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胡相贺兰利不愿承认自己的失控，因此不愿面对华昭。
正巧乞骆拔瞧上了她，要了过去，贺兰利自然转手了。
结果，乞骆拔就是一个变态，装了没两日，便极尽各种残忍手段折磨人。华昭双腿折断，困在一处不得动弹，身心受挫，想法却越来越清醒。
乞骆拔即便出战杀敌，也要带她出门“散心”。
华昭日渐像个失魂的傀儡。
偶然得来的通灵青玉贴身挂着，微微发烫。她无神地张着眼睛，在乞骆拔又要对她施虐时，果断抽出了藏在枕边的匕首，狠狠捅进他胸口。
第一刀时他还能惨叫，还妄想捉住她。不慎捉到她早已失了痛觉的断腿，如何攻击她都丝毫不痛。
她狠狠捅了一刀又一刀，直到将血肉扎得稀烂，直到闻讯赶来的弓箭军士万箭齐发，将她射成了刺猬。
天地彻底黑尽的前一秒，她嘴边含笑。
此刻，前世的痛苦从华昭脑中一闪而过。
她原以为不提和亲之事便能逃过一劫，不料乌若善于竟仍不放过她，非要将她安排给别人。
第一勇士阿伏那不见了，便安排给胡族第二勇士。
乌若善于倒是想得美，华昭却不是彼时的她。此时她至少是大益朝使臣，能够理所应当地拒绝。
“多谢善于抬爱，我已与旁人订了亲。我们大益朝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乃大益朝先皇帝，他既已为我定下了亲事，我自然会听从。”
“哦？”贺兰利突然插嘴道，“所以你的结亲对象在哪里？我怎么从没见过？”
华昭稳稳道：“在南方。待我了结此处事情，便与他结亲。”
“原来你还想离开。”贺兰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华昭丝毫不惧，回望他，“那是我大益朝之事。”
乌若善于终于做起了和事佬，道：“我随口问问。定好亲就算了，等对方死了再谈。”
随后，他似是终于记起叫来华昭的目的，道：“明日庆贺乞骆拔凯旋，我们要去皇家猎场打猎，华昭公主一同前去吧。”
——
上辈子也有这场打猎。
华昭当时已与阿伏那结亲，乖巧地待在家中，没有参与。
只记得阿伏那回来后脾气暴躁，愤怒地痛骂乞骆拔几回。原来对方猎到了吊睛猛虎，在乌若善于面前大大出尽风头。
两人正在争夺兵权，乌若善于不想第一和第二勇士闹得不可开交，顺势将兵权分给胜者，狠狠打了阿伏那的脸。
此刻，华昭带着张冕一出殿门，胡族美男子丘敦便形影不离地坠了上来。
“你不想回去吗？”华昭指的是回贺兰利处。若是对方思故心切，赶紧离开她便好了，她再不用为着翻墙出宫焦头烂额了。
丘敦好歹不再冷面以对，却是摇了摇头。
“哎！”华昭叹了口气，一回到小院子她便哭诉，“今日又被胡相为难。我体质孱弱，时常头疼脑热，胡相却强求我明日参加狩猎。我细胳膊细腿的，哪能干得了这些，必定要废半条命。这可怎么办呀！”
华昭常常想起一出是一出。
张冕早学会应对，赶紧搭戏，“啊，这是送公主去送死啊！难道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吗？”
华昭作势抹泪。
丘敦旁边见了这一幕，虽则总被华昭戏弄灌酒，长了心眼。但这般情形仍是将他骗了过去。他向来助人为乐，忍了几日，终是忍不住。
“胡相最爱养小动物，别人送的礼物中，最爱收动物有关的东西。”
他讲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后悔自己开口的决定。
傍晚，他趁着人们吃饭之际赶到了贺兰利门外。
贺兰利支着头，看到是他，道：“来了？汇报下这两日之事吧。”
“没什么稀奇的，公主还是零零散散地待在院中，偶尔看我教习太监宫女武艺。”丘敦回禀。
