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虎
华昭刚走过两条街，便听到两个杂沓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
被跟踪了？
为什么？是哪里露了馅儿？
华昭脚步未停，只在街头拐了个弯，放弃前往东街刘府，而是转去别的方向。
而后，她飞快地走街串巷，时而攀上墙头翻入民宅，时而爬上树枝等跟踪者走过，总算躲开了追踪。
接着，她找地方换上黑色劲装，以黑布蒙面，潜行回去，返身缀上了两个跟踪者。
两人皆是寻常百姓装扮，来回绕了两圈，也找不见那个戴帷帽的女子身影，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华昭一见他俩走入药铺后门，心中有了计较。
翻到房顶，揭开一半瓦片，正巧看到里面有人拍桌，“跟丢了？”
“是！那女子走得飞快，我俩眼见着她是往咱府里去的，却在前方突然拐了弯，顷刻间消失不见了。”两人小心翼翼地答复，却依然被骂得狗血淋头。
拍桌子的人起身来回踱步，道：“连个女子都跟不上，你们可真废物！”
其中一人哀哀点头，不敢还嘴。
另一人却颇有几分机灵，提议道：“要不让刀疤老哥帮忙找找？他人脉广，街面上有人，据说虎头帮帮主和他是结义兄弟！”
“他？光会嘴上花花的废物，连你们都不如。”那人道，“无论此女子是何方神圣，目的不外乎是我刘府宅子，或我这大药铺，往这两处加派人手，静观其变！”
“是！员外！”两人领命下去了。
华昭稍微转头，终于看清这个刘员外长相。三十出头的年纪，似为了追求风雅留着两撇胡须，但他满脸狡诈，与之格格不入。她将瓦片轻轻盖回原处，而后一跃而下，身影瞬间隐入一片民宅之中。
刘员外想得对，她确实奔着两处去，一是药铺，她得买药；二是刘府，她得“劫富济贫”。只是她实在大意了，万万没想到刘府势力大到如此地步，州城中全是他的眼线。华昭稍多嘴问两句，就暴露了目的。
如今刘府着实难闯。
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目标——虎头帮。
与帮派打交道，她老本行啊！
——
刀疤脸向刘员外通风报信后，得了对方感谢的银钱，舒舒服服地与兄弟们大吃大喝了一顿。
醉陶陶回院子时，他的背后突然发凉。
敏锐的直觉不知救过他多少次，这次同样，他想都未想便向旁边一扑。一道劲风恰巧擦身而过，刺向他方才所在之地。
“刀疤兄好武艺。”
阴冷的女声响起，刀疤脸惊出一声冷汗，抬头，果然是昨晚的女子。
他坐在地上，打着颤站起来，边退边道：“女……女侠……”
“哦？现在叫我女侠了？你向刘员外那厮告密时，可是如何称呼我的？”华昭哪容他逃跑，举起随手捡来的树枝，啪啪就点上他的麻筋。
猛烈爆发的酸麻劲逼得他挤出豆大的眼泪，还不忘告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若来了外人却不告知刘员外，遭殃的就是我了！”
“你遭殃关我何事？”阴冷的女声宛如冥界中爬出的鬼魅，“我只知道谁害了我，谁就该死！”
她树枝挥动不停，大雨抢地般点到刀疤脸身上。他外表毫无伤痕，内里却次次击中麻筋要害，酸痛得哭嚎不已。
这些筋络知识来自姜雨的医书，华昭前几日闲来无事，将书翻看一遍。旁的大多忘了，就记住几处麻筋要害了，如今使来，既不要人性命，又效果显著，实在大为惊喜。
只是有些吵闹。
“低声些。”她扯过一截门帘，紧紧勒住他的嘴，在他脑后打了个结，而后往下将他双手反剪，一起绑上。哭嚎变成了低声呜咽，清净许多。
刀疤脸蜷缩在地上，低低呜咽。
华昭站在旁边，百无聊赖道：“既然你毫无悔改之心，那就别怪我动真格的。”
