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生活
一个星期后，杨白汀终于慢慢恢复了神志，可以进行正常的沟通。此刻她正坐在病床上，头发微微过肩，散在后面，面色苍白，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右边的袖子空空的。
杨白江坐在她的旁边削苹果，边削边说“姐，一会儿李永山书记会过来，要问你些话，结束后，我们到外面走走好不好。”他笑着把苹果递给杨白汀，发现他姐姐此刻正在出神，没有听他的话。“姐，姐？”他用苹果在杨白汀眼前晃了晃。“嗯？”杨白汀惊了一下，看到杨白江。
“我说，永山书记和你谈完话后，我们出去走走。”杨白江一挑眉，把苹果递到杨白汀手里，无奈地笑了笑。杨白汀刚刚康复，反应还有点慢，一会儿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苹果，小声的说：“谢谢。”杨白江一愣。
杨白江和杨白汀长的很像，身形都很单薄，但弟弟比姐姐要高处一个头，薄唇不说话时都喜欢微抿，眉峰如剑，高挺的鼻梁如刀工雕刻出来，同样一双杏眼，姐姐总是慵懒的搭着，显得杨白汀多了几分英气与傲慢。杨白江此刻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的身后撒来，在他的身上晕开一层金光，显出无尽温柔。
半响，杨白汀打破宁静“白江，我那天……”杨白江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天有人告诉了我你的位置，我才告诉警察的。”
“谁……”听闻这话，杨白汀瞳孔微缩，猛地扭头对上她弟弟的眼睛。门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
察觉到他姐姐的激动，杨白江吓了一跳，慌忙去开门，“永……永山书记，你来了？”他朝李永山笑了笑头，拉开了门，李永山朝他微微颔首微笑，他们看起来很熟。而当李永山看向杨白汀时，病床上的她却往后缩了一下。不真实，杨白汀觉得。
李永山书记是他们扑克牌行动的第一指挥人，也是唯一知道他们行动的人，杨白汀平时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汇报给他，通常只在电话里，只见过一面，便是在杨白汀被扑克牌认定合格后，仅仅只这一面，建立起了无尽的信任。
现在他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杨白汀觉得，很不真实。不只是李永山，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杨白汀觉得很不真实，暖色系的病房，安静平稳的日子，她多久没有接触过了？还有她的弟弟，这几天都微笑着在她的身边照顾她，而那件事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奢望过杨白江能这样对她了，杨白江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这真的，很不真实。
杨白江接过永山书记手中的百合花和水果篮，走进来放在床头，便出门，留出空间给他们。
李永山走了过来，整理了一下服装，使它平整无痕，然后坐在了杨白江刚刚坐的位置。今日永山书记穿的是便装，许是因为穿工作服过来太过显眼，他头发有些花白，被整齐地梳了起来，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与浅黑色工装裤，偏黑色的皮肤，国字脸，眼角布满了皱纹，眼神非常有力。
“白汀，这么叫可以吗？”李永山微笑了一下，杨白汀也扯出一丝笑容，
“怎么叫都可以，没什么区别。”她别过眼睛，看向那束花。
李永山虽然看起来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老干部做派，可私底下却没有那么严肃，他也笑了一下，俩只手撑在腿上，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他用手碰了碰那花，“我这次来呢，主要是问问你最近的情况。”
“我很好。”简而意赅，没有过多话语。
李永山似乎很习惯她的说话风格，毕竟打交道这么多年，他当了她六年卧底的直接领导。下达任务，汇报情况的时候都是这么说话，要简短，所以并没有感觉很疏离。但李永山也知道，杨白汀以前不是这样的。
“还有，对你以后的生活做了些安排。”他只说了生活，没有说工作。杨白汀多年的警觉习惯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漏洞，她看向李永山，眉头稍稍收紧，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永山当做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自地讲“你在A国做了六年卧底，一年前英勇负伤，落下残疾，所以国家给你申请了退伍的费用，和抚慰金，不少，你……”话没说完，被杨白汀打断，“退伍？那案子呢？不查了？”她望着李永山，眉头皱地更紧。
