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家家主朗子玉,书里只有一场他的戏份:嫌男主不务正业,把他派到国外去学习。

    可以说是原主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之一,不过他们并没有机会见面,比如今天此刻,陈杳应该还在床上做梦,然后姗姗来迟大闹天宫,朗子玉最多看个热闹。

    “陈杳?你和青邈的事我略有耳闻。”

    显然对方并不相信上个月闹到他们老宅说要和朗青邈订婚的人是她。

    陈杳:“对于前段日子做的事我十分抱歉,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了,不会再去骚扰朗青邈,朗家主可以放心。”

    朗子玉笑道:“无妨。”

    提了朗青邈这茬后朗子玉就没有再说话了,两个人静静坐着互不打扰,原本相安无事,可陈杳很快发现第一排不断有人回头看,边看边嘀咕,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她耳朵里。

    “朗家主怎么真的坐到后面去了?”

    “是啊,虽然是先拒绝了请柬后来又想参加,但本家也不能这么怠慢吧?”

    “哎,也许不是因为这个呢,你看他身边那位小姐。”

    “朗家主是到了结婚的年龄了,这样看两人很登对啊。”

    一群老狐狸。

    朗家早已是京城势力之最,朗子玉做家主之后更是让本家一骑绝尘,能勉强分一杯羹的算起来也就陈家。

    这些老头子原本就因为朗子玉年纪轻手段狠颇有微词,今天人家虽食言在先,却以坐后位为赔礼,只是真君子倒让小人借题发挥上了。

    不过一会陈晋就打断他们:“拍卖开始了,各位先看宝贝吧,朗家主或许有自己的主意。”

    陈杳没有刻意回避父亲的视线,两人对视之后陈晋不相信似的眨眨眼,直到她轻轻点头才敢确认是自己的女儿。

    腿上的手机振动。

    爸:怎么坐到那里去了?我记得给你留了15号。

    摇摇乐:不想跟朗青邈坐[微笑]

    爸:你不是做梦都想和他扯上关系。

    爸:你看到他和乔晗之在一起了吧,不要再做荒唐事了。

    摇摇乐:我知道,我不喜欢他了。

    ......

    爸:你说什么?

    爸:真的吗?

    过了一分钟。

    爸:很好,那很好,你能想开就好。

    爸:今天收拾的很好看,就是裙子看着太素了,不是给你卡了吗?明天出去买几件衣服。

    摇摇乐:好。

    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标识,陈杳无奈地抿嘴。

    摇摇乐:拍卖开始了爸,有什么话等会儿说。

    爸:好的。

    爸:[微笑]

    有这么可爱的父亲,陈杳不敢想如果原主没有被蒙蔽双眼的话会有多幸福。

    “陈小姐今天有看得上的宝贝吗?”

    “嗯?”她被问懵了,连手机都没来得及关。

    陈杳证实朗子玉的声音有种温柔但蛊惑人心的能力。如果一个商人有这样的声音,生意恐怕会好做不少。

    “随缘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下手。”

    她一侧眼才惊觉两人的距离过近了,但朗子玉看她看得很认真,陈杳于是礼尚往来:“朗家主呢?有看上的吗?”

    被问了之后很开心的朗家主:“有的,这对耳坠我想拍下,送给母亲作生日礼物。”

    耳坠是全场第一件拍品,估计拍卖会是朗家的后辈们办的,他拍下既是支持也不至于金额太大,让拍卖会乱了套。

    “蓝宝石耳坠很贵气,朗家主眼光好,想必令堂一定会喜欢。”

    朗子玉又想说什么,但拍卖师已经开始报价,他只得先举牌;一百万的东西叫了三百万,在场都有眼色,知道这件是朗子玉自己收了,没人再加价。

    “恭喜朗先生以三百万拿下这对耳坠!”

    后面几件都是瓷器,陈杳往日里见得多了,也没感觉有什么灵气在里面;但他父亲还有一众老板都抢着要,一群老头报价报的够狠,听得陈杳都困了才交出去。

    二十四件宝贝一件一件流水似的从陈杳面前划过,就是没有她想要的。

    “下面最后一件,玻璃种飘花翡翠镯,是我们此次拍卖的重头戏,极品种水,国内也没有几件可与之媲美,起拍价,三千万,请各位老板报价。”

    朗子玉其实也无聊,今天本就是他母亲要求他来的,无非就是相中唐梓蓉作儿媳,可惜两个人并没聊上天,甚至他对这位唐小姐初印象都不算好。

    倒是陈杳很对他胃口。

    正想到这里,他就看到一直没什么兴致的人眼睛忽然亮起来,像是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件宝贝。

