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
李永山走后不久，杨白江就推开了门，但没有进来，只见他背靠在门上，双手抱怀，正在无奈地笑，杨白汀看着他，不明所以。
“书记说，你刚刚在里面，凶得很啊。”他故意把尾音拖的很长。然后眉头紧皱。
杨白汀：“……”
怎么还能告状呢？
杨白汀和李永山的关系其实并不坏，像刚刚那样的争吵在他们身上其实没少发生，她十八岁考进警校，二十岁就申请进了这个案子，案子的代号和他们卧底小组的代号都叫做扑克牌，杨白汀刚被分到代号K时，就喜欢地不得了，觉得听起来又酷又霸气。后来，他们队里面称呼所有字母类就单一个字，比如K。数字类的前面就加一个小字，除了二和三死活不愿意，于是他们俩的前面就加的是老，变成了老二和老三。
进了这个秘密小组后他们还要进行一年的秘密训练，由于是高等机密，所以全部密封。扑克牌选的都是一些生面孔，其中也不乏年纪小的，但杨白汀确实是里面年纪最小的，但也是脾气最倔的。刚到的时候，杨白汀放心不下杨白江，私下偷偷哭。被队友们撞见过好几次，她又死要面子，就装作是训练时伤到了从而流出的生理泪水。吓得队友们老是找军医，后来军医没办法，队友一来找他，他就打电话给李永山，李永山当时是这项任务的总负责人，自然就也承担了照顾杨白汀的情绪的责任。但由于高度保密，李永山也不知道杨白汀的真名和家庭，他只知道，这个孩子是通过了层层考验进来的士兵。
杨白汀觉得看不见面的人说起话来很痛快，，她就一股脑地和李永山说她的心事，在不暴露个人信息的前提下，啥都说，李永山就默默地听着，陪她聊天，帮她疏解。她就和李永山建立起了这种单方面依赖地关系。
一年后扑克牌任务正式启动，队伍分散去了A国的各个地方，然后李永山就发现杨白汀再也不和他说心事了，成了一名合格的卧底。
一年前，杨白汀被找到时已经身负重伤，全身是血，右臂还肉眼可见的以不同于寻常人的姿势弯曲着，李永山看见杨白江这个年轻人冲到手术室门口时浑身都在颤抖，然后摊坐在地上。一看见杨白江，李永山立马就知道他的身份，他走过去，揽住了那人的肩膀。
那一年，他又一直帮助着杨白江，和他讲他姐姐的点点滴滴，所以他对于这姐弟都是比较亲切的存在。
“姐，书记刚刚看起来可委屈了，咱以后就顺着他老人家行不行？”说话间，杨白江就已经走到了杨白汀的身旁，不等杨白汀反汀反应就附身抱起了她，然后放在了床边的轮椅上，这是纵使杨白汀火气再旺，她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她谁都敢凶，唯独拿她这个弟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白江推着杨白汀穿过了住院部，来到了医院里的一个小公园里，正直夏天，太阳猛烈，这儿没什么人，他们就沿着树下的阴影走。杨白汀一肚子问题，又不敢问。试探性地抬头，没成想被杨白江抓个正着。于是又猛地低头，丢死个人，觉得自己卧底白当了。
杨白江看到她这样，被逗笑了： “你是不是想问，谁给我打的电话？”杨白汀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那人的声音处理过。”杨白汀眉头皱了一下，杨白江接着说道：“书记和我说，那张电话卡也查不出是谁买的。”
树荫下，残漏的阳光时不时打在杨白汀的脸上，此时她却陷入了沉思，是谁？当时她和鬼队自己连都人都联系不上任何人，那谁会知道他们的位置呢？而且还救了她？
“姐姐。”她的思绪被猛地拉回，“你的这只手臂。”杨白江指了指她的右胳膊，面容里没有了刚刚的开朗，取代的是温柔与心疼：“是要用侵入式还是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的机械臂啊？”杨白江告诉她，这几年有一款新研制出了机械臂，可以受到意念支配，但是它需要中枢神经和传出神经的连接，既需要大脑和这种机械臂的“突触”相连接，所以需要有一个类似于信号收集器的东西，在大脑皮层收集大脑传出的电信号，然后对大脑的信号进行处理，再下达指令给机械臂，就如同原生手臂一样可以自由调控了。
但是杨白江还告诉她，这个收集器需要紧贴大脑，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的收集器贴在头皮上，没有侵入式收集信号的稳定，且在生活中多有不便。但侵入式就有手术的风险，而她现在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
“那就不用这个机械臂了吧。”杨白汀说。
“不用了？”杨白江稍稍有些诧异，扬了扬眉毛。“嗯。”杨白汀却很平淡。她不想要这种对于她来说像是累赘的东西，既然都不好，为什么还要呢？
