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五条家隔了几百年又诞生了一个六眼神子。众所周不知的是,还有一个人伴随着这个六眼神子诞生,只是晚了不到一分钟而已。

    就在这短短几十秒时间里,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六眼神子夺去了,包括分娩中的母亲。如果不是护士尽职尽责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五条葉的出生。

    不止是分娩时因为哥哥而差点被闷死,就连母亲哺乳,我也只能看着。

    我和他是双胞胎,除了都是白发长得九点分像以外,很多方面天差地别。

    要问那0.1分差在哪儿,大概就只有眼睛。他有一双粉丝们称呼赞叹的苍天之瞳,可我的眼睛却是白中带着一丁点灰的,不知道还以为我得了绝症呢。

    本来我可以像哥哥一样活泼好动,但那几分钟让我的大脑被挤压,出现脑损伤,只能待在保温箱里,看着哥哥吸食营养,看看哥哥被妈妈抱着念故事,看着哥哥被前来探望的家人亲亲抱抱举高高。

    就连取名字的时候,我的爸爸也只是远远的看了我一眼,说,“悟的出生给五条家和咒术届带来了希望。从悟的出生开始,咒术届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悟的到来象征着我们五条家的家运又逢新春,而她又是伴随着悟出生的,所以,那个孩子就叫葉吧。”

    葉,新叶是春天的象征,是花的陪衬。

    我是这个哥哥的陪衬,连名字也来自于他。

    装我的保温箱就放在房间里,可光顾我的只有护士,我的爸爸祖父和那些前来探望的亲戚只会在进门的时候看我一眼,偶尔妈妈会凑近看我一眼,嘴里念叨着“保佑我的孩子千万别变成脑瘫智障”之类的话。

    我心想,我如果真是智障的话,就不会在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先把五条悟踹出来了。

    本来以为当妹妹可以成团宠,看样子是想错了。

    不过,这次窒息好像真的有点影响,我好像真的要变成脑瘫了。

    主要表现有以下几点:

    一,刚出生几个月,五条悟会哭会闹会爬会滚会学说话,超级活泼好动,可我一样不会。

    二,五条悟出生快一年的时候,已经能喊爸爸妈妈自己学着走路了,可我还在咿咿呀呀慢慢爬,偶尔还顺拐爬和僵尸爬??

    三,五条悟磕到碰到伤到会哇哇大哭,可是我磕到碰到伤到要反应一会儿才觉得疼。如果不是眼睛看到的话,我甚至在受伤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我的痛觉似乎有问题OMG!

    四,五条悟从小就是小天才抱着绘本看故事跟爸爸学体术,可是我才会吐几个简单音节。

    五,我的很多记忆都在变得模糊,包括我之前当了姐姐就被拋弃之后的很多事。

    六,五条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长大了,我的发育好像比他慢了不是一点两点。

    这可不得了了!!

    要是真成智障了,以后可还怎么拯救世界啊?!

    于是,在五条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候,在五条悟过我们周年生日宴遭受暗杀的时候,在五条悟学习知识体术咒术的时候,我都在某个疙瘩角落里笨拙地记载着自己还记得的事。

    说起生日宴五条悟被暗杀,我还觉得庆幸呢,虽然这样好像有点不道德。

    那天本该我和五条悟手牵手去参加“展览”的,我都穿上漂亮的定制和服了,结果刚露了脸就被春和抱走了。

    春和是专门负责照顾我的大姐姐,那天我趴在她肩上,看着五条悟被爸爸妈妈牵上主座,被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观瞻,羡慕得我眼泪都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不过五条悟当时看起来并不开心,我知道原因,他最喜欢的玩具掉了,但是他不能去捡,而爸爸妈妈只顾着热络地和宾客打招呼,根本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我才被抱回来不久,正吃着蛋糕听春和姐姐念桃太郎的故事呢,就听到主院传来了骚动声。

    春和姐姐好像没听到,依旧在念书。我想爬出去看一眼的,可那声音过了一会儿就停了。

    当天晚上晚些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人混进了宾客里,想趁机对五条悟开枪,虽然瞄准了也没有人帮忙挡子弹,但是刺杀依旧没成功。

    那颗子弹在贴着他额头的地方旋转然后停下了,落在五条悟手里。后来他回房间的时候把子弹送给了我,以换取我的小蛋糕。

    对于他的无礼行为,我很生气,给子弹就算了,我还没答应就把我的蛋糕抢走了是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没有,那么大一个还不够他吃吗?!

    那颗子弹我没抓稳,我想去把蛋糕抢回来,结果他几口就吞了,还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把空盘子还给了我。

    春和姐姐还夸他胃口真好,处变不惊,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还能这么欢快。

    用意念骂脏话JPG.

