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你好。”
一间橙白调典雅时尚的小会客室内，看上去至少185cm高大挺拔的男人——悦容科技创始人凌曜走过来，很热情绅士地来跟楚珺握手打招呼。
“你好，凌总。”
楚珺伸出右手礼貌回握，抬头与凌曜一对上视线，就见他表情从舒然淡笑到双眉微蹙布满疑云，连嘴里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你……”
气氛莫名其妙变得微妙起来。
这边，作为CMO岗位候选人的楚珺，微瞪双眼，不动声色静静观察。
那边，作为面试官的凌曜，先是低头扫了一眼简历，又抬头看看一身时尚西装、涂着烈焰红唇，冷艳又干练的楚珺，最后仿佛回忆着什么，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沉静。
本该开始的面试会谈，卡住了。
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局促感。
若是别的情况，楚珺必然会直接因创始人态度怠慢奇怪，将这家公司拉黑PASS。
悦容科技最近确实发展势头很猛，他们打着弘扬国货的旗号，大力研发智能美容新锐产品，的确引起了业界广泛关注。首发产品智能美妆LED镜席卷了某红书上的美妆博主圈，一炮而红，公司营业额迅速冲破亿元体量，成为时尚网红爆品经典案例。
但在楚珺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在人才济济、创业者如雨后春笋般的深圳，小公司九死一生那是常态。
要不是投资圈朋友强烈推荐，把悦容科技所选的赛道前景说的天花乱坠，已在国际国内知名品牌企业打拼十年、被公认为品牌营销女王的楚珺，也不一定会考虑跳槽这样的平台。更何况求职本是双向选择，一个小年轻创业者摆出这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看上去是有点不太礼貌的。
然而，此时楚珺样并没有做这种联想。因为，她知道凌曜这般状态的原因。
·
事情发生于三个月前，在粤海街道一家名叫SOULMATE的酒吧。
那时楚珺还是Br公司的CMO（首席营销官），她正考虑是否离职跳槽换个环境，纠结烦乱之际，独自到SOULMATE放空。
原本不过是心血来潮，想借酒微醺轻松一下，却在不经意间喝多了，醉意朦胧。
正当她眩晕昏沉着，手机屏幕上闪起已分手一年的前男友的号码。
“渣男，死远点！”楚珺自言自语着，挂掉。
对方又打来，她又挂掉，再打再挂，往复了好几次，楚珺直接爆炸了，抡起手机就扔了出去。
“靠，谁打我！”酣畅的摇滚乐，嘈杂的交谈声，没压住那好听富有磁性却带着愠怒的声音。显然，声音的主人因这飞来横祸正又惊又气。
迷糊的楚珺循声看去，坐在她前面角落位置，一个帅气俊朗的男人正捂着头，“嘶～”。
嗯？渣男？你怎么在这儿……她踉踉跄跄晃过去。
“啪”！一声响后，除了台上的乐队，楚珺这周边一圈顿时都安静了，看着她的方向。
平白挨了一巴掌的凌曜，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皱，眉毛高高扬起，狠狠盯着这个无端放肆却美丽性感的女人。
“这是我一年前就该送你的！”因酒精作用没骨头一样酥软的楚珺，一边嘟囔着，一边跌进了凌曜怀里。
哈？这是什么情况？
凌曜摸不清状况，愣住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在酒吧这样的地方，见惯了太多手撕渣男的戏码，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收回了目光，自顾自逍遥去了，只剩楚珺和“渣男”凌曜，几乎贴到一起地注视着彼此。
“你个渣男，竟然还敢抱我，滚开！”小拳头一下一下落在凌曜胸口，不痛，微痒。
“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嘴里那位渣男。另外，请看看现在是谁应该滚开？”
凌曜还算有修养，从开始到现在，都极力保持着绅士风度。
楚珺强迫自己摆脱酒精操控，挣扎着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揉了揉眼，仔细看了又看，清醒了一点点，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完蛋，上头了！刚刚听到一个很像前男友的声音，直接发作。
她竟然在别人的座位上跟陌生男人撒起了酒疯。
面前这个人，眼神深邃像鹰一样锐利冷酷，跟前男友那双到处惹风流的温柔桃花眼是天壤之别。
当然不是一个人！
而且现在，她竟莫名其妙身在这个陌生男人怀中。
怎么办？
装……晕？
这恐怕是意识被麻痹的楚珺能想到的最绝妙计策了。
她暗暗夸着自己真聪明，立马倒在了对方怀里，匀称地呼吸声响起。
“嗯？”凌曜觉得事情正在不受控制地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见楚珺没有随行的朋友，不难猜出她是一个人来的，他好心说：“睡着了？我这个‘渣男’，今天就偏偏要做个好人。起来，送你回家，告诉我地址。”
