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之后，高三独栋教学楼的笑语欢声极速渐小，不久的元旦过后，高中最后一次严格意义上的期末考试便正式进入倒计时。
每年的最后一天都是各班组织欢庆元旦的日子，高三也不例外，可以享受半天的放松时光，然后提前放假回家。
不过作为一个常年训练经常比赛的在役运动员，蒋楠笙可没法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的这么顺畅，需要时刻面对赛前的封闭训练，和每一场宝贵的比赛机会。
校庆结束后的隔天，蒋楠笙提前跟姚慧请了假，要为了元旦假期后的全国青年组锦标赛，尽快投身到赛前的冲刺训练。
当天下午，蒋楠笙记录完当天课上老师布置的各项内容，才抽空放松打了个近期三点一线下劳累致使的哈欠，她习惯性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恍然发觉右侧那道熟悉的视线又朝她偏移过来。
蒋楠笙不由僵住，放在肩膀上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这道视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在她还没有在意的时候。以前过于欣喜，没注意过，现在后知后觉，会发现最近其实总是这样，时不时移向她的方向，然后又悄然移开。
不过，幸好有段方景的监督，昨天及时去换了药贴，近期训练也把控着度，没有再超负荷，就是昨晚用剑的动作幅度大了些，她这一上午总是不自在地活动一下，然后换来身旁更持久的，注视。
……
蒋楠笙最初还坚定不移地觉得她自己的肩膀她自己说了算，可事实上每次都会莫名心虚。
对于段方景投来目光的含义，她没见过其他人的，无法对比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蒋楠笙眼睫低垂，干脆窘笑着看过去逗他，知道会换得对方一个“拿她没辙”的无奈表情。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了。
可当段方景片刻后躲开她的视线，她还是会看着这张脸，一而再再而三地，短暂失神。
一知半解，心尖却痒了痒。
隔了一片林荫的非毕业生教学楼相比起来要热闹一些，声音若有若无带入准高考生的楼层，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时间在各怀心事的消耗中缓慢过去，终于挨到下课铃响，乏味的课堂被室内一阵纷乱盖过，后排几个男生立马没了困意，拍着球提前去上最后一节体育。
是高中生活的常态。
“走啊老段，别写了，”王磊用手隔空投起篮球，“体育课，上一次少一次了！”
众所周知，临近期末的体育课，多半要被主科任课老师占去，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机会，当然得争分夺秒的珍惜。
“从刚才就看你写，”王磊连带出门，顺便经过段方景座位旁看，“让我看看什么题啊，能难到你？”
“去去去，”苏文新旁观者清，瞄了眼一丝不苟到真像是在认真做题的男生，帮忙轰了人，“打你的球去，能难倒他的题，看你也看不懂。”
王磊撇嘴：“哎你找打是不是——”
苏文新装模作样抱头防挨打，被前者轻拍了下后脑勺也不生气，笑呵呵跟他招手：“滚吧你，我俩一会儿去。”
示意的是他和段方景。
“得嘞。”王磊见好就收，先和何思远去了球场。
另一边，女生方就相对要安静许多。
“啊？还以为今年能和你一起过元旦呢，没想到还是跟去年一样。”下课，唐雨慢吞吞看着蒋楠笙收拾背包，却没有遗憾于因为比赛影响。
熟悉的几个人都知道，这场比赛对蒋楠笙的意义。
以及，比赛中的人。
“没办法了，又要被关进‘小黑屋’了。”蒋楠笙这么滑稽形容，让气氛活跃一点。
“不要紧，当然还是比赛更重要，”唐雨识趣转了话题，“而且又不是见不到，8号决赛我们一定去。”
全国青年组击剑联赛开幕定于1月3日，为期共6天，届时会有来自全国各地击剑队的运动员两两抽签比赛，在初赛和半决赛中取得胜利者，将于8号进行决赛。期间还会有国家队教练莅临指导，寻找邀请突出优秀人才进入国家队。
而对高三生而言，8号当天，是仅有的一天不需要上课、一周内唯一休息的一天。这就也意味着大家寄予厚望，默认蒋楠笙能够冲进决赛。
与此同时，旁边的说话声愈演愈烈，准备打球的男生靠近一旁，走到另一个聚精会神做题的男生身旁。
蒋楠笙自然感谢大家对自己的信任，包括每一次休息日放弃休息也要来到赛场为她加油的鼓励。
说起这个……
段方景之前还说，想来看她的比赛来着。
