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阮正绚的意料,一天的寿宴结束,回到阮家,大房一家都没有为难她,阮安鸿身为阮家的主事人,更是什么话都没说。

    貌似一切都风平浪静。

    唯堂学之上不再见阮芷柔的身影,其他,稀疏平常。

    倒是阮芷倩,依旧在那里活跃蹦跶,没有了阮芷柔的“看管”,她开始肆无忌惮给阮正绚使绊子,明里暗里联合堂学众人想像三年前那样孤立霸凌阮正绚。

    只可惜,这里不是在阮家自家族学,阮正绚也不是三年前的阮正绚,阮芷倩再无法一手遮天。

    最后,她学聪明了,试图重提当初阮正绚令赵家未婚夫坐牢一事、挑拨赵家小姐与阮正绚的关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曾经阮芷柔有意无意的牵线大桥,阮正绚早已与赵家小姐关系和缓,甚至处成姐妹。

    对于阮芷倩上不得台面的做法,赵家小姐如同看不起自己不成器的兄长赵令舟一样看不起阮芷倩,赵家小姐反而更和阮正绚同仇敌忾了。

    直把阮芷倩气得跺脚,她倒是想同之前阮芷柔一样,暗中联合与阮正绚不对付的钱希琳,只可惜钱希琳称病不来堂学了,而其他钱家小姐,以阮芷倩的层级,又说不上话。

    最后,她只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无力蹦跶,不了了之了。

    一切的一切,几乎顺利的不像话。

    但阮正绚知道,阮家必定在预谋什么,或是他们被一些事绊住了脚,没空来料理她。

    难道是因为最近外邦访朝,阮安鸿借赵家渠道,要准备进贡的茶叶,阮家被这事绊住了脚?

    堂学上,阮正绚托着下巴,思虑着这件事,久久不得其解,直到一身穿青玉长衫的俊逸男子来到阮正绚面前,他轻咳了一声,阮正绚才回过神来。

    “阮正绚,不如你来说说刚刚我讲的苏绣有何特点?”

    阮正绚抬头,面前问她话的男人是金玉堂学负责教授女学子刺绣的老师,他姓陈,叫陈明之,大家都称他为陈先生,年约二十七,未婚,身材修长,模样干净清朗,再加上他的刺绣技艺高超细腻,颇受女学子们的拥护爱戴。

    甚至,阮正绚还曾听说,有女学子壮着胆子向陈明之表露心意,被陈明之泰然拒绝了,陈明之坚决反对师徒恋,更劝告女学子不要误入歧途,女学子为此还失落好久,但之后,她又无法自拔地陷入陈先生风清气正的外表之下......

    此刻,陈明之问阮正绚苏绣特点是什么,阮正绚刚刚在走神,这她怎么回答得上来,她很坦然向陈明之承认了错误。

    陈明之无奈摇头,“既如此,散学之后你来找我,我再给你讲一遍。”

    阮正绚目光微动,她下意识看向自己前方的魏月筠。

    魏月筠没有任何反应。

    但阮正绚知道,近段时间,魏月筠常常散学后去找陈先生探讨绣技,自己若答应去的话,她必定会不自在吧。

    毕竟,自从钱老封君寿宴后,魏月筠再没有理过自己,甚至见了自己,也会下意识避开。

    所以最终,阮正绚找了个借口拒绝了陈先生。

    因为魏月筠;也因为,陈明之带给阮正绚的感觉。

    不知为何,阮正绚总觉得陈明之哪里不太对劲,或许也可能是因为陈明之对她出乎意料的热情;或许是因为其他阮正绚说不上来的地方。

    陈明之有些失落,但也表示理解,同时劝诫阮正绚道:“比起其他学子,你的绣技终差了些功夫,若日后有时间,你可随时来找我。”

    一副好脾气的师者模样让同在一个学堂的女学子们再次露出花痴模样。

    阮正绚目光沉静,点头应是。

    一天的进学很快结束,散学之际,阮正绚刚出了堂学大门,忽然想起自己落下一件东西,回去去取,却刚好看见魏月筠抱着绣绷,神色躲闪地朝金玉堂学后面的师者寝室而去。

    阮正绚疑惑,魏月筠去寝室做什么?

