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男声抢在前面。

    蒋楠笙:“?”

    段方景慢条斯理地拿刀切起蛋糕,平静到像刚才那话根本不是从他嘴里出来的。

    蒋楠笙犯了嘀咕,几乎就要问出那句“谁在说话”,男生已经接着开口,带着不容反驳的原因:“谢谢……大家记得。”

    记得他的生日。

    还有,被他小心翼翼放在口袋、无比珍贵的礼物。

    “段哥大气,都行,”王磊大大咧咧,这会儿识趣叫上了“哥”,搓搓手等投喂,“有吃的就行。”

    “这……”蒋楠笙难免犯愁。

    先不说知道段方景一直以来打工,后来又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

    这家店……人均似乎并不便宜。

    “可以吃吗?”段方景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件事情,轻声问起,看出她目不转睛盯着的馋猫模样,帮她找好原因,“年前,应该没有比赛了吧?”

    意思是不用紧绷,可以适当放松。

    也的确如此。但蒋楠笙却错愕着,不知道段方景是什么时候了解到的。

    明明她没没有跟任何人提到过后面的赛程。

    这么一想,也就只能是他提前注意了。

    这个人总是这样。

    那么细心,又那么温柔。

    “……好,”蒋楠笙耳后发烫,分不出是因为破了自己的小戒想吃蛋糕,还是因为什么,“一小块就好。”

    段方景便切了一小块,而且十分明智的选了块奶油较少的下层,尝了鲜也不会太过。

    “不用替老段省钱,”桌上摆着现成的饮料和酒水,店里自带,结账时直接数空瓶就行,苏文新先把饮料开了瓶,“你俩半斤八两——”

    段方景:“?”

    蒋楠笙:“?”

    唐雨眯着眼,大概猜到她这位发小可能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你不会用成语可以不用乱用。”

    “不是不是,”苏文新闹了笑话,连连摆手改口,“我是想说……说你俩差不多,小烦,老段有钱,他那个竞赛过了也有奖金。”

    变相表明自己说的是这个“半斤八两”。

    绝对,不可能是别的意思。

    怎么会有别的意思呢对吧哈哈哈——

    ……

    这个解释听起来确实挺像回事,大家也没多想,继续分蛋糕动筷。

    场面终于稳住。

    苏文新笑呵呵的,端起杯子喝掉一杯橙汁冷静,表情短暂囧住:

    呼,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

    “竞赛?就老段之前参加的那个?”王磊嘴里啃着鸡翅,含糊道,“已经出成绩了?”

    苏文新只知道这个考试,但并不了解出成绩的时间。

    段方景接上话:“没有,时间不定,在等邮件回复结果。”

    因为生物竞赛结果涉及出国培训名额,所以除了要对报名人数进行择优排序外,还要依照当年国外合作方的需求人数来定,时间忽长忽短不定,不过每年的大致公布时间都在1月份,不论录取与否,官方都会通过邮件进行通知,因此不用担心落下。

    “嗐,没事,你考神附体,肯定稳。”王磊笃定。

    毕竟这人来七中半年就已经是众人认定出了名的清醒,了却尘间事,一心只认学。

    ……

    蒋楠笙虽不怎么上网,不想去了解那些传闻中浮夸的形容,但也知道为了这个竞赛,段方景做出了很多努力。

    于是她就着叼着叉子细嚼慢咽品尝那一小块蛋糕的动作,附和跟着点了点头:“嗯。”

    却不知道。

    于某人而言,一切前提,都只是在遇到她之前。

    桌上的玻璃转盘被转的发出一声声闷响,苏文新一一把饮料转到大家面前:“烦,果汁,不含添加剂的。”

    饮料是服务员依照预约时间提前从冰箱里取出拿过来的,这会儿还凉着,若有若无冒着凉气。

    “好,谢谢,”蒋楠笙拿下一杯,又看了看旁边,身体小幅度凑过去,小声问他,“你要不还是喝点水吧?”

    这位公主的胃……还是尽量少碰为妙。

    但这一举动不知怎么刺激到了段方景,看似全程淡定坐着的男生半身僵硬,哑着嗓音才挤出一句:“嗯。”

    明明回着最冷冰冰的话,可又身体力行老老实实拿过茶壶倒了一杯温水,任凭桌子上的冷饮继续转下去。

    几个人凑在一起坐,很快转到下一个人。

    “嗯……”王磊哼了一声,摆手拒绝,“高兴日子,喝什么果汁啊,老段请客,小的开瓶酒,不过分吧?”