想到这个，蒋楠笙眼神发亮，稍稍转头，想像之前那样，俏皮问段方景一句“你要不要来”，可这次却没能说得出口。
抬眼望去，男生正做着手上的题目，模样极其认真，工整的字迹已经在草稿纸上占了大半页，现在仍在写着。
蒋楠笙便没打扰。何况是段方景亲口说过的话，她现在再确认一遍，反倒有种不相信他的意味，索性算了念头。
“这几天的作业和卷子又得麻烦你了，”想到这里，蒋楠笙放轻本就不大的声音，指指门外，“我就先走喽。”
“说哪儿的话，”唐雨拍拍胸口，“我办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谢谢。”蒋楠笙眯眼笑笑，视线却不由自主，仍然望向身侧。
旁桌总是挂在椅背上的背包被人悄然取下，桌上便落了空。
蒋楠笙走后不久，唐雨也被宋睿和姜梓喊着一起下了楼。十分钟前还坐满了的教室座位，眨眼间就空了大半，直至就剩下两个。
“什么题……什么题能难得到你？”等人走后，苏文新这才看破也说破段方景冷静下的伪装，“行了，别装了，咱俩什么时候走啊，我还等着打球呢。”
昨天之后，苏文新几乎默认是自己听错了的原因，段方景却没否认。
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喜欢一个人而已。
数不清草稿纸上的正确答案到底反复确认了几遍，段方景握笔的手微顿，骨节分明的手指终于放下。
他侧过身，睫毛微微垂着，看向自己旁边已经空了的位置。
“不是吧，人走了你才看，看毛啊？不过话说回来……小烦今天看着也不太对劲，”苏文新直犯嘀咕，琢磨着就脑洞大开，“靠，你该不会跟小烦表白了吧？”
毕竟以苏文新对蒋楠笙的了解，这人慢热无趣且冷酷，生平最爱的东西是剑，碰到帅哥靓女多看一眼的概率都为零，对喜欢这事的了解度，无异于铁树开花。
这么一想——
勇敢求爱被发好人卡的少年，和直白拒绝毫不委婉又事后尴尬的少女。
合情合理啊——
“没有。”段方景回的迅速，无情戳破了他的脑洞。
苏文新凭空踉跄了一下：“……”
说实话，你也挺冷酷的兄弟。
……
“……好吧，”苏文新缓缓撑着桌子重新坐起，“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提前跟兄弟说说，兄弟好帮你参谋参谋啊。”
再正常不过的提议。
可这一次，上个问题回答的迅速的男生，却突然沉默了。
是还没决定好时间的意思？但看他的表情，又并不是——
“你不会是不打算表白吧？”苏文新每次都猜不准，这次也希望自己没有猜对。
不过很遗憾，幸运的齿轮终于有一次转向了他。
段方景睫毛落得更低，遮掩住了眼底所有的深邃与情绪，可本能反应却骗不了人。
不是默认还能是什么。
“我去，你玩暗恋那一套啊。”苏文新盯着这张脸，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不是手到擒——
算了，倒也没到这么夸张的程度，把女孩子都想成什么了。
段方景再一次沉默，变相反复印证了这个结论。还是苏文新一再逼问，才总算给出点反应：“我还……没想好。”
他不确定。
年少父母带给他的回忆历历在目，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期，他也曾见证过父母的爱情与和睦，也是那些仅剩的美好回忆支撑方卉，在临终前仍不往提醒，叫他不要记恨爸爸。
「爸爸只是一直糊涂，做错了事。」
「爸爸曾经，真的很爱妈妈。」
可那也只是曾经。
段方景怎么都不懂，怎么过去那样爱母亲爱家庭的父亲，最后也会亲手毁了原本幸福的家。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的，对吗？
起初段方景不愿相信。可后来方卉和姥姥爷爷的相继离世，原本幸福的家支离破碎，他颠沛流离，提早体验社会。
他渐渐开始麻木，但仍存理智，不愿抱有任何辜负的风险。
段方景不是没想过，从确认自己喜欢上蒋楠笙开始。
可他似乎已经丢了、作出承诺的勇气。
一辈子太长了。
长到我不愿让那么好的你，因为我，承担一丝受到伤害的可能。
“就你这磨叽程度，等你再想好，黄花菜都凉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苏文新摇头，打气式给他鼓励，“你成绩好，长得……行吧，承认你好看一回。”
男生间该死的胜负欲难得落了下风：“虽然说脸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女孩子们也没这么肤浅，但就你这张脸，表白成功的概率，至少得比我们这些一般好看的加一点吧——”
苏文新本意是想表达“要勇于尝试”“不试试怎么行”的积极观念，只是这一点用在段方景的情况，无异于在他脆弱的小心灵上又戳了一刀。