“一年前，你们提供的情报，完全够我们一举绞杀他们，犯罪分子都要么枪毙处决了，要么在牢里。”李永山正对着杨白汀的眼睛。
“深渊的来源与卖家是谁？查到了吗？”杨白汀再次追问，李永山把眼睛眯了起来，收起了笑容。“这个已经交给其他的同志去查了，和你们当年一样，是高级机密，我也无权过问。”
杨白汀手指收紧，指甲扣到肉，“国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案子，也没有人比我更懂深渊，你们用完我们就甩手不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来是压着怒火的。
李永山用手压着眉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杨白汀同志，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国家是不希望你再受伤了。”
杨白汀冷笑了一下，索性靠在了后面的墙上。“那我们那次的行动怎么暴露的？”这次，李永山却没有接话，长久地沉默。
见他没有讲话，杨白汀接着说：“那小七呢，我和鬼队出事的时候他生死未仆，他后来又是怎么被杀掉的？这么多疑点，你们不查了？”李永山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些和主案件无关，而且，我们在找到你之后，就立马派出一支秘密队伍去查……”
说到关键处，偏偏又不说了，急得杨白汀又坐起来，身体向李永山那边倾，“查到什么？”李永山看了她一眼。
“查到可能是你的线人干的。”杨白汀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一会儿，确认李永山说的就是自己的线人，童童。“不可能。”
“理由？”
“他跟了我四年，我们拿到的很多情报都是他提供的，而且……”
“你是个军人，你应该知道不能用这么感性的方式来判定一个人的行为。”李永山忽然严肃。
可这并没有吓到杨白汀，她的声音更高了一级 “可是他死了！”是的，他死了，如果是童童出卖了他们，那为的利益是什么，他死了，而且是为了救她。所以，不可能。
又是一阵沉默，李永山开口“总之，这个案子的所有事情我们中央都已转交给他人，你之后的生活，我们也都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查了。”
杨白汀看着他，半响，也没有见李永山有什么多的动作与表情。
最后，李永山站起身来“总之，你以后好好生活。”
杨白江坐在她的旁边削苹果，边削边说“姐，一会儿李永山书记会过来，要问你些话，结束后，我们到外面走走好不好。”他笑着把苹果递给杨白汀，发现他姐姐此刻正在出神，没有听他的话。“姐，姐？”他用苹果在杨白汀眼前晃了晃。“嗯？”杨白汀惊了一下，看到杨白江。
“我说，永山书记和你谈完话后，我们出去走走。”杨白江一挑眉，把苹果递到杨白汀手里，无奈地笑了笑。杨白汀刚刚康复，反应还有点慢，一会儿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苹果，小声的说：“谢谢。”杨白江一愣。
杨白江和杨白汀长的很像，身形都很单薄，但弟弟比姐姐要高处一个头，薄唇不说话时都喜欢微抿，眉峰如剑，高挺的鼻梁如刀工雕刻出来，同样一双杏眼，姐姐总是慵懒的搭着，显得杨白汀多了几分英气与傲慢。杨白江此刻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的身后撒来，在他的身上晕开一层金光，显出无尽温柔。
半响，杨白汀打破宁静“白江，我那天……”杨白江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天有人告诉了我你的位置，我才告诉警察的。”
“谁……”听闻这话，杨白汀瞳孔微缩，猛地扭头对上她弟弟的眼睛。门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
察觉到他姐姐的激动，杨白江吓了一跳，慌忙去开门，“永……永山书记，你来了？”他朝李永山笑了笑头，拉开了门，李永山朝他微微颔首微笑，他们看起来很熟。而当李永山看向杨白汀时，病床上的她却往后缩了一下。不真实，杨白汀觉得。
李永山书记是他们扑克牌行动的第一指挥人，也是唯一知道他们行动的人，杨白汀平时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汇报给他，通常只在电话里，只见过一面，便是在杨白汀被扑克牌认定合格后，仅仅只这一面，建立起了无尽的信任。
