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女人心,海底针,可萧冕这一出,让陆轻竹彻底迷茫了。

    蹑足走向他,她真怕此刻是一场梦境,唯恐稍稍不小心,就从美梦中醒来。

    在他身前站定,他脸颊比半月前消瘦不少,眼眸也透出几许淡淡的疲惫。

    她歪着头打量他:“你为什么要向镇国公府提亲?”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问,“你要娶镇国公府的哪位姑娘?”

    她眼神直白,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闪烁着疑惑。

    萧冕被这眼神看的浑不自在,耳尖袭上一道热潮,他尴尬的挪开视线,与在巷口怔怔凝视二人的殷千雪撞上。

    萧冕气冲冲离开之时,那瞬间涌上心头的慌张,让她不由自主的追了上来。

    她目睹了所有的一切,在看到萧冕拉着陆轻竹钻入小巷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小巷幽窄,一点点声音都听的分明,她听到了萧冕说“明日要去镇国公府提亲”。

    先是强烈的酸涩和伤感侵占了情绪,后是满腔的感动和幸福,即便他在她身前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转身后依旧要帮她。

    察觉到他的视线,她身子往后一缩,面上慢慢浮出抹笑意出来。

    萧冕微微蹙眉,将视线移到陆轻竹脸上,感受着心内复杂的情绪,淡淡道:“本王喜欢镇国公府的姑娘,为何不能向镇国公府提亲。”

    “嘣嘣嘣——”

    心脏急促收缩,陆轻竹的呼吸差点一窒。

    耳畔嗡嗡作响,脸颊泛着微热的红晕,红唇半启半合,不可置信的盯着萧冕看。

    “你……你……”陆轻竹差点咬到舌尖,“你喜欢镇国公府的哪位姑娘?”

    镇国公府还有几位姑娘?

    萧冕抬起眼眸,漆黑的双瞳中流转出些许好笑之意。

    “本王喜欢的,自然是一月前奋不顾身,替本王挡下一刀的陆轻竹。”

    听到他如此说,陆轻竹双眸轻眨,羽睫懵懂的闪烁几下后,瞳孔越来越亮。

    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扬起小脸,对上他的目光:

    “可是,你不是喜欢殷千雪吗?”

    眼见他神色又有些不悦,她急忙找补道:“大将军说话算话?”

    迎着他平静深邃的眉眼,陆轻竹的心跳的极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萧冕都静默不言,清癯坚毅的面孔上,除了淡漠,似乎还多了其他。

    陆轻竹的一颗心随着男人的沉默,猛地下坠。

    失落爬上她的小脸,她敛了眸子,转身就走。

    他竟用这种方式逗弄自己。

    亏自己还因为此话兴奋到了极点。

    那一刻,她以为萧冕终于看到了她的真心。不然,为何说要娶她,还说喜欢她。

    如今看来,果然只是一场梦。

    即便他如此反复无常,半月前如此对待自己,可一旦听到他这让人误会的话语,还是会浮想联翩,将往日的教训全部忘光。

    实在丢脸至极,他这会儿肯定在嘲笑自己,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免得最后一丝尊严都留不下来了。

    想完,她脸上僵硬的连苦笑都挤不出来,闷不吭声直往前走,又是窘迫又是压抑,种种情绪让她脚步越来越快。

    还没跨出巷口,手臂猛地被一抹力道擒住,她被迫朝后踉跄了几步,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你去哪里?”男人夹杂着几许调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他果然在取笑她。

    心上难受,更多的是难堪,她用力甩掉萧冕搭在她肩侧的双手,大步向前走。

    萧冕轻轻固定住她,力道虽小,可却让人挪不开步子,见她已有些许不忿,柔声道:“大夫说你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只有些浅浅的疤痕需按时涂药,如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男人轻缓关心的话语听的陆轻竹身子微微一震。

    他是如何知晓的?

    身子稍稍一转,她凝向他的眼眸,见那双眼睛里蕴着淡淡的关心和暖意,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果然,只要那个人是萧冕,只要他稍微主动一点点,她便能抛下所有原则和胆怯,大步迈向他。

    指尖悄悄爬上他的衣襟,轻轻一抓,男人眸光移过去,而后,不解的望向她。

    一抹局促爬上脸颊,她舔了舔唇,轻声回答:“我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就是伤口在长新肉有点痒。”

    “嗯。”萧冕一听,放在她双肩上的手指紧了紧,“本王到时会跟大夫说。”

    陆轻竹移开了小脸,绯红爬上脖子,一路蔓延至衣领下,“我的伤疤很丑,你不介意吗?”

