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还没有完全亮透，浓云将阳光遮挡，让天色更加灰暗。
练车的驾校离家不远，四公里左右，就在墨梅镇西边的一块荒地上。除了第一天开车带她认了认路，接下去徐教练让叶萱自己想办法来驾校，而不是亲自来接送她。
叶萱摘下头盔和围巾，把电瓶车停在驾校外的车棚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现在才七点不到。
她真的无比后悔选择在寒假练车，寒冷的冬日，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叶萱给徐教练发消息。
【叶萱：教练，我到驾校了】
【徐教练：嗯，我吃个早饭，你去休息室等一下】
【叶萱：好吧】
徐教练每天都叫她早早过来，但自己却又喜欢迟到。
叶萱嗅到股烟味，被呛得轻咳两声，转过头发现不远处有个男生靠在墙角抽烟。男生穿着浅色羽绒服，修长冷白的手夹着烟，头微微低垂，碎发盖住眼眸。
叶萱皱皱眉，屏着气穿过铁门快步走进驾校。最讨厌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人了。
那男生却在后面叫住了她。
“叶萱？”周誉扬眉，有些愕然，掐灭了烟随手扔在地上，跨步朝叶萱走来，“你也在这里练车？”
叶萱：“是啊，真巧。”
周誉走在叶萱右后侧，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这些日子确实碰到好几次周誉了。图书馆弄湿书册的人是他，向她要微信的人是他，和她一个考场的人是他，驾校一起练车的还是他。
叶萱硬着头皮社交：“你怎么来墨梅镇学车？我记得你不是启兴街道的嘛，离这还挺远的。”
“嗯，我外婆是墨梅人，我寒暑假一般在外婆家过。就在荷西村那边。”周誉解释。
“原来如此。”
周誉摸摸脖子：“我去年七月初开始学的，科三过了，科二挂了，寒假得再回来练。”
“科二难道比较难吗？”叶萱问，“倒车入库细节好多，有点记不住。”
“还好，考试那天我身体不太舒服。不然暑假就可以拿证。”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休息室走。
周誉：“这个点驾校都没什么人啊，教练都没来。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我教练叫我早点来。”
“徐教练？”
叶萱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周誉扯扯嘴角：“果然是这个姐，只有她没事让学员来这么早。暑假那会更离谱，凌晨三点就要到驾校了。跟我同期练车的几个人都已经在上班了，谁都受不了起这么早。”
“啊？”
就算是暑假，凌晨三点也很离谱。
周誉：“起这么早，你早饭吃了没？”
叶萱：“吃了。我家楼下就是早餐店，还是比较方便的。”
周誉：“那就好，一会练一上午还是很费体力的。”
叶萱在心里瑟瑟发抖，她倒车入库方向盘老是打反，车速也控制得不稳，教练尖细的声音成了她这几天的噩梦。
“看来等会你要和我一起练车了，那教练脾气实在是有点暴躁。”周誉笑笑，“我好歹还是练了一暑假，多少记着点。”
叶萱没接话，走进了休息室。休息室不大，里面也没空调，就四排靠墙的位置，靠门口有个自动贩卖机。
休息室现在就来了他们两个人。
周誉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扫码买水，余光里看见叶萱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眼眸微暗，捏着矿泉水瓶沉默地坐在叶萱隔一格的位置上。
*
早上十点半，叶萱垂头丧气地从教练车下来，双手插在兜里浑浑噩噩地走向停车棚。
寒风吹过，几滴冰冷的雨滴飘落，冻得叶萱浑身哆嗦，心里也跟天气一样拔凉拔凉的。
“换挡换挡啊！叫你换倒车档你换一档干嘛？”
“不要直接松离合啊，车子熄火熄太多了要被你搞坏了！”
“方向盘握好，你厉害啊一只手就能开车了？”
“眼睛看前面，看点看点，注意看点啊。”
