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也不全在听夸奖。
她装作随口闲聊，问及胡族内部之事。
丘敦看上去没什么心眼，此时竟也嘴巴紧闭，不发一语。
“讲讲你们有什么节日，平时爱吃什么，爱穿什么都不行吗？”
丘敦依然沉默如金。
看来被贺兰利提前叮嘱过。既然问不到什么，她便又问街面上其他事情。丘敦倒是知无不言。虽所知不详，到底比她成日呆在皇宫强。
“胡相在悬赏无面罗刹？”她好奇，“为什么？”
丘敦，“因为无面罗刹杀了我们许多勇士，而且胡相前几日遇袭，怀疑正是她所作所为。”
果然怀疑到了无面罗刹头上。
华昭神色凝重。
按照丘敦所言，京城中危机四伏，乾坤盟帮众并不安全。
她的腿伤已好了许多，再过两日便能翻出宫去看看情况，但目前的问题是丘敦如影随形，该如何处置？
还未想好对策，先从沈知的回信里得到个坏消息。
华昭之前将贺兰利得寸进尺的折子告知沈相，希望他能拦住胡族使者。上次他拦住了，回了个“放心”。
这次回信却是：“人跑掉了。”
这下，华昭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出宫。沈知的人手拦不住胡族使者，她不能去，也得穆秋池这种水平的人去。
她看看铁塔般站她身后的丘敦，准备今晚就朝他下手。
晚上，她让小厨房置办了一桌豪华晚宴，又备了淡酒。
华昭坐主位，张冕作陪，邀请丘敦入席。
见丘敦辞而不受，华昭激他，“扭扭捏捏的，吃个饭都不敢，算什么勇士？我看你比老鼠的胆子还小。”
胡人女子豪放不羁，即便丘敦乃胡族第一美男，也常被大大咧咧地笑骂。这般言语他原本听惯，无奈华昭平日温言细语，未曾说过重话。因此稍微言重两句，就压得他承受不住。
到底老老实实坐进了席中。
华昭请他吃菜，他随意夹两筷子。
“怎么，嫌弃菜不丰盛？又没毒，我吃给你看。”华昭挨个菜夹到碗里尝了，他也值得硬着头皮多吃两口。
华昭请他喝酒，他不喝。
“怎么，嫌酒淡？这可是大益精酿，朝廷御贡之酒，千金难寻。又没毒，我喝给你看。”华昭仰头一饮而尽。
酒与菜不同，酒容易坏事。
这下丘敦说什么都不肯喝了。
华昭叹了口气，给他端到嘴边，“好歹给我个面子罢，浅抿一口。”
丘敦砰的脸色涨红，即便皮肤黝黑也看得明显。杯口抵在唇边，他顺着华昭倾酒的手势微微仰头，浅浅饮了一口。
对方及时收手，并未多灌，又请他吃菜。
丘敦捏起筷子，竟捏不住，眼前晃晃悠悠的皆是重影。
惊讶的声音传到耳边，“不会吧，你酒量这般差！”然后天旋地转，双眼一黑，他便人事不省了。
华昭扔掉擦手的布巾，道：“给他放回床上去。”
她用了烈酒，杯口上抹了强力蒙汗药，趁他眩晕之际还给后脖颈来了一击，多管齐下，不信今晚他还能醒。
一切很顺利，只是她未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要喂男人喝酒。某些来自前世的屈辱感攀上了她，她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了下去。
“我出去一趟，你看好这里。”
她吩咐完张冕，回房中换上黑色夜行衣，蒙上黑色面罩。在出发前她试着踢动腿脚，仍有些疼，勉强能够忍得住，随后便乘着风攀上了宫墙。
轻功带来的疼痛远超想象。
华昭眼泪都快疼出来，几番想停步回身，念着胡族使者事大，终是忍到了乾坤盟的总坛处。
她找个僻静地方戴好面具，方才进了总坛——难得不是翻墙，而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走进去。
甫一进门，便有二三帮众拎着武器，怒气冲冲地围上来。
看清来人，顿时高兴地呼喊，“无面罗刹！”
“无面罗刹来了！”
