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霍斐醉酒后，逻辑处理模块是独立于大脑而运作的。
因为他并不清醒，却仍那么敏锐。
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浓郁的酒气，霍斐的气息似乎从四面八方环绕过来。他离我非常近……近到鼻尖相抵，灼热的呼吸拂过唇沿，这是我无法忍受的距离。
我推了两下，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放开我，霍斐。”
他恍若未闻，眉头皱起，浓密的睫毛下压，遮住了大半瞳仁。如果不是正将我紧紧按在沙发靠背上，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专注和认真。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肯说？”霍斐的声音微哑，“我很好奇，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呼吸不知何时变得非常急促。我死死地盯着他，痛苦和酸涩充斥着整个大脑，让我无暇分心去思考其他事情。
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我不再尝试和他沟通，声音也随之冷下来：“这和你没关系——”
微凉的唇瓣被红酒浸润，带着微酸微涩的香气，毫无预兆地印下一个吻。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我的感知，也许是潜意识里刻意的放纵……我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没能及时避开。
那一刻，我茫然得好像和整个世界剥离，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可是唇际的柔软触感如此清晰，甚至并非一触即离，而是轻柔辗转地研磨着……
霍斐究竟在做什么！
我满心怒火，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顺利，霍斐退到半米之外，拇指抹了下唇，低笑了一声。
“果然和我没关系，只能继续当你的老板了。”
他近乎平静地下了定论，墨黑的眼睛眨了一下，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意：“……你也有这样一天。”
……
我有时会觉得，霍斐有点讨厌我。
这很矛盾。作为朋友，他称得上关心体贴，帮我租房、搬家，车也说借就借；作为老板，他更是相当爱才，可以千里迢迢飞去北京招揽，甚至许下组建分公司的诺言。
如果不是大量酒精撕毁了他套在外面的亲和假象，我会以为他早已先于我走出那片梦魇，以为他真的心无芥蒂拥抱明天。
但很显然，并非如此。
我至今仍不知道他是否记得那一晚。可能不记得，也可能只是心照不宣地装作不记得。那一晚我和他的伪装都曾被短暂撕碎过，我被戳破了十几年来隐藏最深的秘密，他则露出了一点骨子里的疯狂。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记得，把面具戴上，继续在彼此面前扮演相亲相爱的朋友。
两年来我们都扮演得很成功。就像此刻广州，他把我抱在怀中，低声问我过得好不好。
当然不好。在他身边我永远都不会好。
他的拥抱很有欺骗性，一手拢住肩，一手护着头，仿佛整个人被他的体温所包围。但那就像指尖冰凉时握过来的手，只能带来短暂的温暖，贪恋这种温暖，会让之后的寒冷更加彻骨。
最近总是想起温情。身在他乡，最熟悉的霍斐又总是让我不自觉靠近。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已经靠得太近了，回去后又将经历一段痛苦的戒断期。
情绪渐渐缓和，我伸手去推他。
霍斐任由我将他推开，垂眸看了看我的脸，自去桌上抽了张纸巾，一点点吸去眼泪。
“昨晚没睡好吗？”
我没好气地说：“这里很吵。”
酒店隔音的确一般，指我因为霍斐一个拥抱半夜辗转反侧的时候，总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和隔壁传来的音乐声。
霍斐皱着眉：“那下次不订这家了。”
这话听起来特别奇怪，酒店安排又不是他这个董事长负责。我心道下次最好没我什么事，撩他一眼，开口催促：“话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从结果上看，是为了把我逼哭。
不过哭出来，情绪好像是好了一些。
霍斐挑了下眉，又开始不讲道理：“你怎么知道我说完了？”
“你——”
我没能把话说完，因为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交谈声。
“兰时？你怎么过来了。”
“乔工住这，我来找她玩。”
“哦哦。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等下吃完饭就不回酒店了。”
“也没什么东西。对了隋总，你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哦，我去找一下老板……”
这酒店的隔音真的很不好。我和霍斐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你和任兰时，挺聊得来。”半晌，霍斐抿了抿唇，率先开口。
“你工作也挺忙的。”我跟着回应。