楚珺感觉脸被拍了几下，不轻不重。奈何她以为自己是在装睡，实际脑袋早已空空被睡意占领。
都是酒量太差惹的祸。
“喂，听到我说的了么？你一个烂醉的女士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或者你打电话叫个朋友来接你。”男人说完，拿起刚刚从天而降的手机，塞回楚珺手里。
“拨不出去？你把我手机弄坏了！”楚珺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喃喃地嗔怪。
凌曜满面黑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纠正下，是你自己把手机弄坏的，不止如此，你的手机还砸伤了我。”
幸好手机只是擦过了他的额头，要是正面砸上，恐怕他要血溅当场了。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凌曜低头看她，对上一双眼尾微挑眼神魅惑的眸子，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他指着自己额头上突兀的青紫给楚珺看，证明这不是手撕渣男，也不是浪漫艳遇，而是一场由这位小姐单方面引起的事故。
楚珺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忽然眼里蓄起泪水，声音微微颤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醉了，脑子不清醒。”
“不是，你怎么哭了，我也没让你负责啊。”这女人是在表演吗？演技也太好了。
画风转变太快，凌曜手足无措，又喝了满满一杯酒压惊，左手还稳稳圈着梨花带雨的楚珺，生怕一松手她就倒下去受伤。
发着懵的楚珺只觉那怀抱还挺温暖挺舒服，于是往里又缩了缩，手也顺着环上了凌曜的腰。
此时，驻唱的音乐换成了悠扬的情歌……
凌曜接连好几杯酒灌进胃里，也有点醉了，他们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暧昧的火苗在两人之间滋生。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等楚珺反应过来，她已经和凌曜吻地缠绵恣意难分难舍。
荒唐，但无法控制情动，他们输给了成年男女的欲望，一夜疯狂。
“啊……头好疼，身体好累，我是被打了一顿吗？”
楚珺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看上去不是酒店，像是一个装修颇具北欧艺术气息的公寓。
她断断续续忆起昨晚意乱情迷的时刻，陌生男人紧抱她亲吻她拥有她取悦她，他们沉沦着索要彼此的香艳画面，让她脸颊和双耳顿时一片潮红。
我就这么容易屈服给了几杯酒精？
不争气！楚珺是真的鄙视自己。
“Hi，你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正懊恼的楚珺吓得一个机灵。
“你个色狼，滚开。”楚珺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男人结实的臂弯里。她条件反射地一脚蹬出去，只听床的另一边“哐当”一下，人重重落地的闷响声清晰而实在。
“啊……你这女人有暴力倾向吗？”
爬起来的凌曜扶着腰说道，不复第一句问候语的温柔绅士，变得冷酷淡漠。
思绪回拢，楚珺已经彻底清醒了。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场风流韵事没什么大不了，但绝不允许自己处于被动地位。
“这是你的住处？”她轻描淡写地问。
“是的。昨晚酒吧的事儿你可还记得？污蔑我是色狼就太颠倒是非黑白了吧。”
“不记得。抱歉先生，打扰了。”楚珺干脆利落地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不想多对一次话，边说边抬腿就要往门口走。
凌曜快速走过来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欺身压下去，定定看着她，距离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的毛孔。
“走？无端被你用手机砸一下，甩了一巴掌，现在外加一踹，你打算怎么办？”
“哈？什么怎么办？把一个醉酒的女人领到家里，你也爽了一夜，咱俩算扯平了，一笔勾销。”楚珺双眼微瞪，理直气壮，舌灿莲花。
“我为什么带你回来，你不清楚吗？是谁粘在我怀里勾引我，是谁非要跟我回家，是谁在床上缠着我不放？现在却把责任都推给我？”凌曜咄咄逼人，鹰一样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刺透楚珺的心脏。
额，要这么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那个吻也好像真是她先开始的。
