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纤离看着他背包的动作和笃定的语气，不禁讶然：“你去东村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话音方落，厨房里忽然响起“叮——”的一声。俞樾闻声踅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饭盒，正腾腾地冒着热气。
只见他顺势递过来，对周纤离道：“路上吃点，补充体力吧。”
周纤离将饭盒掂过来一看：“牛肉干？你做的？”
俞樾满不在乎地在餐桌和她之间囫囵指了指，道：“两条鲜牛肉都在这里了。”
“不愧是后勤组，厉害啊！”程烈星朝俞樾伸出大拇指，又缓缓移动到周纤离面前，道，“剧团虽然还没有主创人员，但其他组你倒是组建得挺全！”
“我不是后勤组。”俞樾冷冷道。
“好的，辛苦了！”周纤离将饭盒往怀里一揣，忙不迭地挡在两人中间，对俞樾道，“我去去就回，你不用跟着了。”
俞樾眉头一皱，刚想反驳，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周纤离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档，赶忙催促着另外两人出了家门。
走上村道后，她悄悄回头察看，发现俞樾并没有跟来，这才稍稍放下心。
她暗忖，自己与苏湛的谈话明明是在小花园里进行的，不知怎的被他听了去。方才见他那副架势，周纤离猜测他绝不是出于好心去帮她的，倒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呢？
周纤离一下子就联想到不久前他说的那番话——
“你这么为难，我看还是算了。我去跟大家解释，说都是我的主意，今后谁家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叫他们通通算我头上。”
他莫不是打算去东村再捉十几条青鸟，一一登门，给“受骗”的村民们请罪吧？
周纤离背上倏地冒出一层冷汗，她偷偷瞄了旁边的苏湛一眼，心想：幸好没让俞樾跟过来坏事，否则剧团真要像程烈星说的那样了——主创团员没一个，气氛组倒是管够。
正如俞樾所言，半小时后，三人抵达了东村。
周纤离选择在东村分流与醒春河的分岔口下网，但究竟能否将青鸟引来，甚至这段醒春河里到底还有没有青鸟，她都没什么把握。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周纤离如法炮制，开始低声吟唱与昨天相同的音乐剧选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河水淙淙，水面上并没有新的波澜。
——甚至有点过于安静了。
周纤离将目光投向在一旁帮忙捉鱼的程烈星，发现他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她缓缓收了歌声，没好气地道：“看我做什么？盯着鱼来了没啊！”
“太好看了——”程烈星脱口而出，旋即又改口，“不是，太好听了！”
周纤离白了他一眼：“在水里看表演不冷吗？”
“那我上岸？”程烈星嘿嘿一笑。
“不捉到青鸟，你别想上来！”
周纤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重新唱起来。
天高水阔，风声呜咽，仿佛在给周纤离伴唱。
河面依然平静。
周纤离有些焦躁地望向醒春河的方向，心下暗忖，不知道往那边挪挪，效果是不是会好点。
这么想着，她转过头去，想叫上程烈星一起换个地点。谁知那颗卷毛头又神游天外，这回愣愣地不知瞅着什么发呆。
周纤离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朝他身侧丢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她的声音穿插其间：“青鸟跑啦！”
程烈星猛地一回神，慌忙往水中看去，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周纤离只是在逗他。他毫不在意，微微眯起眼，抬手指了指她身后，说：“好多人啊。”
周纤离疑惑地转身，发现斜坡的高处立着许多村民，大家三五成群，不时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还有一些人正满脸探寻地往河边走来。
正当周纤离疑心这些村民是来禁止他们下水嬉戏的时，只见苏湛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纤离姐，我把你来东村捉鱼的事跟我妈提了一嘴，结果——”她尴尬地觑了斜坡上一眼，“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想来看看曼蕉的‘山神使者’是怎么捉到青鸟的。”
*
俞樾看到来电是金熠，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来曼蕉后，对金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除非情况紧急，否则不要给他打电话——果然，金熠告诉他，俞兆诚到曼蕉来了，现在正在直升机上。
