低的温度落在我的肌肤上，从额头滑到脸颊。这算什么？他居然在向我索要下一个吻。
我当即畏怯到放弃了一切想法，只想从这里逃走。
羽宫一虎却拽住了我的手腕想吻上我的唇，我制止了这行为又狠狠给了他几巴掌，他没得逞。
我看见他眼里的自己，一只浑身发抖、满心憎恶的小兽。一虎眼中的失落几乎要让我窒息。
他俯身，在我的衣领上烙下一吻。
口腔里的血止不住，猩红的唇印濡湿暗色的布料。看我并未拒绝，羽宫一虎仿佛感到口渴般喉结上下滑动，蹲下身在衣领下又留下一个吻。他像个往大人最爱的桌布上蹭泥的小孩，黏腻着吻至我的脚尖。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心想要把事情快点结束。
羽宫一虎却格外认真地看着我，失去了舌头，他只能含糊不清地牙牙学语。
“我爱你。”
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我好想尖叫。膝盖一软，狼狈地跌坐下来，无声地张大嘴巴，我的手几乎要扣下自己的皮肤。
羽宫一虎爬过来，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躺在我的腿上，脑袋顶着我的小腹。舌头的碎屑被他呕在我的身上，一虎又坐起来。
他的眼睛像个空心的苹果，里面的虫子把我吃掉了。
羽宫一虎张开嘴，牙齿上嘴唇上下巴上都挂满红色。
他在我的怀里恸哭，愿望对我袒露。一虎牵住我的手，低声下气恳求我不要抛弃他的爱。
此刻一切感情都离我远去，趁羽宫一虎垂着脑袋时，我从他看不见的地方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对准那脖颈扎下。世界终于安静了。
然后确保这起案件被真一郎知道后，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打算快步离开这里，心却完全无法平静。
奇怪，一虎没了真一郎不用回来，我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因空难而死，我怎么能不高兴？
那就像以前那样做吧。麻木地取走羽宫一虎的双目，只留下一具眼眶黑洞洞的尸体。
可即便如此我却依旧无法心安，我总觉得他会活过来。忽然想到，以这种方式死了，他会不会变成幽灵？
想到这里我不禁下笔重了点，一虎的手指应声断裂。已经没法补救。我干脆用仅剩的小指在下面写了一行“I loue you”的小字。
这样就算完成他的愿望了吧？只是不小心写错所以也不算我背叛，总之别缠着我。
犹豫片刻。我最后还是没脱下这件沾满羽宫一虎痕迹的衣服，匆匆从这离开。
之后发生的事和我预想中差不多，不过意外的是这次警方很快就把嫌疑人锁定到我的头上。是走廊褐衣人的功劳，他们的死法让警方感到熟悉了吧。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抓到我！在快餐店吃汉堡的我想到这里，不禁无声地笑了出来。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店内人很少，我的笑声很快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可风铃声响起，满身是水的佐野万次郎平静地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我身上，又收回去。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感到不悦。在他拿着餐坐到我旁边时这种负面感情到达了顶峰。
“——明明空位那么多。”
“我喜欢这个位置。”
佐野万次郎神色平静，擦擦头发拧拧衣服，就是不看我，莫名感到生气。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我对他炫耀：“我杀了一虎。”
“是吗。”
比想象中还冷淡的反应。我啧了声，如果在这里的是场地那会有趣得多，怎么偏偏是佐野万次郎。
玻璃隔绝了雨声，哗啦哗啦打进来像豆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只让人觉得烦闷。万次郎手里拿着饮料慢慢凑近我，我看见玻璃上映照出他半垂的眼、微微张开的嘴。
内心不可遏制地暴怒，转身一个抬腿打在万次郎的下巴上。
他吃痛倒下，杯子里的冰块倒出来滑溜溜的，让他狼狈地摔在地上和甜腻的汽水混在一起。
我觉得好痛快，鞋子踩在他的脑袋上逼迫他仰起头。佐野万次郎却没有打回来，轻轻抚上我的小腿，以一种悲哀的表情看向我。
“由理奈，我想救你。”
世界似乎坠入无限的宁静。在店员前来询问时，风铃又响起来，传来熟悉的声音。
“总长人呢？”
“在那里。”
“Mikey你没事跑那么快干什么——什么情况？”
我愤恨地踢了一脚万次郎的脑袋，怒气冲冲地从后门离开。
雨水几乎把我往地下摁了几厘米，火烧般的情绪却让我的胸膛不断起伏，只顾往前走。
我居然以为他要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