又有许多帮众听得呼喊，兴冲冲地奔出来围观。
华昭略一打量，看见许多陌生面孔，问，“穆盟主何在？我找她有事。”
帮众们闻言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回答，“穆秋池……穆盟主离京了，她准备回飞云宗。”
——
华昭强忍着腿疼往京郊赶去。
疼着疼着竟也习惯了，慢慢不将它放在心上。
很快，华昭就在城郊客栈找到了穆秋池。
此时她独自挎个布包，桌上三碟小菜，旁边一大缸酒，一看便是在借酒浇愁。
华昭要在她对面坐下。
穆秋池酒量显然极佳，酒缸虽空了大半，来人还未坐下她已惊觉抬头。见了来人哑然失声，半晌无法言语。
客栈客人稀少，见着戴面具的黑衣人，更飞快挪远位置，只是眼神仍悄悄地打量二人。
“无面罗刹……”
华昭抬手，止住她的言语，接着提起酒缸为她的空碗斟满，压低声音道：“喝完这碗便出发，胡族使者带着胡相密信奔向南方，你得及时拦截，不留活口。否则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穆秋池吃了一惊，好半天才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不会回去乾坤盟……”
“别讲这些，我不听。”华昭再次截断话头。
她刚才在乾坤盟时听了一耳朵，原是帮众不服一个女人当盟主，联手将穆秋池挤兑了出去。也就最初的天玄帮众没意见，后面投奔的帮派，各个眼高于顶，一旦少了无面罗刹的压制，便跳起来要当家作主。
此事也好解决，但并非现在。
她道：“三天后我在乾坤盟等你，有何话到时再讲。现在，我需要你即刻出发，去为我带回一个好消息。”
穆秋池望着她，然后抬手将酒一饮而尽，起身道：“我去了。”
——
华昭回了皇宫，腿疼得一夜无眠。
次日，她正与永清分别洗脸，门口跌跌撞撞闯进一个人。
华昭正好指使他，“把水倒了。”
丘敦欲言又止，到底端着脸盆出去。永清则是自己倒水，默默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偷瞧他。两人都不开口，一齐回了屋内。
华昭见了，心生一计。
她招招手要永清叫了另两个小孩过来，待三人到齐，用胡语对丘敦介绍道：“我院里的三个小孩，冰雪聪明，但年纪渐大却什么都不会。你教教她们武艺和胡语。”
与其放任丘敦如影随形，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成日里碍手碍脚。正巧院中三人也需要管束，特别是小镜子，总感觉一不注意便要惹祸。
丘敦不愿意。
华昭便学了贺兰利的话，“这是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胡族第一美男，教三个小娃娃都不会吗？”
丘敦便只能从了。
不料告知三个小的后，小镜子哭着闹着不干。
“我不学！学武那么苦，胡语我又不需要，都不学！”
这次华昭还未开口恐吓，丘敦已经拎住他后颈，提溜到院子里放好。
丘敦铁塔似的高大身材往他面前一站，他便乖巧的像个鹌鹑，再不敢哭闹一句。
茉莉和永清则未抗拒，只是好奇地站前面，仰着头等新老师讲话。
几人语言不通，丘敦便不用说的，只是动身示范动作。做一个动作，讲一个胡语，用手势指挥三个小的重复自己的动作和发音。
教学任务就此铺开。
华昭也几乎呆在院中，旁观教学，避免老师不时中断课程，到处找她。
丘敦的武术课主要教的是胡族摔跤，近身肉搏，与华昭之前所学大为不同，因此当真做了一回好学生，认真用眼睛学了，用心记了。碍于娇滴滴的公主身份，与一碰即痛的腿伤，并未亲身上阵学习。
茉莉又是武艺最为突出的。
果真武学奇才，头回接触摔跤便学得有模有样，只是力气孱弱，暂时看不到成果。私下便出去外院，帮忙砍柴挑水，次次超越负荷，以锻炼自己的力气。