楚珺心里愤懑不已，揶揄自己：呵，楚小珺，你真出息了！一向爱撒酒疯，这下直接撒出风流债了。这男人，可不是善茬！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一位男士还要我对你负责吗？拜托，都是成年人，你享受我沉沦，你情、我愿，都不吃亏，互～不～相～欠。还有，你放心，我是良家女子，这种荒唐事就这么一次。倒是你，都这么随便带人回家吗？难道是风月高手？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
振振有词，刁钻狡猾！
凌曜被楚珺这叽里咕噜的一通输出，气炸了。
他心里直叫唤，这么伶牙俐齿、刁钻狡猾，配上那双狐狸魅眼，她才真像个风月高手。
“啊！”突然的疼痛席卷男人脚背，他尖叫后又闷“嘶”了一声。
狠狠踩了一脚后，趁凌曜没回过神，楚珺飞快地推开卧室门，走到玄关穿上鞋子，打开大门，闪现离去。
动作之迅疾，一气呵成，干脆利索。
任谁也想不到她酒后乱性跟一个陌生男人折腾了一晚。
·
她凭着职业精英处事不惊的素养，表面风轻云淡微笑等待对方整理思绪，内心其实如凌曜一样，正在嗷嗷嚎叫：怎么会是他？这是什么缘分，这也太巧，太尴尬了吧。
为啥查资料时没顺道仔细关注创始人长相？大意了，失策了！
而凌曜也深知这次面试的重要和特别。
表面上，是楚珺是求职者，实际上他们才是处于想挖业内大咖的被动方。
不能因个人原因影响公司大事！
他快速拉回思绪，把心底疑惑压下去，打破了尴尬氛围。
“非常抱歉，只是觉得楚小姐似曾相识而已，刚刚失态了。”
楚珺心想，他果然就是在回忆那不堪再说的一晚！
幸好他只说似曾相识，应该是没认出我吧。就算认出了，我也死不承认。
那夜朦胧旖旎下犯了错，收场闹地那么不愉快，多亏她够机灵，没有交换彼此任何信息就快速消失了。
今天走个流程，聊完婉拒，再找个体面的理由跟推荐的朋友搪塞一下，完美。
然后……？当然是老死不相往来！
楚珺不动声色，把会谈掰回正题：“没关系，凌总。那么我先做下自我介绍？”没错，她要掌控节奏。
“好的。”
对面的凌曜眼神变得深邃如炬，拾起了属于公司总裁的锐利。
不愧是被资本追捧的年轻人，像老鹰，有领导者的气质，楚珺内心暗忖。
楚珺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的过往履历、优势点和职业规划。凌曜认真仔细地听着楚珺侃侃而谈，期间没做任何干扰和打断，只时而拿起笔在简历上写写画画，记录提问点。
过往任何场合，凌曜都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他习惯掌控全局，占主导地位。
可今天在楚珺面前，他发现自己强势不起来。
凌曜感慨投资人果然没忽悠他，眼前的女士，履历精彩，形象气质绝佳，且拥有善商业谋略的真实力。
她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清澈沉着，听起来很舒服又掷地有声，会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思路走。
还有，那双狭长微挑的眼睛，睫毛没有修饰却自然浓密，瞳孔偏很特别的琥珀色，眼神不单止灵动，带点狡黠神秘感，像……狐狸。
打了这个比喻之后，凌曜心中警铃大作：我没认错，就是她！
这双极具特色的眼，那一晚还多了许多魅惑和挑逗。
那个惹不起的狡猾狐狸，竟然就是这位让他绞尽脑汁想搞到公司的业内营销大牛。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他暗自倒吸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
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对感情的要求极高，所以27岁了还没正经谈过恋爱。
前阵子为了一个新品的上市，他忙得不可开交。一切走上正轨，终于可以歇下来了。
本来是约了好兄弟沈亿凡一起到SOULMATE，结果那家伙临时有急事放鸽子了，这才有了那天的一幕幕。
那一夜，说只是一场露水相交，也不全对。虽然以被砸被扇被踹被踩这匪夷所思的肢体打击为代价，他也必须要承认，那个女人让他很心动。
他本想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正式认识一下身体绝妙契合、彻夜令彼此欢愉的对象。
但那个鸡飞狗跳的早晨，没有一句完整平和的交流，都是斗嘴比狠，相互刺激。
他被惹了一肚子气，气她漫不经心，恼她狡猾消失。
以为没机会再见，没想到，此时，此刻，以这样的方式重遇。
等楚珺做完介绍总结后，凌曜按照标准流程，开始互动交流，一切进行如常。
一转眼40分钟已经过去。
坦白讲，凌曜认为楚珺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职业伙伴。抛开那一夜纵情又不欢而散的小插曲，他们关于女性智能消费品领域的见解在很多方面不谋而合。
如果公司能吸纳到这样的合伙人加入，绝对如虎添翼。
可是，假如她认出我，会选择来悦容吗？凌曜内心嗤笑，她记恨着我呢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招惹他的是她，让人惹不起的也是她。
最后，他着重提问了几个问题，准备收尾。
“楚小姐曾任职于国际4A广告公司，且有很不错的成绩，为何后选择从乙方跳到甲方？”
