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魔和绣花鞋08
姜黎站起身，走到一边，拉开角落的橱柜，一双红色绣花鞋静静看着她。
她伸手去拿，下一秒，脖子被大力勒住，她转眼对上女人的黑瞳。
女人从后面手臂死锁她的脖子，姜黎挣脱不开，呼吸困难，干脆往前一奔，抓起橱柜里的绣花鞋。
女人握住自己胸口上的刀，缓缓抽出来，姜黎借机往后撞去，趁女人不稳，伸手打开燃气炉，把鞋往火上一扔，然后反手挡住向她刺来的菜刀。
“你个疯婆子，怎么还不死！”
姜黎一边咒骂，一边跟女人抗衡，绣花鞋被点燃，火越烧越旺，黑烟触发了烟雾警报，警报声刺耳惊心。
火舌往上蔓延，天花板上的洒水器兀地喷洒出酸腐的死水。
姜黎生怕水灭了火，紧盯着灶上的绣花鞋，手上还压制着女人。
绣花鞋在火光里变黑，熔掉，渐渐化为灰烬，姜黎身下女人的力气却不减反增，硬是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你个禽兽！你个负心汉！你骗我！你当初要娶我的时候你不是这样……”
姜黎艰难地抵抗，不对，到底哪里不对，绣花鞋已经燃烬了，火已经蔓延到了橱柜，可为什么女人还被控制着，甚至被她压制住的那个丈夫意识也蠢蠢欲动。
“怎么，你还想离婚不成……”
姜黎抓紧女人手腕，使劲往后掰，让那把刀离自己远点，女人哭得撕心裂肺，血滴了她一脸。
浓烟呛人，大火烧了快半个厨房，姜黎开始呼吸困难，想跑又抵不过女人。
“你个生过孩子的蠢女人，离了还有人要你吗。”
女人崩溃嘶吼，倏地挣脱了她的手，姜黎眼看着女人挥刀，心想坏了，抬手上挡，没想到女人一刀刺进她自己的胸口。
姜黎傻眼，摸不准女人的动作，趁机摸出枪远离女人，女人就这么看着她，慢慢逼近，边哭边喊，把刀抽出来又插回身上，反复自残，血跟着流了一地。
姜黎开始咳嗽，捂住口鼻往门口跑去，开门出去，又回来。
操，绣花鞋烧了怎么也没用。
她想起楼上的结婚照，扔下女人往楼上跑去，扯下墙上的照片，下来远远往火里一扔，相框破碎，清脆一响，随后火舌一窜，将两张人脸吞噬。
姜黎再次往门口跑去，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客厅，女人追到她身后，看她做无谓的尝试，仰头抽笑起来。
“你跑不掉的，我死了，你也得跟着死！”女人手上的刀不停，她身上又多了好几个血窟窿，而她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遍又一遍地伤害自己，咧着嘴笑，“我这样你高兴了吗？看着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姜黎在第三次尝试失败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大火已经烧上了二楼，她没法往楼上跑，门也出不去，再这样下去，她是真会被火活活烧死。
在女人来之前，她还能自由进出房子，女人来后，她成了丈夫，这里成了她们的家，也将她们束缚在这里，如果烧掉绣花鞋没用，那她必须要让女人脱离妻子的身份，解除这一切的束缚。
姜黎没时间再去推敲自己的想法，在火海面前，她一步上前打掉女人手里的刀，将女人死抵在墙上，看着那双幽深的黑瞳。
“听着，我是姜黎，单身，性取向男，喜欢射击，喜欢露营，不喜欢人多，我没有结婚，也不是你的丈夫！”
女人惊声尖叫，奋起挣扎，姜黎使出所有劲死压着她，捂住她的嘴，“所以你也不是妻子，我问你，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觉得我是你的丈夫，你有我们恋爱结婚的记忆吗……”
姜黎完全死马当活马医，根本不确定有没有用，只希望一连串的问题能稍微夺回一点女人的意识，就像当时她让女人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她送女人戒指的时候，女人似乎有那么一点残存的意识。
女人好像被她问怔住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再挣扎，双目无神又疑惑，姜黎拉着女人走到门边，看火势变大，甚至拉着她一起出了门，意料中的两人再次回到房子里，火烤得她疼，女人还在神游中，她拍了拍女人的脸逼问：“想起来了吗，除开妻子，除开母亲，你是谁，只要你想起来，你就不用一次次忍受人渣丈夫，不用被婴儿折磨的一晚没睡，我们都能活着出去，想想你为什么在这——”
“可我……”
女人缓缓张口，“……只能是妻子……”