第一遍预备铃响，两个人才往操场去。一路上苏文新的唠叨没停，段方景却一句也听不进去，脑海里只剩某个下午最后一堂课下课的教室，女生片刻思考后的回应。
他这张脸。
确认喜欢的心情太过雀跃，以至于他都要忘了。
「喜欢他那张脸，算吗？」
蒋楠笙只是喜欢他这张脸而已。
蒋楠笙并不喜欢他。
每年的最后一天都是各班组织欢庆元旦的日子，高三也不例外，可以享受半天的放松时光，然后提前放假回家。
不过作为一个常年训练经常比赛的在役运动员，蒋楠笙可没法把自己的日程安排的这么顺畅，需要时刻面对赛前的封闭训练，和每一场宝贵的比赛机会。
校庆结束后的隔天，蒋楠笙提前跟姚慧请了假，要为了元旦假期后的全国青年组锦标赛，尽快投身到赛前的冲刺训练。
当天下午，蒋楠笙记录完当天课上老师布置的各项内容，才抽空放松打了个近期三点一线下劳累致使的哈欠，她习惯性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恍然发觉右侧那道熟悉的视线又朝她偏移过来。
蒋楠笙不由僵住，放在肩膀上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这道视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是在她还没有在意的时候。以前过于欣喜，没注意过，现在后知后觉，会发现最近其实总是这样，时不时移向她的方向，然后又悄然移开。
不过，幸好有段方景的监督，昨天及时去换了药贴，近期训练也把控着度，没有再超负荷，就是昨晚用剑的动作幅度大了些，她这一上午总是不自在地活动一下，然后换来身旁更持久的，注视。
……
蒋楠笙最初还坚定不移地觉得她自己的肩膀她自己说了算，可事实上每次都会莫名心虚。
对于段方景投来目光的含义，她没见过其他人的，无法对比他到底是什么情绪。
蒋楠笙眼睫低垂，干脆窘笑着看过去逗他，知道会换得对方一个“拿她没辙”的无奈表情。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了。
可当段方景片刻后躲开她的视线，她还是会看着这张脸，一而再再而三地，短暂失神。
一知半解，心尖却痒了痒。
隔了一片林荫的非毕业生教学楼相比起来要热闹一些，声音若有若无带入准高考生的楼层，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时间在各怀心事的消耗中缓慢过去，终于挨到下课铃响，乏味的课堂被室内一阵纷乱盖过，后排几个男生立马没了困意，拍着球提前去上最后一节体育。
是高中生活的常态。
“走啊老段，别写了，”王磊用手隔空投起篮球，“体育课，上一次少一次了！”
众所周知，临近期末的体育课，多半要被主科任课老师占去，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有个放松的机会，当然得争分夺秒的珍惜。
“从刚才就看你写，”王磊连带出门，顺便经过段方景座位旁看，“让我看看什么题啊，能难到你？”
“去去去，”苏文新旁观者清，瞄了眼一丝不苟到真像是在认真做题的男生，帮忙轰了人，“打你的球去，能难倒他的题，看你也看不懂。”
王磊撇嘴：“哎你找打是不是——”
苏文新装模作样抱头防挨打，被前者轻拍了下后脑勺也不生气，笑呵呵跟他招手：“滚吧你，我俩一会儿去。”
示意的是他和段方景。
“得嘞。”王磊见好就收，先和何思远去了球场。
另一边，女生方就相对要安静许多。
“啊？还以为今年能和你一起过元旦呢，没想到还是跟去年一样。”下课，唐雨慢吞吞看着蒋楠笙收拾背包，却没有遗憾于因为比赛影响。
熟悉的几个人都知道，这场比赛对蒋楠笙的意义。
以及，比赛中的人。
“没办法了，又要被关进‘小黑屋’了。”蒋楠笙这么滑稽形容，让气氛活跃一点。
“不要紧，当然还是比赛更重要，”唐雨识趣转了话题，“而且又不是见不到，8号决赛我们一定去。”
全国青年组击剑联赛开幕定于1月3日，为期共6天，届时会有来自全国各地击剑队的运动员两两抽签比赛，在初赛和半决赛中取得胜利者，将于8号进行决赛。期间还会有国家队教练莅临指导，寻找邀请突出优秀人才进入国家队。
而对高三生而言，8号当天，是仅有的一天不需要上课、一周内唯一休息的一天。这就也意味着大家寄予厚望，默认蒋楠笙能够冲进决赛。
与此同时，旁边的说话声愈演愈烈，准备打球的男生靠近一旁，走到另一个聚精会神做题的男生身旁。
蒋楠笙自然感谢大家对自己的信任，包括每一次休息日放弃休息也要来到赛场为她加油的鼓励。
说起这个……
段方景之前还说，想来看她的比赛来着。
想到这个，蒋楠笙眼神发亮，稍稍转头，想像之前那样，俏皮问段方景一句“你要不要来”，可这次却没能说得出口。