    要交流锈技方法,还需要去后面寝室?

    怀着这样的疑问,阮正绚偷偷跟在魏月筠身后,她发誓,绝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因为单纯的好奇。

    毕竟最近,阮正绚太无聊了,谢印星也与她断了联系,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是?

    越往后走,堂学学子越少,人迹,也越罕见。

    这是金玉堂学专门为授业的夫子老师们开辟出的院落,在武场后面,毗邻一座小山,独立着三五个小院,很是偏僻幽静。

    所以阮正绚就更好奇,魏月筠来这里做什么了。

    但阮正绚也深知,好奇心害死猫,一路上,她尽量躲避人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终于,有惊无险,阮正绚矮身绕行到魏月筠所进的屋子窗沿下,微微撑开紧闭的窗扉,看了进去。

    古色古香的木桌上,摆放着各色丝线、绣圈和未完成的绣品,侧边墙上,挂着一幅大小适中的山水画,再之后便是三扇足矣遮挡阮正绚视线的美人图屏风,将内室完全遮挡。

    魏月筠和陈明之,大概就是在那屏风后面。

    因为阮正绚听到,他们似乎正在讨论该不该绣梅花。

    陈先生说:“梅花独在枝头,高洁坚韧,乃花中君子,该绣之。”

    魏月筠却不太赞同,她断断续续低声说:“梅花,梅花独在枝头,有,有孤芳自赏之嫌,而且,单单一朵,一朵梅花,是不是太过孤苦了......”

    听着就有些底气不足,似乎是道行不深的学生在刺绣老师面前的弱势,再加上魏月筠性格一向胆小,阮正绚心头微定。

    或许,魏月筠与陈明之就是在那儿单纯讨论刺绣,她究竟在疑心什么,阮正绚自嘲片刻,转身欲走。

    还未踏出一步,屋内突然出现茶盏落地的声音,以及魏月筠低低的啜泣声。

    阮正绚当即附耳去听,却听到魏月筠正在和陈明之求饶。

    “不要,陈先生不要,不要在我的身上绣梅花,不要,我同意先生的看法,我同意先生的看法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阮正绚当机跃窗而入,绕过屏风,面前的一幕让阮正绚瞳孔骤缩。

    雅致的房间内室,年近三十的青衣男子,正手挑细针,要往被他按在桌上的半.裸女子肩上下针。

    女子表情无助痛苦,肩头暴露的洁白皮肤,在空气中微微战栗,愈发衬得陈明之压在她身上的大手狰狞恶心。

    “住手!你在干什么?”阮正绚大叫,却在下一秒,身体本能竖起警惕。

    阮正绚四下张望,墙角香炉果然在徐徐燃着香料。

    是迷香。

    难怪魏月筠姿势如此奇怪,手脚看着软绵绵的,也不反抗陈明之。而陈明之,见她闯进来,也丝毫不惊慌。

    原是早有倚仗啊。

    在魏月筠声声无力让阮正绚快走的示警中,陈明之轻轻放下手中绣针,云淡风轻“哦”了声,“是你啊,为师在刺绣看不出来吗?阮学子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留下与我共同探讨绣技吧。”

    “谁要跟你探讨绣技!”

    阮正绚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欲走,下一秒,却晚了,她突然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手也重重地嗑在嘴巴上。

    阮正绚伺机服下迷香解药,佯装惊慌转过头,却见陈明之慢条斯理朝她走了过来。

    阮正绚双肘撑地,不断屈膝往后撤着,玉白的学子袍逶迤地上,再配上她一张姝艳绝伦的眉眼,给人一种凌乱的美感。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手脚无力?”

