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承认也没关系，这些足够给你定罪了。”愿随不以为意。
不知道是这句话让她泄了气，还是她被刺激到了，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死了也有人替她讨公道，谁都护着她，我呢……”
“说说你作案动机吧，为什么要杀宋君西？”
表姐挤出一个苦笑，“为什么?我有今天都是他们家害的！外人都说姨夫姨妈善良宽容，对我有多好，只有我知道他们是心虚！”伸手抹掉糊住眼睛的泪水，怨恨的凶光毫不遮掩，“我父母出车祸去世，只有我活下来了，姨妈把我接回家，供我生活，供我读书。我本以为真是老天眷顾我，让我重新有了家。哈哈哈……结果有一天放学回家，我偷听到姨妈说当年出车祸的那辆车是他们卖低价给我家的旧车，刹车本就是坏的。那一天，还是爸妈的祭日。多巧啊。我想是爸妈在天之灵给我的提示。”
当年的真相……这是真的吗？
“所以你就让李岩找人把她的刹车线剪了？”我突然意识到愿随与别人不同，他再审讯期间，总以“她”来称呼我。
“是啊，我也让他俩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以当年同样的方式。”
“你没想过你妹妹是无辜的吗？”
“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凭什么啊，不公平！她家庭美满，漂亮又嘴甜，成绩好，人人都夸她……整天一副小天使的样子演给谁看啊！我那么努力……为什么大家都围着她转！我什么都没有，我拥有的都是别人怜悯我的。我最讨厌宋君西对我虚情假意的嘴脸，看我难过，她心里该乐开花了吧！”
愿随听不下去了，厉声：“是你自以为是。她一直把你当榜样，她曾说过你是最了解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表姐听后笑得更大声了，“傻孩子，她喜欢你啊。在你面前装一下不是很正常嘛！这样说显得她多高尚多伟大多有爱啊……我看过你俩的合照，我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我还想着，宋君西能有的，我也得有；宋君西没得到的，我也要有。可惜，刚见面，就被你怀疑了，我只好放弃你了。”
我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告白，在我死后，以这种方式转达给了愿随。接连的意外让我恍惚，作为鬼的那点情感容量和有限的情绪阈值面临不足警告。愿随或许也是捕捉到到了开头的那句告白，审犯人时犀利的眼神陡然冒出一丝迷茫。
表姐似是回应愿随的迷茫，“怎么？惊讶？她没跟你告白啊？我还以为是她被拒绝了呢。”
愿随没跟她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结，把话题拉回案子上，“那你为什么又要下药?”
表姐像是听到了愚蠢的问题，“当然是让大家觉得她是闯红灯出车祸死的啊？就没我事儿了。□□吃多了有什么作用，你们法医不会没告诉你吧？黄绿视啊，人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红灯。”
“那你就没想到尸检会查到？”
“想到了啊，所以我精密地计算了药量和半衰期。加上我了解她 ，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能吃多少，在什么时候、什么心情会吃多吃少。”
“但你还是没预测对。”
“是啊，果然人的行为还是无法完全控制的。我能让李岩了解宋君西所有的喜好，讨好她，跟她结婚。以为给了他还债的机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恩惠。忘了他只是一个赌徒，能为了钱杀人，就能为了活命出卖我。”表姐越说越平静，此时的她像是在拉家常。
而我愈加不稳定，不止是思绪和情感上的，我的鬼体也出现了诡异的波纹状图案，身体仿佛像水流样向四周流淌，连同我的愤怒、震惊、伤心一同流失。
“那你是否还准备要对宋君西父母不利？”这次是小何问话。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表姐的声音。“我想过，想了很多年。直到宋君西死了，我才发现如果再没有姨夫姨妈了，我就孤身一人了。走了一个，我可以替代她。如果都走了，我替代给谁看呢？”
“你不是恨他们吗？你会真的愿意给你心中的仇人当女儿？”
“我恨。可我现在是宋君西了，我会什么要恨啊？”
一句话让现场的人脊背发凉，这女人怕是真的疯了。
愿随起身要结束这场审讯，让小何处理后面的事情。
本来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表姐，缓缓抬起头，把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对着愿随正要离开的背影问：“愿随，你会等我吗？我是宋君西啊，是你的宋君西。”
小何惊恐地看着这个仿佛鬼上身的女人，拿印泥的手冻结在原地。
愿随头也没回，“你不配！。”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表姐彻底疯了，想起身扑到愿随的背上，却被桌脚绊倒摔在地上，被手铐烤住的双手撑着地面，朝着慢慢合上的门缝，喊着愿随的名字。
我一点报仇雪恨的快感也没有，低头俯视着反复咕哝着“我是宋君西”的表姐，竟真生出一点“怜悯众生”的念头，旋即否定这种想法。宋君西，你要是同情仇人，那就真有点装圣母了。太虚伪了。沈佳珏的遭遇虽令人同情，可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无辜，因果报应不爽。
