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崔祁玉院儿里的两个小丫鬟又开始议论了。
“玉姑娘得三天没出来了吧。”
“差不多，估摸着又要变成原来的文静小姐了。”
穗冬路过的时候没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绕过她们叩响了房门，得到屋里人认可方才推开门进去。
吱呀——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穗冬将新取来的宣纸放在案桌上，女子俯身在上面写写画画，穗冬就立在身侧替那人研磨。
“姑娘这是准备干什么？”穗冬看向那一小叠写好的纸问道。
奋笔疾书的崔祁玉嘿嘿一笑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次日崔祁玉抱着那一摞纸出现在了天宝饭庄门口。
“掌柜的。”崔祁玉将那摞纸丢在台柜上，问：“这些能卖多少银子？”
钱掌柜放下算盘“呦”了一声，拾起一张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拿起另一张看了看。“糖醋排骨，松仁玉米，烧茄子，清蒸狮子头，山药粥……这可是闻所未闻哪。”
崔祁玉点点头，双手撑在台柜上逼近道：“这些可都是独家秘方，整个中洲只此一份，有了这些包你的天宝饭庄成为行业头部。”
“行业头部？”
“……就是最厉害的意思。”
钱掌柜朗笑，伸手一指：“姑娘瞧我这饭庄不像行业头部么？”崔祁玉顺着手指望去，可真称得上的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见状挠头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还有晋升空间，谁会嫌银子多呢？您说是不是。”
钱掌柜思索片刻，觉得确有道理，加上上次糯米枣花糕卖的确实不错，便与这位小姑娘谈起了生意：“既然如此，姑娘打算出多少？”
“第一个月我要一百两，之后按配方收益的三成来算。”说着指了指台柜上的一摞纸。
这倒是新鲜。成了饭庄占大头，不成损失也不大，这桩买卖怎么想都不亏，钱掌柜当即拍板。
“好！”
崔祁玉拿了银子微笑回礼，出来时见着穗冬在外面张望，遂挥了挥手里的钱袋子。穗冬小跑着奔过来，看着崔祁玉摊开的双手惊的合不拢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姑……姑娘。”
崔祁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下张望一番小心揣好银子，附耳道：“跟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穗冬跟着崔祁玉穿过一条小巷，与其说是小巷不如说是两座大宅的高墙。尽头有一扇老掉漆的木门，推开门不大的院子中间摆着一张颇有年代痕迹的石桌，墙根种着一棵歪脖子枣树。
在穗冬震惊的目光中，崔祁玉叉着腰脑袋向上一抬：“姑娘我准备把这里盘下来！”
崔祁玉这些天除了写配方空余时间就出来踩点，第一次见这地方的时候就一眼相中了，房主也纳闷他这破房子怎么会有人买。崔祁玉给了两个理由，其一，地理位置好有升值空间，其二足够隐蔽。这个小院子在两座豪宅的夹缝，寻常人很难注意到，非常适合她研究一些邪门歪道。
“请问，可是崔姑娘？”后头传来询问，崔祁玉回头见一小书童手里抱着一摞书，崔祁玉笑笑搭了手：“是的是的，劳烦了。”
往后日子里，崔祁玉鲜少回崔府，连同穗冬也消失不见，这便让心中有鬼的冯柳起了疑心。
这天她喊来二姨娘，二人在屋中门窗紧闭，不知商议什么。
入夜，穗冬点了小院门口的风灯，暖黄色的光照在青石板上，也落在石桌前的人身上。
