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大学生没素质，但有礼貌。
周琳琳又坐起来。
安静探出头，死死盯着游照清。
游照清见瞒不住，只好说出实情。
安静惊恐地大叫：“你看错了吧！”
游照清平静地说：“可能是吧。”
经过这么一出，她也明白--自己又和以前一样见鬼了。
这鬼还挺有礼貌哈，居然帮她冲水，还开水龙头。
三人分别对视一下，决定不在安静面前说这个话题。
这么一闹，游照清躺下没多久居然睡着了。
她看见自己在一片森林里快速奔跑，身旁弥漫着诡异白雾。
“呼……呼……呼”，游照清是个八百米都懒得跑的人。
而此时她似乎跑了很久很久，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腔，呼吸道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痛，她甚至能感受到口腔里的血腥味。
太难受了，她想停下来，可这个梦境不受她控制。
巨大的恐惧压在她心头，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快跑，游照清！！！千万不能停！”。
就在她觉得越跑越轻，灵魂要从躯壳里钻出时，一阵爆炸声响起。
一道巨大的火焰迅速扩散、蔓延，进而吞噬周遭，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向她扑来。
她努力睁眼想看清这个人，梦境却随着闹钟的响起戛然而止。
游照清又一次头痛欲裂地起床，觉得这个梦很熟悉。
她拼命回想，回忆逐渐清晰--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这个梦。
游照清感到毛骨悚然：为什么之前完全不记得？
还有昨晚的事，难道也是自己做的梦？
于敏和周琳琳今天起得格外早，一直催着游照清快点出门。
周琳琳顶着两个黑眼圈：“今天你俩坐我车吧，我们先去外面吃早饭，我请你们。”
游照清羞涩地低着头:“这多不好意思啊，姐姐。”
周琳琳一脸千金大小姐式冷漠：“那你别吃了。”
游照清马上切换成面无表情：“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周琳琳：“......别废话。”
游照清狗腿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嘞，您请。”
十点才上课的三人去了周琳琳惯去的早茶餐厅。
刚点完餐，于敏迫不及待地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照清一五一十告诉了两人。
周琳琳不寒而栗，摸了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行，这段时间我得出去住，劝你俩也赶紧走吧。”
于敏有些犹豫：“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和安静同样的问题，游照清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我确定我没有。”
于敏沉默了。
父母都是高中政治老师的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吃完早饭，她们坐上周琳琳的车回去上课。
游照清晚上本就没睡好，强睁着昏昏欲睡的眼睛。
她旁边的同学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们宿舍昨晚有没有碰见什么事？”
游照清心想：“这回安静的消息还传得挺快。”
安静总是喜欢把她们的事情跟别人说，因此她们三人有什么事都躲着安静。
嘴上反问：“难道你们宿舍碰到什么事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游照清：“？”
她神神秘秘地说：“昨晚我们宿舍有个人上厕所，看见阳台那有个黑影，过去又没了。”
游照清“？”
那个同学见游照清这样，以为她不信。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校园墙推到游照清面前：“我们投稿去问，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游照清接过翻看，下面的评论大多不信，也有人相信在害怕，还有追问她们宿舍在哪的，夹杂着零星几条评论表示自己/身边人也看见了。
突然，她动作一顿。
一条刺目的评论映入眼帘--
“计算机系的女生，不会是那个游照清吧？她是个精神病，她的话也能信？
游照清双眼微眯，点开那个账号。
果不其然，和上次那个抹黑她的账号是同一个。
游照清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这么恨她？
她退回去，想再看看那篇说说。
页面上显示着--
该说说已删除或隐藏，请用户遵循互联网使用规范。
游照清看了看只有她给对方发消息的小号界面，自己仿佛一个舔狗，她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给这人发消息了。
......