俞樾挂断电话，发现周纤离和另外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有了昨天的经验，她捉青鸟的问题倒是不大，就是……算了，还是先解决眼前自己的麻烦事吧。
俞樾将背包放下，重新丢回墙角，满脸沉肃地往后山赶去。
*
直到喧嚣褪去，村民们渐渐散了，苏湛拎着沉甸甸的水桶满脸欢欣地朝自己跑来，周纤离才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
半小时前，她还在为村民们的围观感到心有戚戚。
单独表演音乐剧，或者单独捉鱼，她都没问题，但眼下，她要顶着个“山神使者”的名号用音乐剧捉鱼，这就让人非常头大了——若捉到了还好；若没捉到，且不说她在众人面前出了糗，说不定这事传到曼蕉，被孟游那种人一传播，又要“坐实”她作假了。
正当周纤离对自己贸然跑来东村复刻昨天的成功经验感到懊悔、唱得愈发哀婉之时，斜坡上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紧接着，原本平静剔透的河水骤然白浪翻涌。
周纤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水里的状况，就只感到身后的人潮声猝然迫近，一句高过一句的“青鸟！真的是青鸟”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随后，她就看见原本立在高处围观的村民们一个个冲了下来，欢快地跳进水里，脱的脱衣服，摘的摘草帽，利用手边可利用的一切，开始捉青鸟。
周纤离目瞪口呆，都忘了继续演唱。
只见村民们不得章法地在水里扑腾，追着青鸟左奔右突。有人摔倒了也不懊恼，笑哈哈地爬起来继续追。有人看到别人被青鸟甩了一脸水，刚等人擦干净，就嬉笑着撩起一把水，又给那人“补一枪”，自己立马钻进水里，像青鸟一样飞快地游走了。
这样的“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大家忽然发现青鸟又消失了，水里只剩下他们，以及与主人走失的衣服和草帽，村民们意犹未尽地挂着满身的水上了岸。
有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周纤离身边，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她：“明天你和青鸟还来玩吗？”
周纤离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阵失笑，不知如何作答。幸好还留在河里的村民们突然又骚动起来，小女孩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一脸兴奋的程烈星——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被周纤离紧急培训过的捉鱼选手——不用说，肯定是他、且只有他捉到青鸟了。
“哇，纤离姐，你太神了！”苏湛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周纤离拉回眼前，“现在我真的相信‘山神使者’这回事了！”
周纤离探头往桶里瞅了瞅，有些惊讶道：“才一条啊！程烈星那副得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捉了十来条呢！”
苏湛哈哈一笑，说：“捉到一条很不容易了！刚才那么多人，全部加起来——”她举起蜷起来的五根手指，“零！”
周纤离心思一动，没忘记自己的初衷，她谆谆安利道：“参加我的音乐剧团，到了明年，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捉到十几条青鸟，不需要我，也不需要程烈星——”
“什么不需要我？”程烈星一身湿漉漉地奔到近前，嘴巴几乎咧到了额角，“才利用完，就要一脚踢开我了？我要去告诉村长，你这么狠心，根本不适合当‘山神使者’！”
周纤离见他满脸笑意，嘴里说的和面上展露的全然不是一回事，戏谑道：“我看被利用完一脚踢开，你很享受呀！”
听了这话，程烈星才收了收笑容，正色道：“全村的希望估计真的要落到我身上了。”
说着，他两指夹着一张白色的小卡片在两人面前悠悠划过。
“什么呀？”周纤离伸手去夺。
程烈星却晃身一躲，一脸得意地道：“没想到我捉青鸟的事情这么快就出圈了，连大佬都开着直升机来看我了。”
周纤离：“？？？”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周纤离刚想揶揄他几句，结果一旁的苏湛跟着大呼小叫起来：“噢噢——刚才我也看到了！一架直升机在我们头顶盘旋了好久！”她朝程烈星凑近一步，“是谁啊？真的是来找你的吗？”
“那还用说？”程烈星又亮了亮手里的白色卡片，“刚才他的助理特地找到我，给了我名片，让我有空跟他联系。”
周纤离越听越玄乎：“什么大佬？找你做什么？”
“说是想开发我们这里的旅游资源，”程烈星对未来的畅想一下子全写到了脸上，“找我这不是精准专业对口吗？看来把我家改民宿这个事，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周纤离蹙起眉头，仍然觉得他在胡扯，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天上瞄去，心中暗忖：刚才竟然有直升机飞过来？我怎么没注意到？