崔祁玉趴在石桌上唉声叹气，穗冬在她身边坐下随手翻阅了桌上的《天宫纪》问道：“姑娘怎么突然对星象感兴趣了，可是想考取相应的功名？”
崔祁玉将书抽过来摆摆手，答：“业余爱好罢了。”总不和同别人说她在研究穿越的法子吧，本想着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谁成想根本就是一头雾水，苍蝇乱转。
这东西没个老师还真不行。崔祁玉一拍脑门猛然想起前几日胡苏河边算命的年轻人。
星象和命理学，应该大差不差吧。
早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凉，崔祁玉裹着香杏提花披风，戴上兜帽就遛出了小院。
不知是天气凉还是什么原因，往日热闹的胡苏河岸此时别说找不见那算命的年轻人，就连一个商贩走卒都少有，无奈只得拉住一个收拾摊位准备走的大哥。
“你不知道啊，过几日北齐使臣要来和圣上商议和亲之事。近些日子都不让摆咯，姑娘要是找人，等使臣走后吧。”大哥摆摆手挑起担子离开。
崔祁玉无功而返，路过天宝饭庄时去瞧了一眼门口的榜单。本周百姓好评榜前三名无一不是崔祁玉提供的几个配方。细下算算，这个月估计会分到不少银子。心灵稍有慰籍，崔祁玉点点头心满意足。
……
大盛皇宫，尚食局。
“宫宴在即，你们就是这么准备的？”
“方尚食赎罪！”
一地的散乱，碎玉瓦片溅的到处都是，底下的姚司膳跪在碎渣上即便有钻心的痛楚也不敢轻易妄动，只得承受顶上人的怒火。
“这次宫宴是接待北齐使臣，若是搞砸了丢了我西楚的国面，你们一个两个谁都跑不了！”方尚食一甩衣袖，语气中也有些焦急。
“好了，苛责她们有什么用，若是能办好，她们还会藏着掖着不成。”云尚食出来打圆场，“据说这次来的使节里有北齐二皇子，同样身份尊贵什么珍馐没见过，这些菜品即便咱们翻来覆去也做不出花儿来，确实是有难度。”
屋子里死一般寂静，跪在角落里的女史怯生生的说：“回尚食，我听说最近京城里天宝饭庄推出了很多新奇菜品在民间广受好评。”
方尚食神色微动，转身过来问：“当真？”
“不敢欺瞒。”女史双手叠十字重重磕在手背上。
翠玉轩。
宣德宗倚靠在喜鹊纹钱圈椅中阖眼酣眠。静嫔对着要叩门的婢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点心蜜饯接过来就吩咐人退下了。即便是动作轻柔还是惊醒了那位，静嫔见状欠身答：“臣妾惶恐，惊了陛下的清梦。”
宣德宗捏了捏眉心哑着声音：“无妨。”静嫔退至身后替宣德宗轻柔太阳穴，道：“陛下近日操劳北齐使臣拜访之事同时也要保重身体。”
抚上身后人的手将她带到身前，静嫔顺势坐到那人身边。宣德宗拍拍静嫔的手背答：“后宫之中属你懂事，有你在，朕安心。”
静嫔还想说些宽慰人的软话就听福庆公公外禀：“陛下娘娘，方尚食求见。”
“想必是急事，竟追到臣妾宫里来了。”静嫔笑叹。宣德宗端坐清声吩咐：“让她进来。”
“陛下娘娘万安。”
“何事？”
“回陛下，近日尚食局筹备宫宴，忽闻民间天宝饭庄内有许多新奇佳肴，臣想着那北齐二皇子身份尊贵想必寻常之物入不得他眼，所以斗胆请这位民间大能协助，还请陛下应允。”
“朕当什么事，允了！”末了又吩咐道：“此次宫宴务必要办的漂亮，若是出了差池，朕唯你是问！”
“是。”
……
崔祁玉回到崔府时，就感觉气氛不太对。门房竟也不怠慢她，一叫门就应声开了，若是往常她不敲个二三十下里头是不会有人应的。
“大小姐。”门房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
崔祁玉歪着脑袋颇为怪异的盯着那门房看了一会，越往里走越不对劲。路过的婢子都同她问好，就连大夫人院里的张嬷嬷也不例外。
正厅里崔家人都在。不过坐在主位的却不是崔氏夫妇。崔祁玉抬目望去，座上两位皆着官服，头戴展脚幞头，白底朱袍，腰束黑金腰带。一位面容肃穆，剑眉星目，虽是女子却一脸英相，另一位则恰恰相反，朱唇粉黛，眸光含水，仙姿玉貌。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方尚食和云尚食。”崔天启不似平日严厉斥责，语气中多了一丝嗔怪。