    萧冕蹙了蹙眉:“本王自然不会介意。”

    闻言,陆轻竹轻轻蠕动了两下嘴唇:“你都没有看过,怎么知晓自己在不在意……”

    萧冕微微一怔。

    女子羞郝的望着他:“你要看看吗?”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轰鸣声响彻在萧冕耳畔,直到二人上了马车,萧冕解开身上的大氅时,才知晓是自己的心脏在大声鼓动。

    他抬起眼眸,凝视着一旁垂着脖颈默默不言的陆轻竹,不自在的动了动。

    手掌虚握成拳递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嘴唇轻抿:“你与孟怀仁是怎么回事?”

    陆轻竹还沉浸在刚刚自己的大胆中,诱惑男人的计划没有成功,男人愣了一下,当即轻皱了眉头斥她胡闹,羞的她晕头转向,连被他带上了马车都不知晓。

    耳畔只听到“孟怀仁”三个字,她随口敷衍了几句:“没什么事……”

    听着女人心不在焉的回答,萧冕微微不悦了几分。

    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二人肩靠着肩,他直接凑到她耳边:“没什么事,你为何接受他的玉佩?”

    陆轻竹茫然的抬起头,眸色复杂,仿佛在思考他怎么知道。

    见她这幅模样,萧冕心头浮上一抹不满,薄唇轻启:“明日把他的玉佩还回去,你既然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还收其他男人的玉佩,这成何体统。”

    未婚妻子?

    陆轻竹脸上再度泛起红晕。

    那时,他与她可还没这层关系呢。

    可男人语气中那明显的薄愠让她不敢招惹。

    思索片刻,顺从的点点头。

    她从未想过会与萧冕成亲,之所以收孟怀仁的玉佩也是考虑到与孟筝的赌约,当时亦是觉得,这场赌约最后,是以她嫁给孟怀仁为结局。

    见她微微晃神,萧冕不悦的睨着她,掌心往她面前一递,淡淡道:“那玉佩本王先给你保管,明日本王向镇国公府提完亲后,再亲自还给孟大人。”

    陆轻竹一愣,瞥见他的神情,立马从袖子中将玉佩掏出,小心放在萧冕的掌心。

    “这是孟大人的贴身之物,可不能弄坏了。不然,他找我要,我可是没有的。”

    见她动作如此干脆,没有丝毫留恋之意,萧冕眉宇间舒展开来,见掌心中的玉佩模样小巧精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点了点头,动作也留意了几分 ,撩开帏幔,递给陈许:“此玉小心收好。”

    “是。”陈许闻言,两只手恭敬的捧着,待玉佩落入掌心,谨慎的接过。

    主仆二人的模样,不由让陆轻竹嘴角微扬,他神情那么疏淡,动作却那么慎重,如此大的反差,她心头被一股满足淡淡充斥。

    马车平缓行进着,她不由好奇,往窗帏外看了看,骄撵一路向北,是去容王府邸的方向。

    一进入府邸,萧冕直接握住陆轻竹的手腕,大步迈向书房。

    陆轻竹拘谨极了,尤其在留意到陈许和管家流转过来的眸光时,更加窘迫。

    “你干什么呀?”她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到土里,偏偏男人面不改色,特意停下来等她跟上,等她脚步不那么踉跄时,手挪到她的腰间,揽着他走,“写聘书。”

    此话一出,陆轻竹瞬间变乖了。

    书房里,她躺在一旁的软榻上静静瞧着萧冕。

    他手提狼毫,全神贯注,手腕转动间,动作自有一派潇洒脱俗之感。

    见此,她更加好奇他写了什么,疑惑中,已从软榻上起了身,懒洋洋的朝书案走去。

    不得不说,在镇国公府躺了半个月,她整个人都懒散了很多,不过走了几步,人就有些累了,刚靠近萧冕,眸光只瞥到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内容还未看清,就不由打了个哈欠。

    揉了揉眼睛,她迷迷瞪瞪的感觉到萧冕在看她,视线挪了过去。

    男人眉宇微扬,大掌将她的小手裹进掌心,微微使了力,陆轻竹整个人毫无防备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惊的她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坐在他腿上不敢乱动。

    好半天,见他没有动作,心下一松,鼻端轻嗅着熟悉的气味,头迷迷糊糊靠上他的胸口。

    “这么困?”男人漫不经心的问道,大掌已抚上女子的发丝,缠在指尖把玩。

    陆轻竹轻轻“嗯”了一声,“自从喝了那大夫的药,每日不是困就是渴。”

    “嗯,”萧冕淡淡应了一声,“那你睡吧。”

    不过一会儿,陆轻竹便沉沉睡了过去。

    其实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可能萧冕自己都不知晓他身上有多硌得慌,可饶是如此,陆轻竹依旧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一刻不放。

