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03
“surprise！”
突然出现在原地的青年优雅地举了个躬，语气散漫：“想不到魔术师私下面对医生居然是这样子的呢。”
刚反应过来的陶西被魔术师松手丢在一旁，听见他的话，抬头用带着些审视和疑惑的眼神看他：“你……我们认识吗？”
“顾问，【组织】监察部负责人，或者，你可以叫我——”
“玩家。”
陶西没有接话，眼神在各处游离，观察周围人的表情和环境透露出的信息。
魔术师脸上一贯的讥笑已经完全消失，额角青筋跳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边上的军团领队嘴唇快速张张合合，翻来覆去地讲述眼前闯入者的危害性，顺便给魔术师展示身后几乎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大楼。
或许是魔术师的安静在这种时候过于突兀，在军团小队长的声音停下来后，那莫名出现的空挡，让弥漫着刺鼻硝烟味的空气中升腾起无法忽视的尴尬。
陶西和军团的人一起看过去，魔术师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竟然是在害怕这个自称顾问的人吗？
“现在可不是商量怎么对付我的时候哦，这一点还是魔术师懂得遵守游戏规则。”顾问像管教不听话的孩子般，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恶劣的话：“接下来可是我的回合。”
“那么——”顾问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轻巧地跃至一旁两米多高的墙顶。
“让我邀请大家来看一场，真正的爆炸艺术吧！”
他淡淡地看着或惊或惧或怒的众人，眼神极度平静地俯瞰全场，动作散漫，非常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接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在周围响起。
“砰！——砰砰！！——”
一幢、两幢，然后是视线范围内的一圈高楼，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在冲天的灰烟和爆炸声中消失在原地。
在被倒塌大楼误伤晕倒前的最后一刻，陶西罕见地愣住。
那个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罪魁祸首像个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地对她挥了挥手，随后，完全不符合科学规律的，慢慢消失在原地。
不是瞬移或空间移动之类的异能，他整个人像是被人用橡皮擦，从画布上擦去一样，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就是……玩家吗？
……
几次沉重的喘息过后，陶西猛地睁开了眼睛。
梦里的一切瞬间模糊，很快湮没在记忆的洪流里。
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特有的刺鼻味道，耳边是旁人匆忙走来走去的声音，她的胳膊上打着一根吊针，输液瓶就悬在头顶的吊架上。
床边上拉着淡绿色的帘幕，左手边床头柜上的仪器正滴滴作响。
她这是在医院，其他人呢？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人注意到。
“刷”的一声，右边的床帘被人拉开。表情难看的魔术师走过来，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开口奚落：“不是吧，现在这种程度的爆炸余波都能把你弄晕，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一个治疗类异能的觉醒者，娇气鬼？”
陶西余光扫了眼他沾灰的衣服：“你付钱的话。”
“想得美。”魔术师见她没有反应，觉得无趣，换了个话题：“还有二十分钟宵禁，住院费用不报销，今晚住哪你自己决定。”
心理医生的收入不算低，但这个世界的医疗资源需要的费用普遍相当高昂，即使不考虑一般人接触不到的治疗类异能者，普通的治疗对工薪阶层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既然不报销，陶西是绝对不会自己花这笔钱的。
她动作非常迅速地从床上起身，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我感觉很好，现在就回家。”
魔术师嗤笑一声，对她的行为不予置评。
临近宵禁，除了拥有特权的觉醒者，街道上已经没几个行人，两个人沉默着往陶西租的公寓走。
“我还是觉得那家伙认识你。”魔术师开口打破了沉默，神情在黄昏黯淡的天色里暧昧不清：“你有什么想说的？”
陶西张开嘴，淡淡突出三个字：“挺装的。”
魔术师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的答案：“挺装的？”
陶西很冷静：“那家伙挺装的，装逼就算了，还逼着我们打配合。欠揍到这个程度的话，如果我认识，没理由不记得。”
魔术师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俩之间，只是他单方面认识你？”