    “三千五百万。”陈杳叫价。

    她这一叫,让第二排的纷纷侧头,却没一个人认出她,都以为是谁家的小姐刚刚留学回来。

    再看看她旁边坐的朗子玉,直勾勾地盯着他笑,一时间更没人摸得准了。

    朗家主这些年最多和行业前辈家里的几个小姐们相看过,但也没见同哪个这么亲密。

    陈杳不知道有谁看她,她只看得见那个镯子——不多,但绝对能和宝物沾上关系,味道太像了。

    “三千七百万。”

    陈杳:“三千八百万。”

    巧的是乔晗之也相中了这个镯子,低声与朗青邈讲了几句,男人立马应下:“四千万。”

    陈杳:“四千三百万。”

    朗青邈皱眉:“四千五百万。”

    这次陈晋比陈杳先一步,想替女儿补价的意思很明确:“五千万。”

    两人的隔空交流被乔晗之尽收眼底,她试探着问:“是小杳吗?”

    “陈杳?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朗青邈话音没落,立马有人沉声顶上来:“朗少爷多大的脸,看不到我们家今天是一起来的吗?”

    是陈杳的哥哥,陈华生。

    全书唯一一个觉得朗青邈配不上陈杳的人,也是最怒其不争者,后期有一次动真格打的她站都站不起来。

    反观他旁边坐的少年,陈杳的弟弟陈商贺,就没什么表情,听到她的名字都懒得抬头。

    陈杳想起来大前天原主才因为陈华生不让她去见朗青邈而生气,还跑到他公司停车场砸了他的车,简直是无理取闹操作中的天花板。

    她轻咳两声示意陈华生稍安勿躁,只当朗青邈被原主吓怕了,口出恶言也能说得过去:“朗先生,私人恩怨稍后谈。”

    朗青邈:“呵,你就装吧,五千三百万。”

    牵扯到陈家和朗家的恩怨,别人心痒也没有下手,果不其然陈华生忍不了朗青邈:“五千五百万。”

    “陈家少爷先别急,这宝贝自然要和买主有缘才好,气质相投能更加长久些,不如就手下留情?我确实很想要,事后可以再赠小杳一件玉器,如何?”乔晗之温温软软说了一番话,把知书达理四个字在她身上说活了。

    可这话的意思除了贬低陈杳之外也没别的。

    陈杳没回应,陈华生也憋得慌,陈父听了默默加价到六千万。

    “请陈叔割爱了,六千五百万。”

    三千万的东西翻一倍,闹剧发生,朗子玉却感受不到陈杳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她对这只镯子动心不像假的。

    不想放过这个表现机会,他慢慢道:“不如我拍了赠陈小姐吧。”

    这一句话,不光朗青邈和乔晗之一头雾水,陈家几个也有些措手不及,连最小的陈商贺都施施然瞧过来,看到他那个杀马特姐姐大变样还有些吃惊。

    朗子玉举牌:“七......”

    ——“八千万。”

    陈杳按住了他的手,自己淡淡举起牌子。

    “东西我要定了。”

    ......

    场内有些静,也许因为没人想得到陈家大小姐有朝一日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但给朗青邈下马威,还拒绝了朗家主。

    被拒绝的朗某人感受着手上似有若无的柔软触感,心猿意马的厉害。

    可惜下一秒陈杳就收了手。

    朗青邈看陈杳看晃了眼,袖口被轻轻拽了才见到身旁佳人失望的表情,咬咬牙举牌:“八千一百万。”

    陈晋给了陈杳一个放心的眼神。

    陈杳目不斜视:“九千万。”

    九千万,压上家九百万,没有多一个字,谁都见识到了陈杳的脾气,也没人还觉得她只是想要宝贝。

    “九千万一次。”

    “九千万两次。”

    拍卖师故意一般:“朗少爷还加吗?”

    九千万已经超越了这只镯子的价值太多,而且他今天原本也没有准备那么多钱,只能摇摇头。

    “九千万三次,恭喜陈小姐拿下这只玉镯!”