永清则是胡语学得快。
这全赖她的好脾气和好人缘，丘敦教一句，她学一句，然后路过一个人她便对着人讲一句。连华昭都成了她说话的搭子，没过几日，竟然能用胡语交流洗脸吃饭之事。
小镜子上下不靠，打不过茉莉，说不过永清，惹不起丘敦，又说服不了华昭。一个人委委屈屈地扯着嗓子哭。
没人理他。
连永清都捂着嘴耸着肩，站华昭旁边看他仰天乱哭。
他哭得没意思。到底也对自己发了狠，咬牙坚持练了下来。
第三日，夜晚。
华昭借着拜师的契机，带着三个小的要请丘敦吃酒。
他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这次坚决滴酒不沾，任凭两个小女孩儿用仅会的几个胡语说尽好话，依然不为所动。
小镜子则是连胡语都说不顺，毫无指望。
一盘热菜上桌。
“快尝尝，这可是厨房的新手艺。肉是茉莉切的，葱姜是永清和小镜子洗的，专程为老师准备的热菜。”华昭向他热情介绍，然后几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丘敦只得动筷，尝了一口，点点头。
永清高兴了，但是另两个小的还在眼巴巴地看他。
又被迫夹了两筷子，吃下去，狠狠点点头。
三个小的总算都开心了，他却突然天旋地转，心中暗道糟糕，上回熟悉的醉酒感觉又来了。
“哎呀，忘记丘师父酒量差，去腥用的是上次的御厨精酿，竟连一点都能醉人吗？”而后三个小的声音远去，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华昭手刀劈晕他后，总算又糊弄一回。
若不是贺兰利这狗贼心细如发，怕他通过日常信息发现端倪，自己何需如此麻烦？
她吩咐张冕收拾残局，换衣奔向宫外乾坤盟。
刚戴好面具翻上墙头，就见一袭白衣风尘仆仆地赶了进来。
穆秋池仰头看她，重重点头，“未留活口。”
她装作随口闲聊，问及胡族内部之事。
丘敦看上去没什么心眼，此时竟也嘴巴紧闭，不发一语。
“讲讲你们有什么节日，平时爱吃什么，爱穿什么都不行吗？”
丘敦依然沉默如金。
看来被贺兰利提前叮嘱过。既然问不到什么，她便又问街面上其他事情。丘敦倒是知无不言。虽所知不详，到底比她成日呆在皇宫强。
“胡相在悬赏无面罗刹？”她好奇，“为什么？”
丘敦，“因为无面罗刹杀了我们许多勇士，而且胡相前几日遇袭，怀疑正是她所作所为。”
果然怀疑到了无面罗刹头上。
华昭神色凝重。
按照丘敦所言，京城中危机四伏，乾坤盟帮众并不安全。
她的腿伤已好了许多，再过两日便能翻出宫去看看情况，但目前的问题是丘敦如影随形，该如何处置？
还未想好对策，先从沈知的回信里得到个坏消息。
华昭之前将贺兰利得寸进尺的折子告知沈相，希望他能拦住胡族使者。上次他拦住了，回了个“放心”。
这次回信却是：“人跑掉了。”
这下，华昭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出宫。沈知的人手拦不住胡族使者，她不能去，也得穆秋池这种水平的人去。
她看看铁塔般站她身后的丘敦，准备今晚就朝他下手。
晚上，她让小厨房置办了一桌豪华晚宴，又备了淡酒。
华昭坐主位，张冕作陪，邀请丘敦入席。
见丘敦辞而不受，华昭激他，“扭扭捏捏的，吃个饭都不敢，算什么勇士？我看你比老鼠的胆子还小。”
胡人女子豪放不羁，即便丘敦乃胡族第一美男，也常被大大咧咧地笑骂。这般言语他原本听惯，无奈华昭平日温言细语，未曾说过重话。因此稍微言重两句，就压得他承受不住。
到底老老实实坐进了席中。
华昭请他吃菜，他随意夹两筷子。
“怎么，嫌弃菜不丰盛？又没毒，我吃给你看。”华昭挨个菜夹到碗里尝了，他也值得硬着头皮多吃两口。