贺兰利嗯了一声，看着远方发呆，问，“最近她还灌你酒吗？”
丘敦面露惭色，前两次被灌醉他都照实汇报了，虽胡相说这事小事，他依然因为玩忽职守而羞愧。“没了，下次我必定通通拒绝。”
“行。”贺兰利今日忧愁乞骆拔之事，没再多问，放人回去。
另一边，华昭知晓贺兰利爱养小动物后，吩咐人去准备动物纹样的绣品。
没过几日，贺兰利照常叫华昭过去教汉书，华昭这次观察入微，发现贺兰利院子中养了玲珑可爱的小马小牛，院子深处，细听能听见小猫叫声。
贺兰利华贵的衣饰上，细看沾染着猫毛。当真是喜爱动物。
“你看什么？”面前贺兰利突然开口。
华昭这才醒过神来，收回视线，“在想明日的狩猎，我能不去吗？我什么都不会，身子也弱，怕吹多了风犯个头疼脑热的。”
“公主必须到场，这是结两国之好的喜事，你怎么能缺席？”贺兰利一锤定音，“弱，更得练，明天公主上马试试，我派人来教你。”
——
第二日，众人来到皇家猎场外。
胡人不讲排场，所有人不论勋贵或普通士兵，通通骑马前往，准备一展身手。
华昭身着华服躲在马车里，很快便听张冕在外悄声道：“公主，来人了。”
她揭帘外瞧，乞骆拔骑着胡马，趾高气昂地对她昂起了头。
华昭：……
“胡相叫人来教我骑马射猎……”
“便是叫的我，出来。”
在乞骆拔的连声催促中，华昭出得车门。对方已下马，替她牵了匹宝马过来。
此马通身乌黑，四蹄踏雪，皮毛在日光下散发着哑然光泽。
华昭情不自禁摸了上去，“好马。”
“小心！它性子烈，寻常人亲近不得……”乞骆拔眼见马儿主动将头靠近，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华昭轻抚马儿脸庞，忍不住叫道：“踏雪。”
马儿上辈子也见过，彼时她双腿已断，整日闷在房中，受尽蹂躏。对方某日大发慈悲，带她到马场散心，她一下便相中这马。虽不能骑，但见它漫山遍野自由奔跑，却是心旌动摇，生出了几分活下去的信心。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
马儿讨好地往她手心拱，火热的鼻息喷到她掌心，惹得华昭会心一笑。
“给它取名踏雪吗？好名字。”身后的人插话道，“你俩有缘分，公主既然喜欢，这马就送你了。”
华昭笑容一凝，险些忘了这个变态尚在。
她摸摸马背，“将军这马真送我了？”
“当然。”乞骆拔忍不住炫耀，“我马多，以后还能送更多。我来教公主上马。”
“多谢将军割爱。”
华昭讲完，不待人扶，一个起身就潇洒地上了马。为了不引起贺兰利疑心，她没穿紧身劲装，衣着宽大飘摇，却是丝毫没影响动作。没等人反应过来，她打马哒哒前去。
乞骆拔愕然一瞬，飞身上马追来。等到与华昭并行，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欣赏，“公主看着娇弱，实则骁勇，着实让人意外。”
见着对方这般炽热目光，华昭就难受。这暗示对方肚子里坏水翻涌，指不定什么手段等着。
她悄悄把马骑远了一点。
乌若单于在前方讲了几句，大把人骑着马散入了猎场，幸好皇家猎场够大，够得这些人放马奔跑。
华昭看着乌压压远去的人，调转马头欲走。
身边的人扯住她的缰绳，“去哪儿？”
华昭道：“随便走走，我又不会打猎。”
“我带你去。”乞骆拔不由分说就要带着人离开。
马儿踏雪似知道她心意，任由缰绳如何牵扯，只是定在原地不动。惹得乞骆拔恼了，华昭一瞧他表情便知要糟，轻拍马头，低声道：“走罢。”
乞骆拔这才牵动着马，两马并骑，一起往林中而去。
华昭第一次骑马，撇开旁边一个碍眼的，端的是清风拂面，好不快意。
到得地方，她手中被塞进一把软弓。
乞骆拔道：“你随便玩玩，先看我的演示。”
便有随从给他送来百石硬弓。