姜黎急得不行，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什么叫只能是妻子，你就是个鬼你也可以当饿死鬼，吊死鬼，你凭什么只能是妻子？”
“因为……”
女人的黑瞳缓缓往下滑去，姜黎的视线跟着她挪动，然后愣住。
一双红色绣花鞋渐渐显露在女人脚上，姜黎眉头一皱，蹲下，二话不说就脱她的鞋。
明明已经烧了，怎么还有一双，难怪，难怪她还被困在这个幻境里，偏偏这鞋她怎么都扒不下来。
女人这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哭喊着阻止她，“不要……不要……我是你的妻子，你别不要我……”
姜黎不顾女人，冲进火里，忍痛抓起地上的菜刀，对着鞋边插进去，女人痛苦地惊叫。
一双绣花鞋连着皮肉被剥下来扔进火里，两个身影被淹没在火海中。
＊
姜黎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手疯狂地拍打身上，想灭掉灼得她皮焦的火，直到确认自己没被烧死才冷静下来。
她又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她立马转头确认，墙上没有结婚照，没有红色大囍，床尾也没有红烛，甚至地板上还有个被斧头砸出的凹痕。
她这是逃出来了吗。
也就松懈了一秒，她立刻又警觉起来，她没忘，还有一个杀人魔在。
她脱掉脚上的绣花鞋，轻声下床，又捡起门口落的那只，卧室的门锁被斧头劈坏了，她是真的逃出来了。
她光脚下楼，把绣花鞋扔进鞋柜，直奔门外，踩上鞋开门往外跑，跑了一个街区，随便找了一家人，疯狂敲门。
等了几分钟，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打开门，看到她笑着问道：“嗨甜心，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姜黎借了手机，报了警，坐在酒气冲天的客厅里，等警察到了才回家。
警察搜查完她的房子没发现杀人魔，也没发现他的工具，只好先对房子里破损的地方拍照取证。
姜黎将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只不过没提起绣花鞋，只是说在被注入针剂后，她失去了行动力也失去了意识，后来发生什么她全都不知道。
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好消息是她最后没遭到性侵。
再次回到家时，天还没全亮，她精神依旧紧绷着，一晚上没睡也不觉得困。
这次，绣花鞋还在鞋柜里，她没有犹豫，在后院点了把火，眼睁睁地看着绣花鞋被烧成灰烬才离开。
家里满屋子的纸箱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卡车还停在门外，就连她幻境里写的论文也没了，劫后余生，同样的事还要做第二遍。
看到腕上松垮的手串，她数了一遍，十七颗。
她把包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又去楼上卧室门口找了半天，她最后把珠子放到门口，本来以为那颗菩提能提醒她绣花鞋踪迹的，没想到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楼下的窗帘后面也没有那颗菩提，她想了半天，又跑出去把车和街区的草坪马路都翻了一遍，就跟梦里那样，但第十八颗珠子仍旧无踪无影。
实在是奇怪。
要做的事情太多，姜黎理了一遍，最后还是先去还卡车，她故意多开了两公里，换了一个跟幻境中不一样的停车场，然后打uber去买手机和家用监控，门口，走廊，后院，无死角全都安上。
又在亚马逊上下单完手串绳后，她带电脑去了家咖啡厅写论文，写到晚上十点多，交完作业，她才磨蹭着回家。
到凌晨，她听到异响起来，下楼，一个女人站在厨房里对她笑，然后打开炉灶，把怀里的婴儿往火力一扔，哭声顿时震天。
大火蔓延，浓烟弥漫，女人拿着刀疯狂地捅自己，血染了一片。
姜黎扭头往门口跑，开门，出去，又回来，这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
“啊！！！”
姜黎睁眼，一个头发花白凌乱的老人。
她转眼看四周，长舒一口气，她想起来了，昨晚临到家门口她改了主意，转头去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
