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里集合交完档案，班主任发了志愿报考手册，又领着大家估了分。
台上Bla-Bla地讲，辛琉心不在焉地往走廊外面看，发现从高考那天开始下的雨到现在终于快停了。
蒲桑子那个班是艺术班，只要通过专业考，文化线又不高，因而平时课业也不重。
艺术生们都在高考之前就把报考的事儿了解完了，交完档案就没别的要问。
辛琉这边结束后，蒲桑子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周边从校门口进进出出的还有没放假的学弟妹们。
辛琉小跑过来，挽住她手：“都弄完了，走吧。”
“等下，我再多看几眼。”蒲桑子难得有耐心，甚至拿出手机往左边那个方向拍，喃喃道，“那哥们儿真就硬帅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一听她这话，就是犯了花痴的老毛病。
“是我们学校的你也不认识，你都不常待在学校。”辛琉无奈地转过头，看见人时，声音停顿，“……你说的是他啊？”
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站着三位个头很高的男生，穿着休闲。身材比例看过去就鹤立鸡群，和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像是被切割出两条分界线。
不仅是她一眼能锁定目标，就连边上几个经过他们的女生都把被惊艳到的表情显露在脸上。
前一秒还在叽叽喳喳地谈笑，后一秒就突然互相咳嗽。你推我、我推你的，示意对方快往右后方那边看。
蒲桑子是个近视眼，今天没戴眼镜又没戴美瞳。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后才好好观摩了几秒，随后回神：“你这语气，是认识的啊？”
“不认识，但我刚刚在教导处那栋楼下面就看见他了。”辛琉想起在楼梯口那听见的话，如实道，“平心而论，是长得不错。不过……金玉在外。”
“什么金鱼？”蒲桑子在专心致志地偷拍帅哥，纳闷回头，“他只是黑了点，哪里像金鱼！”
“……”
怎么会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冷白皮吗？白得胳膊上的青筋都挺明显，漆眸薄唇，长相英俊又寡情。
也难怪会理直气壮地说出“戴套不舒服”这种混账话来。
辛琉正要反驳，又愣了下，反应过来：“哦，原来你看的是他旁边那个啊。”
蒲桑子这会儿才听明白了，认真地往那几个男生再看了一眼，终于搞清楚她俩说的不是同一个。
她看中的是那个穿着无袖背心的寸头。
辛琉看中的是那个单手插兜的冷脸。
蒲桑子叹口气，老神在在地把手搭在好友肩上：“看我俩这迥然不同的审美，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会有为男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一天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夸一个男生帅，怎么样？姐帮你去要个联系方式？”
辛琉：“不用，我都说了这人不行。”
她懒得解释，也不愿意过多评价一个陌生人，拉着人往公交站走：“你不是都和那位pluto谈了几个月吗？怎么还有心思看别的男生。”
pluto是蒲桑子的网恋对象。
两人都是艺术生，在校考群里认识的，但目前还没见过面。
辛琉只知道这男生挺会的，声音很好听，把蒲桑子一声控哄得鬼迷心窍。还换了个和他适配的网名ID：charon。
冲浪勤快的话，就知道pluto和charon这对情侣网名有多老土了。蒲桑子一潮妹小网红，居然几个月都没换这个网名。
说到pluto，蒲桑子那股花痴劲就转移了：“是不该看，我可是对pluto一心一意！你知道吗？我和他约见面了。”
辛琉：“他是江城人吗？”
“不是，但我们这不是考完了嘛。”蒲桑子有点得意，“他这两天会过来和我面基。”
辛琉听着见网恋网友这几个字都觉得不靠谱，打了个冷颤。
-
蒲桑子把她带去了家里的理发店，蒲母正在抓人试验新进口的烫发药水，她俩理所当然地成了小白鼠。
蒲母寒暄一番，问了问辛琉考得怎么样，接着把话题一转：
“蒲桑子，趁着你现在脑子的智商最高，去你婶婶那个辅导机构做两周助教吧。”