    陈明之淡淡笑了,他慢悠悠一脚踩上阮正绚拖在地上的衣角,制止住阮正绚向后移动的动作,居高临下俯视阮正绚。

    这一刻,陈明之的面容依旧如阮正绚下午看到的那样,清朗干净,俊秀清正,但阮正绚却看到,他君子如玉的师者外表下,那颗肮脏污秽的心,以及他身后藏着的巨大黑影。

    如此表里不一。

    她之前的感觉还真没错。

    对此,阮正绚只能色厉内荏,恐吓陈明之道:“你敢!你敢动我?我劝陈先生还是快些放了我和筠娘,今日之事我也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然,不要说一会儿会有人来,就说太子殿下那里......”

    “太子殿下那里怎么?”

    陈明之蹲了下来,好整以暇看着她。

    看他的模样,分明有恃无恐。

    因为他说:“不会有人来了,而且你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段时间不联系你了吧。”

    阮正绚目光微闪,抿唇不语,面上微微透出些狼狈来,却也在下一瞬被陈明之勾起下巴,然后黏腻的抚摸。

    对于堂学最漂亮美艳的一枝花,陈明之早就想将阮正绚摘下了。

    无奈苦苦找不到机会。

    今日,终于让他等到这个机会。

    在陈明之赤.裸.裸的目光下,阮正绚鸡皮疙瘩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不由想起,之前堂学刺绣课上,陈明之曾三番四次地关注照顾过她,原以为是正常的师者关照,没成想,他早就对她别有用心。

    阮正绚厌恶侧开脑袋,欲将自己的下巴解救,却被陈明之低低笑着,又勾了过来,他用一副看待不听话学生的无奈模样对着阮正绚,让阮正绚乖些,阮正绚呸了他一口。

    模样极其不雅,可放在阮正绚这张清艳生动的脸上,却别样让人心动目眩。

    陈明之变态般地轻轻抚摸过被阮正绚唾弃过的脸庞,目光平静,看着似乎脾气很好,但下一秒,阮正绚就被陈明之飞快按在地上。

    他按她的动作,正如之前按魏月筠的动作一样。

    不同的是,这一次,阮正绚是正着身子被他按倒的,脑袋也重重嗑在木质地板上。

    隐约中,阮正绚听到陈明之说:“早知道魏月筠能把你引来,我就早做了,今日,你势必是我的胯.下玩物!!!”

    时至此刻,陈明之终于显露他的真实面目。

    衣带解开的簌簌声响起,紧贴身体的衣裳渐渐松开,男子高大的身躯如小山一般压了下来,将阮正绚笼罩。

    那双用于刺绣的修长手指,带着赤.裸.裸的淫.邪,逐步拨落阮正绚的衣裳。

    他一边拨一边还慢悠悠的说:“待一会事毕,我在你和你好友的肩头都绣上一朵梅花,如何?”

    阮正绚撇过脑袋,尽管身体无力,嘴上却冷笑着讥讽陈明之:“不怎么样,只是不知堂学众多学子喜欢的陈先生,私底下竟是如此的衣冠禽兽。”

    陈明之狞笑不语。

    唯双手还在一刻不停解着阮正绚衣带。

    阮正绚继续道:“让我来猜猜,陈先生奸.污了几个女学生,怕不是和身后绣作上的梅花数量一模一样吧。”

    陈明之手顿住,目光紧紧盯视阮正绚,沉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阮正绚心一定,她忧似没有力气地往后挣扎,这样,反而使她肩头的肌肤全部露出,玉软花柔的肌体细腻白嫩,宛若上等美玉般吸引着陈明之眼球,反而令陈明之忽视了她缩在宽松衣袍下的手。

    “我都知道什么,”阮正绚慢吞吞重复了一遍,目光不躲不闪,沉静看向陈明之,“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陈先生平日最喜欢色彩淡雅的苏绣,性子也最是‘高洁’,你的内室挂这么大一幅梅花绣作,不就是让人随便乱猜的吗?”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明之沉声道。

    内心却是七上八下的,因为阮正绚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她的运气,总是那么好!

