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谢予望军帐内。

    “好姐姐,你就不要生气了。”谢予望将苏云拉着坐在凳子上,在苏云身后眯着眼睛边锤苏云的背边说。

    苏云将谢予望的手推开,眼底毫无波澜,“你叫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

    谢予望摸了摸鼻子,一连串的问题喷涌而出。

    “你怎么在这?你父亲出事了?你母亲又在何处?”

    苏云笑了笑,“谢予望,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谢予望的视线停在苏云身上,笑道:“我真的不傻,你怎么总是说我傻呢?”

    苏云点点头,转过身,苦笑,“因为陆凌父亲的缘故,我父亲受牵连,全家入狱,父亲暴毙身亡,母亲和我都被流放到军营里。”

    谢予望没想到陆府的事还会牵连到苏家,继续问苏云道:“那苏伯母呢?”

    “去干活了。”苏云对谢予望行礼,说:”谢将军,若是无事,那我就先去干活了。”

    苏云转身欲走,谢予望眼疾手快,拉住了苏云,“若遇到麻烦,可以告诉我。”可以依赖我。

    说完,谢予望松开了苏云的手,苏云没回头,走出了营帐。

    谢予望怔怔的看着苏云离去的背影。

    “你怎么没和我说苏云也来军营了?”谢予望跑到谢衡的营帐质问道。

    谢衡抬眼看了一下谢予望,继续看手中的堪舆图。

    “她在不在军营和你谢予望没什么关系。”谢衡很久才会谢予望。

    谢予望生气道:“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谢衡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开心,道:“你确定你和她一起长大?”

    谢衡瞥了一眼谢予望,继续看堪舆图,然后说:“和你一起长大的是陆凌,是你一直住在陆家,和苏家没干系。”

    谢衡这话说的也不错,谢衡不知怎么反驳,从小到大,他就没在嘴皮子上赢过。

    谢予望甩手走了。

    刚出主帐,谢予望就看到青黛急匆匆地跑过来。

    “青黛,怎么了?是不是阿姐出事了?”谢予望问。

    “谢公子,小姐,小姐她现在发热,人都烧糊涂了,你快去看看吧。”青黛喘着气,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我去看看。”

    说完,谢予望往另一个方向走了,青黛跟着过去。

    “少将军,人无碍,就是着了凉,受了风寒。”

    “好,下去抓药吧。”

    军医离开营帐,只留陆凌三人。

    “青黛,阿姐怎么受凉的?”谢予望问青黛。

    青黛眼眶通红,说:“这几日方浅浅一直给我们安排洗东西的活,小姐自入狱以来就一直没睡好,还受了刑。”

    青黛擦了擦眼角,“这旧伤未愈,这几日又天天干各种活,小姐的身子受不住。”

    谢予望听完不禁皱起了眉头,说:“青黛,你这两天好生照顾阿姐,不用干活了。”谢予望留下这句话便离开营帐了。

    太阳落山,天色渐渐变暗。

    “阿姐,起来喝药了。”青黛叫醒陆凌,扶着陆凌起身。

    陆凌醒来坐起身,抬头看了周围一圈,问青黛,“我这是睡了多久?”

    青黛一边喂陆凌,一边说:“阿姐你睡了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陆凌说完就要下床。

    她今日睡了这么久,那岂不是很多活都没干完。

    青黛自然知晓陆凌想什么,于是把陆凌拦住,安慰道:“阿姐放心,这两日我们两个不用干活了,谢公子说让你好好休息。”

    陆凌眉头一皱,问:“青黛,这药你是如何弄来的?”

    “自然是军医那里弄来的。”

    “是你叫军医来的?”

    “不是,是谢公子听说你生病了,自己把军医拉过来。”青黛说完还有些想笑。

    “阿姐你是不知道,谢公子一听到你发烧了,着急得不得了,军医还在给伤兵换药呢,谢公子也不管就把军医拉到这里了。”

    陆凌心底一沉,继续问,“他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多吗?”

    青黛思索一番,说:“还挺多的,我看到好多人都伸长了脖子往这看呢!”

    陆凌听完脸色比刚刚更差了。

    “嗯。”陆凌接过青黛手中的药碗,喝了一口药答。

    青黛这时才反应过来,“阿姐,不会有事吧?”

    她突然想起她家小姐叮嘱过她要不要和谢公子有过多的接触。

    “无事,我想了一下,这样也好,今日方浅浅之事已是人尽皆知,而且谢予望将这事处理的模糊,在外人看来他就是在偏袒我,加上刚刚他又带军医过来,我和他有交情这事就撇不掉了。”

    陆凌放下手中的碗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们也不用再隐瞒关系,军营中的人自然也不会来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之前还一直怕陆家的事会连累到谢家,但是看眼下这样,应该是没有影响。”

    青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阿姐,你知道谁当上管事了吗?”青黛眨着眼睛问陆凌。

    陆凌不以为意,说:“张寻文。”

    青黛瞪大双眼,“小姐,你怎么发烧了还这么聪明啊!”