他是射猎高手，所率军队皆为骑射尖兵。此时张臂开弓，弓弦“嘣”的一声，一枝长长利箭冲着林中大虫，破风疾去！
斑斓大虫来不及逃跑，便被长剑钉在原地，悲愤的虎啸声响彻山林，大地都为之震颤。
华昭离得太近，呼啸刺破耳朵，她忍不住捂上。踏雪带她走远两步，而后突然在靠近林子处停住，引得她也望了过去。
乞骆拔在另一旁嗖嗖连发数箭，皆扎在猛虎要害处，顷刻间要了性命。
射罢，便有随行士兵上前收捡猎物。
他得意洋洋地回身看华昭，“怎么样？我乃胡族第一勇士，向来百发百中，你也试试，我可顺手教你。”
华昭无奈，“猎物都被你吓跑了，我还能打什么？”
“哈哈哈！”乞骆拔意气风发，转头四顾，指着树梢道：“那儿不是来了只猎物？”
树梢上飞来只黄毛小鸟，爪子稳稳握住枝桠。不知是不是比旁的鸟傻，冲着老虎尸体探头探脑，鸟头转来转去。
飞行猎物最是难打，华昭这个新手更一筹莫展。
她知晓乞骆拔拿她打趣，只能道：“行吧。”
言毕，她轻轻地张弓，弓未拉满，一枝箭便歪歪斜斜冲了出去。
箭羽乘风，数次欲要下坠，到底又被风托着未落，竟真捱到了黄毛小鸟底下，才直直扎进树丛。
“不错不，有我六岁时的风采。”乞骆拔自恃天赋甚高，六岁便能射到饿狼，此言当真时夸奖。“来，你看我的。”
他张弓欲拉，黄毛小鸟正往地下树丛张望半天，突然好似聪明了，警醒着飞走。
乞骆拔痛失猎物，脸色难看。
华昭好笑，道：“换别处吧，虎尸血腥味太浓，猎物不敢过来。”牵着马绳，率先掉头离开。
乞骆拔怕人跑了，带着一队随从紧跟其后。
待人离开后，黄毛小鸟盘旋一圈，又落回了方才枝桠之上。
它探头探脑，冲着树丛疑惑良久。
下方的树丛深处，盘着条巨蟒尸体，方才还横行无忌，吐着信子欲要张嘴吃它。却突然被一枝歪歪斜斜的箭扎住七寸，瞬间毙命。
正巧乞骆拔瞧上了她，要了过去，贺兰利自然转手了。
结果，乞骆拔就是一个变态，装了没两日，便极尽各种残忍手段折磨人。华昭双腿折断，困在一处不得动弹，身心受挫，想法却越来越清醒。
乞骆拔即便出战杀敌，也要带她出门“散心”。
华昭日渐像个失魂的傀儡。
偶然得来的通灵青玉贴身挂着，微微发烫。她无神地张着眼睛，在乞骆拔又要对她施虐时，果断抽出了藏在枕边的匕首，狠狠捅进他胸口。
第一刀时他还能惨叫，还妄想捉住她。不慎捉到她早已失了痛觉的断腿，如何攻击她都丝毫不痛。
她狠狠捅了一刀又一刀，直到将血肉扎得稀烂，直到闻讯赶来的弓箭军士万箭齐发，将她射成了刺猬。
天地彻底黑尽的前一秒，她嘴边含笑。
此刻，前世的痛苦从华昭脑中一闪而过。
她原以为不提和亲之事便能逃过一劫，不料乌若善于竟仍不放过她，非要将她安排给别人。
第一勇士阿伏那不见了，便安排给胡族第二勇士。
乌若善于倒是想得美，华昭却不是彼时的她。此时她至少是大益朝使臣，能够理所应当地拒绝。
“多谢善于抬爱，我已与旁人订了亲。我们大益朝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乃大益朝先皇帝，他既已为我定下了亲事，我自然会听从。”
“哦？”贺兰利突然插嘴道，“所以你的结亲对象在哪里？我怎么从没见过？”
华昭稳稳道：“在南方。待我了结此处事情，便与他结亲。”
“原来你还想离开。”贺兰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华昭丝毫不惧，回望他，“那是我大益朝之事。”
乌若善于终于做起了和事佬，道：“我随口问问。定好亲就算了，等对方死了再谈。”
随后，他似是终于记起叫来华昭的目的，道：“明日庆贺乞骆拔凯旋，我们要去皇家猎场打猎，华昭公主一同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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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也有这场打猎。