崔祁玉摸不清头脑，只得拱手道：“见过方尚食、云尚食。”
“想必这位就是钱掌柜提起的崔家嫡女祈玉姑娘了。”云秋瓷轻声道。
钱掌柜？
“你可知我二人此次为何而来？”方淮起身，在她周身踱步。未曾想钱掌柜提的人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崔祁玉点头，“知道，既然是从钱掌柜那儿过来，应是为了天宝饭庄新出菜品，二位姐姐又是尚食局的人，想必是为了几日后的宫宴而来。”
“倒是机灵。”云秋瓷掩面轻笑，“我看了你留在那的菜品配方，确是新奇未曾见过。不过要论国宴太简陋了些，不知妹妹可还有保留？”
原来是想让她去办国宴，这可是一不小心掉脑袋的事。崔祁玉低头思索。
“这次宴会圣上十分重视，若是办成好处自然少不了崔家的。”方淮说。
怪不得对她无事献殷勤，搁这等着呢。
“姐姐误会了，并非我不愿，方才琢磨一会实在是已经全无保留给了天宝饭庄，如今脑子的确空无一物。”崔祁玉面露歉意，微微欠身。
一旁的冯柳急了，“空无一物就想啊，长脑子是干什么的。”
她近些日子越发觉得这玉娘不似真的失心疯，反而脑子越来越清明了，竟然和首富沈家谈上了生意。本想着找个时候除掉她以绝后患，老天却给她这么个好机会，只要她应下这门差事，若是她中途稍作阻挠，借天子之手倒也省心。
崔祁玉弯了嘴角，鱼儿上钩了。
“既然如此，我倒可以试试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大夫人如此想为圣上分忧，想必不会拒绝。”
冯柳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迎着宫里两位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答：“自……自然，你说什么条件？”
“我要穗冬的卖身契。”
“玉姑娘得三天没出来了吧。”
“差不多，估摸着又要变成原来的文静小姐了。”
穗冬路过的时候没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绕过她们叩响了房门，得到屋里人认可方才推开门进去。
吱呀——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穗冬将新取来的宣纸放在案桌上，女子俯身在上面写写画画，穗冬就立在身侧替那人研磨。
“姑娘这是准备干什么？”穗冬看向那一小叠写好的纸问道。
奋笔疾书的崔祁玉嘿嘿一笑高深莫测的摇摇头，次日崔祁玉抱着那一摞纸出现在了天宝饭庄门口。
“掌柜的。”崔祁玉将那摞纸丢在台柜上，问：“这些能卖多少银子？”
钱掌柜放下算盘“呦”了一声，拾起一张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拿起另一张看了看。“糖醋排骨，松仁玉米，烧茄子，清蒸狮子头，山药粥……这可是闻所未闻哪。”
崔祁玉点点头，双手撑在台柜上逼近道：“这些可都是独家秘方，整个中洲只此一份，有了这些包你的天宝饭庄成为行业头部。”
“行业头部？”
“……就是最厉害的意思。”
钱掌柜朗笑，伸手一指：“姑娘瞧我这饭庄不像行业头部么？”崔祁玉顺着手指望去，可真称得上的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见状挠头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还有晋升空间，谁会嫌银子多呢？您说是不是。”
钱掌柜思索片刻，觉得确有道理，加上上次糯米枣花糕卖的确实不错，便与这位小姑娘谈起了生意：“既然如此，姑娘打算出多少？”