看她这样，杨白江也没再多说，继续推着他的姐姐往前走，他了解自己的姐姐，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强求，不想用就不用，他也觉得机械臂不必须，况且姐姐不当卧底了，不用像以前那样做危险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平平淡淡，装这机械臂确实没有什么用。
杨白汀：“白江。”
“嗯？”
杨白汀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这几年……”后面的话，杨白汀却有些说不出口，她弟弟的这几年，和她的贸然离去肯定有关系，现在加害人反而去关心被害人，显得有些假意。
杨白江倒是没有当回事，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这几年很好啊，我学了人类社会学，现在是在读博士，导师对我很好，前几年又陆续出了几本书，稿费不少，生活还可以。”说着，他又微微附身，对上正抬着头的杨白汀，：“总之，稿费养我们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杨白汀心里却还是有点堵，她很不自然。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乱扣，最后，吐出一口气，问出了她这几年一直想问的问题：“白江？”
“嗯？”
“你，恨我吗？”这下轮到杨白江愣住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姐姐会这样问，她小时候无缘无故揍他时，也从没有道过歉啊。他的姐姐，好像确实和书记说的一样，变了。
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他的眼角弯了弯，菲薄的唇角微微向上：“我也不知道？”
杨白汀立刻慌了：“啊？那我……”
他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但我只知道，你现在回来了，我很开兴。”说完，他停下了脚步，走到杨白汀的面前，蹲下：“不管怎么样，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杨白汀盯着他的脸，内心非常地复杂，她不敢想象她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手指只能紧紧扣着扶手。
“真的吗？”她不禁心里想。她卧底时遇到过无数种情况，每次她都可以轻松应对，怎么一到她弟弟这，就显得如此狼狈，如果是放在小时候，看到她这副表情，杨白江指不定会怎么笑她，然后再挨她的一顿暴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都长大了呢？
“书记说，你刚刚在里面，凶得很啊。”他故意把尾音拖的很长。然后眉头紧皱。
杨白汀：“……”
怎么还能告状呢？
杨白汀和李永山的关系其实并不坏，像刚刚那样的争吵在他们身上其实没少发生，她十八岁考进警校，二十岁就申请进了这个案子，案子的代号和他们卧底小组的代号都叫做扑克牌，杨白汀刚被分到代号K时，就喜欢地不得了，觉得听起来又酷又霸气。后来，他们队里面称呼所有字母类就单一个字，比如K。数字类的前面就加一个小字，除了二和三死活不愿意，于是他们俩的前面就加的是老，变成了老二和老三。
进了这个秘密小组后他们还要进行一年的秘密训练，由于是高等机密，所以全部密封。扑克牌选的都是一些生面孔，其中也不乏年纪小的，但杨白汀确实是里面年纪最小的，但也是脾气最倔的。刚到的时候，杨白汀放心不下杨白江，私下偷偷哭。被队友们撞见过好几次，她又死要面子，就装作是训练时伤到了从而流出的生理泪水。吓得队友们老是找军医，后来军医没办法，队友一来找他，他就打电话给李永山，李永山当时是这项任务的总负责人，自然就也承担了照顾杨白汀的情绪的责任。但由于高度保密，李永山也不知道杨白汀的真名和家庭，他只知道，这个孩子是通过了层层考验进来的士兵。
杨白汀觉得看不见面的人说起话来很痛快，，她就一股脑地和李永山说她的心事，在不暴露个人信息的前提下，啥都说，李永山就默默地听着，陪她聊天，帮她疏解。她就和李永山建立起了这种单方面依赖地关系。
一年后扑克牌任务正式启动，队伍分散去了A国的各个地方，然后李永山就发现杨白汀再也不和他说心事了，成了一名合格的卧底。
一年前，杨白汀被找到时已经身负重伤，全身是血，右臂还肉眼可见的以不同于寻常人的姿势弯曲着，李永山看见杨白江这个年轻人冲到手术室门口时浑身都在颤抖，然后摊坐在地上。一看见杨白江，李永山立马就知道他的身份，他走过去，揽住了那人的肩膀。
那一年，他又一直帮助着杨白江，和他讲他姐姐的点点滴滴，所以他对于这姐弟都是比较亲切的存在。
“姐，书记刚刚看起来可委屈了，咱以后就顺着他老人家行不行？”说话间，杨白江就已经走到了杨白汀的身旁，不等杨白汀反汀反应就附身抱起了她，然后放在了床边的轮椅上，这是纵使杨白汀火气再旺，她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她谁都敢凶，唯独拿她这个弟弟一点办法也没有。
