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嚣尘上
月娘家是在虎头帮手底下干活，主要是帮着看些铺面。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就与通天虎认识，但也谈不上很熟。
前些日子，月娘她爹收了些钱财，便做主要将她嫁给附近一个姓李的男子。
李姓男子素日游手好闲，还嗜赌。家中原有些殷实家底，自他爹娘去世后，飞速地被他败光了。旁枝长辈见他不成器，赶忙物色适龄女子，要给他讨个能干媳妇儿，好好管束他一下。
转眼便相中了月娘。
这男子见月娘年轻貌美，原本的抵触之情顿消，掏出最后点家底，催着长辈下聘。聘礼颇为丰厚，月娘她爹一听便应了，等到回家通知月娘，才知她不情愿。
“李小子家中无父无母，过去你就能当家作主了！别的小媳妇哪有这种福气，不都得被婆婆搓磨几年才熬得出来！且他家瓦房盖得极好，落成时可请了整条街街坊吃饭，实在气派得很。你过去只有享福的命呢！”媒婆拉着她的手，殷切劝道。
月娘心中却另有计较。
此男子长相颇丑，贼眉鼠眼不说，还嗜赌如命。她还听闻这人输了就爱喝酒，酒后爱同人动手。自己若嫁过去，哪会有好日子过？
但这些言语不能由她来讲，于闺阁名声不好。她只能推说不适宜。
“处处不就适宜了？”媒婆还在劝。
她爹已经开口了，“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聘礼都收了，你如果反悔的话，我丢不起这个脸！这事就这么定了！”
月娘求告无门，打算跑了。
她爹防着这招，将她锁了起来。
月娘将心中想法一一告知，她爹却道：“你说迟了，聘礼收了就没法了，你爹还得在这街上做人！相貌美丑又如何，能当饭吃吗？我们不会害你的，听我的没错，他敢动手我饶不了他！”
幸而通天虎来视察产业，看见她被关起来，疑惑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被关起来了？”
月娘哀哀地讲了，求他救自己出去。
“这……你们家务事我不便插手啊！”
“不多劳烦您，您悄悄把我救出去，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吧！”
通天虎犹豫两下，走了。
在月娘失望之际，他晚上偷偷跑来给她开了锁，将人救到外面，“罢了，你也别走了，一个小姑娘出远门实在危险。干脆同我上山。我也不暴露你身份，只说是掳来的，你在柴房住一月，待事情平息后就下山。”
月娘也未独自出行过，心中十分畏惧。现下能跟着熟人，自然满口答应。
“女侠，帮主全然是在救我，并未害过我。望您不要同他计较。”月娘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后，没忘记替通天虎求情。她方才便看出来了，女侠必定武艺高强，使得通天虎十分惧怕。
华昭应了，“既如此，我不会在此事上难为他。倒是你，接下来要去何处，可做好了打算？”
“我还未想到明白。”月娘迟疑道，“总之，是绝不会回家的。”
华昭问：“今日断手人讲的话，你如何看？”
“什么？”
“女子得依附男子才能活下去，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月娘犹疑一阵，回道：“我不知道……应是可以的吧，我家隔壁的寡妇也是一个人把几个孩子拉扯大的。反正李家那烂赌的男子决计是靠不住的，我若嫁过去，不被他吸血剥皮都算好的。”
华昭笑了，“你哪里没想好，你早想明白了。既然你知道女子不必依附男子才能活下去，那你记得离通天虎远点，他是个靠不住的。”
月娘忍不住反驳，“帮主……他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男人。他方才无法反驳断手人的言语，因为他也是那般想的。”
华昭把月娘送到离州城最近的一个城镇，将牛车留给她，“钱财收好，未来好自为之。”
月娘谢过，道：“我有手有脚，兜里还有银两，就不信过不好了。反正，怎样都好过嫁给那烂赌鬼。”
两人道了别。
华昭换了劲装飞速穿林赶路，在傍晚前赶回了州城。
她手上有通天虎给的五百两，便绕开刘家铺子，去别的药铺采购药材，一家不够，又去下一家，问了四五家，除了龙涎香，总算零零散散凑足了。
还是得去刘家铺子一趟。
不过天色尚早，不急。
华昭找了僻静处，又换回帷帽那身衣服，大摇大摆进了州城最大的酒楼，这家老板不姓刘。
今晚不住破庙。
既然有了钱，她也去酒楼吃一顿，许久没好好吃肉了。
华昭坐到二楼，一个人点了许多硬菜。她挨个尝了，味道算是不错，但按照她的猜想，如果换姜雨来做，肯定更美味。