游照清之前被学分迷了心窍，参加了一个比赛，经常熬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宿舍。
她边赶路边感慨着这被学分支配的人生，看见前面有个女生同样在走路。
她有些感动：应该也是个被学分支配的可怜人吧？
游照清有些近视，左右度数差得极大，右边近视左边视力正常，平时看东西都是左边的视力，因此并不严重。
她平时也不爱戴眼镜。
她隐隐觉得前面的女生背影有些熟悉。
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原来是她们专业上一届的学姐。
这个学姐平时用一支漂亮的银簪盘发，游照清印象格外深刻。
她刚要打招呼，隐隐觉得学姐身上透着违和--
学姐低着头，双手垂立在两侧，踮着双脚走路。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
凌晨一个人回宿舍居然不拿手机出来玩。
游照清感到有些不妙，打算悄悄去找保安，还是晚了--
“学姐”动作一顿，头猛然后仰，折成九十度，嘴角咧起一个极大的弧度。
游照清这种胆子大的人--
当然是扭头就跑，谁要和鬼battle啊！！！
“学姐”就着那个姿势倒趴在地上，速度奇快地爬行追游照清。
游照清回头一看：“妈的！！！”
她又一次提速，她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测八百，她能跑个三分钟出头。
跑了一路加一条街，游照清实在跑不下去了。
看着她们之间的距离以飞快的速度缩短，她一咬牙停下来。
“学姐”嘴角越咧越高，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
游照清脑子一片混乱，想念点经文口诀壮胆。
欲哭无泪地发现—
因为自己懒，从来没了解过。
“学姐”已经爬到了她面前。
情急之下，游照清高喊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冲向学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学姐”：“？”
游照清趁机拳打脚踢。
“自由平等公正法制......”
游照清没注意到，她胸口隐隐透出微光。
“学姐”惊恐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灵魂都受到创伤。
再待下去说不定会魂飞魄散，她急忙离开这副躯体。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咳咳咳，别打了别打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游照清停下动作。
打量一下，确定面前这个西子捧心状的是真学姐。
学姐痛地哭唧唧：“你打我干嘛？”
“学姐，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在这吗？”
“诶？”学姐愣了一下，观察起了四周，“我不是在......”
她的脸色逐渐惨白。
她用力吞了口唾沫，“我好像......在学校的槐树下看见有个红衣服长头发的女生，她叫我过去，然后......”
她不说话了，开始不断颤抖。
“然后你就被附身了。”
游照清好心替她补充。
学姐：谢谢你，但不是很需要。
她打了个电话，匆匆朝校外的方向离开。
游照清在后面喊：“学姐对不起啊，刚刚误伤了你。”
......
游照清轻手轻脚洗漱完上床睡觉。
今天回来还算早，两点多就到了。
但要不是--
她本来能再早半个多小时回来。
游照清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还有早八，她很快睡着了。
游照清半梦半醒中总感觉有风，自己不是装了床帘吗？
她又做了那个梦。
这回那个人朝她冲过来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脖子，有喉结，原来是个男的。
正当她想再看看细节时，突然醒来。
仍旧是头痛欲裂，屋内乌漆嘛黑。
她摸索到手机，打开页面，上面“4：44”刺得她眼疼。
游照清：不会又来吧？一晚两次？？？
她这回没想躲，怒气冲冲下了床，东张西望搜寻。
本来赶项目到凌晨还被鬼追一条街就烦。
明天还早八！
她觉得自己现在怨气比鬼还重。
游照清眼神掠过阳台时看到--
一个白色发光的影子，躲在洗衣机后面抖。
她怒向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过去把那阿飘揪出来。
她有些讶异--自己可以碰到鬼。
还是上次那个齐肩短发一身白的女生。
她欲哭无泪：本来想吓吓她，骗她给自己点供奉，怎么她下来时身上怨气比自己这个鬼还重啊？
到底谁是鬼啊！！！
游照清这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不念了，抬手就准备揍。
阿飘直接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点供奉，很抱歉给您造成麻烦！”
这声音直接在游照清脑海里响起，她愣住了。
阿飘见她停了疯狂道歉：“对不起，我死之后从来没人给我烧过纸和衣服，我这衣服都穿三年了。”
游照清：怎么有点不好意思？
游照清不肯放过她：“那你上次吓我？”
“那个时候我被你吓了一跳，没控制好，血它自己流下来的。”
“......”
