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总裁最大。
纪慕只好拎着外卖，乖巧地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她作为总裁助理，自然没有少来顾南榷的办公室，但无论来了几回，那种敬畏感，仍旧难减一分。
纪慕踌躇地站在门口。
顾南榷道：“坐吧。”
纪慕忙道：“顾总吃过饭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吃我的。”
饭是楼观送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南榷下巴一扬：“先坐。”
纪慕只好走过去，在顾南榷对面坐下。
两人隔着张茶桌，顾南榷熟练地开始泡茶，刮沫、搓茶、摇香、入海、蝶舞、展茗……一套流程动作，他完成得漂亮。
纪慕因为不敢抬头，为表示尊敬，她的目光就落在顾南榷的手上。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肌肤呈没有肉脂感的白，这样的一双手，适合出现在杀人分尸的现场，而不是在这里给她泡茶。
纪慕胡思乱想，眼前忽然递过一盏茶，将她吓了一跳，以为方才那种大不敬的想法都被顾南榷窥探了去。
她忙双手接过。
顾南榷慢条斯理的：“你最近精神不好？总是一惊一乍的。”
纪慕警觉：“我应该没有耽误工作吧？”
顾南榷道：“耽误了。”
纪慕脑袋里炸了一下。
她这才恍然知晓顾南榷叫她来是要找她谈话，要她反思，如果再做不好，可能就要开除她。
纪慕有些伤心也有些委屈，但出于对自己责任心的信任，纪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声：“顾总，我是哪里工作失误了？”
顾南榷道：“今天送过来的合同，有几个错别字和病句你没有校对出来。”
纪慕心想怎么会，可是顾南榷递来的合同确实存在错误纰漏，像是扇在脸上的巴掌，把她引以为傲的坚强给扇碎了。
纪慕紧紧捏着合同，垂着头，语气低落：“抱歉，下次我不会犯这样的错了，我会调整好心态，不会再让生活影响到工作。”
她从善如流地认了错，然后紧闭双目，等着顾南榷用严苛的语气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这是她应得的，只是普通本科毕业的她，侥幸进入世500强企业工作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偏偏还不知道珍惜，犯下工作错误，可不是她活该。
但预料中的指责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顾南榷温和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纪慕楞了一下，下意识道：“只是小事，我会解决好的。”
顾南榷道：“你说出来，多一个人帮你想办法，或许能解决得更快些，否则到时候生活工作都出问题，你两头难顾。”
纪慕竟然被打动了。
她又想起了那个找男友的计划，虽说是妄想，但顾南榷看上去肌肉发达，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应该很能打也很抗揍，是很理想的饵。
但……
想想也知道，顾南榷没可能帮她。
纪慕掩饰着失落，尝试开口：“一个半月前，我被一个疯子缠上了。”
起初，只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告白短信，纪慕把它当作恶作剧，看也没看，统统都删除了。
后来，那些短信的口吻就变了，不再是迷恋者的姿态，而是以男友的身份，强势地介入了她的生活。
譬如下班晚归，疯子就会发短信提醒她赶紧下班；她在便利店买了速冻水饺，疯子的短信立刻会提醒她速冻水饺馅料不好，要少吃；她买了件新衣服，疯子会严肃地批评她，裙摆太短，不适合穿。
等等。
纪慕找不到疯子得踪迹，可是他就像空气像水分，潜入了纪慕的生活中，对她衣食住行的动向了如指掌。
纪慕受不了了，她打算添钱搬家，但是刚在网上联系了中介，疯子的短信又来了，是关于几套高端小区的房子介绍。
【慕慕喜欢哪套？】
疯子无孔不入，甚至监视了她的手机。
纪慕崩溃，尖叫，她选择了报警。
警察拿走了疯子用来发消息的所有号码，全部查了一遍，结果号码主人统统和纪慕没有交集。
警察又想办法查了IP地址，也没有结果。
帮忙查案的警察都啧啧称奇，说感觉这个疯子不像地球人。
后来他们又帮着走访，查看监控，排查了很多人，都没有找到疯子的蛛丝马迹，以致于连警察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疯子。