二楼的装饰非常清雅，甚至还有卖艺人在最前方唱着小曲。
隔壁桌来了几个穿着华贵的生意人，菜还未上齐，坐下后便开始闲谈，多讲些沿途做生意之事。几人自京城而来，往北贩些货物，口才极佳，讲得津津有味。
华昭从前极少经历这些，听得意犹未尽。突然那些人话头一转，开始讲些京城见闻，听得她脸色微变——胡人退却后暂未犯边。天子南巡，坐镇南方。京城交由七皇子暂时坐镇。
“七皇子不是未满十岁，怎能代天子之事？”
“天子怕不是南巡，而是……”
“嘘！慎言！”
说话者猛的一个激灵，左右看看，幸而二楼客人少，放下心来。几人又转向轻松愉悦的话题。
华昭没有再听，她草草吃了饭，结了银子离开。
这下不忙找胡人报仇。此间事了，她先回京。
夜幕深沉，刘家药铺的掌柜封了门板，打着哈欠往后院走。殊不知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他家的龙涎香便遭了殃。而后黑影翻走，径直去了刘府，探到刘员外卧房，拿着匕首划了两下后，施施然离开了。
次日。
刘员外刚醒，便有人前来禀报。
“帷帽女子昨日突然现了踪迹，先去几处药铺，接着又到酒楼吃饭，而后又到客栈入住。”
“别处都没有龙涎香，她定会来求我。”刘员外说道，“你们继续盯着。”
“是！”
来人说完抬起头，突然看清刘员外的模样，吓了一跳，“员外您……！”
刘员外柠着眉，“怎么了？”
那人拿来个镜子。
刘员外看着镜中的自己，惨叫出声，“我的胡子！”
惊怒过后是深深的后怕。
该来的还是来了。帷帽女子不止于打探消息，现在要来亲自动手了！她能悄无声息剃掉他胡子，就能悄无声息割断他脖子。
“多安排人守夜，你再到官府重金悬赏，一定抓住那个帷帽女子！”
——
当州城四处贴满悬赏令时，华昭已驾着马车往回走了。
此番收获颇丰。
从虎头帮处“化缘”的五百两白银，买药用去了二百多两，余下近三百两足够回京的盘缠；买齐了药材，回去制作痊愈药剂以及千年草。
她心情甚好，两天赶回了村里。
华昭到了姜雨小院外，被眼前的场景震了震。姜雨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常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今日院中却一片狼藉。药材翻倒，还被泼了秽物。
有两三个村民远远走来，“就是你！干嘛来了，来这不要脸的地方！”
华昭一头雾水。
姜雨突然从门中露出个头，小声叫她，“嘉安，快进来！”
华昭立即将马车赶了进去。
村民从远处挑着担子来，离近一看，皆是秽物，华昭当即捂住了鼻子。村民们骂骂咧咧地尽数泼进院子中。
华昭不喜这画面，背过身去。污言秽语依然钻进到她耳中。
“不要脸的婊子啊！治不好人的庸医，还把男病患留在家里，大白天勾引人。闹饥荒时我家还给过她一把米，真是恩将仇报。”
“就说怎么什么都不做就能吃饱饭，原来这样挣钱哦！好不要脸！”
“正经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留宿男的，不就是干那种营生嘛！”
等人走了，她才问，“怎么回事儿？”
“你不是听到了吗？”姜雨脸色不好。
刚才那些人一直在骂她不检点，和男病患不清不楚。但姜雨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握住姜雨的手，“我不信，我要听你解释。”
姜雨撒开手，“既然你药材买回来了，我今晚就给你熬药，五天内你就能走人，别的你不用管了”
华昭看得出她神色低落，怎么能袖手旁观，“你这般样子能做得成什么药？这事你不讲，我也能从别处知道。反正我得给你解决。”
姜雨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到底叹了口气，道：“那便讲吧。”
自华昭走后，原本一切风平浪静。不知何时，突然有村民上来找茬。来人是李铁子老娘，因听说张家老娘从她这儿得了三贯钱，也来讨要赔偿。
姜雨自然不肯。
她对张家小子的死没有责任，只是怜悯他老娘食不果腹才给钱打发。李铁子之前在这儿养伤，未花一分钱，病情不重最后给治好了，现在都能下地干活。姜雨更没有必要给钱。
李铁子老娘撒泼打滚不成，竟造谣她借着治病干皮肉营生。
姜雨本来不理，关着门继续做自己的药。
结果谣言甚嚣尘上，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她虽免费诊疗，但脾气强硬，早引得许多人看不惯。这些人抓住机会，便有事没事便来说闲话。
姜雨很生气，当场要李铁子澄清。