到凌晨，她实在熬不过去，有几个流浪汉进来陪着，她就趴桌上睡过去，眼前的这位也是昨晚来的流浪汉。
老人也被她吓了一跳，手还停在半空中，“你还好吗？”
她对老人点点头，“谢谢，我很好。”
“那就好，你刚刚听起来很痛苦。”
姜黎浅浅一笑，“做了个噩梦。”
“那可真的太糟了，愿上帝保佑你。”
“谢谢。”
姜黎今天有早八的课，刚好还能在麦当劳吃个早餐，走之前，她给刚刚的老人买了杯咖啡，算是叫醒她的感谢。
“小姐，上帝会看见的你的善良，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姜黎道谢离开，搭上公交车去学校，她盯着手上的菩提串发呆，好奇在北美绣花鞋这种境外势力到底归谁管，上帝管得着吗？
早八的课依旧是痛苦的根源，她坐在教室里，搜本地的寺庙道观，等课开始。
“早啊，黎。”康纳坐到她身边，边拿电脑边靠过来，“你在看什么？”
姜黎现在对金发碧眼的人还有点PTSD，一天过去，警方那边好像对杀人魔没有一丝进展，至少她这边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她跟康纳随便聊了几句，教授来了，开始上课，结束后，康纳叫住她，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学校酒吧的一个派对。
康纳的碧眼含笑，深邃迷人，姜黎本来要拒绝的，张口却说道：“好啊，我会去的，在那见。”
她连上了四节课，到下午才随便买了个白人饭糊弄一口，她坐在学生活动中心楼外的草坪上，吃着三明治，眼里是来来往往的男人。
那个亚裔身材很好很帅，那个看着像意大利人的嘴应该很甜，日耳曼血统的大高个儿好像也很不错，真的很难选。
晚上，酒吧的派对九点开始，姜黎九点半到，跟康纳还有另外几个同学喝了两杯，就去跳舞了。
男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请她喝酒搭讪，姜黎多喝了几杯，有点上头，贴着跟人跳舞。
“黎，你真的很不一样。”
“你看上去，就像一个中国娃娃。”
换作是平常，姜黎最少也是个白眼，可今天，她走上前，搭上男人的脖子，勾着笑问道：“你今晚想不想去我家坐坐？”
姜黎回家，拉着男人的手开门，男人嘴上说着情话，两人刚进门，男人就伸手过来抱她。
门在两人身后关上，男人低头，盯着她的唇，含情脉脉地靠过来，快贴上来时，姜黎抬手轻推开他，勾起唇问道：
“你愿意当我的丈夫吗？”
她伸手去拿，下一秒，脖子被大力勒住，她转眼对上女人的黑瞳。
女人从后面手臂死锁她的脖子，姜黎挣脱不开，呼吸困难，干脆往前一奔，抓起橱柜里的绣花鞋。
女人握住自己胸口上的刀，缓缓抽出来，姜黎借机往后撞去，趁女人不稳，伸手打开燃气炉，把鞋往火上一扔，然后反手挡住向她刺来的菜刀。
“你个疯婆子，怎么还不死！”
姜黎一边咒骂，一边跟女人抗衡，绣花鞋被点燃，火越烧越旺，黑烟触发了烟雾警报，警报声刺耳惊心。
火舌往上蔓延，天花板上的洒水器兀地喷洒出酸腐的死水。
姜黎生怕水灭了火，紧盯着灶上的绣花鞋，手上还压制着女人。
绣花鞋在火光里变黑，熔掉，渐渐化为灰烬，姜黎身下女人的力气却不减反增，硬是将她反压在了身下。
“你个禽兽！你个负心汉！你骗我！你当初要娶我的时候你不是这样……”
姜黎艰难地抵抗，不对，到底哪里不对，绣花鞋已经燃烬了，火已经蔓延到了橱柜，可为什么女人还被控制着，甚至被她压制住的那个丈夫意识也蠢蠢欲动。
“怎么，你还想离婚不成……”
姜黎抓紧女人手腕，使劲往后掰，让那把刀离自己远点，女人哭得撕心裂肺，血滴了她一脸。
浓烟呛人，大火烧了快半个厨房，姜黎开始呼吸困难，想跑又抵不过女人。
“你个生过孩子的蠢女人，离了还有人要你吗。”
女人崩溃嘶吼，倏地挣脱了她的手，姜黎眼看着女人挥刀，心想坏了，抬手上挡，没想到女人一刀刺进她自己的胸口。
姜黎傻眼，摸不准女人的动作，趁机摸出枪远离女人，女人就这么看着她，慢慢逼近，边哭边喊，把刀抽出来又插回身上，反复自残，血跟着流了一地。
姜黎开始咳嗽，捂住口鼻往门口跑去，开门出去，又回来。
操，绣花鞋烧了怎么也没用。
她想起楼上的结婚照，扔下女人往楼上跑去，扯下墙上的照片，下来远远往火里一扔，相框破碎，清脆一响，随后火舌一窜，将两张人脸吞噬。
姜黎再次往门口跑去，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客厅，女人追到她身后，看她做无谓的尝试，仰头抽笑起来。