楚珺平静讲述她所有选择的背后思考。
毕业后，她先入一家品牌公司，发现专业基础太薄弱无法独立做好品牌和广告策划案。于是，她千里迢迢从青城跑到广告业相对发达的羊城，成功拿到全球第三大广告公司阳狮集团的offer。
废寝忘食地打拼了两年，积累了扎实的专业经验能力后，她再次跨城来到鹏城，进入知名甲方品牌深耕营销。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努力和甲乙两方经验能力的多重Buff，她一路升职加薪走到小有成绩的今天。
“乙方是跳板和过客，甲方是起点也是归宿。”楚珺总结。
凌曜在她的描述间，几乎立刻判断出楚珺个人风格鲜明，是个目标性极强的人，有着异于很多人的智慧和魄力。
这点他们很像，毕竟在鹏城这样的地方，年轻的男男女女，拼事业拼搞钱才是常态，风花雪月只作陪衬。
“过往经历都是大体系公司，如果来我们这样的创业型公司，楚小姐认为您将会面临的挑战是什么？”
楚珺简洁了当地回：“两个，一是建立ownership心态的过程；二是平衡好新锐企业开源和节流的策略矛盾。”
凌曜立刻明白了楚珺列出的两点背后深意。
他诚恳表态：“的确如此。第一个，我们找的是合伙人级别的CMO伙伴，必然是带着诚意和筹码来谈。第二个，我们公司除了靠融资补充现金流外，已经有成熟网红单品保证自造血能力，合理的方案和计划我都会全力支持。”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最后，冒昧问下可能比较敏感的问题。简历显示楚小姐今年32岁，未婚。您未来婚育方面是怎么打算的？如何平衡可能遇到的个人生活和事业发展的冲突？”
听凌曜这么问，楚珺当然能理解这是女性不得不面临的考量，但她也先入为主地觉得凌曜有种故意试探的意味。
呵，这个长着一双犀利鹰眼的男人，跟那天一样讨厌。
“虽然这是个人隐私，但我还是想坦诚回答凌总，我，单身，事业至上，赚钱第一，爱情随缘，也可能最终会发展成不婚不育主义。”
楚珺语气里附上了层冷意，但面上却是娓娓笑答，自然得体。
“好，了解，感谢您的理解。”凌曜很官方地回复道，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
随后，楚珺带着像极了那个早晨的表情，利索地收起自己的资料，看上去一副终于熬到结束，准备快速闪人的架势。
见她要走，凌曜赶紧说：“楚小姐，如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请不要介意。我真心希望您认真考虑我们公司的合作。接下来，再耽误您一点时间，我让HRD跟您交流下薪酬待遇方面的事项。可以么？”
好老板，这么客气，为了公司发展也算是很拼了。
·
距上次悦容科技开出丰厚的薪酬条件已经过去一周了。楚珺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一直没有答复对方是否接受offer。
智能美容家居赛道，资本追捧，用户青睐，国货之光，公司前景是不错；待遇，5%专业技术入股，年度总包150万，对于一个新生公司来说绝对诚意十足。
从工作角度评估，凌曜年轻有潜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创业者。
但想到SOULMATE的酒疯，想到凌曜家里的缠绵的一夜，想到俩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楚珺对凌曜是真没有一点好感可言。
她讨厌他那鹰一样直穿人心的眼神。
她也找了闺蜜萧潇倾诉，奈何这女人比她还见钱眼开。
再加上对方是个公司老板还是个大帅哥，萧潇的话通俗直白：你这还纠结个毛线啊？上！
现在她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家咖啡馆，喝着一杯拿铁，做最后的决策。
她打开微信，通讯录显示“+1”有新的朋友申请，看着凌曜的界面，在即将过期的这最后一刻，点了同意。
三天前，凌曜和HRD，都给她打了电话，再次表达了盛情邀请加入悦容科技的期待。
凌曜要了她微信号，她本不想给，但又不想扭扭捏捏太幼稚。
刚通过朋友验证，就有新消息发过来。
凌曜：【楚小姐，你好。谢谢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想说，一事归一事，希望那晚的插曲，不会影响你对职业的判断。】
楚珺叹了一口气，他也认出了自己，并且知道她肯定认出他了。
而且就连这短信，也充斥着敏锐霸道，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
楚珺：【凌总过虑了，风月事当然只归风月管，我所有选择都会客观遵循内心。】【您放心，鹏城男女，没人会跟钱和前途过不去。】
楚珺知道，信息一发出去，基本已是尘埃落定。
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鹏城，大好的赚钱发展机会错过不要，那是傻子！
手机那头的凌曜，轻笑着勾起了嘴角。
这女人，除了魅惑狡猾，还很有趣，也很……识趣。