结果他却无赖地说，“我们真的做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姜雨当下，心冷了。
前些日子，月娘她爹收了些钱财，便做主要将她嫁给附近一个姓李的男子。
李姓男子素日游手好闲，还嗜赌。家中原有些殷实家底，自他爹娘去世后，飞速地被他败光了。旁枝长辈见他不成器，赶忙物色适龄女子，要给他讨个能干媳妇儿，好好管束他一下。
转眼便相中了月娘。
这男子见月娘年轻貌美，原本的抵触之情顿消，掏出最后点家底，催着长辈下聘。聘礼颇为丰厚，月娘她爹一听便应了，等到回家通知月娘，才知她不情愿。
“李小子家中无父无母，过去你就能当家作主了！别的小媳妇哪有这种福气，不都得被婆婆搓磨几年才熬得出来！且他家瓦房盖得极好，落成时可请了整条街街坊吃饭，实在气派得很。你过去只有享福的命呢！”媒婆拉着她的手，殷切劝道。
月娘心中却另有计较。
此男子长相颇丑，贼眉鼠眼不说，还嗜赌如命。她还听闻这人输了就爱喝酒，酒后爱同人动手。自己若嫁过去，哪会有好日子过？
但这些言语不能由她来讲，于闺阁名声不好。她只能推说不适宜。
“处处不就适宜了？”媒婆还在劝。
她爹已经开口了，“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聘礼都收了，你如果反悔的话，我丢不起这个脸！这事就这么定了！”
月娘求告无门，打算跑了。
她爹防着这招，将她锁了起来。
月娘将心中想法一一告知，她爹却道：“你说迟了，聘礼收了就没法了，你爹还得在这街上做人！相貌美丑又如何，能当饭吃吗？我们不会害你的，听我的没错，他敢动手我饶不了他！”
幸而通天虎来视察产业，看见她被关起来，疑惑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被关起来了？”
月娘哀哀地讲了，求他救自己出去。
“这……你们家务事我不便插手啊！”
“不多劳烦您，您悄悄把我救出去，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吧！”
通天虎犹豫两下，走了。
在月娘失望之际，他晚上偷偷跑来给她开了锁，将人救到外面，“罢了，你也别走了，一个小姑娘出远门实在危险。干脆同我上山。我也不暴露你身份，只说是掳来的，你在柴房住一月，待事情平息后就下山。”
月娘也未独自出行过，心中十分畏惧。现下能跟着熟人，自然满口答应。
“女侠，帮主全然是在救我，并未害过我。望您不要同他计较。”月娘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后，没忘记替通天虎求情。她方才便看出来了，女侠必定武艺高强，使得通天虎十分惧怕。
华昭应了，“既如此，我不会在此事上难为他。倒是你，接下来要去何处，可做好了打算？”
“我还未想到明白。”月娘迟疑道，“总之，是绝不会回家的。”
华昭问：“今日断手人讲的话，你如何看？”
“什么？”
“女子得依附男子才能活下去，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月娘犹疑一阵，回道：“我不知道……应是可以的吧，我家隔壁的寡妇也是一个人把几个孩子拉扯大的。反正李家那烂赌的男子决计是靠不住的，我若嫁过去，不被他吸血剥皮都算好的。”
华昭笑了，“你哪里没想好，你早想明白了。既然你知道女子不必依附男子才能活下去，那你记得离通天虎远点，他是个靠不住的。”
月娘忍不住反驳，“帮主……他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男人。他方才无法反驳断手人的言语，因为他也是那般想的。”
华昭把月娘送到离州城最近的一个城镇，将牛车留给她，“钱财收好，未来好自为之。”
月娘谢过，道：“我有手有脚，兜里还有银两，就不信过不好了。反正，怎样都好过嫁给那烂赌鬼。”
两人道了别。
华昭换了劲装飞速穿林赶路，在傍晚前赶回了州城。
她手上有通天虎给的五百两，便绕开刘家铺子，去别的药铺采购药材，一家不够，又去下一家，问了四五家，除了龙涎香，总算零零散散凑足了。
还是得去刘家铺子一趟。
不过天色尚早，不急。
华昭找了僻静处，又换回帷帽那身衣服，大摇大摆进了州城最大的酒楼，这家老板不姓刘。
今晚不住破庙。
既然有了钱，她也去酒楼吃一顿，许久没好好吃肉了。
华昭坐到二楼，一个人点了许多硬菜。她挨个尝了，味道算是不错，但按照她的猜想，如果换姜雨来做，肯定更美味。
二楼的装饰非常清雅，甚至还有卖艺人在最前方唱着小曲。