华昭请他喝酒，他不喝。
“怎么，嫌酒淡？这可是大益精酿，朝廷御贡之酒，千金难寻。又没毒，我喝给你看。”华昭仰头一饮而尽。
酒与菜不同，酒容易坏事。
这下丘敦说什么都不肯喝了。
华昭叹了口气，给他端到嘴边，“好歹给我个面子罢，浅抿一口。”
丘敦砰的脸色涨红，即便皮肤黝黑也看得明显。杯口抵在唇边，他顺着华昭倾酒的手势微微仰头，浅浅饮了一口。
对方及时收手，并未多灌，又请他吃菜。
丘敦捏起筷子，竟捏不住，眼前晃晃悠悠的皆是重影。
惊讶的声音传到耳边，“不会吧，你酒量这般差！”然后天旋地转，双眼一黑，他便人事不省了。
华昭扔掉擦手的布巾，道：“给他放回床上去。”
她用了烈酒，杯口上抹了强力蒙汗药，趁他眩晕之际还给后脖颈来了一击，多管齐下，不信今晚他还能醒。
一切很顺利，只是她未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要喂男人喝酒。某些来自前世的屈辱感攀上了她，她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了下去。
“我出去一趟，你看好这里。”
她吩咐完张冕，回房中换上黑色夜行衣，蒙上黑色面罩。在出发前她试着踢动腿脚，仍有些疼，勉强能够忍得住，随后便乘着风攀上了宫墙。
轻功带来的疼痛远超想象。
华昭眼泪都快疼出来，几番想停步回身，念着胡族使者事大，终是忍到了乾坤盟的总坛处。
她找个僻静地方戴好面具，方才进了总坛——难得不是翻墙，而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走进去。
甫一进门，便有二三帮众拎着武器，怒气冲冲地围上来。
看清来人，顿时高兴地呼喊，“无面罗刹！”
“无面罗刹来了！”
又有许多帮众听得呼喊，兴冲冲地奔出来围观。
华昭略一打量，看见许多陌生面孔，问，“穆盟主何在？我找她有事。”
帮众们闻言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回答，“穆秋池……穆盟主离京了，她准备回飞云宗。”
——
华昭强忍着腿疼往京郊赶去。
疼着疼着竟也习惯了，慢慢不将它放在心上。
很快，华昭就在城郊客栈找到了穆秋池。
此时她独自挎个布包，桌上三碟小菜，旁边一大缸酒，一看便是在借酒浇愁。
华昭要在她对面坐下。
穆秋池酒量显然极佳，酒缸虽空了大半，来人还未坐下她已惊觉抬头。见了来人哑然失声，半晌无法言语。
客栈客人稀少，见着戴面具的黑衣人，更飞快挪远位置，只是眼神仍悄悄地打量二人。
“无面罗刹……”
华昭抬手，止住她的言语，接着提起酒缸为她的空碗斟满，压低声音道：“喝完这碗便出发，胡族使者带着胡相密信奔向南方，你得及时拦截，不留活口。否则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穆秋池吃了一惊，好半天才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不会回去乾坤盟……”
“别讲这些，我不听。”华昭再次截断话头。
她刚才在乾坤盟时听了一耳朵，原是帮众不服一个女人当盟主，联手将穆秋池挤兑了出去。也就最初的天玄帮众没意见，后面投奔的帮派，各个眼高于顶，一旦少了无面罗刹的压制，便跳起来要当家作主。
此事也好解决，但并非现在。
她道：“三天后我在乾坤盟等你，有何话到时再讲。现在，我需要你即刻出发，去为我带回一个好消息。”
穆秋池望着她，然后抬手将酒一饮而尽，起身道：“我去了。”
——
华昭回了皇宫，腿疼得一夜无眠。
次日，她正与永清分别洗脸，门口跌跌撞撞闯进一个人。
华昭正好指使他，“把水倒了。”