当HRD跟凌曜反馈，楚珺已经接受了offer时，凌曜毫不意外，只从容淡然回了一个“好”。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一间橙白调典雅时尚的小会客室内，看上去至少185cm高大挺拔的男人——悦容科技创始人凌曜走过来，很热情绅士地来跟楚珺握手打招呼。
“你好，凌总。”
楚珺伸出右手礼貌回握，抬头与凌曜一对上视线，就见他表情从舒然淡笑到双眉微蹙布满疑云，连嘴里的话也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你……”
气氛莫名其妙变得微妙起来。
这边，作为CMO岗位候选人的楚珺，微瞪双眼，不动声色静静观察。
那边，作为面试官的凌曜，先是低头扫了一眼简历，又抬头看看一身时尚西装、涂着烈焰红唇，冷艳又干练的楚珺，最后仿佛回忆着什么，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沉静。
本该开始的面试会谈，卡住了。
不大的空间里，充斥着局促感。
若是别的情况，楚珺必然会直接因创始人态度怠慢奇怪，将这家公司拉黑PASS。
悦容科技最近确实发展势头很猛，他们打着弘扬国货的旗号，大力研发智能美容新锐产品，的确引起了业界广泛关注。首发产品智能美妆LED镜席卷了某红书上的美妆博主圈，一炮而红，公司营业额迅速冲破亿元体量，成为时尚网红爆品经典案例。
但在楚珺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在人才济济、创业者如雨后春笋般的深圳，小公司九死一生那是常态。
要不是投资圈朋友强烈推荐，把悦容科技所选的赛道前景说的天花乱坠，已在国际国内知名品牌企业打拼十年、被公认为品牌营销女王的楚珺，也不一定会考虑跳槽这样的平台。更何况求职本是双向选择，一个小年轻创业者摆出这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看上去是有点不太礼貌的。
然而，此时楚珺样并没有做这种联想。因为，她知道凌曜这般状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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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于三个月前，在粤海街道一家名叫SOULMATE的酒吧。
那时楚珺还是Br公司的CMO（首席营销官），她正考虑是否离职跳槽换个环境，纠结烦乱之际，独自到SOULMATE放空。
原本不过是心血来潮，想借酒微醺轻松一下，却在不经意间喝多了，醉意朦胧。
正当她眩晕昏沉着，手机屏幕上闪起已分手一年的前男友的号码。
“渣男，死远点！”楚珺自言自语着，挂掉。
对方又打来，她又挂掉，再打再挂，往复了好几次，楚珺直接爆炸了，抡起手机就扔了出去。
“靠，谁打我！”酣畅的摇滚乐，嘈杂的交谈声，没压住那好听富有磁性却带着愠怒的声音。显然，声音的主人因这飞来横祸正又惊又气。
迷糊的楚珺循声看去，坐在她前面角落位置，一个帅气俊朗的男人正捂着头，“嘶～”。
嗯？渣男？你怎么在这儿……她踉踉跄跄晃过去。
“啪”！一声响后，除了台上的乐队，楚珺这周边一圈顿时都安静了，看着她的方向。
平白挨了一巴掌的凌曜，眼睛瞪得老大，眉头紧皱，眉毛高高扬起，狠狠盯着这个无端放肆却美丽性感的女人。
“这是我一年前就该送你的！”因酒精作用没骨头一样酥软的楚珺，一边嘟囔着，一边跌进了凌曜怀里。
哈？这是什么情况？
凌曜摸不清状况，愣住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在酒吧这样的地方，见惯了太多手撕渣男的戏码，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收回了目光，自顾自逍遥去了，只剩楚珺和“渣男”凌曜，几乎贴到一起地注视着彼此。
“你个渣男，竟然还敢抱我，滚开！”小拳头一下一下落在凌曜胸口，不痛，微痒。
“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嘴里那位渣男。另外，请看看现在是谁应该滚开？”
凌曜还算有修养，从开始到现在，都极力保持着绅士风度。
楚珺强迫自己摆脱酒精操控，挣扎着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揉了揉眼，仔细看了又看，清醒了一点点，但也就那么一点点。
完蛋，上头了！刚刚听到一个很像前男友的声音，直接发作。
她竟然在别人的座位上跟陌生男人撒起了酒疯。
面前这个人，眼神深邃像鹰一样锐利冷酷，跟前男友那双到处惹风流的温柔桃花眼是天壤之别。
当然不是一个人！
而且现在，她竟莫名其妙身在这个陌生男人怀中。
怎么办？
装……晕？
这恐怕是意识被麻痹的楚珺能想到的最绝妙计策了。
她暗暗夸着自己真聪明，立马倒在了对方怀里，匀称地呼吸声响起。
“嗯？”凌曜觉得事情正在不受控制地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见楚珺没有随行的朋友，不难猜出她是一个人来的，他好心说：“睡着了？我这个‘渣男’，今天就偏偏要做个好人。起来，送你回家，告诉我地址。”