蒲桑子被亲妈摁着脑袋，正往头发上上药水，挣扎：“我高考顶多考个450，哪个学生看得上我这个补习老师？”
“450分怎么了？你偏科啊，英语不是能考130吗？”蒲母动之以理，“再说了，你婶婶外面那个辅导机构都是初中生！她那边正好暑假缺人，现在又都是新高考改革了，只能找你们这些00后的。”
蒲桑子不想去：“我还有半个月才成年！算童工！！”
“瞧你说的，什么童工？”蒲母笑笑，“跟我会给你结工资似的。”
“……”
蒲桑子绝望地看向旁边，祸水东引：“妈，辛琉可是稳居我们学校前十名的学霸！”
辛琉立马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真不行，我不会教小孩。”
这不是她推拒的借口，蒲桑子知道她缺钱总想方设法去赚钱，却不知道原因。
辛琉在自己父母离婚那会儿才开始赚钱的。
为了帮陶素梅减轻压力，她高二开始就在学校开乙游动漫周边车、发传单、摆摊子，甚至上生肉网站做过翻译字幕的活。
家教也试着做过，这兼职来钱最快。
但她是真不会教别人，辛琉是属于闷着脑袋自我学习的那一类人。只会解题，不会分享思路。
在蒲桑子家吃过饭，两人又躲进房间聊了会儿暑期计划。后来达成一致，决定在等分数出来后再找个海岛玩上一周。
“……叫上赖千仪和她男朋友，看看他们那边还拉不拉人一起。”蒲桑子杵了下她肩膀，佯装羞涩地说，“还有我家pluto。”
辛琉无语：“拜托，你还没有见过他就想着拉他一块毕业旅行。说不定他长得肥头大耳，和你的理想型完全相悖！”
“他和我一样都是播音生诶，我们播音系可是卡颜的。”说完，她指了指左边墙上的一张海报，“看，那位筑大美女就是我们这个专业的公认颜王，前几年播音系的全国第一。”
两个女孩趴在床上，统一被蒲母的药水做了个一次性的泡面头发型。
辛琉翘了翘脚尖：“今年的全国第一会不会是你呢？”
“不会。”蒲桑子扫兴道，“你真是高估我了，我文化成绩算垫底的。你诶？有什么把握？”
辛琉耸肩，轻描淡写：“保底九加二，随缘冲清北。”
“可恶，你们学霸都好欠揍！”蒲桑子挠了挠她胳肢窝，“今晚在我家睡吧？你妈妈真打发你一个人出去住啊。”
“才不是打发，确实也有不方便。”辛琉说，“何况我都已经一个人住半年多了。我妈妈是在锻炼我独立自主的能力，毕竟大学应该不会留在江城读嘛。”
蒲桑子不置可否：“你已经够独立了。我没见过比你更独立的人，你小小年纪还很会赚钱。”
“你提醒我了，我得回去把我那些东西都清理一下，这两天该重新摆摊了。”
辛琉看了眼手机时间，从床上爬起来。
蒲桑子在她身后问：“你新住的地方在哪儿啊？我随时来找你玩啊。”
“青桥路那边，叫什么刻雾公馆。”
“嚯。”土生土长的江城本地人蒲桑子啧啧两声，表示，“别的不说，你继父家是真有钱。”
-
辛琉转了一趟车再加两站地铁，走了600米后终于到达刻雾公馆的小区大门口。
这地方并不偏，周围全是国际学校。门口站着四个警卫，安全系统伴随着重重关卡。
好在来之前，魏复那边已经跟物业处打过招呼。
辛琉顺利进去。
物业管理人员带着她走到岔路口，指着左边那栋：“就在那了，一期3栋，门口是密码锁。有什么事儿手机联系就行，物业处24小时在线。”
“好的，谢谢。”
这一处的公馆都是独栋别墅，最低两层起步。绿化率高达50%，家家户户门前是个花园，东方庭院和现代玻璃幕墙的结合方式。
雅致清幽，倒是也符合“刻雾”两个清风霁月的汉字。
夏天的夜晚暗得慢，晚霞还挂在天际，但时针已经指向7点半的傍晚时分。
陶素梅的语音在这时发了过来：【你魏叔叔说这房子之前是他那个侄子在住，住了一年多，他今天中午已经飞美国了。如果有东西没收拾干净，你帮忙弄着点。】
侄子？又是那把“X”吗？
辛琉敲了个点头的表情包，巡视着这栋小别墅。
其实和刚才路上经过的那几栋还是有不同的。这栋双层小别墅只有一个大门出口，没有侧门也没有后花园。
大门前面的私人园圃看上去也很久没有人修理，向日葵和月季盆栽都枯败，一辆老式的Toyota停在边上，显得孤独又冷清。
和她一样大的年纪，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住一年多？不无聊吗？
莴苣公主的高塔，生人勿近。
辛琉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一行字，又被自己这脑补给逗笑。
门口感应灯已经亮起，她没再磨蹭，输入密码进了屋。
果然，客厅里已经堆积着她留在租房的行李箱和几大箱东西。