抬眼望去，男生正做着手上的题目，模样极其认真，工整的字迹已经在草稿纸上占了大半页，现在仍在写着。
蒋楠笙便没打扰。何况是段方景亲口说过的话，她现在再确认一遍，反倒有种不相信他的意味，索性算了念头。
“这几天的作业和卷子又得麻烦你了，”想到这里，蒋楠笙放轻本就不大的声音，指指门外，“我就先走喽。”
“说哪儿的话，”唐雨拍拍胸口，“我办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谢谢。”蒋楠笙眯眼笑笑，视线却不由自主，仍然望向身侧。
旁桌总是挂在椅背上的背包被人悄然取下，桌上便落了空。
蒋楠笙走后不久，唐雨也被宋睿和姜梓喊着一起下了楼。十分钟前还坐满了的教室座位，眨眼间就空了大半，直至就剩下两个。
“什么题……什么题能难得到你？”等人走后，苏文新这才看破也说破段方景冷静下的伪装，“行了，别装了，咱俩什么时候走啊，我还等着打球呢。”
昨天之后，苏文新几乎默认是自己听错了的原因，段方景却没否认。
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喜欢一个人而已。
数不清草稿纸上的正确答案到底反复确认了几遍，段方景握笔的手微顿，骨节分明的手指终于放下。
他侧过身，睫毛微微垂着，看向自己旁边已经空了的位置。
“不是吧，人走了你才看，看毛啊？不过话说回来……小烦今天看着也不太对劲，”苏文新直犯嘀咕，琢磨着就脑洞大开，“靠，你该不会跟小烦表白了吧？”
毕竟以苏文新对蒋楠笙的了解，这人慢热无趣且冷酷，生平最爱的东西是剑，碰到帅哥靓女多看一眼的概率都为零，对喜欢这事的了解度，无异于铁树开花。
这么一想——
勇敢求爱被发好人卡的少年，和直白拒绝毫不委婉又事后尴尬的少女。
合情合理啊——
“没有。”段方景回的迅速，无情戳破了他的脑洞。
苏文新凭空踉跄了一下：“……”
说实话，你也挺冷酷的兄弟。
……
“……好吧，”苏文新缓缓撑着桌子重新坐起，“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提前跟兄弟说说，兄弟好帮你参谋参谋啊。”
再正常不过的提议。
可这一次，上个问题回答的迅速的男生，却突然沉默了。
是还没决定好时间的意思？但看他的表情，又并不是——
“你不会是不打算表白吧？”苏文新每次都猜不准，这次也希望自己没有猜对。
不过很遗憾，幸运的齿轮终于有一次转向了他。
段方景睫毛落得更低，遮掩住了眼底所有的深邃与情绪，可本能反应却骗不了人。
不是默认还能是什么。
“我去，你玩暗恋那一套啊。”苏文新盯着这张脸，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
那不是手到擒——
算了，倒也没到这么夸张的程度，把女孩子都想成什么了。
段方景再一次沉默，变相反复印证了这个结论。还是苏文新一再逼问，才总算给出点反应：“我还……没想好。”
他不确定。
年少父母带给他的回忆历历在目，最无忧无虑的童年期，他也曾见证过父母的爱情与和睦，也是那些仅剩的美好回忆支撑方卉，在临终前仍不往提醒，叫他不要记恨爸爸。
「爸爸只是一直糊涂，做错了事。」
「爸爸曾经，真的很爱妈妈。」
可那也只是曾经。
段方景怎么都不懂，怎么过去那样爱母亲爱家庭的父亲，最后也会亲手毁了原本幸福的家。
所以爱真的会消失的，对吗？
起初段方景不愿相信。可后来方卉和姥姥爷爷的相继离世，原本幸福的家支离破碎，他颠沛流离，提早体验社会。
他渐渐开始麻木，但仍存理智，不愿抱有任何辜负的风险。
段方景不是没想过，从确认自己喜欢上蒋楠笙开始。
可他似乎已经丢了、作出承诺的勇气。
一辈子太长了。
长到我不愿让那么好的你，因为我，承担一丝受到伤害的可能。
“就你这磨叽程度，等你再想好，黄花菜都凉了，不试试怎么知道，”苏文新摇头，打气式给他鼓励，“你成绩好，长得……行吧，承认你好看一回。”
男生间该死的胜负欲难得落了下风：“虽然说脸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女孩子们也没这么肤浅，但就你这张脸，表白成功的概率，至少得比我们这些一般好看的加一点吧——”
苏文新本意是想表达“要勇于尝试”“不试试怎么行”的积极观念，只是这一点用在段方景的情况，无异于在他脆弱的小心灵上又戳了一刀。
第一遍预备铃响，两个人才往操场去。一路上苏文新的唠叨没停，段方景却一句也听不进去，脑海里只剩某个下午最后一堂课下课的教室，女生片刻思考后的回应。
他这张脸。
确认喜欢的心情太过雀跃，以至于他都要忘了。
「喜欢他那张脸，算吗？」
蒋楠笙只是喜欢他这张脸而已。
蒋楠笙并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