楚珺感觉脸被拍了几下，不轻不重。奈何她以为自己是在装睡，实际脑袋早已空空被睡意占领。
都是酒量太差惹的祸。
“喂，听到我说的了么？你一个烂醉的女士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或者你打电话叫个朋友来接你。”男人说完，拿起刚刚从天而降的手机，塞回楚珺手里。
“拨不出去？你把我手机弄坏了！”楚珺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喃喃地嗔怪。
凌曜满面黑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纠正下，是你自己把手机弄坏的，不止如此，你的手机还砸伤了我。”
幸好手机只是擦过了他的额头，要是正面砸上，恐怕他要血溅当场了。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凌曜低头看她，对上一双眼尾微挑眼神魅惑的眸子，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他指着自己额头上突兀的青紫给楚珺看，证明这不是手撕渣男，也不是浪漫艳遇，而是一场由这位小姐单方面引起的事故。
楚珺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忽然眼里蓄起泪水，声音微微颤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醉了，脑子不清醒。”
“不是，你怎么哭了，我也没让你负责啊。”这女人是在表演吗？演技也太好了。
画风转变太快，凌曜手足无措，又喝了满满一杯酒压惊，左手还稳稳圈着梨花带雨的楚珺，生怕一松手她就倒下去受伤。
发着懵的楚珺只觉那怀抱还挺温暖挺舒服，于是往里又缩了缩，手也顺着环上了凌曜的腰。
此时，驻唱的音乐换成了悠扬的情歌……
凌曜接连好几杯酒灌进胃里，也有点醉了，他们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暧昧的火苗在两人之间滋生。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等楚珺反应过来，她已经和凌曜吻地缠绵恣意难分难舍。
荒唐，但无法控制情动，他们输给了成年男女的欲望，一夜疯狂。
“啊……头好疼，身体好累，我是被打了一顿吗？”
楚珺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看上去不是酒店，像是一个装修颇具北欧艺术气息的公寓。
她断断续续忆起昨晚意乱情迷的时刻，陌生男人紧抱她亲吻她拥有她取悦她，他们沉沦着索要彼此的香艳画面，让她脸颊和双耳顿时一片潮红。
我就这么容易屈服给了几杯酒精？
不争气！楚珺是真的鄙视自己。
“Hi，你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正懊恼的楚珺吓得一个机灵。
“你个色狼，滚开。”楚珺这时才发现自己还在男人结实的臂弯里。她条件反射地一脚蹬出去，只听床的另一边“哐当”一下，人重重落地的闷响声清晰而实在。
“啊……你这女人有暴力倾向吗？”
爬起来的凌曜扶着腰说道，不复第一句问候语的温柔绅士，变得冷酷淡漠。
思绪回拢，楚珺已经彻底清醒了。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场风流韵事没什么大不了，但绝不允许自己处于被动地位。
“这是你的住处？”她轻描淡写地问。
“是的。昨晚酒吧的事儿你可还记得？污蔑我是色狼就太颠倒是非黑白了吧。”
“不记得。抱歉先生，打扰了。”楚珺干脆利落地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好，不想多对一次话，边说边抬腿就要往门口走。
凌曜快速走过来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欺身压下去，定定看着她，距离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的毛孔。
“走？无端被你用手机砸一下，甩了一巴掌，现在外加一踹，你打算怎么办？”
“哈？什么怎么办？把一个醉酒的女人领到家里，你也爽了一夜，咱俩算扯平了，一笔勾销。”楚珺双眼微瞪，理直气壮，舌灿莲花。
“我为什么带你回来，你不清楚吗？是谁粘在我怀里勾引我，是谁非要跟我回家，是谁在床上缠着我不放？现在却把责任都推给我？”凌曜咄咄逼人，鹰一样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刺透楚珺的心脏。
额，要这么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那个吻也好像真是她先开始的。