    再醒来时,脖子上痒酥酥的,发丝在锁骨处不停游移,发梢摩挲着柔嫩的肌肤,这种感觉并不太舒服,眉间微微一蹙,小脸一扬,没想到竟与萧冕的目光直直对上。

    不知他看了自己多久。

    但瞳孔中所映透出来的男人神色平静,只是眸光深沉,轻漾着一许她看不懂的光。

    后背一酥,成功被这抹眼神电到,熟悉的热潮从骶骨窜起,一时,脑袋昏昏沉沉,连思索的精力都没有了。

    面红耳赤之下,她有点想喝水了。

    喉咙火烧火燎,吐出来的声音十分沙哑。

    “有,有没有水……”

    萧冕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捏起白玉杯,往她嘴边递来。

    一触到水,陆轻竹仿佛看到了救星,咕噜咕噜大口全部咽进肚里。

    “还喝吗?”萧冕凝着她,指尖在她唇畔划过,大拇指擦掉流下来的水珠。

    陆轻竹脸又一红,摇了摇头。

    “还要不要接着睡?”萧冕复又问她,语气温和。

    陆轻竹点点头,她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全身各处都在叫嚣着没有睡好。

    萧冕颔首,直接将她抱起,大步迈向卧房。

    见她乖巧倒在床塌上,萧冕捡过一旁的锦被给她盖好。她眸子轻轻闭阖,睫毛低低贴着卧蚕,身子不由凑近,在她额上印了一吻。

    一个时辰后,陆轻竹睁开眸子,迷茫的看了眼四周。

    良久,她才恍然过来,自己身处萧冕的卧房。

    她半月前曾经来过,当时亦是萧冕抱着她进来,二人还在床塌上热情的拥吻。

    记忆迅速袭来,她微微敛眸,不由轻笑了一声。

    “在笑什么?”

    她回忆的间隙,萧冕已经跨进了门槛,因为怕惊扰她,动作极轻,没想到竟看到她如此灿烂的笑颜。

    这抹笑容让他失神片刻,脚比脑子先行一步,快步走上前,立在床塌旁凝视着她。

    陆轻竹轻笑:“我只是在笑,半月前,某些人前一天还温声细语,第二天就翻脸无情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萧冕自然也记起了那些往事,面上一怔,视线轻轻在她脸上扫了一圈,若有所思。

    良久,他淡淡问道:“你想不想听本王和殷千雪之间的故事?”

    这次轮到陆轻竹惊讶了。

    她在想听和不想听之间纠结,良久,还是好奇战胜了所有,点了点头。

    萧冕眸光露出些许笑意,拍拍她的腿,示意她挪个位置。

    陆轻竹心领神会,往里侧挪了挪,萧冕顺势坐于外侧,右手将她轻轻揽在怀中。

    他的心跳很平缓,很有力,光是听着,就让人十分安心。

    头顶缓缓响起一道平静的声音:

    “本王第一次与她见面,是在她的诞辰礼上,那天,本王与母妃一同前往忠勇侯府庆贺。那时她才一个月大,别的宾客不管如何逗弄她都笑容淡淡,见到母妃后,竟咧着嘴巴笑,一双小手紧攥着母妃的手指不放。

    母妃离开后,听忠勇侯府的下人们说,她哭的特别凶,母妃听说后,还特意打趣,说她上辈子可能是她的女儿也说不定,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投缘。”

    陆轻竹静静听着,闻言只是将头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中。

    “第二次见面,是在本王十五岁那年。击败越国回到京城不到十日,本王犯了严重的癔症,整日头痛欲裂,精神失控,痛到极致时,也曾想过要了结自己。你哥哥陆宰府为了缓解本王的病症,拉着王子穆,徐易之一同前往赤龙泉游玩,在那,本王遇到了她。她当时正在采一种草药,她的母亲病重,她听闻赤龙泉边上长着千藤草,传闻中这草可以医治百病。”

    陆轻竹身子已然僵硬了,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维持不住。

    萧冕拍了拍她的脊背,继续道:“她那时不过才九岁,竟与本王的母妃长的七成相似,她对本王浅浅一笑,本王的头竟一点都不痛了。

    后来本王才知晓,她是忠勇侯府的二姑娘,她在府中过的并不好。

    她被家中长辈漠视,又被姊妹欺辱,不幸的遭遇将她养成了一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模样。她每次对着本王的笑容,都极尽虚伪,可在得知本王病情加重时,又经常偷偷一个人为本王找药,她是一个善良又心软的姑娘,每每本王要上战场,总会去庙里请平安符让其他人转交给本王,那时,她很自卑,亦很害怕本王。”

    萧冕叹了一声:“后来,本王便决定要保护她。”

    陆轻竹静静听着,他又讲了很多,讲殷千雪十岁那年,为他采药被一条毒蛇咬伤,差点殒命。

    十一岁那年,太子算计他,她为了保护他偷偷给他试药。

    十二岁那年,为了替他看诊,特意去学习岐黄之术,可惜她没有那个天分。

    十四岁那年,她无意间认识了一位游历天下的名医,那位名医从不为权贵折腰,她每日跪在那名医的门前,整整两个月,那人被感动,答应为萧冕看病,萧冕的病症经他之手彻底痊愈。

    听到后来,陆轻竹打了个哈欠。

    她从他的怀里起身,重新倒在了床塌上,侧了个身,愣愣盯着床帐良久,微微叹了口气。

    “轻竹,她对于本王而言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存在。”即便她表现的如此失落了,萧冕依旧不放过他。

    陆轻竹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男人。

    她喜欢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她不知道殷千雪对他的特殊吗?