    青春期的少年耐不住性子,做什么都想学着成人,又趁大人不在尽情撒欢。

    “可以。”段方景也没拒绝。

    “仗义仗义。”王磊早就想试试,今天正好借着机会。他拧开一瓶,往自己的玻璃杯里倒了小半杯,抿了一口,发出一声看似满足的“嘶——”。

    实际上是被辣的。

    ……

    也算是自己讨到了个“苦”吃,长长记性。不过很快王磊就发现,桌上这几个人,除了自己,似乎都没有动那瓶酒的意思。

    而他一个人想要“消灭掉”这瓶酒,完全没有可能。

    这……

    “你们都不跟我喝点,”王磊开启酒桌文化第一步——劝酒,“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说着还把转盘转动起来,让酒在每个人面前晃了一遭。

    “那也……行?”苏文新好事儿,禁不住情理之中的怂恿,拿过酒瓶倒了点,还在唐雨面前晃了晃,“来点?”

    “啊?不了吧,我不会,”唐雨抿了抿唇,“而且晚上还有晚自习呢。”

    “现在才中午,吃完回家洗个澡,到晚上味道早淡了,”王磊这张嘴忽悠人的本事的确一绝,“高兴嘛。”

    虽然成绩不错,但唐雨并不是那种绝对循规蹈矩的三好学生,仍会叛逆,想要大胆尝试从未尝试过的一切。

    况且确实,今天是个令人开心的日子。

    “好吧,”唐雨递出桌前的空杯子,“一点点。”

    “哟,不错啊雨姐。”苏文新故意逗她,但规规矩矩只给她倒了一杯底,“先尝尝,想喝再倒。”

    OK,已经成功说服了两位。

    王磊颇有成就感,再加上酒劲有点上头,转而继续攻略起今天的两位主角。

    “唐雨都喝了……蒋礼,你要不也来点?”

    自认为少说少错、全程一直在默默吃饭的段方景动作一顿。

    看蒋楠笙的反应,几乎没有迟疑,明显是要拒绝的。

    想着什么,段方景眉尾轻挑,表情又一次不受控制,唇角隐隐抽动。

    坐他喜欢的人旁边。

    现在还要劝他喜欢的人喝酒。

    ……过分了吧有点?

    他自己都舍不得。

    冷不丁从看戏中到被叫到,蒋楠笙伸手指向自己:“我?”

    “对啊,”王磊挑眉使着眼色,“刚不是说你年前没比赛了吗?喝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确实是没什么问题的。对大部分运动员而言,忌口不仅是为了便于训练,更是要在比赛过程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最佳状态。

    但蒋楠笙深知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平日对自己的要求严格了些,今天吃了蛋糕已经算“破戒”,再喝点酒……

    她的意志还没差到这么容易被喜悦控制。

    “算了,我就……”

    “贪心了啊,我跟你喝还不够?别拉着小烦了,她喝不了,”苏文新没破坏今天的好气氛,打着圆场,顺带把段方景也一块说了,“还有老段,他也不能——”

    “确实是个高兴日子,”段方景哼笑,修长的手勾动转盘,拿过那瓶酒满上,“我喝。”

    说的是“我喝”,而不是“我替她喝”。

    将注意力全权引到了自己身上,把蒋楠笙摘了个干干净净,不想让她有任何愧疚。

    毕竟蒋楠笙这个人,她不想做的事,也是绝对不会勉强自己的。

    所以他只不过是,想让她尽了少些,为了不必要的纠结而产生的不开心。

    她值得多一点快乐。

    “你能喝……?”蒋楠笙哑言。

    他不是胃不好的吗?

    “哈?”苏文新也差不多同款震惊,“你喝?”

    你不是说不喝酒了吗?

    这么一来,饶是蒋楠笙再迟钝,也能发觉段方景对她的不同。

    似乎有点……关心过头了。

    -

    想得有点太多,蒋楠笙整顿饭都显得心不在焉的。

    比如说在最后关头选择让她一剑的岑念,仿佛在无形间已经完全走进她生活的男生,亦或是,领奖台上照旧夸赞她发挥依旧稳定的国家队教练。

    这些瞬间,失望过无助过,但有欣喜也有感动,还有某种夹杂在心口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又怎么宣之于口。

    蒋楠笙无声看去,不由又呆了眼神。只是这种视线似乎在无形间变了意味,而她最近属实太忙无暇分心,等到后知后觉,似乎已经有些太晚。

    仅一桌之隔。

    这边蒋楠笙的苦思冥想,与另一边酒过三巡的男生组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这个“三”,在此情此景当中,大概是三个人的三。

    ……

    苏文新把控着量,很有分寸,王磊是彻底喝多了,也不管醉还是没醉,在酒精的作用下放大胆子,一左一右抱着在场的两位男同胞碎碎念自己苦逼的高中生涯。

    “我跟你们说啊!那个英语就不是人学的!”王磊双眼涣散盯着天花板,嘴上说着“英语”,念出来的却是一长串汉语拼音,“什么bpmf勾嘎达K的——”

    还有扑克牌的11/12/13。

    ……

    “不是,你俩劝劝他,”唐雨站旁边完全拉不动,心心念念晚自习,“这晚上怎么去学校啊?”