华昭当时已与阿伏那结亲，乖巧地待在家中，没有参与。
只记得阿伏那回来后脾气暴躁，愤怒地痛骂乞骆拔几回。原来对方猎到了吊睛猛虎，在乌若善于面前大大出尽风头。
两人正在争夺兵权，乌若善于不想第一和第二勇士闹得不可开交，顺势将兵权分给胜者，狠狠打了阿伏那的脸。
此刻，华昭带着张冕一出殿门，胡族美男子丘敦便形影不离地坠了上来。
“你不想回去吗？”华昭指的是回贺兰利处。若是对方思故心切，赶紧离开她便好了，她再不用为着翻墙出宫焦头烂额了。
丘敦好歹不再冷面以对，却是摇了摇头。
“哎！”华昭叹了口气，一回到小院子她便哭诉，“今日又被胡相为难。我体质孱弱，时常头疼脑热，胡相却强求我明日参加狩猎。我细胳膊细腿的，哪能干得了这些，必定要废半条命。这可怎么办呀！”
华昭常常想起一出是一出。
张冕早学会应对，赶紧搭戏，“啊，这是送公主去送死啊！难道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吗？”
华昭作势抹泪。
丘敦旁边见了这一幕，虽则总被华昭戏弄灌酒，长了心眼。但这般情形仍是将他骗了过去。他向来助人为乐，忍了几日，终是忍不住。
“胡相最爱养小动物，别人送的礼物中，最爱收动物有关的东西。”
他讲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后悔自己开口的决定。
傍晚，他趁着人们吃饭之际赶到了贺兰利门外。
贺兰利支着头，看到是他，道：“来了？汇报下这两日之事吧。”
“没什么稀奇的，公主还是零零散散地待在院中，偶尔看我教习太监宫女武艺。”丘敦回禀。
贺兰利嗯了一声，看着远方发呆，问，“最近她还灌你酒吗？”
丘敦面露惭色，前两次被灌醉他都照实汇报了，虽胡相说这事小事，他依然因为玩忽职守而羞愧。“没了，下次我必定通通拒绝。”
“行。”贺兰利今日忧愁乞骆拔之事，没再多问，放人回去。
另一边，华昭知晓贺兰利爱养小动物后，吩咐人去准备动物纹样的绣品。
没过几日，贺兰利照常叫华昭过去教汉书，华昭这次观察入微，发现贺兰利院子中养了玲珑可爱的小马小牛，院子深处，细听能听见小猫叫声。
贺兰利华贵的衣饰上，细看沾染着猫毛。当真是喜爱动物。
“你看什么？”面前贺兰利突然开口。
华昭这才醒过神来，收回视线，“在想明日的狩猎，我能不去吗？我什么都不会，身子也弱，怕吹多了风犯个头疼脑热的。”
“公主必须到场，这是结两国之好的喜事，你怎么能缺席？”贺兰利一锤定音，“弱，更得练，明天公主上马试试，我派人来教你。”
——
第二日，众人来到皇家猎场外。
胡人不讲排场，所有人不论勋贵或普通士兵，通通骑马前往，准备一展身手。
华昭身着华服躲在马车里，很快便听张冕在外悄声道：“公主，来人了。”
她揭帘外瞧，乞骆拔骑着胡马，趾高气昂地对她昂起了头。
华昭：……
“胡相叫人来教我骑马射猎……”
“便是叫的我，出来。”
在乞骆拔的连声催促中，华昭出得车门。对方已下马，替她牵了匹宝马过来。
此马通身乌黑，四蹄踏雪，皮毛在日光下散发着哑然光泽。
华昭情不自禁摸了上去，“好马。”
“小心！它性子烈，寻常人亲近不得……”乞骆拔眼见马儿主动将头靠近，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华昭轻抚马儿脸庞，忍不住叫道：“踏雪。”