“不过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把人用完即弃。”程烈星伸手在周纤离面前晃了晃，“这么好的发财机会，我会带着你们俩的！”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话音方落，厨房里忽然响起“叮——”的一声。俞樾闻声踅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只饭盒，正腾腾地冒着热气。
只见他顺势递过来，对周纤离道：“路上吃点，补充体力吧。”
周纤离将饭盒掂过来一看：“牛肉干？你做的？”
俞樾满不在乎地在餐桌和她之间囫囵指了指，道：“两条鲜牛肉都在这里了。”
“不愧是后勤组，厉害啊！”程烈星朝俞樾伸出大拇指，又缓缓移动到周纤离面前，道，“剧团虽然还没有主创人员，但其他组你倒是组建得挺全！”
“我不是后勤组。”俞樾冷冷道。
“好的，辛苦了！”周纤离将饭盒往怀里一揣，忙不迭地挡在两人中间，对俞樾道，“我去去就回，你不用跟着了。”
俞樾眉头一皱，刚想反驳，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周纤离趁着他接电话的空档，赶忙催促着另外两人出了家门。
走上村道后，她悄悄回头察看，发现俞樾并没有跟来，这才稍稍放下心。
她暗忖，自己与苏湛的谈话明明是在小花园里进行的，不知怎的被他听了去。方才见他那副架势，周纤离猜测他绝不是出于好心去帮她的，倒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呢？
周纤离一下子就联想到不久前他说的那番话——
“你这么为难，我看还是算了。我去跟大家解释，说都是我的主意，今后谁家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叫他们通通算我头上。”
他莫不是打算去东村再捉十几条青鸟，一一登门，给“受骗”的村民们请罪吧？
周纤离背上倏地冒出一层冷汗，她偷偷瞄了旁边的苏湛一眼，心想：幸好没让俞樾跟过来坏事，否则剧团真要像程烈星说的那样了——主创团员没一个，气氛组倒是管够。
正如俞樾所言，半小时后，三人抵达了东村。
周纤离选择在东村分流与醒春河的分岔口下网，但究竟能否将青鸟引来，甚至这段醒春河里到底还有没有青鸟，她都没什么把握。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周纤离如法炮制，开始低声吟唱与昨天相同的音乐剧选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河水淙淙，水面上并没有新的波澜。
——甚至有点过于安静了。
周纤离将目光投向在一旁帮忙捉鱼的程烈星，发现他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她缓缓收了歌声，没好气地道：“看我做什么？盯着鱼来了没啊！”
“太好看了——”程烈星脱口而出，旋即又改口，“不是，太好听了！”
周纤离白了他一眼：“在水里看表演不冷吗？”
“那我上岸？”程烈星嘿嘿一笑。
“不捉到青鸟，你别想上来！”
周纤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又重新唱起来。
天高水阔，风声呜咽，仿佛在给周纤离伴唱。
河面依然平静。
周纤离有些焦躁地望向醒春河的方向，心下暗忖，不知道往那边挪挪，效果是不是会好点。
这么想着，她转过头去，想叫上程烈星一起换个地点。谁知那颗卷毛头又神游天外，这回愣愣地不知瞅着什么发呆。
周纤离弯腰捡起一颗小石子，朝他身侧丢去，“扑通”一声，水花四溅，她的声音穿插其间：“青鸟跑啦！”
程烈星猛地一回神，慌忙往水中看去，但他很快明白过来周纤离只是在逗他。他毫不在意，微微眯起眼，抬手指了指她身后，说：“好多人啊。”
周纤离疑惑地转身，发现斜坡的高处立着许多村民，大家三五成群，不时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还有一些人正满脸探寻地往河边走来。
正当周纤离疑心这些村民是来禁止他们下水嬉戏的时，只见苏湛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纤离姐，我把你来东村捉鱼的事跟我妈提了一嘴，结果——”她尴尬地觑了斜坡上一眼，“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大家都想来看看曼蕉的‘山神使者’是怎么捉到青鸟的。”
*
俞樾看到来电是金熠，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来曼蕉后，对金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除非情况紧急，否则不要给他打电话——果然，金熠告诉他，俞兆诚到曼蕉来了，现在正在直升机上。
俞樾挂断电话，发现周纤离和另外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瞬：有了昨天的经验，她捉青鸟的问题倒是不大，就是……算了，还是先解决眼前自己的麻烦事吧。
俞樾将背包放下，重新丢回墙角，满脸沉肃地往后山赶去。
*