丘敦欲言又止，到底端着脸盆出去。永清则是自己倒水，默默跟在他身后，好奇地偷瞧他。两人都不开口，一齐回了屋内。
华昭见了，心生一计。
她招招手要永清叫了另两个小孩过来，待三人到齐，用胡语对丘敦介绍道：“我院里的三个小孩，冰雪聪明，但年纪渐大却什么都不会。你教教她们武艺和胡语。”
与其放任丘敦如影随形，不如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成日里碍手碍脚。正巧院中三人也需要管束，特别是小镜子，总感觉一不注意便要惹祸。
丘敦不愿意。
华昭便学了贺兰利的话，“这是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胡族第一美男，教三个小娃娃都不会吗？”
丘敦便只能从了。
不料告知三个小的后，小镜子哭着闹着不干。
“我不学！学武那么苦，胡语我又不需要，都不学！”
这次华昭还未开口恐吓，丘敦已经拎住他后颈，提溜到院子里放好。
丘敦铁塔似的高大身材往他面前一站，他便乖巧的像个鹌鹑，再不敢哭闹一句。
茉莉和永清则未抗拒，只是好奇地站前面，仰着头等新老师讲话。
几人语言不通，丘敦便不用说的，只是动身示范动作。做一个动作，讲一个胡语，用手势指挥三个小的重复自己的动作和发音。
教学任务就此铺开。
华昭也几乎呆在院中，旁观教学，避免老师不时中断课程，到处找她。
丘敦的武术课主要教的是胡族摔跤，近身肉搏，与华昭之前所学大为不同，因此当真做了一回好学生，认真用眼睛学了，用心记了。碍于娇滴滴的公主身份，与一碰即痛的腿伤，并未亲身上阵学习。
茉莉又是武艺最为突出的。
果真武学奇才，头回接触摔跤便学得有模有样，只是力气孱弱，暂时看不到成果。私下便出去外院，帮忙砍柴挑水，次次超越负荷，以锻炼自己的力气。
永清则是胡语学得快。
这全赖她的好脾气和好人缘，丘敦教一句，她学一句，然后路过一个人她便对着人讲一句。连华昭都成了她说话的搭子，没过几日，竟然能用胡语交流洗脸吃饭之事。
小镜子上下不靠，打不过茉莉，说不过永清，惹不起丘敦，又说服不了华昭。一个人委委屈屈地扯着嗓子哭。
没人理他。
连永清都捂着嘴耸着肩，站华昭旁边看他仰天乱哭。
他哭得没意思。到底也对自己发了狠，咬牙坚持练了下来。
第三日，夜晚。
华昭借着拜师的契机，带着三个小的要请丘敦吃酒。
他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这次坚决滴酒不沾，任凭两个小女孩儿用仅会的几个胡语说尽好话，依然不为所动。
小镜子则是连胡语都说不顺，毫无指望。
一盘热菜上桌。
“快尝尝，这可是厨房的新手艺。肉是茉莉切的，葱姜是永清和小镜子洗的，专程为老师准备的热菜。”华昭向他热情介绍，然后几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丘敦只得动筷，尝了一口，点点头。
永清高兴了，但是另两个小的还在眼巴巴地看他。
又被迫夹了两筷子，吃下去，狠狠点点头。
三个小的总算都开心了，他却突然天旋地转，心中暗道糟糕，上回熟悉的醉酒感觉又来了。
“哎呀，忘记丘师父酒量差，去腥用的是上次的御厨精酿，竟连一点都能醉人吗？”而后三个小的声音远去，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华昭手刀劈晕他后，总算又糊弄一回。
若不是贺兰利这狗贼心细如发，怕他通过日常信息发现端倪，自己何需如此麻烦？
她吩咐张冕收拾残局，换衣奔向宫外乾坤盟。
刚戴好面具翻上墙头，就见一袭白衣风尘仆仆地赶了进来。
穆秋池仰头看她，重重点头，“未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