杨白江推着杨白汀穿过了住院部，来到了医院里的一个小公园里，正直夏天，太阳猛烈，这儿没什么人，他们就沿着树下的阴影走。杨白汀一肚子问题，又不敢问。试探性地抬头，没成想被杨白江抓个正着。于是又猛地低头，丢死个人，觉得自己卧底白当了。
杨白江看到她这样，被逗笑了： “你是不是想问，谁给我打的电话？”杨白汀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那人的声音处理过。”杨白汀眉头皱了一下，杨白江接着说道：“书记和我说，那张电话卡也查不出是谁买的。”
树荫下，残漏的阳光时不时打在杨白汀的脸上，此时她却陷入了沉思，是谁？当时她和鬼队自己连都人都联系不上任何人，那谁会知道他们的位置呢？而且还救了她？
“姐姐。”她的思绪被猛地拉回，“你的这只手臂。”杨白江指了指她的右胳膊，面容里没有了刚刚的开朗，取代的是温柔与心疼：“是要用侵入式还是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的机械臂啊？”杨白江告诉她，这几年有一款新研制出了机械臂，可以受到意念支配，但是它需要中枢神经和传出神经的连接，既需要大脑和这种机械臂的“突触”相连接，所以需要有一个类似于信号收集器的东西，在大脑皮层收集大脑传出的电信号，然后对大脑的信号进行处理，再下达指令给机械臂，就如同原生手臂一样可以自由调控了。
但是杨白江还告诉她，这个收集器需要紧贴大脑，非侵入式脑机接口的收集器贴在头皮上，没有侵入式收集信号的稳定，且在生活中多有不便。但侵入式就有手术的风险，而她现在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
“那就不用这个机械臂了吧。”杨白汀说。
“不用了？”杨白江稍稍有些诧异，扬了扬眉毛。“嗯。”杨白汀却很平淡。她不想要这种对于她来说像是累赘的东西，既然都不好，为什么还要呢？
看她这样，杨白江也没再多说，继续推着他的姐姐往前走，他了解自己的姐姐，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强求，不想用就不用，他也觉得机械臂不必须，况且姐姐不当卧底了，不用像以前那样做危险的事情，以后的日子平平淡淡，装这机械臂确实没有什么用。
杨白汀：“白江。”
“嗯？”
杨白汀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这几年……”后面的话，杨白汀却有些说不出口，她弟弟的这几年，和她的贸然离去肯定有关系，现在加害人反而去关心被害人，显得有些假意。
杨白江倒是没有当回事，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这几年很好啊，我学了人类社会学，现在是在读博士，导师对我很好，前几年又陆续出了几本书，稿费不少，生活还可以。”说着，他又微微附身，对上正抬着头的杨白汀，：“总之，稿费养我们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杨白汀心里却还是有点堵，她很不自然。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乱扣，最后，吐出一口气，问出了她这几年一直想问的问题：“白江？”
“嗯？”
“你，恨我吗？”这下轮到杨白江愣住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姐姐会这样问，她小时候无缘无故揍他时，也从没有道过歉啊。他的姐姐，好像确实和书记说的一样，变了。
随即又反应了过来，他的眼角弯了弯，菲薄的唇角微微向上：“我也不知道？”
杨白汀立刻慌了：“啊？那我……”
他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声：“但我只知道，你现在回来了，我很开兴。”说完，他停下了脚步，走到杨白汀的面前，蹲下：“不管怎么样，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杨白汀盯着他的脸，内心非常地复杂，她不敢想象她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手指只能紧紧扣着扶手。
“真的吗？”她不禁心里想。她卧底时遇到过无数种情况，每次她都可以轻松应对，怎么一到她弟弟这，就显得如此狼狈，如果是放在小时候，看到她这副表情，杨白江指不定会怎么笑她，然后再挨她的一顿暴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都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