毕竟这世上哪有人的存在是可以不留下任何的痕迹的？
难道他会遁天入地吗？
所以连警察都拿疯子没有办法。
只有纪慕不肯放弃，她不相信世上有人会遁天入地，只是觉得疯子的障眼法太高明，现在还无人识破。
她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顾南榷，只是隐下了她想引诱疯子现身的打算。
果然，顾南榷听完也陷入了良久的沉思：“那几套房子呢？”
“也查了，户主都是普通人，他们因为在网上挂了招租广告才被疯子盯上。”纪慕道，“他很谨慎，不会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来。”
她说着，目光又转回了外卖单，理论上来说，这是她眼前唯一的线索，但对于能否找到疯子，其实她也不报希望。
毕竟疯子可以做到给她发无数条短信，但不会在数据世界留下任何的足迹，这样的人，似乎也有办法悄悄地在外卖平台上下个订单，并隐藏掉踪迹。
纪慕想到之前有一回疯子给她买礼物，就是借助一个陌生小姐姐的网购账户下单，小姐姐对此毫不知情，直到警察上门，并找出了突然在床头柜里多出的一笔钱，金额刚好够支付那份礼物。
没有人知道疯子是怎么做到的，也就是在那次，警察半开玩笑半痛苦地说：“我们好像在追查一个幽灵。”
顾南榷听完了她的讲述：“似乎是个有权有势的人。”
纪慕诧异。
顾南榷道：“他应该养了一个很强大的黑客团队，才能这样自如地盗取很多人的信息账户使用，来与你联系，给你购买礼物。这笔开销可不小，而能支付得起这笔钱的人，即使被抓到，也有法子给自己脱罪，所以才有恃无恐。”
纪慕脸色煞白：“那我岂不是拿他毫无办法了？”
难道她就只能继续被纠缠，被跟踪，被窥伺，任着对方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她要这么惨？
纪慕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委屈，一想到自己要终日生活在惶惑之中，便鼻子发酸，很想哭。
但想到上司还坐在眼前，纪慕又硬生生咬着牙，把泪意顶了回去。
她不能在上司面前崩溃。
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就必须要保住工作，无论如何，这份工作还是光明的。
“还有一个办法。”
纪慕一怔，松开紧咬的牙。
“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纪慕起身，慌乱中，把座椅推倒，发出了巨大刺耳的碰撞声，她又面红耳赤地弯腰把椅子扶了起来。
“我住的小区安保严密，业主不对外出租房子，每间屋子都安有监控，他监视你的难度加大，时间久了也会想放弃。而且还有我在，我略通拳脚，对于他来说，会是个忌惮。”
纪慕都疑心她昨晚的想法泄漏了出去，否则顾南榷怎么能句句说到她的心坎上。
可是，纪慕还是有些理智，不会被天降大饼砸到：“顾总客气了，我知道我的工作失误给您造成了一些困扰，这是我的错误，我一定好好反思，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我有胃病，也很挑食，找的几个阿姨做的饭都不合我的心意，倒是你刚入职时送到公司里，那几个亲手烤的小蛋糕让我很喜欢。”顾南榷好像没有听出下属的抵触，情绪平稳地继续说，“如果你搬到我家住，你负责解决我的一日三餐，这是交换。”
纪慕真是疯了才会去跟上司同居，先不说潜规则什么的，就算顾南榷持身正派，她也不想下班还要维持上班的紧绷精神状态！
纪慕再次拒绝。
这回顾南榷没有再说什么。
纪慕拎着外卖走出办公室时，感觉自己的脚还在虚浮，她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然后她尝试着去联系店家，看能不能得到下单人的信息。
如她预料，还是同样的套路，疯子强大又谨慎，继续让她一无所获。
纪慕不由泄气，她把外卖扔进垃圾桶里，乘电梯下楼，去便利店买饭团。
咚——
新的短信进入。
是一张照片。
摄像头对准的是她的单人床，只是与她早晨出门的整洁不同，此时被单上多了几道被人躺过的褶痕。
【很柔软的一张床，我好喜欢，慕慕有空的话，也教教我该怎么挑合适的床垫吧。】
纪慕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上砸碎。
她忍着反胃，没理会这个号码继续给她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而是赶紧调出警察的联系方式。
这是第一次，他真人出现在了她的出租屋里。