    “还去个毛线学校啊,能回家就不错了……勒死我了,”苏文新从王磊的“锁喉”攻势中抽回呼吸,“一会儿把他送回家跟他爸妈主动承认错误,到校跟阿班请个假吧。”

    唐雨叹了口气,无奈耸肩:“哎,也只能这样了。”

    “你俩都吃的差不多了吧?”苏文新问的是唐雨和蒋楠笙,其余这俩人今天算是跟他喝了个“昏天黑地”,时间都够两个女生吃好几顿了。

    听到声音,蒋楠笙片刻收回入神的视线,回了句:“嗯,差不多了。”

    唐雨也这么回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把王磊……嗯?”

    她这才把注意挪到最沉默的那位身上。

    苏文新被王磊压着,在他的位置看不到:“老段,听见没,一会儿和我把这货拖回去——”

    结果,无人应答。

    “歪?起——开!不是……我老段呢?别是让这货给‘勒死’……”苏文新总算把王磊推开,这才仔细看到段方景此刻的状态:

    呆呆的,本来就不多说话的性格在此刻更加沉默,似醉非醉看不出来,可睁着的眼睛却仍明亮,把三白眼都显得无比温和,俨然和旁边咋呼的王磊呈两种极端分化。

    “靠,不是把老段,”苏文新属实跟这俩人没辙,“连你也——”

    早知道自己也喝醉了。

    这两个大男人叫他怎么驼啊!!

    ……

    唐雨哪儿见过这阵仗,手忙脚乱也没想透该怎么办,首先先把眼前事解决,能处理一件是一件吧。

    “你……看好他们,”唐雨用手扇风降温,“我先出去把账结了。”

    顺带出去冷静冷静。

    “唐雨,你还是留下帮苏文新吧,”蒋楠笙站起来,指指犯愁这俩人、近乎石化的苏某人,一般人可帮不上他,“账我去结就……”

    旁边男生“噌”一下站了起来。

    王磊抖了一个激灵,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说话已经前言不搭后语:“哈?你、你要……起飞啊?”

    “起你妹,”苏文新再一次把重新抓住自己的王磊推出去,“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

    “我去,”段方景却是与之相反的镇定,语气平静,仿佛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说好了我去的。”

    而摇晃的步调和前后重复的说话内容,还是暴露了他的混乱。

    ……

    “不要和醉鬼讲道理不要和醉鬼讲道理……”苏文新在心里默念了N遍静心大法,彻底没眼看,“顺着,让他去让他去。”

    能老实一个算一个吧。

    ……

    王磊虽然闹得凶,但一顿饭下来大家也都能看出来,他压根没喝多少,反倒是段方景,像是憋着什么气,王磊劝酒也不拦着,反而反向灌起了他,好不容易等王磊耍起酒疯不劝了,自己又闷不吭声喝了不少。

    说不是借酒消愁,谁信呐。

    唐雨呆站在原地,哪边都不太放心:“这……”

    “没事,不用担心,我跟他去,”蒋楠笙给她打了针强心针,“你和苏文新把王磊带出去,我们门外见。”

    唐雨本意是不想他们去付这个钱的,可要是她自己去了,由蒋楠笙和苏文新扶王磊这个醉鬼,以前者这肩膀状况……

    还不如让她跟着段方景这个看起来还清醒一点的。

    至少能走路。

    ……

    于是几个人兵分两路,蒋楠笙护着段方景去结账,唐雨和苏文新把王磊带出了包间。

    付过钱后再出门时,竟然已经过了下午四点。

    冬天的天黑的远比以往要早,太阳摇摇欲坠从东升起,现在已经慢慢靠近西方,随时等待落下。

    看这状态,坐公交是回不去了,几个人没商量,一致决定打车。

    “一辆坐不开,两辆吧,我现在叫。”唐雨掏出手机。

    至于这人员分布……王磊总得有人跟着,眼下这局势没人比苏文新更合适,而唐雨家又和苏文新家离得很近,一趟车刚刚好。

    “行,那我也叫了,”蒋楠笙点开约车软件选中常用地址,说着往旁边看,“我和段方景顺路,顺带送他回去。”

    男生安静站在一旁,身着的风衣衬得整个人身型高大,手插进口袋,一双乌黑的瞳眸聚焦某处,静静等待有缘人带他回家。

    “好,那就这么办了。”唐雨打的车就在附近不远,下单没多久就到了。

    两个人齐力把王磊塞进后座,苏文新也跟着进去,唐雨打开前车门:“礼礼,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

    “嗯,”蒋楠笙点头,记得一点,“晚上的自习,段方景的假……”

    她今天还在假期中,是不需要去上晚自习的,也正好借机好好休息,调整回学习状态。

    “放心,和王磊的一起说,”唐雨坐进车里,按下车窗,“明天见!”