    她没有想过与殷千雪争,也自知争不过她,可在听到关于二人那么多往事后,说不难受也是假的。

    这个男人,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喜欢他多些罢了。

    她翻过身,左手支着脑袋,静静望向萧冕。从他的眉宇扫到鼻子再到嘴唇,最后停留在他手指上,另一只手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

    萧冕眸色复杂。

    陆轻竹又叹了口气,缓缓起了身,挪到男人的身前,歪着头继续打量他,而后无奈道:“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对千雪姐姐好的。”

    萧冕嘴角一翘,指尖弹了弹她的脑袋。

    “这是本王的事,你无需操心,把身体养好就行。”

    陆轻竹撅了撅嘴,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一转:“你真的不看看我的伤疤吗?”

    见男人又是一怔,她偷偷笑了笑,握起他的手掌朝自己衣襟凑近,衣袍在二人生涩的动作下尽数褪尽,当只剩月白色中衣时,萧冕的指尖往后一退,被陆轻竹紧紧抓住。

    她挑眉:“你不敢看?我就说你在嫌弃我。”

    “本王没有。”萧冕反驳,怕她继续胡闹,直接将她拥入怀中,将她的衣衫慢慢扣好。

    他并不需要她用这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他将自己与殷千雪的往事说出,也只是解释他为何对殷千雪如此特殊而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年的岁月中,无声的陪伴造就了很多感情。

    那感情也许与对陆轻竹的不同,却也同样深刻,让人无法忽视。

    他已想通,既然殷千雪选择了那条路,那么自己也不想勉强她,只希望她平安顺遂就好。

    而自己在悄然间,竟对陆轻竹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让他深深沉沦其中,这抹情绪让他情不自禁,只想将她永远困在怀里,捆在身侧,想日日看着她,又十分牵挂她。

    虽然陌生,但他并不想深究这到底是什么,总归是喜欢的,反正以后她会是自己的妻子,一辈子的时间,足够他慢慢整理。

    怀中女人动了动,萧冕垂头望过去。

    陆轻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嘴唇微微嘟起:“你嫌弃我……”

    萧冕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她。他上战场打仗,身上亦有不少伤疤,于他而言,这是功勋,而她身上的疤痕是为救他而来,于他而言亦是震撼亦是动容,亦是这女子无畏勇敢的证明。

    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呢。

    知晓自己如何解释她都不会听的,他索性闭嘴,右手抓起一旁的外袍给她披上。

    女子气冲冲的左右扭动,一点都不配合。

    萧冕拧着眉,不悦的盯着她。

    陆轻竹小脸皱成一团,心中愤愤不平,眸子在他脸上扫了一眼,最终在他唇角上一定,突然,脸凑了上去,舌尖在他唇上轻轻一舔。

    男人没有反应,她试探着又舔了一下。

    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她心中一动,整张唇都贴了上去,两只小手徐徐缠上了他的脖颈。

    余光瞥到男人深沉幽静的眸光,她更是嚣张的整个人都陷进了他的身子里。

    男人虽是没有回应,可她一个人吻着倒也自得其乐。

    吻累了,她心满意足的撤离,临了,还不忘使坏轻咬一下,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从床塌上坐起,踩上鞋子就要往外走。

    她有点饿了。

    可还没走几步,手腕被男人轻轻攥住。

    陆轻竹不解的望回去,被一道阴影挡住了视线,只看见玄色衣袍上的繁复花纹,而后身子一轻,倒在软塌上时,她看到头顶是一帘深灰色的床帐,简单老成,以陆轻竹的眼光来看,有点深沉,不太阳光。

    唇上突然一疼,萧冕为了惩罚她的走神微微用了点力。

    陆轻竹从床帐上挪开视线,男人两手撑在她身侧,与她眼神对视的一刻,唇恶狠狠的再次压了上去。

    锦被下,粗糙微砺的指腹所过之处,女子微微颤抖了几下。

    指尖轻轻一拉女子身上的束带,衣袍缓缓散了开来。

    温热的吻落在颈上,落在锁骨处,最后落在她右胸处那道凹凸不平的暗红疤痕上,一只手固定在她的后脑,不允许她羞怯闪躲,一只手箍着她的腰,待与她恍然羞郝的眸光相撞时,舌尖在那暗红疤痕下,轻轻舔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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