陶西皱眉：“一年前的交通意外，你可以单方面认识我，为什么他单方面认识我，就不能是另一个意外？”
魔术师：“你管一个闯入者认识你的事叫做意外？！”
他看着陶西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怀疑：“不要强词夺理，陶西。”
“他究竟是怎么认识我的，我确实不知道。判定真心的标准也很难界定，但是，”陶西直视他的眼睛，“从他出现开始，我没有一次出手帮过他，这是一个可以确定的事实，对吧？”
魔术师的眼神闪烁不定，因为确实，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你在伪装呢？”
“照你的说法，我选择背叛就是真相，只要表现正常则是在伪装。”陶西眼神凌厉，“如果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
“别这么紧张嘛，只是开个玩笑。”魔术师语气和缓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公寓，“明天照常上班，新的工作地点是国王大道777号安心医院，7楼707。”
“明天见，西西宝贝~”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陶西则转身上楼。
207号公寓。
这间公寓本来住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两周前工作时遇上恐怖袭击当场身亡之后，变成了两个。
陶西租住的房间很小，只有十个平方。
她的东西还摆放在早上离开前的位置，包括昨晚没喝完的半杯水。
陶西走近床铺右边的床头柜，在第二层抽屉里翻找了一会，从显眼的位置翻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一旁的杂物柜。
廉租公寓的木柜里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陶西忽略有些刺鼻的味道，从成堆的杂物里精准地翻出一个陶瓷猪形状的摆件，对准帽子一拔，将伪装成帽子的u盘取出来。
将u盘插入电脑，输入正确的密码后，就获得了一本宝贵的——
……日记本。
好吧，她知道，正经人不写日记，就算要写，也不会做出这样鬼祟的行径。
但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她这叫合理的自我保护意识。
陶西打开记事本，一边回忆今天发生的事，一边简单浏览自己这一年来留下的记录，来回忆交通意外后发生的事。
【醒来的第1天，一个自称魔术师的男人说我的失忆是车祸意外导致的后遗症，说实话，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没办法，打不过他。话说，我一直是这种金刚萝莉的人设吗，记不太清了……】
【第7天，终于出院了，魔术师给我安排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工作，发现我对这方面的知识非常熟悉，难道我原来是个心理医生？开玩笑的，有人叫我医生的时候我潜意识完全没有应答的冲动，我原来一定不是医生，魔术师果然撒谎了。】
【第16天，遇到一个在天上飞的鸟人，这个世界居然有超凡力量的存在。噫，我为什么这么震惊，难道哪里没有吗，或许我真的是个外星人……】
【第31天，我讨厌所有觉醒者。】
【第78天，每天的工作内容都很正常，没有意外，我怀疑有人修改了我的记忆。】
【第99天，意外发现我很擅长用手术刀，奇怪，我有学过这种东西吗？】
……
简单浏览完记事本里的内容，陶西将手搭上键盘，认真整理脑内繁杂的信息，开始编辑文本。
【第365天，我遇见一个自称“顾问”的玩家，高级觉醒者，他似乎认识我。】
陶西没有对魔术师撒谎，她确实从来没有见过顾问。但她直觉般怀疑，顾问不是在她失忆前认识自己的，而是在失忆后，因为他称呼她“医生”。
她失忆前可不是什么医生……
“玩家、医生？”陶西下意识喃喃。
玩家，Player，也可称为游戏者，一种游戏业界与游戏参与者之间的术语，泛指游戏的用户，参与任何形式游戏的人，这里的游戏包括网络游戏、单机游戏、以及网页游戏等等。
那么，顾问这个玩家是在玩什么游戏呢？
杀人游戏？爆炸游戏？和军团或魔术师的竞赛游戏？
不对，感觉都不对。
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陶西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几个月前的一部畅销科幻电影，电影的名字叫做《玩家》，讲的是主角为了找到朋友死亡的真相，来到世界尽头，却发现自己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整个世界只是设定好的游戏的故事。
当时的陶西不自觉地带入了主角的处境，如果我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一个游戏，我该怎么办呢？
当时的思考当然没有结果，因为她没有真正将自己置身于那样荒诞的场景。
现在，也许她要继续思考曾经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
仅仅只是一个假设，陶西的理智和唯物世界观就在脑子里疯狂尖叫。
怎么可能，如果世界是一场游戏的话，那她算什么，一个莫名其妙觉醒自我意识的npc吗，这是什么三流狗血小说的剧情？