    “拜拜。”蒋楠笙挥了挥手。

    刹那间。

    前一秒还热闹的团体氛围,瞬间就只剩下两个人。

    打的车很快到了。

    “段方景!”蒋楠笙把人叫过来。

    男生点头应下,乖乖跟着一起坐到后排。

    明明一切如常。可不知怎么,蒋楠笙总觉得气氛有点奇怪。

    这种奇怪或许来源于她的错觉,错觉于和她同行的男生。

    ?怎么回事。

    体育场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车程将近半小时。蒋楠笙分神想着,总算从嘈杂环境脱离获得宁静的片刻难得可贵,几天的紧张赛程带动困倦,她昏昏沉沉,不知哪刻终于没了意识,倒下的脑袋却没有落空,被有心人在意着,轻轻靠的舒服。

    再醒来还是被段方景叫起来的:“蒋礼,醒醒。”

    轻柔的男声略带酒气,又怕沾染到她,特意躲远了些:“到了。”

    尽在咫尺的脸颊,靠在自己肩头安心熟睡的睡颜。

    段方景没说过。

    那天宜禾沿途的风景都好似黯淡,他只是低头看着,就足够他看很久很久。

    并且想能一直,这么看下去。

    “哦,好。”蒋楠笙揉了揉眼。

    两个人一起,在蒋楠笙家小区门口下了车。

    “哎?你怎么跟着下来了?”下车后蒋楠笙才发觉。

    她不知道段方景家的具体地址,本想着送完她再改下地址,没想到一觉过去,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稍等,我给刚才的司机打个电话……”

    车还有没走远。

    “不用了,”段方景拒绝,“走一段吧。”

    有些话急不可耐。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讲出来。

    酒精确实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喝到醉与不醉的临界点时,真的会让人有一种飘飘然的快感。

    可它奇妙就奇妙在于。

    没人知道你的临界点在哪里。

    所以只要嗅到酒味,再之后做的任何不算越矩的事,都会被添上几分“喝醉”的前提,会多被体谅,却也会让人忽略,实际上最真实的心情。

    这是段方景曾在霓虹场所中从事、总结得出过的结论。

    因此纵是明知伤身,还是会有人想要一次次尝试。

    走进小区时,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夜幕降临,傍晚余韵散落天边,风吹动冬季树上掉落的树叶,乱了枝桠。

    两个人一前一后,蒋楠笙在前,段方景和她隔着距离,又从始至终一直在她身后。

    “嗯?”蒋楠笙注意到了跟随,便问,“你不回家吗?”

    “从西门出,顺一段,”段方景这样回答,“送你回家。”

    蒋楠笙“嗤”一声,笑了:“送我回家?那可不用,我又没喝酒。”

    彼时正值饭点,小区内空无一人,万家灯火齐聚,照亮了彼此落单的少年少女。

    一共那么大的地点。走着走着,总会有走到目的地的时刻。

    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我家就在前面,”蒋楠笙指着前面的某一栋楼,她总觉得段方景今天有点奇怪,兴许是还没有醒酒的原因,“你要不要进去坐?休息一下……”

    “不了,”段方景鼓足勇气开口,“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什么?”蒋楠笙没想太多,继续蹦蹦跳跳走着,但会抽出注意,仔细听他讲话。

    “一句是恭喜,”段方景眉眼温和,敛去了少年带刺的锋芒,只对她一人柔软,“祝贺你拿到冠军。”

    蒋楠笙礼貌转过身,回看自己眼中他清晰可见的五官,对上视线,哄着喝醉的人一般:“好——谢谢。”

    段方景便接着说,像学了她的话:“另一句,是谢谢。”

    这句“谢谢”包含太多。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

    谢谢你送我对你意义重大的礼物。

    转眼间,两个人已经走到楼下。

    门口种植的老树散了落叶,风一吹过,眨的树下人影,一齐纷飞作响。

    段方景停下脚步,看着仿佛无忧无虑的女生马尾晃动,俏皮回应他的表达:“知道啦——你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也谢谢。

    我能遇到你。

    段方景看着眼前的女生。偶尔厌世,却永远积极向上。

    “还有。”他微微开口,喊的是他的名字,“蒋楠笙。”

    熟悉蒋楠笙之后,破除掉那层媒介,段方景总是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叫她蒋礼,可此刻又改回从前,代表郑重。

    连带风的温度,一齐说给你听: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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