至于我父母是否在卖车时告知车辆问题，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清楚了……
不知道是这句话让她泄了气，还是她被刺激到了，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无力地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死了也有人替她讨公道，谁都护着她，我呢……”
“说说你作案动机吧，为什么要杀宋君西？”
表姐挤出一个苦笑，“为什么?我有今天都是他们家害的！外人都说姨夫姨妈善良宽容，对我有多好，只有我知道他们是心虚！”伸手抹掉糊住眼睛的泪水，怨恨的凶光毫不遮掩，“我父母出车祸去世，只有我活下来了，姨妈把我接回家，供我生活，供我读书。我本以为真是老天眷顾我，让我重新有了家。哈哈哈……结果有一天放学回家，我偷听到姨妈说当年出车祸的那辆车是他们卖低价给我家的旧车，刹车本就是坏的。那一天，还是爸妈的祭日。多巧啊。我想是爸妈在天之灵给我的提示。”
当年的真相……这是真的吗？
“所以你就让李岩找人把她的刹车线剪了？”我突然意识到愿随与别人不同，他再审讯期间，总以“她”来称呼我。
“是啊，我也让他俩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儿，以当年同样的方式。”
“你没想过你妹妹是无辜的吗？”
“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凭什么啊，不公平！她家庭美满，漂亮又嘴甜，成绩好，人人都夸她……整天一副小天使的样子演给谁看啊！我那么努力……为什么大家都围着她转！我什么都没有，我拥有的都是别人怜悯我的。我最讨厌宋君西对我虚情假意的嘴脸，看我难过，她心里该乐开花了吧！”
愿随听不下去了，厉声：“是你自以为是。她一直把你当榜样，她曾说过你是最了解她的，也是她最喜欢的姐姐。”
表姐听后笑得更大声了，“傻孩子，她喜欢你啊。在你面前装一下不是很正常嘛！这样说显得她多高尚多伟大多有爱啊……我看过你俩的合照，我第一次见你就认出来了。我还想着，宋君西能有的，我也得有；宋君西没得到的，我也要有。可惜，刚见面，就被你怀疑了，我只好放弃你了。”
我想说却没能说出口的告白，在我死后，以这种方式转达给了愿随。接连的意外让我恍惚，作为鬼的那点情感容量和有限的情绪阈值面临不足警告。愿随或许也是捕捉到到了开头的那句告白，审犯人时犀利的眼神陡然冒出一丝迷茫。
表姐似是回应愿随的迷茫，“怎么？惊讶？她没跟你告白啊？我还以为是她被拒绝了呢。”
愿随没跟她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结，把话题拉回案子上，“那你为什么又要下药?”
表姐像是听到了愚蠢的问题，“当然是让大家觉得她是闯红灯出车祸死的啊？就没我事儿了。□□吃多了有什么作用，你们法医不会没告诉你吧？黄绿视啊，人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红灯。”
“那你就没想到尸检会查到？”
“想到了啊，所以我精密地计算了药量和半衰期。加上我了解她 ，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能吃多少，在什么时候、什么心情会吃多吃少。”
“但你还是没预测对。”
“是啊，果然人的行为还是无法完全控制的。我能让李岩了解宋君西所有的喜好，讨好她，跟她结婚。以为给了他还债的机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恩惠。忘了他只是一个赌徒，能为了钱杀人，就能为了活命出卖我。”表姐越说越平静，此时的她像是在拉家常。
而我愈加不稳定，不止是思绪和情感上的，我的鬼体也出现了诡异的波纹状图案，身体仿佛像水流样向四周流淌，连同我的愤怒、震惊、伤心一同流失。
“那你是否还准备要对宋君西父母不利？”这次是小何问话。
整个房间安静得只有表姐的声音。“我想过，想了很多年。直到宋君西死了，我才发现如果再没有姨夫姨妈了，我就孤身一人了。走了一个，我可以替代她。如果都走了，我替代给谁看呢？”
“你不是恨他们吗？你会真的愿意给你心中的仇人当女儿？”
“我恨。可我现在是宋君西了，我会什么要恨啊？”
一句话让现场的人脊背发凉，这女人怕是真的疯了。
愿随起身要结束这场审讯，让小何处理后面的事情。
本来低着头默不作声的表姐，缓缓抬起头，把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对着愿随正要离开的背影问：“愿随，你会等我吗？我是宋君西啊，是你的宋君西。”
小何惊恐地看着这个仿佛鬼上身的女人，拿印泥的手冻结在原地。
愿随头也没回，“你不配！。”
被这句话刺激到的表姐彻底疯了，想起身扑到愿随的背上，却被桌脚绊倒摔在地上，被手铐烤住的双手撑着地面，朝着慢慢合上的门缝，喊着愿随的名字。
我一点报仇雪恨的快感也没有，低头俯视着反复咕哝着“我是宋君西”的表姐，竟真生出一点“怜悯众生”的念头，旋即否定这种想法。宋君西，你要是同情仇人，那就真有点装圣母了。太虚伪了。沈佳珏的遭遇虽令人同情，可她的所作所为并不无辜，因果报应不爽。
至于我父母是否在卖车时告知车辆问题，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探究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