她在玄关主触控板那开了灯，扫视了一圈新住处的环境。把书包放下，从厨房里找出厨用剪刀，正打算把纸箱拆开，又听见门口那传来动静。
天都黑了，能有谁啊？
辛琉下意识握紧剪刀，缓缓地转过身。
大门口的脚步越来越近，直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牵着一只大型金毛犬走进她的视线里。
男生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五分裤。卫衣帽子盖在脑袋上，头戴式的白色耳机则套在帽子外面。
他发丝有运动过后的潮湿，外套还敞着，没拉拉链。里头连件贴身的T恤都没有，几块紧实的腹肌人鱼线就这么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
从胸口上扫到腰腹下，她看着他牵着狗绳的那只手搭在裤缝一侧，指尖似乎还随着耳机里的音乐一敲一敲的。
辛琉懵在原地，一动不动又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张脸。
耳机里的单曲循环进到尾声，陈淮行偏了偏头，拉紧了一个劲想往前扑的金毛犬，也在打量她。
这不今天那位瞪了他一眼的正义女神吗？
挺规范的一张小脸，下巴尖，眼型圆。皮肤挺白的，瞳仁漆黑。一言不发的模样有点呆，又不是书呆子那种呆，更像是天然的直白感。
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校服，全靠高挑身段和生机勃勃的气质才衬得出众。
以及，上午在学校看见还不是泡面头的。
边上的金毛犬狂吠了两声，配合它那蠢样更像虚张声势。
陈淮行逐渐收回极有气势的审视目光，启唇，直截了当地撂出三个字：“这我家。”
辛琉脑子在转，没说话。
陈淮行又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和边上的纸箱，走上前几步，推测道：“你是那个——”
她握着剪刀的手松了些，到这也差不多猜到他是谁了。迟疑地点头：“嗯，是我。”
陈淮行慢条斯理地把外套拉链给拉上，稍稍俯身，仗着身高差不怀好意地睨她：“你往哪儿盯呢？”
辛琉：“……？”
台上Bla-Bla地讲，辛琉心不在焉地往走廊外面看，发现从高考那天开始下的雨到现在终于快停了。
蒲桑子那个班是艺术班，只要通过专业考，文化线又不高，因而平时课业也不重。
艺术生们都在高考之前就把报考的事儿了解完了，交完档案就没别的要问。
辛琉这边结束后，蒲桑子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周边从校门口进进出出的还有没放假的学弟妹们。
辛琉小跑过来，挽住她手：“都弄完了，走吧。”
“等下，我再多看几眼。”蒲桑子难得有耐心，甚至拿出手机往左边那个方向拍，喃喃道，“那哥们儿真就硬帅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一听她这话，就是犯了花痴的老毛病。
“是我们学校的你也不认识，你都不常待在学校。”辛琉无奈地转过头，看见人时，声音停顿，“……你说的是他啊？”
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站着三位个头很高的男生，穿着休闲。身材比例看过去就鹤立鸡群，和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像是被切割出两条分界线。
不仅是她一眼能锁定目标，就连边上几个经过他们的女生都把被惊艳到的表情显露在脸上。
前一秒还在叽叽喳喳地谈笑，后一秒就突然互相咳嗽。你推我、我推你的，示意对方快往右后方那边看。
蒲桑子是个近视眼，今天没戴眼镜又没戴美瞳。
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放大后才好好观摩了几秒，随后回神：“你这语气，是认识的啊？”
“不认识，但我刚刚在教导处那栋楼下面就看见他了。”辛琉想起在楼梯口那听见的话，如实道，“平心而论，是长得不错。不过……金玉在外。”
“什么金鱼？”蒲桑子在专心致志地偷拍帅哥，纳闷回头，“他只是黑了点，哪里像金鱼！”
“……”
怎么会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冷白皮吗？白得胳膊上的青筋都挺明显，漆眸薄唇，长相英俊又寡情。