她从背篓中提出一个长条状的布包，而后解开缠绕的长布，现出一把花纹繁复的剑。她伸手抽出长剑，宛如一泓秋水，凛然的冷光倒映在刀疤脸惊恐的脸上。
刀疤脸疯狂地挣扎，他满脸告饶之色，拼命地发声，却只听得一阵阵呜咽之声。
“你说什么？你没有错，要杀要剐随便我？”华昭将剑尖放到他喉头，“既然如此，那姑奶奶我便大发慈悲地成全你。”
刀疤脸惊得不敢动弹，只是眼泪不停奔涌而出。
华昭从未见人能流那么多泪，叹为观止，一时不察，手抖着在他喉头划出一道小口。
“呜呜呜！”刀疤脸求饶道。
华昭歪头，“你说我听得不对？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哦，被我堵住嘴了说不清楚。我倒是可以给你解开塞嘴的布，但你一不能大声哭嚎，我听得头疼，二不能讲废话，三句话内不能讲清楚你的想法，我就当你随我杀剐了。同意，你便点头。”
喉头抵着剑尖，刀疤脸哪敢点头，头一埋下去，喉咙不就被戳穿了？但他又怕华昭误会，只能不停往后仰头，表示同意。
华昭便给他解开勒嘴的长布。
刀疤脸确实不敢讲半句废话，一松绑就道：“我知道刘员外在哪儿藏钱。”
华昭：……
对方突然如此上道，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在哪儿？”
“在他家。”刀疤脸信誓旦旦道，“他喝醉后亲口告诉我的，他把家产都藏在了自家密室里！”
“他家密室在哪儿？”
“这……他没告诉我啊……”
华昭啧了一声。
这条信息价值不大，她时间紧迫，如果知晓地方，直接装好就能走，她倒愿意走一趟。若还得探查密室所在，那实在是个水磨工夫，她没那么多时间。何况也不值得冒这风险，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刘家势力太大，她不愿招惹。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华昭又要动剑。
刀疤脸连连摆手，“女侠且慢！我还知道别处有金银！我那结义兄弟名唤通天虎，乃州城外突宝山虎头帮帮主，麾下既有铺面马队，又有护卫城池的酬谢费，可谓坐拥金山银山！女侠若是缺钱花用，不妨去他那儿看看？”
华昭还未逼问，刀疤脸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结义兄弟卖了个干净，省下她许多麻烦。
既然是刀疤脸主动告知，便也不怕他向旁人揭发自己去处，她道：“虎头帮在哪儿，指个路。”
——
刀疤脸将她送到突宝山下，打死不肯再前进一步。
“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被发现出卖兄弟，当真是没脸活了！”
华昭管他活不活，不过已到山脚，确实无需引路，便放他一马，“滚吧。”
“谢女侠！谢女侠！”刀疤脸捂着喉间伤处，飞快地溜了。
华昭抬头望去，一座三层小楼掩映在山间，据说虎头帮帮主就住在那里，且成日都在那处呆着，轻易不会出门。
她打算直取老巢，尽早办完此间事回去，便顺着林间路往上飞驰。路上遇到帮众，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跳到树丛里躲了起来。
“帮主抓来的那个女人怎么安排？”
“关柴房了。你也别瞎打主意，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肖想的。”
“啧，难得抓一次女人上山还没我们的份，帮主真抠门。”
两个帮众说这话走远了。
华昭已然往山上去了，就这般边跑边躲，很快到了山间小楼外。