    那是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首次出现,这场事故对于家族来说既是惊慌又是惊喜。

    凶手当场就被抓到了,但是那个人死了,真是搞不懂。干嘛要为了一个小屁孩送上性命?

    当天晚上,爸爸妈妈把五条悟从我们的婴儿床里抱走了,爸爸陪他玩骑马游戏,妈妈给他讲故事,睡觉的时候给了晚安吻,还把他夹在中间,妈妈的手还一直轻轻地拍着被子,安抚他入眠。

    其实婴儿床是给我用的,是他自己非要爬进来。

    我就躺在婴儿床上,隔着条条木框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如果遭到暗杀的是我,我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待遇呢?

    可惜没有如果。没有人会干暗杀一个脑瘫这种蠢事,但我也被暗杀过,因为那是暗杀五条悟的时候顺便的。

    说白了,就是大范围伤害。

    暗杀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们还在的医院时候就经历过很多次。

    有人会在营养品里下药,有人会直接用热武器,有人会假扮工作人员动手……

    回家来之后也没有少过,而且花样多了许多。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人把咒灵放进了我们房间里,当时爸爸妈妈都不在,只有春和姐姐在照顾我们。

    可是她看不见那个玩意儿,我能看见但是我害怕,只有五条悟,像捉蚯蚓一样把那只咒灵提了起来,然后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妈妈突然惊慌失措地拉开门,告诉他那是咒灵,正准备把咒灵拔除的时候,五条悟逗弄着咒灵,问,“妈妈,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妈妈紧张地告诉他咒灵是有害的东西,是要拔除的,可五条悟却说那只咒灵并没有伤害他,为什么非得拔除不可?

    这次妈妈没有再和他废话,直接将咒灵拔除了,然后才慢慢和他解释。当时的五条悟并不买账,还认为是妈妈做错了,和妈妈怄了很久的气。

    直到后来有一天,爸爸妈妈把他带出去了,回来之后他就郁郁寡欢,趴在榻榻米上给我讲完故事,认真告诉我:咒灵是有害的,遇到咒灵要喊救命,赶紧逃跑,他听到了会及时来救我。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不逃跑等着被吃吗?没想到五条悟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啊。

    五条悟这个小树长势非常喜人,别的小孩可能还在穿着尿不湿戴着口水兜抱着奶粉瓶的时候,他已经在爸爸妈妈有意无意的指导下练习术式了。

    而那个别的小孩就是我。我是棵长势十分不喜人的小树,以致于父亲看到我就变得不开心甚至不耐烦,妈妈妈看到我也总是唉声叹气,只有春和姐姐和五条悟喜欢我。

    本来父母这么不喜欢我,我是被安排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可是爸爸妈妈说五条悟那厮看不见我就会又哭又闹,我这才有了和他们相处的机会。

    关于五条悟看不见我就会闹这一点,我是持怀疑态度的。虽然他会分我玩具,给我念故事,给我分享新东西新见闻,带着玩,有时候甚至还会笨手笨脚地想帮我换尿布…囧…但是这家伙也是很恶劣的。

    比如说会用小火车故意冲垮我好不容易搭高的积木,会把我好不容易写出来藏好的小纸条翻出来当玩具,会抢我的奶粉瓶玩我的口水兜,往我我珍藏起来的玩具娃娃上画鬼脸,压着我的脑袋把我当凳子往高处爬,玩妈妈的香水口红,给自己还有我化妆,完事了还栽赃我……等等等等,恶劣的行为数不胜数罄竹难书!!

    所以我认为他就是把我也当成他的玩具了。

    玩具不见,他可不就得哭吗?

    五条悟都能独立行走跑跑闹闹嘿哈嘿哈学幼儿体术了,我还爬不太利索,想站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没有辅助的东西我根本站不起来。

    说话也是。五条悟在庭院里嗷嗷哈哈的又叫又笑,一会儿学这个一会儿喊那个的,我还在啊啊咿咿呀呀学张嘴……

    这个时候,咱们的大聪明似乎终于发现自家妹妹有问题了。于是我们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

    场景一:五条悟拿着我的奶瓶坐在妈妈梳妆桌前的凳子晃着腿对我说,“小叶子,站起来,叫哥哥,我就把奶瓶给你。”

    我抓着凳子努力想站起来,但腿抖得厉害,刚起来一点又跪下去了。

    于是乎,我就改变战略,双手抓着他的腿想把他扯下来,但是我没有力气,他又扒着椅背,根本扯不动。

    数次努力失败,我生气地把他的袜子扯下来用吃奶的力气丢远,但袜子只落在椅子的另一只脚那里,我遂哭。

    我嗷嗷大哭!那可是我的营养食粮,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方法教导我,早知道我就不踹那一脚了!!