楚珺心里愤懑不已，揶揄自己：呵，楚小珺，你真出息了！一向爱撒酒疯，这下直接撒出风流债了。这男人，可不是善茬！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一位男士还要我对你负责吗？拜托，都是成年人，你享受我沉沦，你情、我愿，都不吃亏，互～不～相～欠。还有，你放心，我是良家女子，这种荒唐事就这么一次。倒是你，都这么随便带人回家吗？难道是风月高手？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
振振有词，刁钻狡猾！
凌曜被楚珺这叽里咕噜的一通输出，气炸了。
他心里直叫唤，这么伶牙俐齿、刁钻狡猾，配上那双狐狸魅眼，她才真像个风月高手。
“啊！”突然的疼痛席卷男人脚背，他尖叫后又闷“嘶”了一声。
狠狠踩了一脚后，趁凌曜没回过神，楚珺飞快地推开卧室门，走到玄关穿上鞋子，打开大门，闪现离去。
动作之迅疾，一气呵成，干脆利索。
任谁也想不到她酒后乱性跟一个陌生男人折腾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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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凭着职业精英处事不惊的素养，表面风轻云淡微笑等待对方整理思绪，内心其实如凌曜一样，正在嗷嗷嚎叫：怎么会是他？这是什么缘分，这也太巧，太尴尬了吧。
为啥查资料时没顺道仔细关注创始人长相？大意了，失策了！
而凌曜也深知这次面试的重要和特别。
表面上，是楚珺是求职者，实际上他们才是处于想挖业内大咖的被动方。
不能因个人原因影响公司大事！
他快速拉回思绪，把心底疑惑压下去，打破了尴尬氛围。
“非常抱歉，只是觉得楚小姐似曾相识而已，刚刚失态了。”
楚珺心想，他果然就是在回忆那不堪再说的一晚！
幸好他只说似曾相识，应该是没认出我吧。就算认出了，我也死不承认。
那夜朦胧旖旎下犯了错，收场闹地那么不愉快，多亏她够机灵，没有交换彼此任何信息就快速消失了。
今天走个流程，聊完婉拒，再找个体面的理由跟推荐的朋友搪塞一下，完美。
然后……？当然是老死不相往来！
楚珺不动声色，把会谈掰回正题：“没关系，凌总。那么我先做下自我介绍？”没错，她要掌控节奏。
“好的。”
对面的凌曜眼神变得深邃如炬，拾起了属于公司总裁的锐利。
不愧是被资本追捧的年轻人，像老鹰，有领导者的气质，楚珺内心暗忖。
楚珺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的过往履历、优势点和职业规划。凌曜认真仔细地听着楚珺侃侃而谈，期间没做任何干扰和打断，只时而拿起笔在简历上写写画画，记录提问点。
过往任何场合，凌曜都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他习惯掌控全局，占主导地位。
可今天在楚珺面前，他发现自己强势不起来。
凌曜感慨投资人果然没忽悠他，眼前的女士，履历精彩，形象气质绝佳，且拥有善商业谋略的真实力。
她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清澈沉着，听起来很舒服又掷地有声，会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思路走。
还有，那双狭长微挑的眼睛，睫毛没有修饰却自然浓密，瞳孔偏很特别的琥珀色，眼神不单止灵动，带点狡黠神秘感，像……狐狸。
打了这个比喻之后，凌曜心中警铃大作：我没认错，就是她！
这双极具特色的眼，那一晚还多了许多魅惑和挑逗。
那个惹不起的狡猾狐狸，竟然就是这位让他绞尽脑汁想搞到公司的业内营销大牛。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他暗自倒吸一口气，面上不动声色。
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对感情的要求极高，所以27岁了还没正经谈过恋爱。
前阵子为了一个新品的上市，他忙得不可开交。一切走上正轨，终于可以歇下来了。
本来是约了好兄弟沈亿凡一起到SOULMATE，结果那家伙临时有急事放鸽子了，这才有了那天的一幕幕。
那一夜，说只是一场露水相交，也不全对。虽然以被砸被扇被踹被踩这匪夷所思的肢体打击为代价，他也必须要承认，那个女人让他很心动。
他本想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正式认识一下身体绝妙契合、彻夜令彼此欢愉的对象。
但那个鸡飞狗跳的早晨，没有一句完整平和的交流，都是斗嘴比狠，相互刺激。
他被惹了一肚子气，气她漫不经心，恼她狡猾消失。
以为没机会再见，没想到，此时，此刻，以这样的方式重遇。
等楚珺做完介绍总结后，凌曜按照标准流程，开始互动交流，一切进行如常。
一转眼40分钟已经过去。
坦白讲，凌曜认为楚珺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职业伙伴。抛开那一夜纵情又不欢而散的小插曲，他们关于女性智能消费品领域的见解在很多方面不谋而合。
如果公司能吸纳到这样的合伙人加入，绝对如虎添翼。
可是，假如她认出我，会选择来悦容吗？凌曜内心嗤笑，她记恨着我呢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招惹他的是她，让人惹不起的也是她。