她垫脚从窗外往里望，但见楼中有一男子正坐在八仙椅上，双手捧着个烧鹅正在大快朵颐。
面圆耳大络腮胡，恰好对上刀疤脸对自家义兄的描述，正是虎头帮帮主通天虎。
华昭移步，不慎踢到旁边碎石，碎石撞柱发出轻微的击打声。
“谁？！”通天虎声如洪钟，丢开烧鹅一抹油嘴，抓起立在旁边的朴刀便杀了出来。却见门外空无一人，一只小黑猫跳了下来，冲他狠狠地“喵呜”一声。
通天虎看小黑猫两眼，踢踢它屁股，“找你妈，一边儿玩去。”
小黑猫气急，返身扑到他脚上，四肢并用，抓住靴子又咬又刨。
“嘿嘿。”
通天虎任它撕咬了会儿，咬到气喘吁吁抓不稳，便抽出鞋来，轻轻踢它屁股，“一边儿玩去。”
他转身欲回堂内，突然，一把长剑突兀地横到他身前，夹带着凛冽剑气直逼面门。
通天虎慌忙仰身，而后就地一滚，丰富的对战经验帮助他躲过了致命一击。
对方紧追不舍，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朝他身上要害处袭来。
通天虎左支右绌，他曾拜在名门正派门下，从小苦练武艺，在门派当中也算数一数二的武艺高强。只是门中派系林立，他站错队后被百般刁难，索性回乡谋生。然而家乡竟被胡人屠戮，既遭战乱，又遇饥荒，不得不逃难过来，落草为寇。
他自负武艺过人，打遍州城无敌手，方才积下如此家业。万万没想到今日遇到硬茬，逼得他手足无措。
“咔！”
他的朴刀被砍成两段，不得不抡起武器架上的流星锤，将身前防得水泄不通，对方不得寸进。他方能喘息片刻，仔细查看来人，竟是个女子，头戴帷帽看不见模样，只有惊人的气势自她身上来，传到她剑上去。
这是杀过许多人、见过许多血才有的气势。
通天虎心中一惊，手中动作迟缓的瞬间，便被对方寻到破绽，提剑劈砍进来。
“铛”的一声，他躲过要命一剑，将流星锤往地上一扔，就着侧身翻滚之势双腿伏地，高叫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被跟踪了？
为什么？是哪里露了馅儿？
华昭脚步未停，只在街头拐了个弯，放弃前往东街刘府，而是转去别的方向。
而后，她飞快地走街串巷，时而攀上墙头翻入民宅，时而爬上树枝等跟踪者走过，总算躲开了追踪。
接着，她找地方换上黑色劲装，以黑布蒙面，潜行回去，返身缀上了两个跟踪者。
两人皆是寻常百姓装扮，来回绕了两圈，也找不见那个戴帷帽的女子身影，只得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华昭一见他俩走入药铺后门，心中有了计较。
翻到房顶，揭开一半瓦片，正巧看到里面有人拍桌，“跟丢了？”
“是！那女子走得飞快，我俩眼见着她是往咱府里去的，却在前方突然拐了弯，顷刻间消失不见了。”两人小心翼翼地答复，却依然被骂得狗血淋头。
拍桌子的人起身来回踱步，道：“连个女子都跟不上，你们可真废物！”
其中一人哀哀点头，不敢还嘴。
另一人却颇有几分机灵，提议道：“要不让刀疤老哥帮忙找找？他人脉广，街面上有人，据说虎头帮帮主和他是结义兄弟！”
“他？光会嘴上花花的废物，连你们都不如。”那人道，“无论此女子是何方神圣，目的不外乎是我刘府宅子，或我这大药铺，往这两处加派人手，静观其变！”
“是！员外！”两人领命下去了。
华昭稍微转头，终于看清这个刘员外长相。三十出头的年纪，似为了追求风雅留着两撇胡须，但他满脸狡诈，与之格格不入。她将瓦片轻轻盖回原处，而后一跃而下，身影瞬间隐入一片民宅之中。
刘员外想得对，她确实奔着两处去，一是药铺，她得买药；二是刘府，她得“劫富济贫”。只是她实在大意了，万万没想到刘府势力大到如此地步，州城中全是他的眼线。华昭稍多嘴问两句，就暴露了目的。
