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朝堂之上,皇帝坐于中央,底下伫立着一个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练武服的少年。

    “君言啊,此次你平定西北战乱,保我边疆安宁功不可没啊,你也及冠了,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沙场上过吧,朕给你看了一门好亲事”

    “皇上,臣现在并无娶妻的打算,还望圣上三思”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可……”

    “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天我就派上人把圣旨送到中书令的府上,日子就定于月中,下去准备一下吧”

    “是”

    许随军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将军府中,随意摆弄着茶杯,他想:其实娶妻也无妨不就是府中多了一个人嘛,两人相敬如宾,他仍然可以完成他的事业,守护天下黎民。

    此时的中书令府中,乱作一团,程三悦坐在椅子上,一边用手帕抹着眼泪,一边说“阿耶,你忍心女儿嫁给那么五大三粗的人吗,京城中传闻他长得极丑,杀人如麻,你让女儿嫁过去,还怎么活呀!阿耶,您是中书令,您去求求皇上,让他撤去圣旨吧!求求阿耶了,况且我早就心悦于扬州的司马阳了。”

    站在中书令身旁的女人打扮雍容华贵,可此时的她,早已顾不上礼仪了,拉着种书令的袖头跪在地上,哀求道“老爷,您就去求求皇上吧,怎么能能看着悦儿往火坑里跳呀,他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一向是希望女儿嫁一个她钟意的人啊!”

    中书令一脸严肃的甩开了袖子,“你当我想让悦儿去嫁吗,你要知道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啊,如今只能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这可能就是她的命吧”说完,他离开了中书令府,只留下了大厅中哭喊的两人。

    京城中流传着这样的传闻,这许随军虽是征战沙场,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可他从不上朝,不参加任何宴会,整个京城中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他身材魁梧,样貌极丑,面目狰狞,满口脏话,双手沾满了无数的鲜血。他永远都不是这京城女子想要嫁的对象。毕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长得丑,脾气还不好的人!

    大婚日子将至,中书令府中的人,脸上毫无喜色的给小姐准备着嫁妆,整个府中毫无生气,程三悦的眼睛眼哭肿了,她与母亲,父亲坐在厅中看着挂起来的彩结都没有说话。

    突然,府中的小撕一路小跑喊道“老爷,老爷有个叫花子昏倒在府前”

    中书令原来不想去管,但还是去了大门口,当下人把那昏倒的人扶起时,大家才发现她是个女子,他让下人准备点粮食和水给她,正当他刚要走时,撇了一眼那女子的脸,虽然她的脸上有污垢,但他还是能发现这女子竟与三悦有七八分像。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让下人把她抬进了府中,兴高采烈地走到大厅中。

    “悦儿,阿耶想到了一个法子,方才门口的那个女乞丐与你有七八分相似,到时候爹爹说服她替你去嫁。”

    “可是万一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这可是欺军之罪。”

    “我们到时候对外宣称你不小心从桥上摔下来,得了失魂症(失忆),过些时日,爹爹把你送到扬州,那里我们家也有很多产业,你到时候改名换姓,我们会去那看你的。”

    程三悦的母亲柳氏说“这到也是个法子,只要我们不对外走漏了风声,这事就不会被圣上所知,只可惜我们要与悦儿分别了,等那个乞丐醒了,我就去说服她。”

    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地在大厅中讨论着去扬州的事情。

    次日,下人禀告柳氏,那个女子醒了。

    柳氏急急忙忙的跑去了客房,刚进来乞丐就对她说“谢夫人救命之恩,小女子身无分文,不知该如何回报。”

    柳氏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我倒有一件事求你,你能帮我吗。”

    女子说“只要夫人您开口,我定会尽力帮您的。”

    柳氏说“孩子,我想要你代替我女儿,三悦嫁给许将军,我们会把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到时候会给你很多报酬。”

    “可这怎么行呢。”

    “孩子,现在你也无依无靠的,嫁到那将军府中,过的也是那锦衣玉食的日子。”

    她想了想,自己现如今,肚子都填不饱,还管什么呀,况且对方还是个将军,就算过的不好,也比现在强。便应了下来。

    柳氏给她交代了具体的安排事项,便如释重负地走出了房门。

    大婚当日,京城热闹无比,连圣上都亲自提字:

    红绸锦缎,才子佳人

    执此良辰,喜结联姻

    中书令在黎明前,便将真正的程三悦送去了扬州,柳氏在府中盯着生怕那一环节出了问题。

    将军府中仅有的几个女待仆,也已经将物品准备好了,可迟迟不见将军的身影,心中也不免升起他想要逃婚的念头。

    “坏了坏了,将军给我说他敢天亮之前会回来的,这如今马上要务的时辰怎么办?”将军的贴身侍从萧云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儿,许随军从房中的暗道出来,走向院子。

    萧云,一见将军出来,便赶紧上前询问“将军你可急死我了,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时辰马上就要过去了。”

    许随君漫不经心的说“昨夜审私吞军火的人,他嘴比较硬,耽误了一些时辰。”

    许随军快速的换好衣服,驾着马带着迎亲队伍向城南的中书令府去了。

    傍晚,一贯清冷的将军府也有了生气,院子中摆了许多宴席,许随军也被众人拉着喝酒,直到众人离去,许随军才去了婚房。进去的时候他才发现程三悦已经靠着床架睡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盖头掀去,将她在床上放好,并盖上被子。自己便在地上铺了席子,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也许因为头上的饰品太重,她生生被硌醒了,她环顾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她蹲下去看心想:他该不会就是许随君吧,她发现眼前的人眉目清秀,鼻梁高耸,嘴唇红润,她忍不住上手去摸他的脸,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所见过最俊美的脸庞。

    突然,许随军应该是感受到了异样,立马做起下意识的防守,挽住了程三悦的脖子,程三悦被他的胳膊勒得咳嗽了几声,许随军才发现是他弄错了,连忙将人放开,略带欠意地说“抱歉,我不知道是你,只是常年在军中习惯了,你刚才为何一直在我身旁?”

    “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与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程三悦抬头,刚好对上了许随军挑衅的目光便赶紧低下头,喃喃地说道“你比传闻中温和许多,长的也比传闻中说的俊朗。”

    “你好像很害怕我。”

    “将军统领全军,气场着实令人害怕。”

    许随军轻笑了一声,程三悦望了一眼地铺,抬头问“我们以后都要这么睡吗。”

    许随军撇了一眼床,“难道你想和我同床共枕吗?”

    程三悦急忙说:“不,不,不…我没这么想。”

    许随军凑进看着她说:“没这么想,你干嘛脸红呀!”

    程三悦被他这么一说敢紧摸了摸脸,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后悔刚才说的话了。

    将军走后,府里的女仆也来服侍她起床了,她一个漂泊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的待遇,连忙让女仆去忙外面的事了,自己换了一件平常的衣服,走到房门口变被扑面而来的毕罗(包子)香吸引了,走到了院中的亭子里,看见了桌子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早点后,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便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她看了在一旁练武的许随军,便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吃饭。

    许随君放下的手中的剑,走到亭子中,坐了下来,仆人见状,便端来了洗漱用品,许随军用手将一小撮盐放入口中,然后含温水,通过揩齿和叩齿的动作来漱口,最后用毛巾擦了擦手。

    程三悦,一步一步的模仿着他的动作,一切结束后才开始要吃饭。饿了一天的程三悦,早已经将柳氏告诉她的礼仪抛之脑后,一口气吃了六个毕罗(包子),一盘毕罗眼看快被吃完了,程三悦这才开口道:“夫君你吃不吃。”她望着最后一个毕罗,眼里充满期待。

    许随军见状连忙说道:“不吃,不吃。夫人患了离魂症(失忆),胃口还变好了。”

    程三悦这才意识到自己吃过头了,尴尬的笑了笑。

    “夫人,你先慢慢吃,我还有公务在身,我先走了。”

    程三悦很是惊讶,佩服许随军的精神。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可以好好享用早饭了。

    吃过早饭后,程三悦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她发现府里的建筑大多以黑色为主,让人感到很压抑,她在府里消磨着时间。

    (作者有话说:因为第一次写作对唐朝的中央组织机构没有了解清楚,写完才突然想到唐朝没有丞相,是三省六部制,所以文中的丞相是中书令。现已改正,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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