现在他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让杨白汀觉得，很不真实。不只是李永山，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杨白汀觉得很不真实，暖色系的病房，安静平稳的日子，她多久没有接触过了？还有她的弟弟，这几天都微笑着在她的身边照顾她，而那件事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奢望过杨白江能这样对她了，杨白江也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这真的，很不真实。
杨白江接过永山书记手中的百合花和水果篮，走进来放在床头，便出门，留出空间给他们。
李永山走了过来，整理了一下服装，使它平整无痕，然后坐在了杨白江刚刚坐的位置。今日永山书记穿的是便装，许是因为穿工作服过来太过显眼，他头发有些花白，被整齐地梳了起来，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与浅黑色工装裤，偏黑色的皮肤，国字脸，眼角布满了皱纹，眼神非常有力。
“白汀，这么叫可以吗？”李永山微笑了一下，杨白汀也扯出一丝笑容，
“怎么叫都可以，没什么区别。”她别过眼睛，看向那束花。
李永山虽然看起来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老干部做派，可私底下却没有那么严肃，他也笑了一下，俩只手撑在腿上，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他用手碰了碰那花，“我这次来呢，主要是问问你最近的情况。”
“我很好。”简而意赅，没有过多话语。
李永山似乎很习惯她的说话风格，毕竟打交道这么多年，他当了她六年卧底的直接领导。下达任务，汇报情况的时候都是这么说话，要简短，所以并没有感觉很疏离。但李永山也知道，杨白汀以前不是这样的。
“还有，对你以后的生活做了些安排。”他只说了生活，没有说工作。杨白汀多年的警觉习惯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漏洞，她看向李永山，眉头稍稍收紧，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永山当做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自地讲“你在A国做了六年卧底，一年前英勇负伤，落下残疾，所以国家给你申请了退伍的费用，和抚慰金，不少，你……”话没说完，被杨白汀打断，“退伍？那案子呢？不查了？”她望着李永山，眉头皱地更紧。
“一年前，你们提供的情报，完全够我们一举绞杀他们，犯罪分子都要么枪毙处决了，要么在牢里。”李永山正对着杨白汀的眼睛。
“深渊的来源与卖家是谁？查到了吗？”杨白汀再次追问，李永山把眼睛眯了起来，收起了笑容。“这个已经交给其他的同志去查了，和你们当年一样，是高级机密，我也无权过问。”
杨白汀手指收紧，指甲扣到肉，“国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案子，也没有人比我更懂深渊，你们用完我们就甩手不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来是压着怒火的。
李永山用手压着眉心，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杨白汀同志，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国家是不希望你再受伤了。”
杨白汀冷笑了一下，索性靠在了后面的墙上。“那我们那次的行动怎么暴露的？”这次，李永山却没有接话，长久地沉默。
见他没有讲话，杨白汀接着说：“那小七呢，我和鬼队出事的时候他生死未仆，他后来又是怎么被杀掉的？这么多疑点，你们不查了？”李永山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些和主案件无关，而且，我们在找到你之后，就立马派出一支秘密队伍去查……”
说到关键处，偏偏又不说了，急得杨白汀又坐起来，身体向李永山那边倾，“查到什么？”李永山看了她一眼。
“查到可能是你的线人干的。”杨白汀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一会儿，确认李永山说的就是自己的线人，童童。“不可能。”
“理由？”
“他跟了我四年，我们拿到的很多情报都是他提供的，而且……”
“你是个军人，你应该知道不能用这么感性的方式来判定一个人的行为。”李永山忽然严肃。
可这并没有吓到杨白汀，她的声音更高了一级 “可是他死了！”是的，他死了，如果是童童出卖了他们，那为的利益是什么，他死了，而且是为了救她。所以，不可能。
又是一阵沉默，李永山开口“总之，这个案子的所有事情我们中央都已转交给他人，你之后的生活，我们也都安排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查了。”
杨白汀看着他，半响，也没有见李永山有什么多的动作与表情。
最后，李永山站起身来“总之，你以后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