走廊上聊起来的两个人，一个要来这里找我，一个要去霍斐房间找他。现在尴尬的地方在于，霍斐房间没人，而我这里……有两个人。
“来你房间怎么了？”霍斐用纸巾擦了下我的眼尾，显得并不在意，“我们的关系不是很清白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我干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去开门。”
霍斐看了我一眼，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当真往房间门口走过去了。像是回应他的动作，走廊上的交谈声也停了下来，敲门声跟着响起。
我立刻冲过去拉住霍斐，把他往里面拽。
“乔工~小乔~”门外的任兰时嗲着声音喊，“我来参观一下套房长什么样。”
“稍等——”
霍斐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开口似乎要说什么，被我一手捂住了嘴。
我用气声叮嘱：“你别说话！进去躲一下！”
霍斐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将我的手拉开，小声问我：“不想被看到，你装不在不就好了？让我躲能躲去哪里？”
“还不是都怪你！”我咬牙切齿，“刚才你都走到门口了，那脚步声她怎么可能没听见！”
现在装不在，哪还来得及啊！
我把霍斐往衣帽间推：“等会我把她带走，给你发消息你再出去——别忘了手机调静音。”
霍斐似笑非笑，声音拖得长长的：“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特别像偷情吗？”
我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
“好大的房间！”任兰时一进来就感叹了一句，又仔细看了看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眼睛也有点肿。”
我摸了摸脸：“是吗？好像是有点热。”
任兰时惊讶了下：“你不会是对什么过敏了吧？用清水洗一下试试。”
我一直觉得任兰时是个人才。她总是非常及时地注意到各种不对劲的细节，然后顺着自己的思路往错误答案一路狂奔，比如之前的商务舱，和现在的脸红。
所以我才不想让她在这看见霍斐。几件事叠在一块，很难想象她能脑补出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任兰时走到落地窗前看风景，“哇塞”了一声。
“我发现人不可貌相。”她目光灼灼地看我，“你这不施脂粉的正人君子，竟然这么会享受生活，出差还要坐商务舱，睡豪华套房。真的，我都要怀疑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了。”
“……”大小姐总比和霍斐传绯闻好。我沉默了会，才说：“难得出来一趟，总得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任兰时仔细思考了下，“你的观念确实不错。我都考虑要不要花点钱改签机票，在广州多玩一天了。”
手机震动了下。我打开看了眼，霍斐发了几个字过来。
“哟，大小姐。”
要不是因为他搞的这些差别待遇，任兰时哪至于脑补到这个地步，他一个始作俑者还调侃上了。
我脸色一变，点开输入框正准备反击，却听见任兰时好奇地问：“洗手间在这边，那那个关起来的是什么？”
“……”不好，是衣帽间！
“里面没什么东西——对了，兰时，”我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臂，“听说酒店顶层有个空中花园，要不要去看看？”
我表面还算镇定，其实冷汗都出来了。任兰时要真拉开衣帽间看见老板被藏在里面，我真是跳进珠江也洗不清了。
幸运的是，被这一打岔，任兰时即刻对衣帽间失去兴趣，欣然点头同意。
我就说吧，我没有流年不利。
进了电梯，刚给霍斐发了消息，我还盯着消息框旁边的圈圈看，就听见任兰时突然期期艾艾地问：“乔工，你跟霍总……关系如何？”
我抬起头：“啊？”
“我听别人说的，当初是霍总亲自到北京招揽的你啊，”任兰时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那你跟他熟吗？”
“你说这件事啊。”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坦白的：“其实我和霍总是高中同学，很早认识。”
“什么！真的？！”
任兰时大喜过望，看我的眼神像看救星：“那你对吴莞之有没有什么了解？”
“……你说‘那位’？看群里说她昨天入职了秘书处。”我恍惚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任兰时摇了摇头：“不，这消息已经更新了。霍总亲自指示，要她来我们市场营销组。”
关系户突然调到自己麾下，的确是个烫手山芋。
这么一说，原来任兰时是专门过来打听消息的。我说她怎么突然对酒店套房感兴趣，实际表现又并不是那样。
霍斐对这位相亲对象还真是上心。出差日程这么忙，还能抽空调整一下人家的去处。当初让人事安排“合适岗位”的不也是他吗？早干嘛去了。
空中花园已经被大雨冲刷成了“水上花园”。站在玻璃窗内，任兰时仍不死心，一个劲向我确认：“真的没点别的信息透露吗？依你看，这人能成为老板娘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我说：“……这我哪知道。”
