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归然想起她开的高额佣金,开口:“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田府大乱,让他无暇顾及你。”

    “嗯,还有一件事。”“我给你加钱,再帮我办件事。”

    “说。”

    “去田府帮我拿个东西。”

    “田府?拿?你的东西?”短短一句话让路归然觉得自己上当了。这个任务难度也太高了。

    “什么情况?你还有事瞒着我?”

    “一年前,我外出时遇到一人对我不轨,为了反抗,我用簪子刺进他脖子,死了。”朝婳平静的说着:“是田裕章保的我,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打点了他家人。”

    “但这个老狐狸留了一手,他记下了这事,一封信纸,就藏在他书房。叫容斋。”

    怕路归然不信朝婳又补了一句:“他喝醉时他亲口说的。”

    半晌,路归然才开口:“所以,我还得去帮你偷物证。”

    “嗯可以这么说。”

    路归然想着来都来了,让她帮忙可以,但那是另外的价钱:“行,价钱这得另外算。”

    朝婳也答应得爽快:“这个好说。”

    路归然刚到燕州地时候就听说了这个知府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他添点堵也不错。

    做好准备后路归然打算夜访田府先看看什么情况,今晚就去,抓紧时间。

    朝婳听过后点点头:“也好,据我所知,田裕章去了新禾县办公,今晚不在府里,而且要到后天的宴会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可以着重去调查田夫人,顺便帮我把东西拿回来。”

    顺便?姐姐你真当我无所不能啊,好歹是个知府的府邸。

    拿了明日赎朝婳的钱,又向朝婳问过地址后,回到客栈换了夜行衣,匆匆忙忙赶到田府。

    一路上路归然都在想怎么对付田知府,怎么把人带走。还有今晚碰见的那个廖言,这也太巧了,说什么不好,偏偏是和这个田知府有联系的。

    自己刚到燕州没多久,但他好像就掌握了许多消息。总不能冲自己来的?自己无权无势的没什么可图的,他找自己干嘛。

    难道是为了朝婳,不禁联想,确实挺般配。可是他自己干嘛不出手,还是说他是什么不能露面的身份,所以得借助外力。那朝婳知道他吗?路归然脑子里的思绪停不下来。

    这时夜已深,街上已没了什么人。路归然绕到后院,轻功一跃就落到围墙里,这轻功谈不上多好吧,但对这种围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路归然看了看周边,应该是花园,一边观察附近有没有人过来,一边慢慢往院子里去。来到了个装潢较气派的院子,再三确认没人,路归然才走到一间亮着的屋子边,在窗子旁蹲下,靠在墙脚。

    “我这个弟弟真是不懂事,家里正是风口浪尖上,他怎么还去干这事。他们都以为我这知府夫人好做吗?现在我们关家已不如从前,连老爷也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把这个拿去当了。”

    “是,夫人。”

    没想到自己找得还挺准,一进来就是田夫人的院子。她弟弟做了什么事?要让田夫人去当东西,听声音好像是些首饰。路归然在心里暗暗记下。说不定是扰乱田府的关键。

    “老爷回来了没?”

    “没呢,听说新禾县那出了点事,老爷没那么快回来。”

    之后主仆的对话也没有什么重要信息,不过是田夫人抱怨田知府和自己弟弟,路归然也就离开。

    真是天助我也,果然和朝婳说的一样,田裕章不在家,现在就去寻田裕章的书房,应该离这也不远。探了几间房,终于找到那间容斋。

    房内正中一张榻,后面置桌案,再后面一屏风立着,其余挂的字画没仔细看。

    路归然打开火折子,到书架旁寻找。一堆账本,自己也看不懂。

    时间一点点流逝,把书都翻遍了也没找到。

    路归然把目光放到了架子上的一些木盒上。很有可能在那几个上锁的小盒子里。

    这可难不倒路归然,从小时候就研究各种锁。

    幸亏有备而来,路归然暗暗想着,从发髻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银簪子,是路归然自己特制过的,简单得没有任何装饰。

    路归然一边开锁一边想着自己和朝婳有类似的经历,当初自己也是用这只簪子扎进那人的颈部,当场死亡。

    开了,看看这个,下面的人替他解决了一座什么宅子的事。不是,下一个,和一个什么大人的往来书信,不认识,也不是自己要的。

    接连开了一个木盒,才找到朝婳说的那个东西,就是它,到手了,赶紧走。

    正出门外走呢,听见外边有脚步声往这边来。

    这边空旷,跑的话肯定会被看见,只能先躲在柱子后面。木柱子正好把路归然挡住。

    她把信纸塞进怀里,静静的听着动静。

    那人走到田裕章书房门,嘎吱一声,门打开了。刚迈出一只脚,那人收回,扭过头,迅速绕到柱子边。

    拿剑指着路归然,这把剑普普通通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在路归然沉默的几秒,剑又离脖子近了点。但对面还是不发声。