“你跑不掉的，我死了，你也得跟着死！”女人手上的刀不停，她身上又多了好几个血窟窿，而她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遍又一遍地伤害自己，咧着嘴笑，“我这样你高兴了吗？看着我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姜黎在第三次尝试失败后，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大火已经烧上了二楼，她没法往楼上跑，门也出不去，再这样下去，她是真会被火活活烧死。
在女人来之前，她还能自由进出房子，女人来后，她成了丈夫，这里成了她们的家，也将她们束缚在这里，如果烧掉绣花鞋没用，那她必须要让女人脱离妻子的身份，解除这一切的束缚。
姜黎没时间再去推敲自己的想法，在火海面前，她一步上前打掉女人手里的刀，将女人死抵在墙上，看着那双幽深的黑瞳。
“听着，我是姜黎，单身，性取向男，喜欢射击，喜欢露营，不喜欢人多，我没有结婚，也不是你的丈夫！”
女人惊声尖叫，奋起挣扎，姜黎使出所有劲死压着她，捂住她的嘴，“所以你也不是妻子，我问你，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觉得我是你的丈夫，你有我们恋爱结婚的记忆吗……”
姜黎完全死马当活马医，根本不确定有没有用，只希望一连串的问题能稍微夺回一点女人的意识，就像当时她让女人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她送女人戒指的时候，女人似乎有那么一点残存的意识。
女人好像被她问怔住了，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再挣扎，双目无神又疑惑，姜黎拉着女人走到门边，看火势变大，甚至拉着她一起出了门，意料中的两人再次回到房子里，火烤得她疼，女人还在神游中，她拍了拍女人的脸逼问：“想起来了吗，除开妻子，除开母亲，你是谁，只要你想起来，你就不用一次次忍受人渣丈夫，不用被婴儿折磨的一晚没睡，我们都能活着出去，想想你为什么在这——”
“可我……”
女人缓缓张口，“……只能是妻子……”
姜黎急得不行，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什么叫只能是妻子，你就是个鬼你也可以当饿死鬼，吊死鬼，你凭什么只能是妻子？”
“因为……”
女人的黑瞳缓缓往下滑去，姜黎的视线跟着她挪动，然后愣住。
一双红色绣花鞋渐渐显露在女人脚上，姜黎眉头一皱，蹲下，二话不说就脱她的鞋。
明明已经烧了，怎么还有一双，难怪，难怪她还被困在这个幻境里，偏偏这鞋她怎么都扒不下来。
女人这时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哭喊着阻止她，“不要……不要……我是你的妻子，你别不要我……”
姜黎不顾女人，冲进火里，忍痛抓起地上的菜刀，对着鞋边插进去，女人痛苦地惊叫。
一双绣花鞋连着皮肉被剥下来扔进火里，两个身影被淹没在火海中。
＊
姜黎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手疯狂地拍打身上，想灭掉灼得她皮焦的火，直到确认自己没被烧死才冷静下来。
她又回到了她的房间里，她立马转头确认，墙上没有结婚照，没有红色大囍，床尾也没有红烛，甚至地板上还有个被斧头砸出的凹痕。
她这是逃出来了吗。
也就松懈了一秒，她立刻又警觉起来，她没忘，还有一个杀人魔在。
她脱掉脚上的绣花鞋，轻声下床，又捡起门口落的那只，卧室的门锁被斧头劈坏了，她是真的逃出来了。
她光脚下楼，把绣花鞋扔进鞋柜，直奔门外，踩上鞋开门往外跑，跑了一个街区，随便找了一家人，疯狂敲门。
等了几分钟，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打开门，看到她笑着问道：“嗨甜心，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姜黎借了手机，报了警，坐在酒气冲天的客厅里，等警察到了才回家。
警察搜查完她的房子没发现杀人魔，也没发现他的工具，只好先对房子里破损的地方拍照取证。
姜黎将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只不过没提起绣花鞋，只是说在被注入针剂后，她失去了行动力也失去了意识，后来发生什么她全都不知道。
