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历舒予被这小顺一点一点地带到了楼下积灰的沙发旁。
看样子应是让她坐在这里的，但这男孩见到这沙发的破败样子也有些犹豫。于是快步跑去楼上拿了件大风衣，给历舒予当垫子用。
“历小姐，请在这里等候。”
“不要关这个大灯。”
历舒予低头，只说了一句便没再有任何话了。
不知二人这样静静坐了多久，男孩才上楼去了。
——
“她身上没有印记，这间卧室的衣物里也没有和书舍相关的任何东西。”
秦运看向小顺，眉头紧皱。
“这几年偷渡进来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凡是能接触到这里的，也知道不守规则的后果。”
秦运点头，常有另一个世界的上位者与术爷管理下的书舍猎手做交易，短暂地封存原有记忆来到这里，以此结束自己余生的最后一段——他们是这个两恒世界的契约体验者，身上都会有书舍的印记。
也有些心怀不轨的青壮年，靠不法手段撂倒猎手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躲过契约。这些逃脱了的人，会被时空强制性地抹除记忆，成为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
强硬得很，这是秦运父亲设下的规则。因此秦运的工作不过是偶尔捉些胡作非为的体验者，他们由这个世界的猎手们提来，秦运验明身份后直接给他们抹去所有记忆，再叫术爷打回原有世界。
但他拥有摧毁任何一个人的能力，所有人都不得不听他的，活像个闲散的小皇帝。
眼下的顾念念，属实是让他第一次犯了难。
“即使她是硬闯进来的，我们这个世界也不应该会发生任何改变。”
一个月前，秦运的手机里突然多了一个叫顾念念的置顶聊天，记录直指二人在三个月前的相遇和相识。
就在他发现前一小时，顾念念公开了他们的恋情，正在拍戏的自己突然遭受到了巨大的舆论冲击。
剧组并没有因为恋情的事停止和秦运的合作。但有不少媒体借题发挥，第二天，秦运采用了大方承认恋情的方式吸引网友评论风向扭转。
然后不久后，顾就逼迫自己与她同居，否则就联合当日在场的几位莫须有的酒友指责秦运酒后乱性，将秦运的事业生涯彻底按死。聊天记录中的秦运妥协之时，二人瞬间变脸，互相发出了一系列亲昵的表情包，看得他一阵恶心。
与此同时，小顺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位置短信。二人匆匆赶到现场，正是这座老旧的空房子。
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已然放置好了两人的生活用品。
秦运检查了这些东西，发现确实是自己的。但自始至终，除了手机里的照片，秦运从未见过这位“顾念念”，也一直没能联系上她，甚至启用能力寻找了许多次，如果不是这个房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顾念念的消息。
他开始怀疑这是个恶作剧，于是自那日起开始在这里等待，今日刚结束回来，就联系上了她。没想到电话拨通，却是一个自称历舒予的人。
“会不会是这人原本就是顾念念，然后突然被抓走，回来失忆了？”小顺脑补了几部秦运早期出演的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
“不可能，如果她是原本这个世界中的顾念念，那么就没法解释我和她之间无中生有的联系。”
如果不是顾念念出了问题，就是自己出了问题。
但秦运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绝对，他不可能出问题。
“看来，她是一个不太一样的体验者。”
二人继续翻找着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线索，等待着术爷的到来。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秦运才整装下楼，欲带着小顺去片场继续自己的工作去。
下楼时，小顺见历舒予还像昨日离开时那样，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中透露着警惕与不甘。
“别看了，我们要赶时间。”
秦运在门口换鞋，对身旁的小顺说道。
“术爷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晚，他平常也没那么忙呀。”小顺再次疑惑地望向历舒予的方向。
“他也没闲过。”
历舒予看向二人的方向，这样的一对兄弟在自己家门口熟练地换鞋，让她从心底里不适应。