    “大晚上不睡觉来他的书房,我们应该是有共同的敌人。”路归然先开口。

    “那边好像有动静,你和我去看看。”

    糟了,是巡逻的家仆。对面这人怎么不着急啊。

    路归然只好学了声猫叫:“喵!”这些年这种事也干了不少,连猫叫声都仿得越来越像了。路归然真的觉得生活不易。

    “是猫啊,走了走了,张管家也真是的,天天收养些流浪猫。”

    听到巡楼的人走远了,路归然又继续说:“看。我们应该是同一边的才对,把剑这样指着自己人,不好吧。”

    说完马上侧开身子,拔出匕首到对方面前,刀锋直接抵在他脖子上,渗出点血。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归于平静:“这样对自己人不好吧,我刚才可没让你见红。”

    “谁跟你自己人。我也不想与你纠缠,我可以把你放了,但你也别纠缠我。”路归然听着声音判断是个年轻男子。

    “可以。”

    听到这话路归然就把人放了,轻巧的几步就上了围墙。

    “你就这么相信我了?要是我不守诺言怎么办?”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那人望着围墙上的女子,看不清容颜,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栈已经是三更,路归然躺在床上,慢慢梳理一天里发生的这些事,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等路归然醒来已出了大太阳,连忙跑去打听朝云楼宴会的事,得知明天晚上才开始也就放心下来。心里盘算着得去调查田夫人弟弟的事,不知田裕章什么时候会赎朝婳,反正自己必须越快越好。

    换好衣服,路归然就去了田府附近,看能不能等到昨日那个丫鬟出来当东西。

    差不多蹲到晌午,终于在后门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还拿着个小包袱的女子,应该就是田夫人的婢女。路归然跟着她到了一家当铺前,从头上拆下一直簪子,假装去当东西。

    两人前后脚进。

    路归然嘴上和当铺伙计谈事,眼睛时不时偷瞄着,全神贯注听着那边的动静。

    幸好路归然耳尖,听到了惊人的报价。待那婢女走了,“无意”说:“大户人家的丫鬟出来当这么多首饰,怕不是家里出了事,但连婢女打扮都还如此不一般,没想到啊……唉。”

    路归然表面故作惊讶,又偷偷观察伙计反应。果然伙计不如掌柜,嘴上没个把门的。推过头就和路归然小声嘀咕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这些贵人们哪怕掏空柜子,出门在外却还是风风光光的,人前人后不一样。就说刚刚这个婢女,这段时间我见了好几次了。不过这不是府里出了事。”

    “哦?为何这么说 ?”

    “如果是府里出了事一般不会让一个婢女来,而且你看她拿来的都是些首饰,肯定是夫人需要钱。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田夫人身边的婢女,估计是她弟弟又惹事了。”

    “这你都知道啊?”路归然装出一脸诧异的样子。

    “别说我,好多人都知道,田夫人的弟弟不学无术,到处惹事,以前家里有权有势,现在不行了,都是田夫人每次给他处理那些破事。”

    “原来如此,诶那她这弟弟在哪啊,我以后躲着点。”这当然是假话,我正要去找他呢。

    “同武街那片吧,他家住那,可繁华的地段了,一般也就在那。你要是遇见了可绕着走。”

    “嗯嗯,多谢小哥。”

    得到这个消息路归然马不停蹄地赶到同武街,到那打听半天,路归然觉得自己离赏金更近一步了。

    这个关福,也就是田夫人弟弟,居然强抢民女,还闹出了人命。而且很多人都对关福不满,他以前就干了不少烂事,但碍于知府小舅子的身份,他们也敢怒不敢言。

    如果自己把这件事散布出去,引起民怨,田知府怎么也得先处理这事吧。

    说干就干,先收买各大茶楼的说书先生,又找了燕州当地的小报,专门写达官贵人的事,都不用路归然多说,他们自然会添油加醋,把事情说得更严重。

    除了害死人这件事,还加上一些以往他干的好事,什么吃霸王餐啦,强占良田啦等等。

    钱的力量果然大,一天内,大街小巷游走一番已经能听到许多人在议论此事了,而路归然隐于百姓中。这些消息来源错综复杂,就算有人查,短时间也难有发现。

    打点好一切后已是晚上,回到朝婳那发现她已经在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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