而且，魔术师一定是认识顾问的，如果他也是npc的话，这样就完全说不通了，总不能是npc意识集体觉醒吧？
新型智械危机？
等等，陶西突然想到什么，如果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
突然出现在原地的青年优雅地举了个躬，语气散漫：“想不到魔术师私下面对医生居然是这样子的呢。”
刚反应过来的陶西被魔术师松手丢在一旁，听见他的话，抬头用带着些审视和疑惑的眼神看他：“你……我们认识吗？”
“顾问，【组织】监察部负责人，或者，你可以叫我——”
“玩家。”
陶西没有接话，眼神在各处游离，观察周围人的表情和环境透露出的信息。
魔术师脸上一贯的讥笑已经完全消失，额角青筋跳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边上的军团领队嘴唇快速张张合合，翻来覆去地讲述眼前闯入者的危害性，顺便给魔术师展示身后几乎被炸成一片废墟的大楼。
或许是魔术师的安静在这种时候过于突兀，在军团小队长的声音停下来后，那莫名出现的空挡，让弥漫着刺鼻硝烟味的空气中升腾起无法忽视的尴尬。
陶西和军团的人一起看过去，魔术师依旧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竟然是在害怕这个自称顾问的人吗？
“现在可不是商量怎么对付我的时候哦，这一点还是魔术师懂得遵守游戏规则。”顾问像管教不听话的孩子般，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恶劣的话：“接下来可是我的回合。”
“那么——”顾问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轻巧地跃至一旁两米多高的墙顶。
“让我邀请大家来看一场，真正的爆炸艺术吧！”
他淡淡地看着或惊或惧或怒的众人，眼神极度平静地俯瞰全场，动作散漫，非常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接连不断的巨大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在周围响起。
“砰！——砰砰！！——”
一幢、两幢，然后是视线范围内的一圈高楼，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在冲天的灰烟和爆炸声中消失在原地。
在被倒塌大楼误伤晕倒前的最后一刻，陶西罕见地愣住。
那个引发这一系列事情的罪魁祸首像个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地对她挥了挥手，随后，完全不符合科学规律的，慢慢消失在原地。
不是瞬移或空间移动之类的异能，他整个人像是被人用橡皮擦，从画布上擦去一样，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就是……玩家吗？
……
几次沉重的喘息过后，陶西猛地睁开了眼睛。
梦里的一切瞬间模糊，很快湮没在记忆的洪流里。
空气中充斥着消毒水特有的刺鼻味道，耳边是旁人匆忙走来走去的声音，她的胳膊上打着一根吊针，输液瓶就悬在头顶的吊架上。
床边上拉着淡绿色的帘幕，左手边床头柜上的仪器正滴滴作响。
她这是在医院，其他人呢？
这边的动静很快被人注意到。
“刷”的一声，右边的床帘被人拉开。表情难看的魔术师走过来，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才开口奚落：“不是吧，现在这种程度的爆炸余波都能把你弄晕，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一个治疗类异能的觉醒者，娇气鬼？”
陶西余光扫了眼他沾灰的衣服：“你付钱的话。”
“想得美。”魔术师见她没有反应，觉得无趣，换了个话题：“还有二十分钟宵禁，住院费用不报销，今晚住哪你自己决定。”
心理医生的收入不算低，但这个世界的医疗资源需要的费用普遍相当高昂，即使不考虑一般人接触不到的治疗类异能者，普通的治疗对工薪阶层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既然不报销，陶西是绝对不会自己花这笔钱的。
她动作非常迅速地从床上起身，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我感觉很好，现在就回家。”
魔术师嗤笑一声，对她的行为不予置评。
临近宵禁，除了拥有特权的觉醒者，街道上已经没几个行人，两个人沉默着往陶西租的公寓走。
“我还是觉得那家伙认识你。”魔术师开口打破了沉默，神情在黄昏黯淡的天色里暧昧不清：“你有什么想说的？”
陶西张开嘴，淡淡突出三个字：“挺装的。”
魔术师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的答案：“挺装的？”
陶西很冷静：“那家伙挺装的，装逼就算了，还逼着我们打配合。欠揍到这个程度的话，如果我认识，没理由不记得。”
魔术师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俩之间，只是他单方面认识你？”
陶西皱眉：“一年前的交通意外，你可以单方面认识我，为什么他单方面认识我，就不能是另一个意外？”
魔术师：“你管一个闯入者认识你的事叫做意外？！”
他看着陶西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怀疑：“不要强词夺理，陶西。”