露台上，一丛丛玫红色的小花被雨滴打得颤动，如蜡制一般的花与叶却丝毫不见娇弱，雨水流走后，又迅速回弹。
雨后的风很清爽，带着草木特有的香气。可能是刚刚发泄过情绪，我看着窗外，竟没再感觉到胸口沉闷，反而如释重负。
我笑了笑，很真挚地对任兰时说：“我和霍总也没那么熟。”
因为他并不清醒，却仍那么敏锐。
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浓郁的酒气，霍斐的气息似乎从四面八方环绕过来。他离我非常近……近到鼻尖相抵，灼热的呼吸拂过唇沿，这是我无法忍受的距离。
我推了两下，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放开我，霍斐。”
他恍若未闻，眉头皱起，浓密的睫毛下压，遮住了大半瞳仁。如果不是正将我紧紧按在沙发靠背上，他看起来甚至有几分专注和认真。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不肯说？”霍斐的声音微哑，“我很好奇，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呼吸不知何时变得非常急促。我死死地盯着他，痛苦和酸涩充斥着整个大脑，让我无暇分心去思考其他事情。
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我不再尝试和他沟通，声音也随之冷下来：“这和你没关系——”
微凉的唇瓣被红酒浸润，带着微酸微涩的香气，毫无预兆地印下一个吻。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我的感知，也许是潜意识里刻意的放纵……我没能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没能及时避开。
那一刻，我茫然得好像和整个世界剥离，大脑只剩一片空白。
可是唇际的柔软触感如此清晰，甚至并非一触即离，而是轻柔辗转地研磨着……
霍斐究竟在做什么！
我满心怒火，用尽全力将他推开。这一次出乎意料的顺利，霍斐退到半米之外，拇指抹了下唇，低笑了一声。
“果然和我没关系，只能继续当你的老板了。”
他近乎平静地下了定论，墨黑的眼睛眨了一下，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意：“……你也有这样一天。”
……
我有时会觉得，霍斐有点讨厌我。
这很矛盾。作为朋友，他称得上关心体贴，帮我租房、搬家，车也说借就借；作为老板，他更是相当爱才，可以千里迢迢飞去北京招揽，甚至许下组建分公司的诺言。
如果不是大量酒精撕毁了他套在外面的亲和假象，我会以为他早已先于我走出那片梦魇，以为他真的心无芥蒂拥抱明天。
但很显然，并非如此。
我至今仍不知道他是否记得那一晚。可能不记得，也可能只是心照不宣地装作不记得。那一晚我和他的伪装都曾被短暂撕碎过，我被戳破了十几年来隐藏最深的秘密，他则露出了一点骨子里的疯狂。
我想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记得，把面具戴上，继续在彼此面前扮演相亲相爱的朋友。
两年来我们都扮演得很成功。就像此刻广州，他把我抱在怀中，低声问我过得好不好。
当然不好。在他身边我永远都不会好。
他的拥抱很有欺骗性，一手拢住肩，一手护着头，仿佛整个人被他的体温所包围。但那就像指尖冰凉时握过来的手，只能带来短暂的温暖，贪恋这种温暖，会让之后的寒冷更加彻骨。
最近总是想起温情。身在他乡，最熟悉的霍斐又总是让我不自觉靠近。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已经靠得太近了，回去后又将经历一段痛苦的戒断期。
情绪渐渐缓和，我伸手去推他。
霍斐任由我将他推开，垂眸看了看我的脸，自去桌上抽了张纸巾，一点点吸去眼泪。
“昨晚没睡好吗？”
我没好气地说：“这里很吵。”
酒店隔音的确一般，指我因为霍斐一个拥抱半夜辗转反侧的时候，总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和隔壁传来的音乐声。
霍斐皱着眉：“那下次不订这家了。”
这话听起来特别奇怪，酒店安排又不是他这个董事长负责。我心道下次最好没我什么事，撩他一眼，开口催促：“话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从结果上看，是为了把我逼哭。
不过哭出来，情绪好像是好了一些。
霍斐挑了下眉，又开始不讲道理：“你怎么知道我说完了？”
“你——”
我没能把话说完，因为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交谈声。
“兰时？你怎么过来了。”
“乔工住这，我来找她玩。”
“哦哦。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等下吃完饭就不回酒店了。”
“也没什么东西。对了隋总，你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哦，我去找一下老板……”
这酒店的隔音真的很不好。我和霍斐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你和任兰时，挺聊得来。”半晌，霍斐抿了抿唇，率先开口。
“你工作也挺忙的。”我跟着回应。
走廊上聊起来的两个人，一个要来这里找我，一个要去霍斐房间找他。现在尴尬的地方在于，霍斐房间没人，而我这里……有两个人。