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好消息是她最后没遭到性侵。
再次回到家时，天还没全亮，她精神依旧紧绷着，一晚上没睡也不觉得困。
这次，绣花鞋还在鞋柜里，她没有犹豫，在后院点了把火，眼睁睁地看着绣花鞋被烧成灰烬才离开。
家里满屋子的纸箱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卡车还停在门外，就连她幻境里写的论文也没了，劫后余生，同样的事还要做第二遍。
看到腕上松垮的手串，她数了一遍，十七颗。
她把包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又去楼上卧室门口找了半天，她最后把珠子放到门口，本来以为那颗菩提能提醒她绣花鞋踪迹的，没想到最后也没派上用场。
楼下的窗帘后面也没有那颗菩提，她想了半天，又跑出去把车和街区的草坪马路都翻了一遍，就跟梦里那样，但第十八颗珠子仍旧无踪无影。
实在是奇怪。
要做的事情太多，姜黎理了一遍，最后还是先去还卡车，她故意多开了两公里，换了一个跟幻境中不一样的停车场，然后打uber去买手机和家用监控，门口，走廊，后院，无死角全都安上。
又在亚马逊上下单完手串绳后，她带电脑去了家咖啡厅写论文，写到晚上十点多，交完作业，她才磨蹭着回家。
到凌晨，她听到异响起来，下楼，一个女人站在厨房里对她笑，然后打开炉灶，把怀里的婴儿往火力一扔，哭声顿时震天。
大火蔓延，浓烟弥漫，女人拿着刀疯狂地捅自己，血染了一片。
姜黎扭头往门口跑，开门，出去，又回来，这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
“啊！！！”
姜黎睁眼，一个头发花白凌乱的老人。
她转眼看四周，长舒一口气，她想起来了，昨晚临到家门口她改了主意，转头去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
到凌晨，她实在熬不过去，有几个流浪汉进来陪着，她就趴桌上睡过去，眼前的这位也是昨晚来的流浪汉。
老人也被她吓了一跳，手还停在半空中，“你还好吗？”
她对老人点点头，“谢谢，我很好。”
“那就好，你刚刚听起来很痛苦。”
姜黎浅浅一笑，“做了个噩梦。”
“那可真的太糟了，愿上帝保佑你。”
“谢谢。”
姜黎今天有早八的课，刚好还能在麦当劳吃个早餐，走之前，她给刚刚的老人买了杯咖啡，算是叫醒她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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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道谢离开，搭上公交车去学校，她盯着手上的菩提串发呆，好奇在北美绣花鞋这种境外势力到底归谁管，上帝管得着吗？
早八的课依旧是痛苦的根源，她坐在教室里，搜本地的寺庙道观，等课开始。
“早啊，黎。”康纳坐到她身边，边拿电脑边靠过来，“你在看什么？”
姜黎现在对金发碧眼的人还有点PTSD，一天过去，警方那边好像对杀人魔没有一丝进展，至少她这边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她跟康纳随便聊了几句，教授来了，开始上课，结束后，康纳叫住她，问她晚上要不要去学校酒吧的一个派对。
康纳的碧眼含笑，深邃迷人，姜黎本来要拒绝的，张口却说道：“好啊，我会去的，在那见。”
她连上了四节课，到下午才随便买了个白人饭糊弄一口，她坐在学生活动中心楼外的草坪上，吃着三明治，眼里是来来往往的男人。
那个亚裔身材很好很帅，那个看着像意大利人的嘴应该很甜，日耳曼血统的大高个儿好像也很不错，真的很难选。
晚上，酒吧的派对九点开始，姜黎九点半到，跟康纳还有另外几个同学喝了两杯，就去跳舞了。
男人一个接一个的过来请她喝酒搭讪，姜黎多喝了几杯，有点上头，贴着跟人跳舞。
“黎，你真的很不一样。”
“你看上去，就像一个中国娃娃。”
换作是平常，姜黎最少也是个白眼，可今天，她走上前，搭上男人的脖子，勾着笑问道：“你今晚想不想去我家坐坐？”
姜黎回家，拉着男人的手开门，男人嘴上说着情话，两人刚进门，男人就伸手过来抱她。
门在两人身后关上，男人低头，盯着她的唇，含情脉脉地靠过来，快贴上来时，姜黎抬手轻推开他，勾起唇问道：
“你愿意当我的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