拜托拜托，赶紧赶过去，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定要抓到他！
纪慕只好拎着外卖，乖巧地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她作为总裁助理，自然没有少来顾南榷的办公室，但无论来了几回，那种敬畏感，仍旧难减一分。
纪慕踌躇地站在门口。
顾南榷道：“坐吧。”
纪慕忙道：“顾总吃过饭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吃我的。”
饭是楼观送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南榷下巴一扬：“先坐。”
纪慕只好走过去，在顾南榷对面坐下。
两人隔着张茶桌，顾南榷熟练地开始泡茶，刮沫、搓茶、摇香、入海、蝶舞、展茗……一套流程动作，他完成得漂亮。
纪慕因为不敢抬头，为表示尊敬，她的目光就落在顾南榷的手上。
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肌肤呈没有肉脂感的白，这样的一双手，适合出现在杀人分尸的现场，而不是在这里给她泡茶。
纪慕胡思乱想，眼前忽然递过一盏茶，将她吓了一跳，以为方才那种大不敬的想法都被顾南榷窥探了去。
她忙双手接过。
顾南榷慢条斯理的：“你最近精神不好？总是一惊一乍的。”
纪慕警觉：“我应该没有耽误工作吧？”
顾南榷道：“耽误了。”
纪慕脑袋里炸了一下。
她这才恍然知晓顾南榷叫她来是要找她谈话，要她反思，如果再做不好，可能就要开除她。
纪慕有些伤心也有些委屈，但出于对自己责任心的信任，纪慕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了声：“顾总，我是哪里工作失误了？”
顾南榷道：“今天送过来的合同，有几个错别字和病句你没有校对出来。”
纪慕心想怎么会，可是顾南榷递来的合同确实存在错误纰漏，像是扇在脸上的巴掌，把她引以为傲的坚强给扇碎了。
纪慕紧紧捏着合同，垂着头，语气低落：“抱歉，下次我不会犯这样的错了，我会调整好心态，不会再让生活影响到工作。”
她从善如流地认了错，然后紧闭双目，等着顾南榷用严苛的语气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这是她应得的，只是普通本科毕业的她，侥幸进入世500强企业工作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偏偏还不知道珍惜，犯下工作错误，可不是她活该。
但预料中的指责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顾南榷温和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纪慕楞了一下，下意识道：“只是小事，我会解决好的。”
顾南榷道：“你说出来，多一个人帮你想办法，或许能解决得更快些，否则到时候生活工作都出问题，你两头难顾。”
纪慕竟然被打动了。
她又想起了那个找男友的计划，虽说是妄想，但顾南榷看上去肌肉发达，是经常锻炼的样子，应该很能打也很抗揍，是很理想的饵。
但……
想想也知道，顾南榷没可能帮她。
纪慕掩饰着失落，尝试开口：“一个半月前，我被一个疯子缠上了。”
起初，只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告白短信，纪慕把它当作恶作剧，看也没看，统统都删除了。
后来，那些短信的口吻就变了，不再是迷恋者的姿态，而是以男友的身份，强势地介入了她的生活。
譬如下班晚归，疯子就会发短信提醒她赶紧下班；她在便利店买了速冻水饺，疯子的短信立刻会提醒她速冻水饺馅料不好，要少吃；她买了件新衣服，疯子会严肃地批评她，裙摆太短，不适合穿。
等等。
纪慕找不到疯子得踪迹，可是他就像空气像水分，潜入了纪慕的生活中，对她衣食住行的动向了如指掌。
纪慕受不了了，她打算添钱搬家，但是刚在网上联系了中介，疯子的短信又来了，是关于几套高端小区的房子介绍。
【慕慕喜欢哪套？】
疯子无孔不入，甚至监视了她的手机。
纪慕崩溃，尖叫，她选择了报警。
警察拿走了疯子用来发消息的所有号码，全部查了一遍，结果号码主人统统和纪慕没有交集。
警察又想办法查了IP地址，也没有结果。
帮忙查案的警察都啧啧称奇，说感觉这个疯子不像地球人。
后来他们又帮着走访，查看监控，排查了很多人，都没有找到疯子的蛛丝马迹，以致于连警察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疯子。
毕竟这世上哪有人的存在是可以不留下任何的痕迹的？
难道他会遁天入地吗？