直到喧嚣褪去，村民们渐渐散了，苏湛拎着沉甸甸的水桶满脸欢欣地朝自己跑来，周纤离才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了实感。
半小时前，她还在为村民们的围观感到心有戚戚。
单独表演音乐剧，或者单独捉鱼，她都没问题，但眼下，她要顶着个“山神使者”的名号用音乐剧捉鱼，这就让人非常头大了——若捉到了还好；若没捉到，且不说她在众人面前出了糗，说不定这事传到曼蕉，被孟游那种人一传播，又要“坐实”她作假了。
正当周纤离对自己贸然跑来东村复刻昨天的成功经验感到懊悔、唱得愈发哀婉之时，斜坡上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紧接着，原本平静剔透的河水骤然白浪翻涌。
周纤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水里的状况，就只感到身后的人潮声猝然迫近，一句高过一句的“青鸟！真的是青鸟”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随后，她就看见原本立在高处围观的村民们一个个冲了下来，欢快地跳进水里，脱的脱衣服，摘的摘草帽，利用手边可利用的一切，开始捉青鸟。
周纤离目瞪口呆，都忘了继续演唱。
只见村民们不得章法地在水里扑腾，追着青鸟左奔右突。有人摔倒了也不懊恼，笑哈哈地爬起来继续追。有人看到别人被青鸟甩了一脸水，刚等人擦干净，就嬉笑着撩起一把水，又给那人“补一枪”，自己立马钻进水里，像青鸟一样飞快地游走了。
这样的“混乱”不知持续了多久，大家忽然发现青鸟又消失了，水里只剩下他们，以及与主人走失的衣服和草帽，村民们意犹未尽地挂着满身的水上了岸。
有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走过周纤离身边，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她：“明天你和青鸟还来玩吗？”
周纤离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一阵失笑，不知如何作答。幸好还留在河里的村民们突然又骚动起来，小女孩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一脸兴奋的程烈星——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被周纤离紧急培训过的捉鱼选手——不用说，肯定是他、且只有他捉到青鸟了。
“哇，纤离姐，你太神了！”苏湛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周纤离拉回眼前，“现在我真的相信‘山神使者’这回事了！”
周纤离探头往桶里瞅了瞅，有些惊讶道：“才一条啊！程烈星那副得意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捉了十来条呢！”
苏湛哈哈一笑，说：“捉到一条很不容易了！刚才那么多人，全部加起来——”她举起蜷起来的五根手指，“零！”
周纤离心思一动，没忘记自己的初衷，她谆谆安利道：“参加我的音乐剧团，到了明年，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捉到十几条青鸟，不需要我，也不需要程烈星——”
“什么不需要我？”程烈星一身湿漉漉地奔到近前，嘴巴几乎咧到了额角，“才利用完，就要一脚踢开我了？我要去告诉村长，你这么狠心，根本不适合当‘山神使者’！”
周纤离见他满脸笑意，嘴里说的和面上展露的全然不是一回事，戏谑道：“我看被利用完一脚踢开，你很享受呀！”
听了这话，程烈星才收了收笑容，正色道：“全村的希望估计真的要落到我身上了。”
说着，他两指夹着一张白色的小卡片在两人面前悠悠划过。
“什么呀？”周纤离伸手去夺。
程烈星却晃身一躲，一脸得意地道：“没想到我捉青鸟的事情这么快就出圈了，连大佬都开着直升机来看我了。”
周纤离：“？？？”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周纤离刚想揶揄他几句，结果一旁的苏湛跟着大呼小叫起来：“噢噢——刚才我也看到了！一架直升机在我们头顶盘旋了好久！”她朝程烈星凑近一步，“是谁啊？真的是来找你的吗？”
“那还用说？”程烈星又亮了亮手里的白色卡片，“刚才他的助理特地找到我，给了我名片，让我有空跟他联系。”
周纤离越听越玄乎：“什么大佬？找你做什么？”
“说是想开发我们这里的旅游资源，”程烈星对未来的畅想一下子全写到了脸上，“找我这不是精准专业对口吗？看来把我家改民宿这个事，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周纤离蹙起眉头，仍然觉得他在胡扯，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天上瞄去，心中暗忖：刚才竟然有直升机飞过来？我怎么没注意到？
“不过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把人用完即弃。”程烈星伸手在周纤离面前晃了晃，“这么好的发财机会，我会带着你们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