如今刘府着实难闯。
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目标——虎头帮。
与帮派打交道，她老本行啊！
——
刀疤脸向刘员外通风报信后，得了对方感谢的银钱，舒舒服服地与兄弟们大吃大喝了一顿。
醉陶陶回院子时，他的背后突然发凉。
敏锐的直觉不知救过他多少次，这次同样，他想都未想便向旁边一扑。一道劲风恰巧擦身而过，刺向他方才所在之地。
“刀疤兄好武艺。”
阴冷的女声响起，刀疤脸惊出一声冷汗，抬头，果然是昨晚的女子。
他坐在地上，打着颤站起来，边退边道：“女……女侠……”
“哦？现在叫我女侠了？你向刘员外那厮告密时，可是如何称呼我的？”华昭哪容他逃跑，举起随手捡来的树枝，啪啪就点上他的麻筋。
猛烈爆发的酸麻劲逼得他挤出豆大的眼泪，还不忘告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也是被逼无奈呀，若来了外人却不告知刘员外，遭殃的就是我了！”
“你遭殃关我何事？”阴冷的女声宛如冥界中爬出的鬼魅，“我只知道谁害了我，谁就该死！”
她树枝挥动不停，大雨抢地般点到刀疤脸身上。他外表毫无伤痕，内里却次次击中麻筋要害，酸痛得哭嚎不已。
这些筋络知识来自姜雨的医书，华昭前几日闲来无事，将书翻看一遍。旁的大多忘了，就记住几处麻筋要害了，如今使来，既不要人性命，又效果显著，实在大为惊喜。
只是有些吵闹。
“低声些。”她扯过一截门帘，紧紧勒住他的嘴，在他脑后打了个结，而后往下将他双手反剪，一起绑上。哭嚎变成了低声呜咽，清净许多。
刀疤脸蜷缩在地上，低低呜咽。
华昭站在旁边，百无聊赖道：“既然你毫无悔改之心，那就别怪我动真格的。”
她从背篓中提出一个长条状的布包，而后解开缠绕的长布，现出一把花纹繁复的剑。她伸手抽出长剑，宛如一泓秋水，凛然的冷光倒映在刀疤脸惊恐的脸上。
刀疤脸疯狂地挣扎，他满脸告饶之色，拼命地发声，却只听得一阵阵呜咽之声。
“你说什么？你没有错，要杀要剐随便我？”华昭将剑尖放到他喉头，“既然如此，那姑奶奶我便大发慈悲地成全你。”
刀疤脸惊得不敢动弹，只是眼泪不停奔涌而出。
华昭从未见人能流那么多泪，叹为观止，一时不察，手抖着在他喉头划出一道小口。
“呜呜呜！”刀疤脸求饶道。
华昭歪头，“你说我听得不对？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哦，被我堵住嘴了说不清楚。我倒是可以给你解开塞嘴的布，但你一不能大声哭嚎，我听得头疼，二不能讲废话，三句话内不能讲清楚你的想法，我就当你随我杀剐了。同意，你便点头。”
喉头抵着剑尖，刀疤脸哪敢点头，头一埋下去，喉咙不就被戳穿了？但他又怕华昭误会，只能不停往后仰头，表示同意。
华昭便给他解开勒嘴的长布。
刀疤脸确实不敢讲半句废话，一松绑就道：“我知道刘员外在哪儿藏钱。”
华昭：……
对方突然如此上道，她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在哪儿？”
“在他家。”刀疤脸信誓旦旦道，“他喝醉后亲口告诉我的，他把家产都藏在了自家密室里！”
“他家密室在哪儿？”
“这……他没告诉我啊……”
华昭啧了一声。
这条信息价值不大，她时间紧迫，如果知晓地方，直接装好就能走，她倒愿意走一趟。若还得探查密室所在，那实在是个水磨工夫，她没那么多时间。何况也不值得冒这风险，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刘家势力太大，她不愿招惹。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华昭又要动剑。