临出门了，秦运把手伸向了房间的总控开关，疑惑小顺为何要出手拦下之时，第一次听到了历舒予如此凌厉的声音。
“不要动我的灯！”
修长的手指被这一吼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秦运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本就有些清冷的脸庞愤怒无比，他见状识相地将手缩了回去。
“走吧。”他大跨步地出门，小顺在后面溜溜跟着。
——
昨晚一直没敢闭眼睡过去，历舒予现在有些神情恍惚，不知过了多久，一矮个小老头儿火急火燎得赶过来，笑眯眯地，说要送自己回去。
“真能回去？”历舒予坐在原地，边吃边问。
这老头解开了自己的捆绑，还带了两个热包子过来。
“真能回去，历小姐，就没有我术爷送不到的人。嘿嘿，只要你告诉我你家的门牌号就成了。”这老头自己也吸着个豆浆，惬意得很。
“好，江市石衷区洪兰大道江景花园6幢。”
“得嘞。”这术爷打了个响指，拉着历舒予走到了门外，捂住了她的眼睛。
几秒的功夫，历舒予感到天旋地转。
“到啦，历小姐。”
历舒予睁眼，二人一齐环顾一圈，她一眼就望到了昨日小顺扔给自己当垫布的那个风衣。
“不对啊。”术爷再次捂住了她的眼睛。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那风衣还是那样的歪七扭八。
“怎么回事，再试一次。”
黑，转，晕。
睁开眼，一个枯树叶顺着开着的窗户，刮到了那风衣上，竟难以分辨了。
“你这地址是不是记错了呀，再给个别的，你工作的地方也行。”
于是历舒予和术爷来来回回地转了数十个地方，她感到自己快要晕厥了。
夕阳复现。
历舒予所在的学校、公寓楼、曾经工作过的办公楼......这些地方不是一片荒芜的废墟，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甚至有一次二人到了一个狂风大作的海岛。
像做了一天海盗船的她，赶紧制止了想要再次捂住她双眼的术爷。
“回去吧，就回江景花园。”
术爷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二人这才回到沙发上。
历舒予找到那破旧的风衣坐下，“咔嚓”一声，枯叶变成了一堆碎片。
不过她也懒得起来了，不想再试了。
酸涩的眼角留下一滴泪，暂且先接受自己就是顾念念的事实吧。
看样子应是让她坐在这里的，但这男孩见到这沙发的破败样子也有些犹豫。于是快步跑去楼上拿了件大风衣，给历舒予当垫子用。
“历小姐，请在这里等候。”
“不要关这个大灯。”
历舒予低头，只说了一句便没再有任何话了。
不知二人这样静静坐了多久，男孩才上楼去了。
——
“她身上没有印记，这间卧室的衣物里也没有和书舍相关的任何东西。”
秦运看向小顺，眉头紧皱。
“这几年偷渡进来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凡是能接触到这里的，也知道不守规则的后果。”
秦运点头，常有另一个世界的上位者与术爷管理下的书舍猎手做交易，短暂地封存原有记忆来到这里，以此结束自己余生的最后一段——他们是这个两恒世界的契约体验者，身上都会有书舍的印记。
也有些心怀不轨的青壮年，靠不法手段撂倒猎手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躲过契约。这些逃脱了的人，会被时空强制性地抹除记忆，成为永远留在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
强硬得很，这是秦运父亲设下的规则。因此秦运的工作不过是偶尔捉些胡作非为的体验者，他们由这个世界的猎手们提来，秦运验明身份后直接给他们抹去所有记忆，再叫术爷打回原有世界。
但他拥有摧毁任何一个人的能力，所有人都不得不听他的，活像个闲散的小皇帝。
眼下的顾念念，属实是让他第一次犯了难。
“即使她是硬闯进来的，我们这个世界也不应该会发生任何改变。”
一个月前，秦运的手机里突然多了一个叫顾念念的置顶聊天，记录直指二人在三个月前的相遇和相识。
就在他发现前一小时，顾念念公开了他们的恋情，正在拍戏的自己突然遭受到了巨大的舆论冲击。
剧组并没有因为恋情的事停止和秦运的合作。但有不少媒体借题发挥，第二天，秦运采用了大方承认恋情的方式吸引网友评论风向扭转。
然后不久后，顾就逼迫自己与她同居，否则就联合当日在场的几位莫须有的酒友指责秦运酒后乱性，将秦运的事业生涯彻底按死。聊天记录中的秦运妥协之时，二人瞬间变脸，互相发出了一系列亲昵的表情包，看得他一阵恶心。
与此同时，小顺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位置短信。二人匆匆赶到现场，正是这座老旧的空房子。