隔壁桌来了几个穿着华贵的生意人，菜还未上齐，坐下后便开始闲谈，多讲些沿途做生意之事。几人自京城而来，往北贩些货物，口才极佳，讲得津津有味。
华昭从前极少经历这些，听得意犹未尽。突然那些人话头一转，开始讲些京城见闻，听得她脸色微变——胡人退却后暂未犯边。天子南巡，坐镇南方。京城交由七皇子暂时坐镇。
“七皇子不是未满十岁，怎能代天子之事？”
“天子怕不是南巡，而是……”
“嘘！慎言！”
说话者猛的一个激灵，左右看看，幸而二楼客人少，放下心来。几人又转向轻松愉悦的话题。
华昭没有再听，她草草吃了饭，结了银子离开。
这下不忙找胡人报仇。此间事了，她先回京。
夜幕深沉，刘家药铺的掌柜封了门板，打着哈欠往后院走。殊不知一个黑影闪了进来，他家的龙涎香便遭了殃。而后黑影翻走，径直去了刘府，探到刘员外卧房，拿着匕首划了两下后，施施然离开了。
次日。
刘员外刚醒，便有人前来禀报。
“帷帽女子昨日突然现了踪迹，先去几处药铺，接着又到酒楼吃饭，而后又到客栈入住。”
“别处都没有龙涎香，她定会来求我。”刘员外说道，“你们继续盯着。”
“是！”
来人说完抬起头，突然看清刘员外的模样，吓了一跳，“员外您……！”
刘员外柠着眉，“怎么了？”
那人拿来个镜子。
刘员外看着镜中的自己，惨叫出声，“我的胡子！”
惊怒过后是深深的后怕。
该来的还是来了。帷帽女子不止于打探消息，现在要来亲自动手了！她能悄无声息剃掉他胡子，就能悄无声息割断他脖子。
“多安排人守夜，你再到官府重金悬赏，一定抓住那个帷帽女子！”
——
当州城四处贴满悬赏令时，华昭已驾着马车往回走了。
此番收获颇丰。
从虎头帮处“化缘”的五百两白银，买药用去了二百多两，余下近三百两足够回京的盘缠；买齐了药材，回去制作痊愈药剂以及千年草。
她心情甚好，两天赶回了村里。
华昭到了姜雨小院外，被眼前的场景震了震。姜雨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常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今日院中却一片狼藉。药材翻倒，还被泼了秽物。
有两三个村民远远走来，“就是你！干嘛来了，来这不要脸的地方！”
华昭一头雾水。
姜雨突然从门中露出个头，小声叫她，“嘉安，快进来！”
华昭立即将马车赶了进去。
村民从远处挑着担子来，离近一看，皆是秽物，华昭当即捂住了鼻子。村民们骂骂咧咧地尽数泼进院子中。
华昭不喜这画面，背过身去。污言秽语依然钻进到她耳中。
“不要脸的婊子啊！治不好人的庸医，还把男病患留在家里，大白天勾引人。闹饥荒时我家还给过她一把米，真是恩将仇报。”
“就说怎么什么都不做就能吃饱饭，原来这样挣钱哦！好不要脸！”
“正经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留宿男的，不就是干那种营生嘛！”
等人走了，她才问，“怎么回事儿？”
“你不是听到了吗？”姜雨脸色不好。
刚才那些人一直在骂她不检点，和男病患不清不楚。但姜雨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握住姜雨的手，“我不信，我要听你解释。”
姜雨撒开手，“既然你药材买回来了，我今晚就给你熬药，五天内你就能走人，别的你不用管了”
华昭看得出她神色低落，怎么能袖手旁观，“你这般样子能做得成什么药？这事你不讲，我也能从别处知道。反正我得给你解决。”
姜雨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到底叹了口气，道：“那便讲吧。”
自华昭走后，原本一切风平浪静。不知何时，突然有村民上来找茬。来人是李铁子老娘，因听说张家老娘从她这儿得了三贯钱，也来讨要赔偿。
姜雨自然不肯。
她对张家小子的死没有责任，只是怜悯他老娘食不果腹才给钱打发。李铁子之前在这儿养伤，未花一分钱，病情不重最后给治好了，现在都能下地干活。姜雨更没有必要给钱。
李铁子老娘撒泼打滚不成，竟造谣她借着治病干皮肉营生。
姜雨本来不理，关着门继续做自己的药。
结果谣言甚嚣尘上，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她虽免费诊疗，但脾气强硬，早引得许多人看不惯。这些人抓住机会，便有事没事便来说闲话。
姜雨很生气，当场要李铁子澄清。
结果他却无赖地说，“我们真的做了，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姜雨当下，心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