“谁知道你走路那么轻啊，都没声音的，你是鬼吧！”
“？”
阿飘又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是真想好好和你说的，难得有个人能看见我，不然我帮你冲水开水龙头干嘛？”
“......你还真是想帮我啊？”
“对啊”
“那，谢谢？”
“我生前就是个孤儿，朋友也没几个，死后更没人在意我了。”她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的遭遇。
游照清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对不起啊同学，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应该怪我吵你睡觉。”
“真抱歉......”
“我跟你道歉才对......”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一人一鬼来回鞠躬互相道歉半天。
当代大学生：没素质，但有礼貌。
终于被游照清制止。
“我帮你烧点东西，你以后别吵我睡觉，我明天还有早八，再见。”
她打着哈欠上床睡觉，阿飘感激地道歉完消失了。
......
第二天，游照清站在殡葬一条街路口，望着满街相近的店面不知所措。
店两边立着高大的花圈、像模型的纸房子，还有一些纸人，游照清甚至看到一辆纸玛莎拉蒂。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
她正准备往回走，看到有家店和其他店截然不同。
古色古香的装修、木制的房梁大门仔细上了清漆，门口附近的架子上摆着些精美的瓷器。
店里只有一个店主在玩手机。
她准备悄无声息离开--
这种店一看就很贵，她才不要当冤大头。
游照清听到一道高昂兴奋的声音：“您是要买东西吧？快请进快请进。”
她僵住了。
这个店主突然蹿到她旁边，她好像理解女鬼姐的感受了。
她尬笑着摆手想拒绝，店主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店。
拉开凳子、泡茶、端上点心，只花了不到一分钟。
游照清嘴里发苦，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宰的样子。
店主热情微笑，递上一张塑封的单子，“您要买些什么呢？”
谁家正经丧葬店还有物品清单啊。
安静探出头，死死盯着游照清。
游照清见瞒不住，只好说出实情。
安静惊恐地大叫：“你看错了吧！”
游照清平静地说：“可能是吧。”
经过这么一出，她也明白--自己又和以前一样见鬼了。
这鬼还挺有礼貌哈，居然帮她冲水，还开水龙头。
三人分别对视一下，决定不在安静面前说这个话题。
这么一闹，游照清躺下没多久居然睡着了。
她看见自己在一片森林里快速奔跑，身旁弥漫着诡异白雾。
“呼……呼……呼”，游照清是个八百米都懒得跑的人。
而此时她似乎跑了很久很久，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腔，呼吸道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痛，她甚至能感受到口腔里的血腥味。
太难受了，她想停下来，可这个梦境不受她控制。
巨大的恐惧压在她心头，仿佛有个声音在说：“快跑，游照清！！！千万不能停！”。
就在她觉得越跑越轻，灵魂要从躯壳里钻出时，一阵爆炸声响起。
一道巨大的火焰迅速扩散、蔓延，进而吞噬周遭，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向她扑来。
她努力睁眼想看清这个人，梦境却随着闹钟的响起戛然而止。
游照清又一次头痛欲裂地起床，觉得这个梦很熟悉。
她拼命回想，回忆逐渐清晰--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这个梦。
游照清感到毛骨悚然：为什么之前完全不记得？
还有昨晚的事，难道也是自己做的梦？
于敏和周琳琳今天起得格外早，一直催着游照清快点出门。
周琳琳顶着两个黑眼圈：“今天你俩坐我车吧，我们先去外面吃早饭，我请你们。”
游照清羞涩地低着头:“这多不好意思啊，姐姐。”
周琳琳一脸千金大小姐式冷漠：“那你别吃了。”
游照清马上切换成面无表情：“跟你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
周琳琳：“......别废话。”
游照清狗腿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嘞，您请。”
十点才上课的三人去了周琳琳惯去的早茶餐厅。
刚点完餐，于敏迫不及待地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照清一五一十告诉了两人。
周琳琳不寒而栗，摸了摸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行，这段时间我得出去住，劝你俩也赶紧走吧。”