    能猜到这个,还能多次阴差阳错避开他的诱导。

    但今天,她就没这么好了,最能令他激情澎湃的女子就这般躺在他身下,陈明之可不会那么“好脾气”放她走了。

    也再不会与她多说什么,多说误事,反而是若先得到了阮正绚的人,难道还不怕她不听命于他吗?

    到时,就算是阮家的婢女寻来,阮正绚也不得不像魏月筠之前那样,乔装掩饰,甚至不得不听命于他了。

    陈明之正欲一不做二不休奸.污阮正绚之时,忽然,被他拉扯至身下、他以为无力反抗的女孩冲他一扬手,一包毒粉就这么出其不意、劈头盖脸洒进陈明之眼里。

    陈明之“啊”了一声,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起来。

    阮正绚趁机穿好自己的衣裳,来到魏月筠面前,给她服下解药要带她走。

    “阿绚!你没事!”魏月筠惊喜搀住阮正绚,看着阮正绚就像一个大英雄一般,再一次挺身而出,救了她,同时,还面容镇定地告诉她她没事,区区迷药还奈何不了她阮正绚。

    魏月筠激动极了。

    不愧是她的阿绚,永远都那么厉害。

    此刻,魏月筠俨然忘记,之前她与阮正绚闹得种种不愉快了。

    正当二人要出去时,陈明之忽然闻风拦住了她们,语带凶残,“你们谁都别想走!!!”

    陈明之怎么也没能想到,在他看来身中迷药的小姑娘能“揭竿而起”,甚至还能反嘴咬他,把他弄瞎。

    哼,把他弄瞎了就想走吗?

    谁也不能!

    陈明之狰狞着面孔,守在门前胡乱挥舞着手中匕首,阮正绚欲与魏月筠从窗户逃走,又被闻风过来的陈明之拦下。

    最后,阮正绚无法,只能先让手脚恢复一点力气的魏月筠先走,她来吸引陈明之注意力。

    魏月筠眼含泪花,依依不舍,唤她道:“阿绚。”

    “闭嘴。”阮正绚用气音低喝,“还不快走!”

    她们两个,能走一个算一个。

    而且,她可不希望今日她的所为所为,全都白费!

    她要做一件事,就必须得利!

    没有利益的事,她阮正绚可不会做。

    就这样,魏月筠在她的掩护下,悄悄走了,阮正绚也将自己置于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原因无他,这个陈明之不知怎么回事,对她的毒粉毒香有很大免疫力,阮正绚一时之间很难放倒陈明之,反而愈发惹得陈明之激狂。

    最后,二人扭打在一起,阮正绚被陈明之按压在地上划了好几刀,但陈明之也没讨到什么好,被阮正绚伺机瞅准机会,一根簪子插.入陈明之的腹部。

    无数鲜血流出,最终,陈明之缓缓倒在地上,失去了行动力。

    而阮正绚的救兵,也在这时姗姗来迟。

    却不是阮正绚以为的菱枝,而是一波官差,他们二话不说就要带走阮正绚。

    阮正绚挣扎:“敢问大人,我犯了什么罪?”

    堂学管掌事身旁有个女先生跳了出来,信誓旦旦指着陈明之说道:“大人,就是她,就是她杀了陈先生。”

    阮正绚脸色忽变,回头看向地上的人。

    陈明之居然失去了气息。

    这一刻,阮正绚终于确定,今日这一切是一个套,她已身在套中。

    原来阮家早已准备好了这一切,在这儿等她!!!

章节目录

复仇路上我把太子渣黑化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江行跬步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江行跬步并收藏复仇路上我把太子渣黑化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