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饭馆的路上,我好奇的左顾右盼,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总想着还是能在这世界上留下点记忆或者痕迹什么的。少女依然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眉头微皱,下巴轻轻的低了下去,她的右手反折回来,抵住下巴,棕黑色的眼珠,转个不停。我很好奇是什么能让一个少女,进行如此充分的思考,我想应该不是高考数学19题吧。不过所幸我的问题很快得到她的行动来答复,少女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抬头来一双眼睛带着疑惑看向我:

    “怎么了吗?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我连忙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趁此良机,我又连忙追问道:

    “一直想问,未来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又以同样带着疑惑的眼神回了一下,我过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用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

    “不用问了,妳不会想知道的。”

    我微笑了一下,回答道:

    “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提前说好啊,不是我要感谢妳,是我的肚子要感谢妳。”

    “妳的肚子?”少女好奇地问道。面色微红似有几分害羞,几分不解。

    我解释道:“妳刚刚不是招待我一顿午饭嘛。”

    少女也只是微笑,现在看来,当时的她可能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地笑过了,或者说,那时,她并不懂什么是笑。她回答道:“妳们21世纪的人说话真有意思,23世纪是绝对不会有像妳这样的人的。”又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她们只代表自己的根本利益。各执其辞,各行其道。在不知不觉中,一个四分五裂的世界格局就此形成。”

    我点点头,她的回复很可能就是对我的问题的另一种答复,我从一个少女的苍凉语气中听到了文明的一声叹息,可能正如余秋雨先生说的那样吧,霜冷的不仅是那条河流。然后我说道:

    “和我的感觉一样,科技生产力的发展可能无法解决人与人之间的根本矛盾啊。可以告诉我,妳叫什么名字吗?”

    虽然但是,现在想来当时的问题多多少少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可我当时实在想为我的23世纪之旅留下些珍贵的记号,哪怕是拒绝,我也想听听她的答案。

    唔,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看了一本叫做《高情商聊天术》的书籍当中这样写道,把妳的问题混在一群问题堆里,这不会让这个问题显得很显眼,别人也会不自觉的回答妳的问题。那么,实践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成败就在当下,富贵险中求!来吧,我就要得到答案喽!

    可是又可是,可惜再可惜,少女听了却一条一条回答有条不紊,她说:

    “妳说的很有道理,如何解决这些矛盾,我们也在寻求根本方案。但,大多数人内心深处的回答都是‘先让我分出胜负,在和平的余地中再讨论继续求索的道路。’而我只是代表23世纪极少数人的观点,我们认为要先弄清楚我们的争端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不是盲目地残杀。”

    “妳的问题问的很好,可惜我没有名字,我们这代人在出生的时候就会像牲畜一样被检验,可惜检验的不是妳的肉质,而是妳的天赋和资历。妳的有用与无用,全部都取决于机器检测的结果,妳的成功或失败,也只和能力与水平有关。”

    话至此,我在想,这检验形式应该是什么呢?这和有没有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少女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她说道:

    “这和妳所接触的考试制度大相径庭。我们只是出生后经过机器的扫描,妳根本没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与余地,妳的一切只取决于机器识别的结果。”

    我依旧是点点头,附和性的说了些话。实话说吧,我麻了,麻中麻中麻。

    “既然这样,那我给妳起个名字吧,就是小名或者号什么的,这样称呼才有特定性嘛。”我试图转移这沉重的话题,“在21世纪,我可是学校里知名的阴阳先生。”我没有告诉她,我那平淡而又失色的无聊日常,以及几乎透明的人生轨迹。过去有些事情虽然会过去,但它永远不会消散,正如海边古堡里呼啸着的阴风,时常会在无数个无人的静夜里呼啸在我这个宵小之辈的耳畔,平凡太过美好,是我所不敢奢求的,因为我已经孤独成性,刻骨成瘾,再难抹去了。

    听了我的话,她莞尔一笑:

    “真的假的,那妳快给我起个名字吧!”

    为什么感觉有点当爸爸的感觉?但是当时我显然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这是我和她从开始相处的3个小时里,我第一次见她如此真情的笑,正所谓:“笑一笑,少十年。”嘛!

    我随她走入了来时的大厦背后的这间小房中,进入了熟悉的房间中,只不过这一次少女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前行,推开了里屋的一扇门,带我走了进去,而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正是她的卧室。

    一进屋,我仿佛被粉色的大军包围,就连桌子用的木头,都是粉色的,这种风格与室外的冷光完全不同,褪去了寒冷的科技感,剩下了人性的良善,辉夜的冷暖。我忽然间舒适了起来,这感觉,不同于我对23世纪的原有认识。

    她示意我坐在她的书桌前,桌上干干净净,电子设备摆放十分整齐有序。而她站在我的右手边,不说话的。

    我感觉时候到了,将身一反,从身后的我的背包中探出一捆蓍草,平摊桌上,双手合十又铺开桌上,掌心向下。之后数算诸爻,分决蓍草。我的卦罢,便装模做样地厉声言:“亨。君子正人,狂放不羁,不屑于人后。”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双睛,忙忙道:“少女,我观妳骨骼清奇,超凡脱俗,非凡人所以及也。天赋异禀,无所不能,非庸者所能企及。”

    她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问道我:

    “可是先生,妳看小女子这名字可有了?奴家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还望先生赐教!”

    不愧是未来精英,少女的学习能力令我惊叹,我平素可能知识水平以及各种能力一般,只有一样,我看人相面,几乎很少失误,现在我愈发笃定,眼下的少女不是凡人,必是举世罕见的天才!

    我大喜,一个拍手,续道:“敢问我们如今身处何地,劳烦姑娘给个地名,我也好因地制宜。”

    “我们如今在苏亭国辖区北部,这里正是极圈之上,高纬严寒,风劲又烈,故少有人者。”

    我听此言后一个响指,咧开半边嘴:“这更好了,女侠英才,独立雪山,岂常人所能企及?岂矣乎?岂矣乎?”

    “所以,先生,我的名字?”

    “妳的名字,就在这宣纸之上!”

    来不及找到毛笔走流程了,我随手挥出随身钢笔浓墨,写下绝世狂草,让给她看。

    “呃…………这是乞尖?敢问阁下,合着我是丐帮帮主啥的?”

    我泣不成声,(气不成声),缓了许久方道:“岂矣,这是岂矣,我是说,妳的名字,就叫岂矣。什么乞丐尖!”

    少女听后,又是莞尔:“岂矣。岂矣?岂矣!好,以后妳就叫我岂矣,我的名字!”

    “在那些冰冷的星光下,我呼唤着,妳的名字,此声此生,有如夏花般绚烂,似星穹般亘古不灭,无论山重水复,它将都将回响在我的耳畔,辉耀我那本自平凡,却因有妳而熠熠生辉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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