于敏有些犹豫：“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和安静同样的问题，游照清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我确定我没有。”
于敏沉默了。
父母都是高中政治老师的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吃完早饭，她们坐上周琳琳的车回去上课。
游照清晚上本就没睡好，强睁着昏昏欲睡的眼睛。
她旁边的同学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你们宿舍昨晚有没有碰见什么事？”
游照清心想：“这回安静的消息还传得挺快。”
安静总是喜欢把她们的事情跟别人说，因此她们三人有什么事都躲着安静。
嘴上反问：“难道你们宿舍碰到什么事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游照清：“？”
她神神秘秘地说：“昨晚我们宿舍有个人上厕所，看见阳台那有个黑影，过去又没了。”
游照清“？”
那个同学见游照清这样，以为她不信。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校园墙推到游照清面前：“我们投稿去问，有其他人也看到了。”
游照清接过翻看，下面的评论大多不信，也有人相信在害怕，还有追问她们宿舍在哪的，夹杂着零星几条评论表示自己/身边人也看见了。
突然，她动作一顿。
一条刺目的评论映入眼帘--
“计算机系的女生，不会是那个游照清吧？她是个精神病，她的话也能信？
游照清双眼微眯，点开那个账号。
果不其然，和上次那个抹黑她的账号是同一个。
游照清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这么恨她？
她退回去，想再看看那篇说说。
页面上显示着--
该说说已删除或隐藏，请用户遵循互联网使用规范。
游照清看了看只有她给对方发消息的小号界面，自己仿佛一个舔狗，她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给这人发消息了。
......
游照清之前被学分迷了心窍，参加了一个比赛，经常熬到凌晨两三点才回宿舍。
她边赶路边感慨着这被学分支配的人生，看见前面有个女生同样在走路。
她有些感动：应该也是个被学分支配的可怜人吧？
游照清有些近视，左右度数差得极大，右边近视左边视力正常，平时看东西都是左边的视力，因此并不严重。
她平时也不爱戴眼镜。
她隐隐觉得前面的女生背影有些熟悉。
加快脚步走近一看，原来是她们专业上一届的学姐。
这个学姐平时用一支漂亮的银簪盘发，游照清印象格外深刻。
她刚要打招呼，隐隐觉得学姐身上透着违和--
学姐低着头，双手垂立在两侧，踮着双脚走路。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
凌晨一个人回宿舍居然不拿手机出来玩。
游照清感到有些不妙，打算悄悄去找保安，还是晚了--
“学姐”动作一顿，头猛然后仰，折成九十度，嘴角咧起一个极大的弧度。
游照清这种胆子大的人--
当然是扭头就跑，谁要和鬼battle啊！！！
“学姐”就着那个姿势倒趴在地上，速度奇快地爬行追游照清。
游照清回头一看：“妈的！！！”
她又一次提速，她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测八百，她能跑个三分钟出头。
跑了一路加一条街，游照清实在跑不下去了。
看着她们之间的距离以飞快的速度缩短，她一咬牙停下来。
“学姐”嘴角越咧越高，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
游照清脑子一片混乱，想念点经文口诀壮胆。
欲哭无泪地发现—
因为自己懒，从来没了解过。
“学姐”已经爬到了她面前。
情急之下，游照清高喊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冲向学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学姐”：“？”
游照清趁机拳打脚踢。
“自由平等公正法制......”
游照清没注意到，她胸口隐隐透出微光。
“学姐”惊恐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灵魂都受到创伤。
再待下去说不定会魂飞魄散，她急忙离开这副躯体。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咳咳咳，别打了别打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游照清停下动作。
打量一下，确定面前这个西子捧心状的是真学姐。
学姐痛地哭唧唧：“你打我干嘛？”
“学姐，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在这吗？”
“诶？”学姐愣了一下，观察起了四周，“我不是在......”