    -

    “哥。”

    拍卖结束后他们老一辈自然要复盘寒暄,留下三三两两的后辈聚在一起等。

    陈华生板着脸应她:“嗯。”

    “啧啧啧,陈杳你换赛道了?”陈商贺白白净净地站在那,双手插兜:“你这次找谁指点的?这个靠谱啊,别说朗青邈,我看朗大哥都是你囊中之物咯。”

    陈杳听得出他的讽刺:“我和他俩都没关系,以后不要提了。”

    陈华生:“不指望你有这个觉悟,以后能像今天这样就不错,装也装像点,倒贴的太难看了丢的不止你一个人的脸。”

    冷峻的大哥嘴贱的小弟,陈杳真不知道日子要怎么过。

    她无奈道:“以后保准不跟朗青邈有联络,说谎就停了我的卡。”

    一大一小还不太适应陈杳这么正经,加上她今天这么反常的素净装扮,两兄弟都犹豫了,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

    但放在以往,陈杳是绝对不会说出“和朗青邈没关系”这种话的。

    想到刚才拍卖会上她掷地有声的样子,陈华生最终决定妥协:“信你一次,以后要再犯之前那种错,我真的打断你的腿。”

    “真信她啊哥,你那辆卡宴的尸体都还没凉呢。”

    陈杳挑了挑眉,作为弟弟这么咄咄逼人,估计忘了陈华生是个多古板的小老头,规矩两个字就刻在脑门上,偏装看不见。

    “一句两句就算了,但她无论如何也是你姐,长幼尊卑不懂?期末测试退后你以为我不知道?考几分就先忙着说别人了。”

    陈商贺瘪着嘴哼了声。

    “唐老板拍到的那件小瓷碗可真是好宝贝,听说最近还接了大单子,我真要借借你的喜气啊。”

    “哈哈陈老板取笑我,和你的生意比我这都是小巫见大巫,说这些不如带老弟我一起喝喝汤。”

    “爸,这边!”

    听到陈商贺的声音,陈晋立马转头,第一眼却先看到了站在他和陈华生中间的陈杳,不卑不亢,气质放在一众小辈里更是有些鹤立鸡群。

    “哟,那是你女儿吧,令爱今天在拍卖场上真是斩钉截铁气魄非凡,看的我都有点羡慕你。”

    “你看你又来了。”陈晋心里美,面上越谦虚。

    “就算跟你说过场面话,这句可是真的,虎父无犬子嘛。像我们家蓉蓉算得上温婉,可缺的就是小杳身上这股狠劲,会成大事的,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哈哈哈哈,那借你吉言。”

    这不是陈晋今晚第一次听到有人夸陈杳,无论真假,至少这场拍卖会后她女儿的名字已经能在京城上流打开面儿了,这就是陈晋所求。

    至少对她自己来说是个保障。

    “父亲。”陈华生颔首。

    陈杳自然地搀上陈父的手臂:“父亲辛苦。”

    飘飘然,谁都会飘飘然的,从陈杳喜欢上朗青邈以来他们一家已经很久没这么和谐了。

    “真该让你妈妈看看你今天的样子。”

    “那倒是,”陈商贺的眼睛闪着光,“她是家里最想看你好的人。”

    他不知道陈杳记不记得,上一次她穿这么正常的时候还是姥爷的葬礼,那天妈妈忍着泪都要夸她一句这样才好看。

    也是因为这个,陈商贺恨她恨得紧:又不是屁大的孩子了,喜欢个人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还要让全家人跟着操心难过。

    爱迪生都不能一夜之间改良电灯,他反正不相信陈杳是真的变了。

    “没关系,以后都是这样的我。”

    “是啊,”陈晋想摸摸她的头,突然看到她用来箍头发的那根毛笔,“小杳,你这根毛笔是从哪里拿的?”

    “我从自己房间桌上随便取的,怎么了?”

    “这,这不会是我给你那支吧?”

    陈华生即使出来打圆场:“也许是情急之下才用的,笔尖没有损坏。”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在于这是朗家主之前送给我的新年贺礼啊,说是费心思拍回来的,这......”

    说完陈晋又自我安慰:“虽然你们坐的近,可也许他并没有看到。”

    怪不得一开始朗子玉连白天鹅都没怎么看,只朝她笑,保准是认出了这支笔。

    戴着他送的毛笔,不愿意让出他身边的座位,又拒绝了他的礼物,这不是欲情故纵是什么?

    所以他的那种意味深长不是陈杳的错觉。

    陈杳的表情沉重到连陈商贺都想打冷颤,好像和朗子玉扯上关系会让她抬不起头:

    “你也不用这么臭脸吧,朗大哥人大方,再说送礼不问去处,还有借花献佛的呢,他知道了也不会怎样的。”

    她就这么阴着抬头,想说你不懂“朗”这个字的威力,最后还是浓缩在一个“唉”里。

    “我找个时间去道歉吧,的确是我的错。”

    陈晋:“行,正好我们过几天有生意谈,你跟着一起去吃顿饭吧,解释一下也更清楚。”

    陈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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