“唉，叶萱你还是回家睡觉，明天再来吧。”
练了一上午的车，也被教练骂了一上午。闻誉还坐在车的后排听她挨骂，被校友看见自己狼狈愚蠢的样子，实在是太丢脸。
但教练骂得实在是太凶！本来开车就很紧张，她这么凶骂自己，自己就更不能思考。
叶萱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地把电瓶车推出车棚，打算回去后在网上找点科二教程视频看。
“叶萱，你骑电瓶车回去？”周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叶萱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是呀。教练不是让你再练一圈吗？”
周誉：“我也不想练了。明天再来吧。”
周誉：“你家住哪里？”
叶萱盯着他看了几秒，抿抿嘴回答：“星月广场那边。”
周誉：“那个，你能乘我一下吗？”
“？”
叶萱住在墨梅镇星月广场边上，从驾校到星月广场，倒是刚好要经过荷西村。
只不过荷西村离这并不远，区区三四百米，走走也就到了，干嘛要她乘他呀。她的电瓶车比较小，也不适合载人。
叶萱呆呆的，没说话。
看出叶萱似乎有些抗拒，周誉嘴角绷紧，指了指天上。
“雨要下大了。”
叶萱戴着头盔，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下雨：“好吧，那你上来吧。”
周誉摸摸脖子，冲叶萱笑了笑：“谢谢你啊。”
*
虞城冬天的雨也是说下就下，劈里啪啦铺天盖地而来，叶萱没有雨披，只好把车停在墨梅大桥的桥洞下面躲雨。雨水哗啦啦地打在地上，溅起无数水珠，然后咕噜噜地流进排水口里。
其实如果不是送周誉回家耽误了十几分钟，叶萱这个时候早就到家，也不至于狼狈地淋了点雨在桥洞下躲雨。
叶萱坐在电瓶车车座上，两只手塞在棉手套里搭在车把上，她仰着脑袋看雨景。
桥洞在十字路口边，雨中看不见一个行人，雨幕模糊了远处几家店铺的招牌。
墨梅镇散发着一股老旧的气息，商业街也显得破败，商家倒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叶萱印象里，这十几年墨梅镇都没有很大的发展。街头的景象她小时候是怎样的，长大后还是怎样的。往事在叶萱脑海中流转，她想起来自己曾经上初中的时候，也是骑着这辆电瓶车穿过墨梅大桥。一转眼自己已经长大，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真是感叹。
道路两旁高大粗壮的杨树在风雨中飘摇，叶萱盯着杨树发呆。
咦，怎么一半有叶子，一半没有叶子？
新奇的发现让叶萱重新翘起了嘴角，她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叶萱打开和顾崇礼的聊天框。
【叶萱：[图片]】
【叶萱：学长请你解答一下，为什么一半有叶子一半没有呢？[疑问]】
【可爱小猫：哈哈，好问题】
【可爱小猫：这确实不是理论经济学的范畴】
顾崇礼回复出乎意料的快，叶萱心思一动，在桥洞下躲雨也是无聊就想逗逗他。
她想了想，打字。
【叶萱：哈哈，我觉得这是灵异事件】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变色龙效应，人们会在日常交流中无意识地模仿对方的一些行为。叶萱发现顾崇礼聊天时的一些口癖，比如“哈哈”“确实”，便也情不自禁地学他说话。
【叶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学长你多年之前学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啊】
【叶萱：我觉得你挺像理科生】
【可爱小猫：你的判断是对的】
【叶萱：嘿嘿，我是文科生】
【可爱小猫：曾经确实是学理科的，阴差阳错学了经济成文科生了】
阴差阳错？叶萱琢磨着顾崇礼的用词。
【叶萱：难道金大不是你的第一志愿吗？】
【可爱小猫：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确实是随便填了一个金大经济学】