所以连警察都拿疯子没有办法。
只有纪慕不肯放弃，她不相信世上有人会遁天入地，只是觉得疯子的障眼法太高明，现在还无人识破。
她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顾南榷，只是隐下了她想引诱疯子现身的打算。
果然，顾南榷听完也陷入了良久的沉思：“那几套房子呢？”
“也查了，户主都是普通人，他们因为在网上挂了招租广告才被疯子盯上。”纪慕道，“他很谨慎，不会把自己的信息泄露出来。”
她说着，目光又转回了外卖单，理论上来说，这是她眼前唯一的线索，但对于能否找到疯子，其实她也不报希望。
毕竟疯子可以做到给她发无数条短信，但不会在数据世界留下任何的足迹，这样的人，似乎也有办法悄悄地在外卖平台上下个订单，并隐藏掉踪迹。
纪慕想到之前有一回疯子给她买礼物，就是借助一个陌生小姐姐的网购账户下单，小姐姐对此毫不知情，直到警察上门，并找出了突然在床头柜里多出的一笔钱，金额刚好够支付那份礼物。
没有人知道疯子是怎么做到的，也就是在那次，警察半开玩笑半痛苦地说：“我们好像在追查一个幽灵。”
顾南榷听完了她的讲述：“似乎是个有权有势的人。”
纪慕诧异。
顾南榷道：“他应该养了一个很强大的黑客团队，才能这样自如地盗取很多人的信息账户使用，来与你联系，给你购买礼物。这笔开销可不小，而能支付得起这笔钱的人，即使被抓到，也有法子给自己脱罪，所以才有恃无恐。”
纪慕脸色煞白：“那我岂不是拿他毫无办法了？”
难道她就只能继续被纠缠，被跟踪，被窥伺，任着对方把自己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她要这么惨？
纪慕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委屈，一想到自己要终日生活在惶惑之中，便鼻子发酸，很想哭。
但想到上司还坐在眼前，纪慕又硬生生咬着牙，把泪意顶了回去。
她不能在上司面前崩溃。
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就必须要保住工作，无论如何，这份工作还是光明的。
“还有一个办法。”
纪慕一怔，松开紧咬的牙。
“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纪慕起身，慌乱中，把座椅推倒，发出了巨大刺耳的碰撞声，她又面红耳赤地弯腰把椅子扶了起来。
“我住的小区安保严密，业主不对外出租房子，每间屋子都安有监控，他监视你的难度加大，时间久了也会想放弃。而且还有我在，我略通拳脚，对于他来说，会是个忌惮。”
纪慕都疑心她昨晚的想法泄漏了出去，否则顾南榷怎么能句句说到她的心坎上。
可是，纪慕还是有些理智，不会被天降大饼砸到：“顾总客气了，我知道我的工作失误给您造成了一些困扰，这是我的错误，我一定好好反思，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我有胃病，也很挑食，找的几个阿姨做的饭都不合我的心意，倒是你刚入职时送到公司里，那几个亲手烤的小蛋糕让我很喜欢。”顾南榷好像没有听出下属的抵触，情绪平稳地继续说，“如果你搬到我家住，你负责解决我的一日三餐，这是交换。”
纪慕真是疯了才会去跟上司同居，先不说潜规则什么的，就算顾南榷持身正派，她也不想下班还要维持上班的紧绷精神状态！
纪慕再次拒绝。
这回顾南榷没有再说什么。
纪慕拎着外卖走出办公室时，感觉自己的脚还在虚浮，她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然后她尝试着去联系店家，看能不能得到下单人的信息。
如她预料，还是同样的套路，疯子强大又谨慎，继续让她一无所获。
纪慕不由泄气，她把外卖扔进垃圾桶里，乘电梯下楼，去便利店买饭团。
咚——
新的短信进入。
是一张照片。
摄像头对准的是她的单人床，只是与她早晨出门的整洁不同，此时被单上多了几道被人躺过的褶痕。
【很柔软的一张床，我好喜欢，慕慕有空的话，也教教我该怎么挑合适的床垫吧。】
纪慕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上砸碎。
她忍着反胃，没理会这个号码继续给她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而是赶紧调出警察的联系方式。
这是第一次，他真人出现在了她的出租屋里。
拜托拜托，赶紧赶过去，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定要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