也难怪会理直气壮地说出“戴套不舒服”这种混账话来。
辛琉正要反驳，又愣了下，反应过来：“哦，原来你看的是他旁边那个啊。”
蒲桑子这会儿才听明白了，认真地往那几个男生再看了一眼，终于搞清楚她俩说的不是同一个。
她看中的是那个穿着无袖背心的寸头。
辛琉看中的是那个单手插兜的冷脸。
蒲桑子叹口气，老神在在地把手搭在好友肩上：“看我俩这迥然不同的审美，就知道我们不可能会有为男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一天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夸一个男生帅，怎么样？姐帮你去要个联系方式？”
辛琉：“不用，我都说了这人不行。”
她懒得解释，也不愿意过多评价一个陌生人，拉着人往公交站走：“你不是都和那位pluto谈了几个月吗？怎么还有心思看别的男生。”
pluto是蒲桑子的网恋对象。
两人都是艺术生，在校考群里认识的，但目前还没见过面。
辛琉只知道这男生挺会的，声音很好听，把蒲桑子一声控哄得鬼迷心窍。还换了个和他适配的网名ID：charon。
冲浪勤快的话，就知道pluto和charon这对情侣网名有多老土了。蒲桑子一潮妹小网红，居然几个月都没换这个网名。
说到pluto，蒲桑子那股花痴劲就转移了：“是不该看，我可是对pluto一心一意！你知道吗？我和他约见面了。”
辛琉：“他是江城人吗？”
“不是，但我们这不是考完了嘛。”蒲桑子有点得意，“他这两天会过来和我面基。”
辛琉听着见网恋网友这几个字都觉得不靠谱，打了个冷颤。
-
蒲桑子把她带去了家里的理发店，蒲母正在抓人试验新进口的烫发药水，她俩理所当然地成了小白鼠。
蒲母寒暄一番，问了问辛琉考得怎么样，接着把话题一转：
“蒲桑子，趁着你现在脑子的智商最高，去你婶婶那个辅导机构做两周助教吧。”
蒲桑子被亲妈摁着脑袋，正往头发上上药水，挣扎：“我高考顶多考个450，哪个学生看得上我这个补习老师？”
“450分怎么了？你偏科啊，英语不是能考130吗？”蒲母动之以理，“再说了，你婶婶外面那个辅导机构都是初中生！她那边正好暑假缺人，现在又都是新高考改革了，只能找你们这些00后的。”
蒲桑子不想去：“我还有半个月才成年！算童工！！”
“瞧你说的，什么童工？”蒲母笑笑，“跟我会给你结工资似的。”
“……”
蒲桑子绝望地看向旁边，祸水东引：“妈，辛琉可是稳居我们学校前十名的学霸！”
辛琉立马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真不行，我不会教小孩。”
这不是她推拒的借口，蒲桑子知道她缺钱总想方设法去赚钱，却不知道原因。
辛琉在自己父母离婚那会儿才开始赚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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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是真不会教别人，辛琉是属于闷着脑袋自我学习的那一类人。只会解题，不会分享思路。
在蒲桑子家吃过饭，两人又躲进房间聊了会儿暑期计划。后来达成一致，决定在等分数出来后再找个海岛玩上一周。
“……叫上赖千仪和她男朋友，看看他们那边还拉不拉人一起。”蒲桑子杵了下她肩膀，佯装羞涩地说，“还有我家pluto。”
辛琉无语：“拜托，你还没有见过他就想着拉他一块毕业旅行。说不定他长得肥头大耳，和你的理想型完全相悖！”
“他和我一样都是播音生诶，我们播音系可是卡颜的。”说完，她指了指左边墙上的一张海报，“看，那位筑大美女就是我们这个专业的公认颜王，前几年播音系的全国第一。”
两个女孩趴在床上，统一被蒲母的药水做了个一次性的泡面头发型。
辛琉翘了翘脚尖：“今年的全国第一会不会是你呢？”
“不会。”蒲桑子扫兴道，“你真是高估我了，我文化成绩算垫底的。你诶？有什么把握？”
辛琉耸肩，轻描淡写：“保底九加二，随缘冲清北。”
“可恶，你们学霸都好欠揍！”蒲桑子挠了挠她胳肢窝，“今晚在我家睡吧？你妈妈真打发你一个人出去住啊。”
“才不是打发，确实也有不方便。”辛琉说，“何况我都已经一个人住半年多了。我妈妈是在锻炼我独立自主的能力，毕竟大学应该不会留在江城读嘛。”
蒲桑子不置可否：“你已经够独立了。我没见过比你更独立的人，你小小年纪还很会赚钱。”