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已然放置好了两人的生活用品。
秦运检查了这些东西，发现确实是自己的。但自始至终，除了手机里的照片，秦运从未见过这位“顾念念”，也一直没能联系上她，甚至启用能力寻找了许多次，如果不是这个房间，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顾念念的消息。
他开始怀疑这是个恶作剧，于是自那日起开始在这里等待，今日刚结束回来，就联系上了她。没想到电话拨通，却是一个自称历舒予的人。
“会不会是这人原本就是顾念念，然后突然被抓走，回来失忆了？”小顺脑补了几部秦运早期出演的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
“不可能，如果她是原本这个世界中的顾念念，那么就没法解释我和她之间无中生有的联系。”
如果不是顾念念出了问题，就是自己出了问题。
但秦运知道，他是这个世界的绝对，他不可能出问题。
“看来，她是一个不太一样的体验者。”
二人继续翻找着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线索，等待着术爷的到来。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秦运才整装下楼，欲带着小顺去片场继续自己的工作去。
下楼时，小顺见历舒予还像昨日离开时那样，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眼神中透露着警惕与不甘。
“别看了，我们要赶时间。”
秦运在门口换鞋，对身旁的小顺说道。
“术爷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晚，他平常也没那么忙呀。”小顺再次疑惑地望向历舒予的方向。
“他也没闲过。”
历舒予看向二人的方向，这样的一对兄弟在自己家门口熟练地换鞋，让她从心底里不适应。
临出门了，秦运把手伸向了房间的总控开关，疑惑小顺为何要出手拦下之时，第一次听到了历舒予如此凌厉的声音。
“不要动我的灯！”
修长的手指被这一吼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秦运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声音的主人，本就有些清冷的脸庞愤怒无比，他见状识相地将手缩了回去。
“走吧。”他大跨步地出门，小顺在后面溜溜跟着。
——
昨晚一直没敢闭眼睡过去，历舒予现在有些神情恍惚，不知过了多久，一矮个小老头儿火急火燎得赶过来，笑眯眯地，说要送自己回去。
“真能回去？”历舒予坐在原地，边吃边问。
这老头解开了自己的捆绑，还带了两个热包子过来。
“真能回去，历小姐，就没有我术爷送不到的人。嘿嘿，只要你告诉我你家的门牌号就成了。”这老头自己也吸着个豆浆，惬意得很。
“好，江市石衷区洪兰大道江景花园6幢。”
“得嘞。”这术爷打了个响指，拉着历舒予走到了门外，捂住了她的眼睛。
几秒的功夫，历舒予感到天旋地转。
“到啦，历小姐。”
历舒予睁眼，二人一齐环顾一圈，她一眼就望到了昨日小顺扔给自己当垫布的那个风衣。
“不对啊。”术爷再次捂住了她的眼睛。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那风衣还是那样的歪七扭八。
“怎么回事，再试一次。”
黑，转，晕。
睁开眼，一个枯树叶顺着开着的窗户，刮到了那风衣上，竟难以分辨了。
“你这地址是不是记错了呀，再给个别的，你工作的地方也行。”
于是历舒予和术爷来来回回地转了数十个地方，她感到自己快要晕厥了。
夕阳复现。
历舒予所在的学校、公寓楼、曾经工作过的办公楼......这些地方不是一片荒芜的废墟，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甚至有一次二人到了一个狂风大作的海岛。
像做了一天海盗船的她，赶紧制止了想要再次捂住她双眼的术爷。
“回去吧，就回江景花园。”
术爷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二人这才回到沙发上。
历舒予找到那破旧的风衣坐下，“咔嚓”一声，枯叶变成了一堆碎片。
不过她也懒得起来了，不想再试了。
酸涩的眼角留下一滴泪，暂且先接受自己就是顾念念的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