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医院的走廊上。

    周围充斥着难闻的消毒水味,抢救室的灯亮起来!

    灯灭之后,已将近午时,此时的阳光是再温暖不过的了。

    易安被推了出来转移到了病房里。

    她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神色有些恍惚。

    缓缓撑起身体,环视四周,呆呆的坐在床上。

    见她清醒,周围的人一涌而上,关心着她的身体状况。

    易安不开口,迷茫的摇摇头,久久后,她开口问道:“陈泽禹和他爸爸呢!”

    吴秘书一听,唉了一声,又不想骗她,跟她坦白:“易小姐!节哀!”

    脑袋里仿佛有一颗炸弹砰一声炸掉!易安颤抖着身体,布满红血丝的眼含着泪,“你胡说!”

    “我要去找他!”她颤颤巍巍下了床,拔掉滞留针像具行尸走肉。

    “易小姐!你先冷静一下!”吴秘书抱住控制她往病床上带!

    “你别碰我!”易安彻底疯狂起来,推着拦她的的人,又踢又打的,豆大般的泪水往下掉,她哽咽的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要……我要去找他!我要去见他!”

    吴秘书再次紧紧拉着她的胳膊,“易小姐!”

    易安抽出手,扇了他一耳光,又摔着周围的物品,“都滚!都滚!都滚啊!”

    只是她这样疯狂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用,她跑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一个男人锁住她的手腕,眼神犀利,“请节哀!”

    易安连看都不看,哭着捶打着他,“滚啊!滚开啊!”

    男人不为所动,转头喊着医生过来。

    他望着崩溃大闹大哭的易安缓缓开口:“你好!易安!我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周扬!”

    “我可以问您一些问题吗?”

    易安抬起头正视他,周扬的眼睛好似一只鹰,犀利又冷漠!

    这双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

    易安嘴角忍不住抽搐下,苦笑一声,请求道:“让我见一见他!”

    “抱歉。”周扬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床边按下,才说:“他现在的样子……”

    周扬还是没忍心开口说完,拍了拍她肩膀,“您还是先缓一缓冷静下来……”

    “他怎么样了?他能怎么样!凭什么不能让我见他!”易安嗖的一下就站起来,逼近周扬,死死盯住他,屏住呼吸一双手握成了拳。

    一口气仿佛没上来,易安咚得一声倒下了地上!

    “易安!”

    “易小姐!”

    ……

    易安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了,她也不哭不闹了,就坐在病床上眼睛直视前方,谁问她话也不理!

    只有提到陈泽禹时,她才会红着眼眶微微颤动。

    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父母出事那样!

    ……

    “易小姐!易安!”周扬抬起手朝她眼睛处挥了挥。

    周扬和其余警察一直没走。

    “对不起!”易安回过神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望着周扬,大脑好像短路了,有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该怎么称呼您?”

    她已经忘了周扬跟她介绍过自己了。

    周扬抿了下唇,与其他警察对视一眼,再次强调,“你好!我是市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周扬!”

    “你们先出去吧!”易安扫了眼吴秘书,吴秘书愣了下,随后带着人出了门。

    周扬注视着一堆人出去,他思绪万千,易安和陈泽禹陈家明从比赛结束直奔家里吃晚饭!

    而消防员接到报警电话去灭火的时候是将近凌晨五点左右!在琴房发现了陈泽禹和陈家明的尸体,又是在二楼的一间卧室里,发现了昏迷的易安。

    琴房在一楼,火势凶猛!但是并未烧到易安昏迷的卧室!

    陈泽禹脖颈有一处刀口!陈家明身处多刀!而两人又是被绑住!

    随后转头开始问话。

    周扬:“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易安:“比赛过后,我和陈泽禹和他父亲一起回到他家吃晚饭,期间也没什么异常,好像是吃饭的时候我就晕了过去,再之后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周围很呛,都是浓烟!后来醒过来就是在医院了!”

    周扬:“陈泽禹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易安:“没有!”

    周扬:“你那么肯定?”

    易安:“我们从高中就在一起了!他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天天跟他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周扬:“那他父亲呢?”

    易安:“我不清楚!昨天,也是我第一次见他父亲!”

    ……

    周扬问完话就出了病房,易安的状态太差了,情绪也是十分的激动,在周扬走后,她又崩溃的大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撕心裂肺近乎昏厥!

    周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给同事打了个电话。

    “你是警察?”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男声,周扬循声去看,宋温宁满脸的疲惫又气无力的问着。

    “是。”周扬没反应过来,回答了句继续打电话:“等会我过去现场!你先忙……”

    宋温宁撑着脑袋叹了口气。

    “宋温宁?”周扬试探性的问了问。

    “嗯?”宋温宁歪头,一脸的疑惑。

    周扬一挑眉,笑道:“还真是你啊!宋温宁!不记得我了?”

    宋温宁依旧没想起来。

    “我周扬啊!你初中同班同学!”周扬拍了拍他的肩,“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宋温宁淡淡一笑,打量了周扬一番,“这都多少年没见过面了,你现在当警察了?”

    初中时,周扬与宋温宁并未有太多交集,只知道宋温宁拉大提琴拉的贼棒,承包了学校的各大演出,又得了不少奖,一放学就跑去上提琴课,基本上也没空和同学一起玩!