“第一个月我要一百两，之后按配方收益的三成来算。”说着指了指台柜上的一摞纸。
这倒是新鲜。成了饭庄占大头，不成损失也不大，这桩买卖怎么想都不亏，钱掌柜当即拍板。
“好！”
崔祁玉拿了银子微笑回礼，出来时见着穗冬在外面张望，遂挥了挥手里的钱袋子。穗冬小跑着奔过来，看着崔祁玉摊开的双手惊的合不拢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姑……姑娘。”
崔祁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下张望一番小心揣好银子，附耳道：“跟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穗冬跟着崔祁玉穿过一条小巷，与其说是小巷不如说是两座大宅的高墙。尽头有一扇老掉漆的木门，推开门不大的院子中间摆着一张颇有年代痕迹的石桌，墙根种着一棵歪脖子枣树。
在穗冬震惊的目光中，崔祁玉叉着腰脑袋向上一抬：“姑娘我准备把这里盘下来！”
崔祁玉这些天除了写配方空余时间就出来踩点，第一次见这地方的时候就一眼相中了，房主也纳闷他这破房子怎么会有人买。崔祁玉给了两个理由，其一，地理位置好有升值空间，其二足够隐蔽。这个小院子在两座豪宅的夹缝，寻常人很难注意到，非常适合她研究一些邪门歪道。
“请问，可是崔姑娘？”后头传来询问，崔祁玉回头见一小书童手里抱着一摞书，崔祁玉笑笑搭了手：“是的是的，劳烦了。”
往后日子里，崔祁玉鲜少回崔府，连同穗冬也消失不见，这便让心中有鬼的冯柳起了疑心。
这天她喊来二姨娘，二人在屋中门窗紧闭，不知商议什么。
入夜，穗冬点了小院门口的风灯，暖黄色的光照在青石板上，也落在石桌前的人身上。
崔祁玉趴在石桌上唉声叹气，穗冬在她身边坐下随手翻阅了桌上的《天宫纪》问道：“姑娘怎么突然对星象感兴趣了，可是想考取相应的功名？”
崔祁玉将书抽过来摆摆手，答：“业余爱好罢了。”总不和同别人说她在研究穿越的法子吧，本想着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谁成想根本就是一头雾水，苍蝇乱转。
这东西没个老师还真不行。崔祁玉一拍脑门猛然想起前几日胡苏河边算命的年轻人。
星象和命理学，应该大差不差吧。
早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凉，崔祁玉裹着香杏提花披风，戴上兜帽就遛出了小院。
不知是天气凉还是什么原因，往日热闹的胡苏河岸此时别说找不见那算命的年轻人，就连一个商贩走卒都少有，无奈只得拉住一个收拾摊位准备走的大哥。
“你不知道啊，过几日北齐使臣要来和圣上商议和亲之事。近些日子都不让摆咯，姑娘要是找人，等使臣走后吧。”大哥摆摆手挑起担子离开。
崔祁玉无功而返，路过天宝饭庄时去瞧了一眼门口的榜单。本周百姓好评榜前三名无一不是崔祁玉提供的几个配方。细下算算，这个月估计会分到不少银子。心灵稍有慰籍，崔祁玉点点头心满意足。
……
大盛皇宫，尚食局。
“宫宴在即，你们就是这么准备的？”
“方尚食赎罪！”
一地的散乱，碎玉瓦片溅的到处都是，底下的姚司膳跪在碎渣上即便有钻心的痛楚也不敢轻易妄动，只得承受顶上人的怒火。
“这次宫宴是接待北齐使臣，若是搞砸了丢了我西楚的国面，你们一个两个谁都跑不了！”方尚食一甩衣袖，语气中也有些焦急。
“好了，苛责她们有什么用，若是能办好，她们还会藏着掖着不成。”云尚食出来打圆场，“据说这次来的使节里有北齐二皇子，同样身份尊贵什么珍馐没见过，这些菜品即便咱们翻来覆去也做不出花儿来，确实是有难度。”
屋子里死一般寂静，跪在角落里的女史怯生生的说：“回尚食，我听说最近京城里天宝饭庄推出了很多新奇菜品在民间广受好评。”
方尚食神色微动，转身过来问：“当真？”
“不敢欺瞒。”女史双手叠十字重重磕在手背上。
翠玉轩。