    这时五条悟就会认命乖乖把奶瓶还给我,摸我的头安慰我帮我擦眼泪,穿上袜子后像个小老头一样看着我唉声叹气。

    我想,他大概是觉得胞妹真的没救了。

    场景二:五条悟练习完回来,从后背双手穿过我的胳肢窝把我提起来,笨拙地教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来,左脚,右脚,慢慢把右脚伸出来,落地,稳一点。”

    我跟着他的指导,出完左脚,颤颤巍巍把右脚也伸出来,可是却重心不稳往前面趴去。

    他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托住我,被我连累了。本以为我会被压趴,但是我却感受不到疼。

    “来,小叶子,慢慢起来,我们再来一遍。”他重整旗鼓咬着牙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都听到从他嗓子里发出来的用力的声音了。

    这一次我还是没站稳,但是我慌忙把左脚迈出去稳住了。五条悟没反应过来,没有站稳,于是我俩又摔了。

    “别着急,我们慢慢来。来,小叶子,起来。”他咬着牙又把我抱起来了。

    场景三:可能是让我站起来和走路太困难了,五条悟把练习项目换成了爬。

    他拿着秒表和我最爱的玩偶坐在缘侧,我则被他放在门口,鼻涕还在嘴唇上面。

    “小叶子,二十秒之内爬到我这里,我就把它还给你。”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硬抢妹妹玩具整这死出!你看我不把你撞翻!我愤怒地盯着他,燃起斗志,摆足架势,仿佛斗牛冲刺前用后脚蹬土一样蹬了蹬榻榻米,飞速朝他冲了过去。

    但是……我创业未伴而初始趴下了。我手滑了,趴在了距离门口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小叶子,没摔疼吧。”五条悟很快过来扶我,我趁机压趴了他,骑在他身上把玩具抢了回来,可是下巴和折到的胳膊却后知后觉疼了起来。

    我拿着玩具哼哼唧唧哭了起来,然后变成大哭。他就会扶着我翻身慢慢坐起来,问我哪里疼,然后给我呼呼,还玩痛痛痛快飞走那一套。

    幼稚死了!

    场景四:学爬学走有风险,五条悟就多带我学说。

    比如故意把我的玩具放到柜子上面去,告诉我是恶魔把它放上去的,只有他可以帮忙拿下来,前提是我得喊他一声哥哥。

    我白了他一眼,爬走了,爬去把他最爱的玩具拿在手里,开始对玩具流哈喇子。

    于是他就迅速猴一般地拉开抽屉爬上去把我的玩具拿下来还我了。

    小样儿,我还拿捏不了你了!

    再比如说,他会趁我睡午觉的时候故意敲锣打鼓,在榻榻米上一直跳,见我看他,就叉着腰晃着手指说,“小叶子,你想睡觉,就叫我哥哥,不然我就不让你睡觉了。”

    我咬牙切齿送给他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咬着我的小被子爬进另一个房间睡,结果他也抱着他的小被子跟过来,然后不盖自己的被子,非得跟我抢,抱着我哄我睡觉,中间时不时就夹杂一句喊哥哥叫哥哥之类的话。

    我:……原来五条悟你从小就诡计多端!

    再再比如说:晚上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房间休息,但是春和姐姐已经把我放进婴儿床的时候,他就会跟着爬进婴儿床,跟我一个劲儿地挤,威胁我说,“如果你不喊我哥哥,我今晚就不走了。”

    或者就是,“你是不是很害怕一个人睡觉?如果你叫我哥哥,哥哥就可以勉为其难陪你。”

    ……

    我不理他,只是和他挤地盘。

    挤一会儿他就会出去,因为爸爸妈妈来了。

    在去和爸爸妈妈睡觉的时候,他都会扒着婴儿床看我,满脸落寞地央求,“小叶子,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嘛,不然我会做噩梦的。”

    我努力回应他,张着嘴只能发出gie之类的声音,这时候爸爸提高声音就会把他喊走。

    没有办法,他只能离开。因为黏着我的话,他会挨骂,我会被送走,能共处一室算是爸爸对我们的格外开恩。

    临关灯之前,他会一直看着我,熄灯后和我说晚安,我只能在心里回应他。

    我就是在这样的陪伴下学会说话走路的。

    理所当然的,我会说话的时候,喊的第一个声就是哥哥。尽管当时陪在我身边的是春和姐姐,我也走两步爬一会儿摔几跤地去找了五条悟。

    我的痛觉不灵敏,可是我的其他知觉却灵敏异常。在“狗鼻子”的帮助下,我成功找到了正在接受辅导老师辅导学习的五条悟,在他疑惑担心的目光中趴在门槛边喊了他一声哥哥。

    后来我慢慢忘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因为记叙着当时情景的纸条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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