    “嗯。”周扬点点头,留意到宋温宁的状态,周扬凝住了笑容,问:“你怎么了?”

    “你查的那个案子!陈泽禹!他是我学校的学生!”宋温宁心里头苦涩至极,“昨天晚上,我还见他!活生生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宋温宁眼角红着,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

    “她还好吗?”宋温宁的目光投向易安的那间病房。

    “你说易安?”周扬蹙着眉说:“出了这种事情,换谁都不好受……”

    周扬的的话就是耳旁风,宋温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心都简直都要绞在一起!

    从他知道她的身世的那一刻!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她!

    想问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想问她为什么不回来!

    想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认他!

    可当这些话都挤在一起,他什么都开不了口!

    周扬问了宋温宁一些关于陈泽禹的事情就离开医院去现场。

    整个别墅烧的并不是很厉害,而一楼的琴房烧的太过于严重,除了钢琴,琴房里有琵琶和提琴这种木质乐器又极容易燃。

    周扬看着眼前的残败冷不丁问了一句:“这琴房隔音吗?”

    郑钧不明所以的思考,“应该是隔音的!像乐器这种东西穿透力又那么强,考虑到不扰民的情况,装隔音设施还是挺有必要的!”

    独栋别墅!带院子!每户之间隔的距离又那么远!

    就算是有什么动静,也很难被察觉!

    财产并未损失!

    流血过多致死!

    凶手也未留下任何的痕迹!

    三个人!唯独易安一个人毫发无损活了下来。

    仇杀?

    ——

    陈泽禹和陈家明尸检完后的葬礼是刘大强操办的。

    得到消息,刘大强就带着一众兄弟从山城赶到晟州。

    易安的眼泪都快流干了,见人也不想说话。

    刘大强知道易安与陈泽禹的关系,他跟易安保证,自己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为陈家明和陈泽禹报仇!

    江秋实和宋温宁还有陈泽禹的同学朋友之类的也都来了。

    来参加葬礼的还有张贺朝,他都没怎么合眼,订了最快的飞机一路挺到这。

    张贺朝望着陈泽禹的照片抱头痛哭,崩溃了许久后,他和易安并排坐在冰冷的地上,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你知道吗易安!从我们上了大学之后,就没见过面了!你能想象得到这些,这些年每天都陪在你身边的人,等你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却是他的遗照……”

    易安没说话,默默的流眼泪。

    “我一直觉得陈泽禹像个傻子!那段时间,你离开了也不联系他。他整个人都好像焉了!每天都在疯狂的做题做试卷,手握笔握到手抽筋!弹琴弹到累得自己趴在钢琴上睡着!”

    “我跟他说,你一定是不喜欢他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不信!他说他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说!除非哪一天你出现在他的面前,亲口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他才会放手!”

    易安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张贺朝……对不起!”

    “你不用说对不起!”张贺朝眼角流下一行泪,他深吸了口气,哽咽着说:“我知道!也许你比我们每个人都要难受,但是陈泽禹他……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所以……易安!你要过的好!他才能安安稳稳的走黄泉路!”

    易安紧咬着嘴唇,直至口中蔓延出腥味,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抽一抽的哭。

    张贺朝把目光投到刘大强等人身上,“我听人说!陈泽禹父亲是混□□的!说他们!是被人杀害的!”

    易安摇摇头,依旧在哭泣,“我不知道!”

    张贺朝撇着嘴,擦了把眼泪:“我不了解陈泽禹的父亲!但我了解陈泽禹!无论怎么样!他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人!”

    易安再也忍不下去了,冲出灵堂外崩溃大哭起来。

    许久,她哭得都没有力气了,瘫坐在地上麻木的出神。

    有人蹲下给她擦了眼泪,她才回过神来。

    宋温宁拿着纸巾一点点的蘸着她脸上的泪,另一只手伸出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哭吧!哭好了,就没事了!”

    ……

    陈泽禹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易安就服了安眠药自杀。

    好在吴秘书发现的及时,将她送到医院抢救救了回来。

    身边的人都过来安慰她,她却谁也不想见,全都给轰了出去!

    深夜,靳晚洲溜进她的病房,一进门就开始挖苦她:“这么些天!我仿佛在看电视剧!易安!你演的可真像!我差点以为是真的!”

    易安翻了个身,不理他。

    靳晚洲不依不饶,坐到她床边,“就你为爱自杀这事,明明我知道这是假的!但我看见你被推进抢救室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易安语气冰冷。

    靳晚洲声音放的很轻,“我害怕你真的会死!害怕你真的会随他一起去了!害怕你真的爱他……”

    “星星!”易安打断了他的话,冷漠的说:“我爱他,是真的!想要他死也是真的!”

    ……

    ——

    周扬关掉监控,深吸一口气,去了易安的医院。

    他在病房外的走廊里,见到了宋温宁的身影!

    周扬一步一步的走向宋温宁,在与宋温宁诧异的眼光对视上后,周扬冷笑着问:“宋温宁!你要不要解释一下,陈泽禹陈家明死的那天晚上!天又冷!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他们家门口那么长时间!”

    宋温宁很平静的回答:“我说我是去看人的!你信吗?”

    周扬绷紧了下颌,声音彻寒,“我信!但最起码!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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