宣德宗倚靠在喜鹊纹钱圈椅中阖眼酣眠。静嫔对着要叩门的婢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点心蜜饯接过来就吩咐人退下了。即便是动作轻柔还是惊醒了那位，静嫔见状欠身答：“臣妾惶恐，惊了陛下的清梦。”
宣德宗捏了捏眉心哑着声音：“无妨。”静嫔退至身后替宣德宗轻柔太阳穴，道：“陛下近日操劳北齐使臣拜访之事同时也要保重身体。”
抚上身后人的手将她带到身前，静嫔顺势坐到那人身边。宣德宗拍拍静嫔的手背答：“后宫之中属你懂事，有你在，朕安心。”
静嫔还想说些宽慰人的软话就听福庆公公外禀：“陛下娘娘，方尚食求见。”
“想必是急事，竟追到臣妾宫里来了。”静嫔笑叹。宣德宗端坐清声吩咐：“让她进来。”
“陛下娘娘万安。”
“何事？”
“回陛下，近日尚食局筹备宫宴，忽闻民间天宝饭庄内有许多新奇佳肴，臣想着那北齐二皇子身份尊贵想必寻常之物入不得他眼，所以斗胆请这位民间大能协助，还请陛下应允。”
“朕当什么事，允了！”末了又吩咐道：“此次宫宴务必要办的漂亮，若是出了差池，朕唯你是问！”
“是。”
……
崔祁玉回到崔府时，就感觉气氛不太对。门房竟也不怠慢她，一叫门就应声开了，若是往常她不敲个二三十下里头是不会有人应的。
“大小姐。”门房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
崔祁玉歪着脑袋颇为怪异的盯着那门房看了一会，越往里走越不对劲。路过的婢子都同她问好，就连大夫人院里的张嬷嬷也不例外。
正厅里崔家人都在。不过坐在主位的却不是崔氏夫妇。崔祁玉抬目望去，座上两位皆着官服，头戴展脚幞头，白底朱袍，腰束黑金腰带。一位面容肃穆，剑眉星目，虽是女子却一脸英相，另一位则恰恰相反，朱唇粉黛，眸光含水，仙姿玉貌。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见方尚食和云尚食。”崔天启不似平日严厉斥责，语气中多了一丝嗔怪。
崔祁玉摸不清头脑，只得拱手道：“见过方尚食、云尚食。”
“想必这位就是钱掌柜提起的崔家嫡女祈玉姑娘了。”云秋瓷轻声道。
钱掌柜？
“你可知我二人此次为何而来？”方淮起身，在她周身踱步。未曾想钱掌柜提的人是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崔祁玉点头，“知道，既然是从钱掌柜那儿过来，应是为了天宝饭庄新出菜品，二位姐姐又是尚食局的人，想必是为了几日后的宫宴而来。”
“倒是机灵。”云秋瓷掩面轻笑，“我看了你留在那的菜品配方，确是新奇未曾见过。不过要论国宴太简陋了些，不知妹妹可还有保留？”
原来是想让她去办国宴，这可是一不小心掉脑袋的事。崔祁玉低头思索。
“这次宴会圣上十分重视，若是办成好处自然少不了崔家的。”方淮说。
怪不得对她无事献殷勤，搁这等着呢。
“姐姐误会了，并非我不愿，方才琢磨一会实在是已经全无保留给了天宝饭庄，如今脑子的确空无一物。”崔祁玉面露歉意，微微欠身。
一旁的冯柳急了，“空无一物就想啊，长脑子是干什么的。”
她近些日子越发觉得这玉娘不似真的失心疯，反而脑子越来越清明了，竟然和首富沈家谈上了生意。本想着找个时候除掉她以绝后患，老天却给她这么个好机会，只要她应下这门差事，若是她中途稍作阻挠，借天子之手倒也省心。
崔祁玉弯了嘴角，鱼儿上钩了。
“既然如此，我倒可以试试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大夫人如此想为圣上分忧，想必不会拒绝。”
冯柳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迎着宫里两位的视线，只能硬着头皮答：“自……自然，你说什么条件？”
“我要穗冬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