“来你房间怎么了？”霍斐用纸巾擦了下我的眼尾，显得并不在意，“我们的关系不是很清白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我干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去开门。”
霍斐看了我一眼，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当真往房间门口走过去了。像是回应他的动作，走廊上的交谈声也停了下来，敲门声跟着响起。
我立刻冲过去拉住霍斐，把他往里面拽。
“乔工~小乔~”门外的任兰时嗲着声音喊，“我来参观一下套房长什么样。”
“稍等——”
霍斐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开口似乎要说什么，被我一手捂住了嘴。
我用气声叮嘱：“你别说话！进去躲一下！”
霍斐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将我的手拉开，小声问我：“不想被看到，你装不在不就好了？让我躲能躲去哪里？”
“还不是都怪你！”我咬牙切齿，“刚才你都走到门口了，那脚步声她怎么可能没听见！”
现在装不在，哪还来得及啊！
我把霍斐往衣帽间推：“等会我把她带走，给你发消息你再出去——别忘了手机调静音。”
霍斐似笑非笑，声音拖得长长的：“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特别像偷情吗？”
我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
“好大的房间！”任兰时一进来就感叹了一句，又仔细看了看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眼睛也有点肿。”
我摸了摸脸：“是吗？好像是有点热。”
任兰时惊讶了下：“你不会是对什么过敏了吧？用清水洗一下试试。”
我一直觉得任兰时是个人才。她总是非常及时地注意到各种不对劲的细节，然后顺着自己的思路往错误答案一路狂奔，比如之前的商务舱，和现在的脸红。
所以我才不想让她在这看见霍斐。几件事叠在一块，很难想象她能脑补出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
任兰时走到落地窗前看风景，“哇塞”了一声。
“我发现人不可貌相。”她目光灼灼地看我，“你这不施脂粉的正人君子，竟然这么会享受生活，出差还要坐商务舱，睡豪华套房。真的，我都要怀疑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了。”
“……”大小姐总比和霍斐传绯闻好。我沉默了会，才说：“难得出来一趟，总得让自己过得舒服点。”
任兰时仔细思考了下，“你的观念确实不错。我都考虑要不要花点钱改签机票，在广州多玩一天了。”
手机震动了下。我打开看了眼，霍斐发了几个字过来。
“哟，大小姐。”
要不是因为他搞的这些差别待遇，任兰时哪至于脑补到这个地步，他一个始作俑者还调侃上了。
我脸色一变，点开输入框正准备反击，却听见任兰时好奇地问：“洗手间在这边，那那个关起来的是什么？”
“……”不好，是衣帽间！
“里面没什么东西——对了，兰时，”我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臂，“听说酒店顶层有个空中花园，要不要去看看？”
我表面还算镇定，其实冷汗都出来了。任兰时要真拉开衣帽间看见老板被藏在里面，我真是跳进珠江也洗不清了。
幸运的是，被这一打岔，任兰时即刻对衣帽间失去兴趣，欣然点头同意。
我就说吧，我没有流年不利。
进了电梯，刚给霍斐发了消息，我还盯着消息框旁边的圈圈看，就听见任兰时突然期期艾艾地问：“乔工，你跟霍总……关系如何？”
我抬起头：“啊？”
“我听别人说的，当初是霍总亲自到北京招揽的你啊，”任兰时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那你跟他熟吗？”
“你说这件事啊。”我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坦白的：“其实我和霍总是高中同学，很早认识。”
“什么！真的？！”
任兰时大喜过望，看我的眼神像看救星：“那你对吴莞之有没有什么了解？”
“……你说‘那位’？看群里说她昨天入职了秘书处。”我恍惚了一下，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任兰时摇了摇头：“不，这消息已经更新了。霍总亲自指示，要她来我们市场营销组。”
关系户突然调到自己麾下，的确是个烫手山芋。
这么一说，原来任兰时是专门过来打听消息的。我说她怎么突然对酒店套房感兴趣，实际表现又并不是那样。
霍斐对这位相亲对象还真是上心。出差日程这么忙，还能抽空调整一下人家的去处。当初让人事安排“合适岗位”的不也是他吗？早干嘛去了。
空中花园已经被大雨冲刷成了“水上花园”。站在玻璃窗内，任兰时仍不死心，一个劲向我确认：“真的没点别的信息透露吗？依你看，这人能成为老板娘的概率究竟有多大？”
我说：“……这我哪知道。”
露台上，一丛丛玫红色的小花被雨滴打得颤动，如蜡制一般的花与叶却丝毫不见娇弱，雨水流走后，又迅速回弹。
雨后的风很清爽，带着草木特有的香气。可能是刚刚发泄过情绪，我看着窗外，竟没再感觉到胸口沉闷，反而如释重负。
我笑了笑，很真挚地对任兰时说：“我和霍总也没那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