最后，他着重提问了几个问题，准备收尾。
“楚小姐曾任职于国际4A广告公司，且有很不错的成绩，为何后选择从乙方跳到甲方？”
楚珺平静讲述她所有选择的背后思考。
毕业后，她先入一家品牌公司，发现专业基础太薄弱无法独立做好品牌和广告策划案。于是，她千里迢迢从青城跑到广告业相对发达的羊城，成功拿到全球第三大广告公司阳狮集团的offer。
废寝忘食地打拼了两年，积累了扎实的专业经验能力后，她再次跨城来到鹏城，进入知名甲方品牌深耕营销。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努力和甲乙两方经验能力的多重Buff，她一路升职加薪走到小有成绩的今天。
“乙方是跳板和过客，甲方是起点也是归宿。”楚珺总结。
凌曜在她的描述间，几乎立刻判断出楚珺个人风格鲜明，是个目标性极强的人，有着异于很多人的智慧和魄力。
这点他们很像，毕竟在鹏城这样的地方，年轻的男男女女，拼事业拼搞钱才是常态，风花雪月只作陪衬。
“过往经历都是大体系公司，如果来我们这样的创业型公司，楚小姐认为您将会面临的挑战是什么？”
楚珺简洁了当地回：“两个，一是建立ownership心态的过程；二是平衡好新锐企业开源和节流的策略矛盾。”
凌曜立刻明白了楚珺列出的两点背后深意。
他诚恳表态：“的确如此。第一个，我们找的是合伙人级别的CMO伙伴，必然是带着诚意和筹码来谈。第二个，我们公司除了靠融资补充现金流外，已经有成熟网红单品保证自造血能力，合理的方案和计划我都会全力支持。”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最后，冒昧问下可能比较敏感的问题。简历显示楚小姐今年32岁，未婚。您未来婚育方面是怎么打算的？如何平衡可能遇到的个人生活和事业发展的冲突？”
听凌曜这么问，楚珺当然能理解这是女性不得不面临的考量，但她也先入为主地觉得凌曜有种故意试探的意味。
呵，这个长着一双犀利鹰眼的男人，跟那天一样讨厌。
“虽然这是个人隐私，但我还是想坦诚回答凌总，我，单身，事业至上，赚钱第一，爱情随缘，也可能最终会发展成不婚不育主义。”
楚珺语气里附上了层冷意，但面上却是娓娓笑答，自然得体。
“好，了解，感谢您的理解。”凌曜很官方地回复道，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
随后，楚珺带着像极了那个早晨的表情，利索地收起自己的资料，看上去一副终于熬到结束，准备快速闪人的架势。
见她要走，凌曜赶紧说：“楚小姐，如有考虑不周的地方请不要介意。我真心希望您认真考虑我们公司的合作。接下来，再耽误您一点时间，我让HRD跟您交流下薪酬待遇方面的事项。可以么？”
好老板，这么客气，为了公司发展也算是很拼了。
·
距上次悦容科技开出丰厚的薪酬条件已经过去一周了。楚珺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一直没有答复对方是否接受offer。
智能美容家居赛道，资本追捧，用户青睐，国货之光，公司前景是不错；待遇，5%专业技术入股，年度总包150万，对于一个新生公司来说绝对诚意十足。
从工作角度评估，凌曜年轻有潜力，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创业者。
但想到SOULMATE的酒疯，想到凌曜家里的缠绵的一夜，想到俩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楚珺对凌曜是真没有一点好感可言。
她讨厌他那鹰一样直穿人心的眼神。
她也找了闺蜜萧潇倾诉，奈何这女人比她还见钱眼开。
再加上对方是个公司老板还是个大帅哥，萧潇的话通俗直白：你这还纠结个毛线啊？上！
现在她一个人独自坐在一家咖啡馆，喝着一杯拿铁，做最后的决策。
她打开微信，通讯录显示“+1”有新的朋友申请，看着凌曜的界面，在即将过期的这最后一刻，点了同意。
三天前，凌曜和HRD，都给她打了电话，再次表达了盛情邀请加入悦容科技的期待。
凌曜要了她微信号，她本不想给，但又不想扭扭捏捏太幼稚。
刚通过朋友验证，就有新消息发过来。
凌曜：【楚小姐，你好。谢谢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我想说，一事归一事，希望那晚的插曲，不会影响你对职业的判断。】
楚珺叹了一口气，他也认出了自己，并且知道她肯定认出他了。
而且就连这短信，也充斥着敏锐霸道，符合他的身份和性格。
楚珺：【凌总过虑了，风月事当然只归风月管，我所有选择都会客观遵循内心。】【您放心，鹏城男女，没人会跟钱和前途过不去。】
楚珺知道，信息一发出去，基本已是尘埃落定。
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鹏城，大好的赚钱发展机会错过不要，那是傻子！
手机那头的凌曜，轻笑着勾起了嘴角。
这女人，除了魅惑狡猾，还很有趣，也很……识趣。
当HRD跟凌曜反馈，楚珺已经接受了offer时，凌曜毫不意外，只从容淡然回了一个“好”。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