【叶萱：其实我也是随便填的，我本来想学数字媒体专业来着】
这倒也是实话实说，叶萱从小就有个隐秘的梦想，就是想成为一名漫画家。但是以画漫画为生，怎么看都不太靠谱，叶萱没有那个自信，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报了个万金油专业。
【叶萱：现在必须和高数虐恋】
【叶萱：唉】
【可爱小猫：文科学经济确实有这个问题】
【叶萱：不过这个寒假确实要干很多大事了！】
【可爱小猫：寒假有什么大事啊】
叶萱从屏幕里抬起头，看着桥外雨丝串成珠帘，抿抿唇。
她前两天就规划好了寒假计划：
1.考下驾照；
2.把自己的脑洞画出来；
3.和顾崇礼聊天。
只是她不敢全部告诉顾崇礼，尤其是第三条，她怕把他吓跑。
【叶萱：干活，考驾照】
【叶萱：确实给自己找了很多事，非常开心】
【叶萱：学长，你寒假除了看文献还有什么事吗？有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随时找你聊天呀[疑问]】
【可爱小猫：应该可以】
【可爱小猫：不过回消息不一定及时啊】
酸涩的情绪又反扑回来，像张大网一样笼罩着叶萱。叶萱觉得，她的心也在为顾崇礼下雨。可是，这样聊聊天已经很好了，她还想奢求什么呢？
叶萱自嘲地笑了笑，打字。
【叶萱：好啊，太好了！】
突然有一种冲动。
【叶萱：不过学长我确实有一个冒昧的疑问】
【叶萱：就是我一直这么找你聊天】
你看出来我很喜欢你了吗？
……叶萱默默地把对话框里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删去。她不敢发。毕竟两个人才认识没多久。
【叶萱：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弱智啊[疑问]】
话语间还是带着调戏的语气，来遮掩她快藏不住的心意。
【可爱小猫：何出此言呢？[破涕为笑]】
【叶萱：因为确实聊得有些低质了】
【叶萱：我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你了，你直说就行】
【可爱小猫：没关系的，聊天而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叶萱：好啊，那就好】
【叶萱：学长你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顾崇礼没有再回复，雨势也渐渐停了。叶萱把手机放回兜里，骑车回家。
练车的驾校离家不远，四公里左右，就在墨梅镇西边的一块荒地上。除了第一天开车带她认了认路，接下去徐教练让叶萱自己想办法来驾校，而不是亲自来接送她。
叶萱摘下头盔和围巾，把电瓶车停在驾校外的车棚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现在才七点不到。
她真的无比后悔选择在寒假练车，寒冷的冬日，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叶萱给徐教练发消息。
【叶萱：教练，我到驾校了】
【徐教练：嗯，我吃个早饭，你去休息室等一下】
【叶萱：好吧】
徐教练每天都叫她早早过来，但自己却又喜欢迟到。
叶萱嗅到股烟味，被呛得轻咳两声，转过头发现不远处有个男生靠在墙角抽烟。男生穿着浅色羽绒服，修长冷白的手夹着烟，头微微低垂，碎发盖住眼眸。
叶萱皱皱眉，屏着气穿过铁门快步走进驾校。最讨厌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人了。
那男生却在后面叫住了她。
“叶萱？”周誉扬眉，有些愕然，掐灭了烟随手扔在地上，跨步朝叶萱走来，“你也在这里练车？”
叶萱：“是啊，真巧。”
周誉走在叶萱右后侧，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这些日子确实碰到好几次周誉了。图书馆弄湿书册的人是他，向她要微信的人是他，和她一个考场的人是他，驾校一起练车的还是他。