    陆凌发觉有些好笑,“我是发烧了,又不是烧傻了。”

    “那张寻文怕是觊觎这管事职务好久了,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去给你煎药的时候,他还特意找我炫耀。”青黛说到这里就气愤。

    “他做他的管事,与我们又有何干系,我们只管干我们的活就是。”

    “阿姐这话说错了。”青黛反驳道:“他本就看我不顺眼,上次我还不知道哪里惹了他,这次他当上管事肯定到处找我茬。”

    “他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陆凌安慰青黛。

    外头的天已经黑透,月光从营帐外照进来,给地面铺上一层白光。

    外头干活的人陆陆续续回营帐,每从陆凌身边经过一个人,都用不一样的眼神看陆凌。

    陆凌就只当没看见。

    三日后,陆凌身体已经好全,就去找张寻文干活了。

    昨日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青黛不准让陆凌去干活,陆凌只好在军营瞎溜达,而青黛则是去干活了。

    陆凌找到张寻文的时候,青黛正在择菜。

    “我今日需要干什么活?”陆凌问张寻文。

    张寻文转头指了指青黛,说:“你就还是和她一起备菜吧。”

    陆凌点点头,和青黛坐在一起。

    陆凌看了青黛一眼,发现这人脸红得要命,头也一直低着。

    “青黛,你怎么了?”陆凌着急地问。

    “我、我没事,我就是太热了。”说着青黛还用手扇风。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怎么会热?

    陆凌自然不信,但看青黛这个样子应该是不会说的,因此陆凌也没有再过多的询问。

    京城,金銮殿内,文武百官都被刚刚听到的消息感到不可思议。

    原本坐在御椅上的人站起来,眉毛飞翘,怒不可揭。

    “你说你要辞官!”皇帝看着台下之人,生气道。

    台下的人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突兀地站在队伍外面,拱手回禀道:“皇上,臣无心当官,想要有个逍遥自在云游四海,还请皇上恩准。”

    “沈大人,你年纪尚轻,不久前还连升三级,仕途无量,切勿意气用事啊!”

    “是啊,沈大人,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旁边的官员叽叽喳喳地劝沈忘忧。

    沈忘忧置之不理,只是继续拱手道:“还请皇上恩准。”

    “父皇,忘忧既想云游四海,何不成全他。”一直不出声的太子站出来替沈忘忧说话。

    “沈忘忧,你既想要辞官,当初为何入朝堂?当初陆行向我举荐你的时候你自然可以拒绝。”皇帝盯着沈忘忧说。

    毕竟他才入朝为官不过两年,想法不可能这么快就改变。

    “陛下,当初入朝为官只为一人,现下那人已不在,我又何苦烦忧。”

    旁边的大臣们恍然大悟:原来当初沈忘忧当官就是要扳倒陆行。

    朝中谁人不知道沈忘忧为了找证据还假装与陆行独女结婚,获取陆家女的信任,好暗中查探。

    众人摇摇头,只是可惜了那陆家女,识人不清。

    皇帝见沈忘忧意已决,不再勉强,最后只好批准。

    这其实不是沈忘忧第一次提了,他私底下曾无数次向皇帝上书自己要辞官的想法。

    只是那时候皇帝一直觉得那是沈忘忧一时兴起,就没理会,不曾想沈忘忧这小子竟一直上书,还让太子帮忙求情。

    既然把太子都搬出来了,皇帝断没有不准的道理。

    “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强求,你走吧 ,从今以后不要再进朝堂了。”皇帝无奈道。

    沈忘忧喜出望外,连忙谢恩。

    下了朝,沈忘忧一身轻松地走出金銮殿。

    “打算什么时候走?”太子问沈忘忧。

    沈忘忧故作思考状,良久,才说:“明日走罢。”

    太子没想到竟这么快,玩笑道:“这么赶干嘛?你是去游山玩水,这么急像是去找媳妇似的。”

    沈忘忧低头笑了一声,抬头看天空,说:“是啊,怎么这么像赶着去见媳妇呢?”我又没媳妇。

    “你再等几日不行吗?我让下面的人给你收拾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太子挽留道。

    沈忘忧摇摇头,语气严肃道:“多谢太子美意,只是我行囊已经收拾好了,不必太子费心。”

    太子见沈忘忧拒绝,也就不再强求,拍了拍沈忘忧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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