“你提醒我了，我得回去把我那些东西都清理一下，这两天该重新摆摊了。”
辛琉看了眼手机时间，从床上爬起来。
蒲桑子在她身后问：“你新住的地方在哪儿啊？我随时来找你玩啊。”
“青桥路那边，叫什么刻雾公馆。”
“嚯。”土生土长的江城本地人蒲桑子啧啧两声，表示，“别的不说，你继父家是真有钱。”
-
辛琉转了一趟车再加两站地铁，走了600米后终于到达刻雾公馆的小区大门口。
这地方并不偏，周围全是国际学校。门口站着四个警卫，安全系统伴随着重重关卡。
好在来之前，魏复那边已经跟物业处打过招呼。
辛琉顺利进去。
物业管理人员带着她走到岔路口，指着左边那栋：“就在那了，一期3栋，门口是密码锁。有什么事儿手机联系就行，物业处24小时在线。”
“好的，谢谢。”
这一处的公馆都是独栋别墅，最低两层起步。绿化率高达50%，家家户户门前是个花园，东方庭院和现代玻璃幕墙的结合方式。
雅致清幽，倒是也符合“刻雾”两个清风霁月的汉字。
夏天的夜晚暗得慢，晚霞还挂在天际，但时针已经指向7点半的傍晚时分。
陶素梅的语音在这时发了过来：【你魏叔叔说这房子之前是他那个侄子在住，住了一年多，他今天中午已经飞美国了。如果有东西没收拾干净，你帮忙弄着点。】
侄子？又是那把“X”吗？
辛琉敲了个点头的表情包，巡视着这栋小别墅。
其实和刚才路上经过的那几栋还是有不同的。这栋双层小别墅只有一个大门出口，没有侧门也没有后花园。
大门前面的私人园圃看上去也很久没有人修理，向日葵和月季盆栽都枯败，一辆老式的Toyota停在边上，显得孤独又冷清。
和她一样大的年纪，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住一年多？不无聊吗？
莴苣公主的高塔，生人勿近。
辛琉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一行字，又被自己这脑补给逗笑。
门口感应灯已经亮起，她没再磨蹭，输入密码进了屋。
果然，客厅里已经堆积着她留在租房的行李箱和几大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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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黑了，能有谁啊？
辛琉下意识握紧剪刀，缓缓地转过身。
大门口的脚步越来越近，直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牵着一只大型金毛犬走进她的视线里。
男生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五分裤。卫衣帽子盖在脑袋上，头戴式的白色耳机则套在帽子外面。
他发丝有运动过后的潮湿，外套还敞着，没拉拉链。里头连件贴身的T恤都没有，几块紧实的腹肌人鱼线就这么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
从胸口上扫到腰腹下，她看着他牵着狗绳的那只手搭在裤缝一侧，指尖似乎还随着耳机里的音乐一敲一敲的。
辛琉懵在原地，一动不动又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张脸。
耳机里的单曲循环进到尾声，陈淮行偏了偏头，拉紧了一个劲想往前扑的金毛犬，也在打量她。
这不今天那位瞪了他一眼的正义女神吗？
挺规范的一张小脸，下巴尖，眼型圆。皮肤挺白的，瞳仁漆黑。一言不发的模样有点呆，又不是书呆子那种呆，更像是天然的直白感。
穿着一身平平无奇的校服，全靠高挑身段和生机勃勃的气质才衬得出众。
以及，上午在学校看见还不是泡面头的。
边上的金毛犬狂吠了两声，配合它那蠢样更像虚张声势。
陈淮行逐渐收回极有气势的审视目光，启唇，直截了当地撂出三个字：“这我家。”
辛琉脑子在转，没说话。
陈淮行又看了眼她手上的东西和边上的纸箱，走上前几步，推测道：“你是那个——”
她握着剪刀的手松了些，到这也差不多猜到他是谁了。迟疑地点头：“嗯，是我。”
陈淮行慢条斯理地把外套拉链给拉上，稍稍俯身，仗着身高差不怀好意地睨她：“你往哪儿盯呢？”
辛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