她的脸色逐渐惨白。
她用力吞了口唾沫，“我好像......在学校的槐树下看见有个红衣服长头发的女生，她叫我过去，然后......”
她不说话了，开始不断颤抖。
“然后你就被附身了。”
游照清好心替她补充。
学姐：谢谢你，但不是很需要。
她打了个电话，匆匆朝校外的方向离开。
游照清在后面喊：“学姐对不起啊，刚刚误伤了你。”
......
游照清轻手轻脚洗漱完上床睡觉。
今天回来还算早，两点多就到了。
但要不是--
她本来能再早半个多小时回来。
游照清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天还有早八，她很快睡着了。
游照清半梦半醒中总感觉有风，自己不是装了床帘吗？
她又做了那个梦。
这回那个人朝她冲过来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脖子，有喉结，原来是个男的。
正当她想再看看细节时，突然醒来。
仍旧是头痛欲裂，屋内乌漆嘛黑。
她摸索到手机，打开页面，上面“4：44”刺得她眼疼。
游照清：不会又来吧？一晚两次？？？
她这回没想躲，怒气冲冲下了床，东张西望搜寻。
本来赶项目到凌晨还被鬼追一条街就烦。
明天还早八！
她觉得自己现在怨气比鬼还重。
游照清眼神掠过阳台时看到--
一个白色发光的影子，躲在洗衣机后面抖。
她怒向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过去把那阿飘揪出来。
她有些讶异--自己可以碰到鬼。
还是上次那个齐肩短发一身白的女生。
她欲哭无泪：本来想吓吓她，骗她给自己点供奉，怎么她下来时身上怨气比自己这个鬼还重啊？
到底谁是鬼啊！！！
游照清这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不念了，抬手就准备揍。
阿飘直接九十度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要点供奉，很抱歉给您造成麻烦！”
这声音直接在游照清脑海里响起，她愣住了。
阿飘见她停了疯狂道歉：“对不起，我死之后从来没人给我烧过纸和衣服，我这衣服都穿三年了。”
游照清：怎么有点不好意思？
游照清不肯放过她：“那你上次吓我？”
“那个时候我被你吓了一跳，没控制好，血它自己流下来的。”
“......”
“谁知道你走路那么轻啊，都没声音的，你是鬼吧！”
“？”
阿飘又慌忙道歉：“对不起，我是真想好好和你说的，难得有个人能看见我，不然我帮你冲水开水龙头干嘛？”
“......你还真是想帮我啊？”
“对啊”
“那，谢谢？”
“我生前就是个孤儿，朋友也没几个，死后更没人在意我了。”她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的遭遇。
游照清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对不起啊同学，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应该怪我吵你睡觉。”
“真抱歉......”
“我跟你道歉才对......”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
一人一鬼来回鞠躬互相道歉半天。
当代大学生：没素质，但有礼貌。
终于被游照清制止。
“我帮你烧点东西，你以后别吵我睡觉，我明天还有早八，再见。”
她打着哈欠上床睡觉，阿飘感激地道歉完消失了。
......
第二天，游照清站在殡葬一条街路口，望着满街相近的店面不知所措。
店两边立着高大的花圈、像模型的纸房子，还有一些纸人，游照清甚至看到一辆纸玛莎拉蒂。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
她正准备往回走，看到有家店和其他店截然不同。
古色古香的装修、木制的房梁大门仔细上了清漆，门口附近的架子上摆着些精美的瓷器。
店里只有一个店主在玩手机。
她准备悄无声息离开--
这种店一看就很贵，她才不要当冤大头。
游照清听到一道高昂兴奋的声音：“您是要买东西吧？快请进快请进。”
她僵住了。
这个店主突然蹿到她旁边，她好像理解女鬼姐的感受了。
她尬笑着摆手想拒绝，店主不由分说把她拉进店。
拉开凳子、泡茶、端上点心，只花了不到一分钟。
游照清嘴里发苦，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宰的样子。
店主热情微笑，递上一张塑封的单子，“您要买些什么呢？”
谁家正经丧葬店还有物品清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