“他究竟是怎么认识我的，我确实不知道。判定真心的标准也很难界定，但是，”陶西直视他的眼睛，“从他出现开始，我没有一次出手帮过他，这是一个可以确定的事实，对吧？”
魔术师的眼神闪烁不定，因为确实，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你在伪装呢？”
“照你的说法，我选择背叛就是真相，只要表现正常则是在伪装。”陶西眼神凌厉，“如果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
“别这么紧张嘛，只是开个玩笑。”魔术师语气和缓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公寓，“明天照常上班，新的工作地点是国王大道777号安心医院，7楼707。”
“明天见，西西宝贝~”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陶西则转身上楼。
207号公寓。
这间公寓本来住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两周前工作时遇上恐怖袭击当场身亡之后，变成了两个。
陶西租住的房间很小，只有十个平方。
她的东西还摆放在早上离开前的位置，包括昨晚没喝完的半杯水。
陶西走近床铺右边的床头柜，在第二层抽屉里翻找了一会，从显眼的位置翻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一旁的杂物柜。
廉租公寓的木柜里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陶西忽略有些刺鼻的味道，从成堆的杂物里精准地翻出一个陶瓷猪形状的摆件，对准帽子一拔，将伪装成帽子的u盘取出来。
将u盘插入电脑，输入正确的密码后，就获得了一本宝贵的——
……日记本。
好吧，她知道，正经人不写日记，就算要写，也不会做出这样鬼祟的行径。
但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她这叫合理的自我保护意识。
陶西打开记事本，一边回忆今天发生的事，一边简单浏览自己这一年来留下的记录，来回忆交通意外后发生的事。
【醒来的第1天，一个自称魔术师的男人说我的失忆是车祸意外导致的后遗症，说实话，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但没办法，打不过他。话说，我一直是这种金刚萝莉的人设吗，记不太清了……】
【第7天，终于出院了，魔术师给我安排了一个心理医生的工作，发现我对这方面的知识非常熟悉，难道我原来是个心理医生？开玩笑的，有人叫我医生的时候我潜意识完全没有应答的冲动，我原来一定不是医生，魔术师果然撒谎了。】
【第16天，遇到一个在天上飞的鸟人，这个世界居然有超凡力量的存在。噫，我为什么这么震惊，难道哪里没有吗，或许我真的是个外星人……】
【第31天，我讨厌所有觉醒者。】
【第78天，每天的工作内容都很正常，没有意外，我怀疑有人修改了我的记忆。】
【第99天，意外发现我很擅长用手术刀，奇怪，我有学过这种东西吗？】
……
简单浏览完记事本里的内容，陶西将手搭上键盘，认真整理脑内繁杂的信息，开始编辑文本。
【第365天，我遇见一个自称“顾问”的玩家，高级觉醒者，他似乎认识我。】
陶西没有对魔术师撒谎，她确实从来没有见过顾问。但她直觉般怀疑，顾问不是在她失忆前认识自己的，而是在失忆后，因为他称呼她“医生”。
她失忆前可不是什么医生……
“玩家、医生？”陶西下意识喃喃。
玩家，Player，也可称为游戏者，一种游戏业界与游戏参与者之间的术语，泛指游戏的用户，参与任何形式游戏的人，这里的游戏包括网络游戏、单机游戏、以及网页游戏等等。
那么，顾问这个玩家是在玩什么游戏呢？
杀人游戏？爆炸游戏？和军团或魔术师的竞赛游戏？
不对，感觉都不对。
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陶西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几个月前的一部畅销科幻电影，电影的名字叫做《玩家》，讲的是主角为了找到朋友死亡的真相，来到世界尽头，却发现自己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整个世界只是设定好的游戏的故事。
当时的陶西不自觉地带入了主角的处境，如果我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一个游戏，我该怎么办呢？
当时的思考当然没有结果，因为她没有真正将自己置身于那样荒诞的场景。
现在，也许她要继续思考曾经没有得出答案的问题。
如果，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
仅仅只是一个假设，陶西的理智和唯物世界观就在脑子里疯狂尖叫。
怎么可能，如果世界是一场游戏的话，那她算什么，一个莫名其妙觉醒自我意识的npc吗，这是什么三流狗血小说的剧情？
而且，魔术师一定是认识顾问的，如果他也是npc的话，这样就完全说不通了，总不能是npc意识集体觉醒吧？
新型智械危机？
等等，陶西突然想到什么，如果这样的话一切就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