马儿上辈子也见过，彼时她双腿已断，整日闷在房中，受尽蹂躏。对方某日大发慈悲，带她到马场散心，她一下便相中这马。虽不能骑，但见它漫山遍野自由奔跑，却是心旌动摇，生出了几分活下去的信心。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
马儿讨好地往她手心拱，火热的鼻息喷到她掌心，惹得华昭会心一笑。
“给它取名踏雪吗？好名字。”身后的人插话道，“你俩有缘分，公主既然喜欢，这马就送你了。”
华昭笑容一凝，险些忘了这个变态尚在。
她摸摸马背，“将军这马真送我了？”
“当然。”乞骆拔忍不住炫耀，“我马多，以后还能送更多。我来教公主上马。”
“多谢将军割爱。”
华昭讲完，不待人扶，一个起身就潇洒地上了马。为了不引起贺兰利疑心，她没穿紧身劲装，衣着宽大飘摇，却是丝毫没影响动作。没等人反应过来，她打马哒哒前去。
乞骆拔愕然一瞬，飞身上马追来。等到与华昭并行，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欣赏，“公主看着娇弱，实则骁勇，着实让人意外。”
见着对方这般炽热目光，华昭就难受。这暗示对方肚子里坏水翻涌，指不定什么手段等着。
她悄悄把马骑远了一点。
乌若单于在前方讲了几句，大把人骑着马散入了猎场，幸好皇家猎场够大，够得这些人放马奔跑。
华昭看着乌压压远去的人，调转马头欲走。
身边的人扯住她的缰绳，“去哪儿？”
华昭道：“随便走走，我又不会打猎。”
“我带你去。”乞骆拔不由分说就要带着人离开。
马儿踏雪似知道她心意，任由缰绳如何牵扯，只是定在原地不动。惹得乞骆拔恼了，华昭一瞧他表情便知要糟，轻拍马头，低声道：“走罢。”
乞骆拔这才牵动着马，两马并骑，一起往林中而去。
华昭第一次骑马，撇开旁边一个碍眼的，端的是清风拂面，好不快意。
到得地方，她手中被塞进一把软弓。
乞骆拔道：“你随便玩玩，先看我的演示。”
便有随从给他送来百石硬弓。
他是射猎高手，所率军队皆为骑射尖兵。此时张臂开弓，弓弦“嘣”的一声，一枝长长利箭冲着林中大虫，破风疾去！
斑斓大虫来不及逃跑，便被长剑钉在原地，悲愤的虎啸声响彻山林，大地都为之震颤。
华昭离得太近，呼啸刺破耳朵，她忍不住捂上。踏雪带她走远两步，而后突然在靠近林子处停住，引得她也望了过去。
乞骆拔在另一旁嗖嗖连发数箭，皆扎在猛虎要害处，顷刻间要了性命。
射罢，便有随行士兵上前收捡猎物。
他得意洋洋地回身看华昭，“怎么样？我乃胡族第一勇士，向来百发百中，你也试试，我可顺手教你。”
华昭无奈，“猎物都被你吓跑了，我还能打什么？”
“哈哈哈！”乞骆拔意气风发，转头四顾，指着树梢道：“那儿不是来了只猎物？”
树梢上飞来只黄毛小鸟，爪子稳稳握住枝桠。不知是不是比旁的鸟傻，冲着老虎尸体探头探脑，鸟头转来转去。
飞行猎物最是难打，华昭这个新手更一筹莫展。
她知晓乞骆拔拿她打趣，只能道：“行吧。”
言毕，她轻轻地张弓，弓未拉满，一枝箭便歪歪斜斜冲了出去。
箭羽乘风，数次欲要下坠，到底又被风托着未落，竟真捱到了黄毛小鸟底下，才直直扎进树丛。
“不错不，有我六岁时的风采。”乞骆拔自恃天赋甚高，六岁便能射到饿狼，此言当真时夸奖。“来，你看我的。”
他张弓欲拉，黄毛小鸟正往地下树丛张望半天，突然好似聪明了，警醒着飞走。
乞骆拔痛失猎物，脸色难看。
华昭好笑，道：“换别处吧，虎尸血腥味太浓，猎物不敢过来。”牵着马绳，率先掉头离开。
乞骆拔怕人跑了，带着一队随从紧跟其后。
待人离开后，黄毛小鸟盘旋一圈，又落回了方才枝桠之上。
它探头探脑，冲着树丛疑惑良久。
下方的树丛深处，盘着条巨蟒尸体，方才还横行无忌，吐着信子欲要张嘴吃它。却突然被一枝歪歪斜斜的箭扎住七寸，瞬间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