刀疤脸连连摆手，“女侠且慢！我还知道别处有金银！我那结义兄弟名唤通天虎，乃州城外突宝山虎头帮帮主，麾下既有铺面马队，又有护卫城池的酬谢费，可谓坐拥金山银山！女侠若是缺钱花用，不妨去他那儿看看？”
华昭还未逼问，刀疤脸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结义兄弟卖了个干净，省下她许多麻烦。
既然是刀疤脸主动告知，便也不怕他向旁人揭发自己去处，她道：“虎头帮在哪儿，指个路。”
——
刀疤脸将她送到突宝山下，打死不肯再前进一步。
“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被发现出卖兄弟，当真是没脸活了！”
华昭管他活不活，不过已到山脚，确实无需引路，便放他一马，“滚吧。”
“谢女侠！谢女侠！”刀疤脸捂着喉间伤处，飞快地溜了。
华昭抬头望去，一座三层小楼掩映在山间，据说虎头帮帮主就住在那里，且成日都在那处呆着，轻易不会出门。
她打算直取老巢，尽早办完此间事回去，便顺着林间路往上飞驰。路上遇到帮众，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跳到树丛里躲了起来。
“帮主抓来的那个女人怎么安排？”
“关柴房了。你也别瞎打主意，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肖想的。”
“啧，难得抓一次女人上山还没我们的份，帮主真抠门。”
两个帮众说这话走远了。
华昭已然往山上去了，就这般边跑边躲，很快到了山间小楼外。
她垫脚从窗外往里望，但见楼中有一男子正坐在八仙椅上，双手捧着个烧鹅正在大快朵颐。
面圆耳大络腮胡，恰好对上刀疤脸对自家义兄的描述，正是虎头帮帮主通天虎。
华昭移步，不慎踢到旁边碎石，碎石撞柱发出轻微的击打声。
“谁？！”通天虎声如洪钟，丢开烧鹅一抹油嘴，抓起立在旁边的朴刀便杀了出来。却见门外空无一人，一只小黑猫跳了下来，冲他狠狠地“喵呜”一声。
通天虎看小黑猫两眼，踢踢它屁股，“找你妈，一边儿玩去。”
小黑猫气急，返身扑到他脚上，四肢并用，抓住靴子又咬又刨。
“嘿嘿。”
通天虎任它撕咬了会儿，咬到气喘吁吁抓不稳，便抽出鞋来，轻轻踢它屁股，“一边儿玩去。”
他转身欲回堂内，突然，一把长剑突兀地横到他身前，夹带着凛冽剑气直逼面门。
通天虎慌忙仰身，而后就地一滚，丰富的对战经验帮助他躲过了致命一击。
对方紧追不舍，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朝他身上要害处袭来。
通天虎左支右绌，他曾拜在名门正派门下，从小苦练武艺，在门派当中也算数一数二的武艺高强。只是门中派系林立，他站错队后被百般刁难，索性回乡谋生。然而家乡竟被胡人屠戮，既遭战乱，又遇饥荒，不得不逃难过来，落草为寇。
他自负武艺过人，打遍州城无敌手，方才积下如此家业。万万没想到今日遇到硬茬，逼得他手足无措。
“咔！”
他的朴刀被砍成两段，不得不抡起武器架上的流星锤，将身前防得水泄不通，对方不得寸进。他方能喘息片刻，仔细查看来人，竟是个女子，头戴帷帽看不见模样，只有惊人的气势自她身上来，传到她剑上去。
这是杀过许多人、见过许多血才有的气势。
通天虎心中一惊，手中动作迟缓的瞬间，便被对方寻到破绽，提剑劈砍进来。
“铛”的一声，他躲过要命一剑，将流星锤往地上一扔，就着侧身翻滚之势双腿伏地，高叫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