叶萱硬着头皮社交：“你怎么来墨梅镇学车？我记得你不是启兴街道的嘛，离这还挺远的。”
“嗯，我外婆是墨梅人，我寒暑假一般在外婆家过。就在荷西村那边。”周誉解释。
“原来如此。”
周誉摸摸脖子：“我去年七月初开始学的，科三过了，科二挂了，寒假得再回来练。”
“科二难道比较难吗？”叶萱问，“倒车入库细节好多，有点记不住。”
“还好，考试那天我身体不太舒服。不然暑假就可以拿证。”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休息室走。
周誉：“这个点驾校都没什么人啊，教练都没来。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我教练叫我早点来。”
“徐教练？”
叶萱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周誉扯扯嘴角：“果然是这个姐，只有她没事让学员来这么早。暑假那会更离谱，凌晨三点就要到驾校了。跟我同期练车的几个人都已经在上班了，谁都受不了起这么早。”
“啊？”
就算是暑假，凌晨三点也很离谱。
周誉：“起这么早，你早饭吃了没？”
叶萱：“吃了。我家楼下就是早餐店，还是比较方便的。”
周誉：“那就好，一会练一上午还是很费体力的。”
叶萱在心里瑟瑟发抖，她倒车入库方向盘老是打反，车速也控制得不稳，教练尖细的声音成了她这几天的噩梦。
“看来等会你要和我一起练车了，那教练脾气实在是有点暴躁。”周誉笑笑，“我好歹还是练了一暑假，多少记着点。”
叶萱没接话，走进了休息室。休息室不大，里面也没空调，就四排靠墙的位置，靠门口有个自动贩卖机。
休息室现在就来了他们两个人。
周誉站在自动贩卖机旁边扫码买水，余光里看见叶萱拣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眼眸微暗，捏着矿泉水瓶沉默地坐在叶萱隔一格的位置上。
*
早上十点半，叶萱垂头丧气地从教练车下来，双手插在兜里浑浑噩噩地走向停车棚。
寒风吹过，几滴冰冷的雨滴飘落，冻得叶萱浑身哆嗦，心里也跟天气一样拔凉拔凉的。
“换挡换挡啊！叫你换倒车档你换一档干嘛？”
“不要直接松离合啊，车子熄火熄太多了要被你搞坏了！”
“方向盘握好，你厉害啊一只手就能开车了？”
“眼睛看前面，看点看点，注意看点啊。”
“唉，叶萱你还是回家睡觉，明天再来吧。”
练了一上午的车，也被教练骂了一上午。闻誉还坐在车的后排听她挨骂，被校友看见自己狼狈愚蠢的样子，实在是太丢脸。
但教练骂得实在是太凶！本来开车就很紧张，她这么凶骂自己，自己就更不能思考。
叶萱头皮发麻，手脚僵硬地把电瓶车推出车棚，打算回去后在网上找点科二教程视频看。
“叶萱，你骑电瓶车回去？”周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叶萱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他：“是呀。教练不是让你再练一圈吗？”
周誉：“我也不想练了。明天再来吧。”
周誉：“你家住哪里？”
叶萱盯着他看了几秒，抿抿嘴回答：“星月广场那边。”
周誉：“那个，你能乘我一下吗？”
“？”
叶萱住在墨梅镇星月广场边上，从驾校到星月广场，倒是刚好要经过荷西村。
只不过荷西村离这并不远，区区三四百米，走走也就到了，干嘛要她乘他呀。她的电瓶车比较小，也不适合载人。
叶萱呆呆的，没说话。
看出叶萱似乎有些抗拒，周誉嘴角绷紧，指了指天上。
“雨要下大了。”
叶萱戴着头盔，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下雨：“好吧，那你上来吧。”
周誉摸摸脖子，冲叶萱笑了笑：“谢谢你啊。”
*
虞城冬天的雨也是说下就下，劈里啪啦铺天盖地而来，叶萱没有雨披，只好把车停在墨梅大桥的桥洞下面躲雨。雨水哗啦啦地打在地上，溅起无数水珠，然后咕噜噜地流进排水口里。
其实如果不是送周誉回家耽误了十几分钟，叶萱这个时候早就到家，也不至于狼狈地淋了点雨在桥洞下躲雨。
叶萱坐在电瓶车车座上，两只手塞在棉手套里搭在车把上，她仰着脑袋看雨景。
桥洞在十字路口边，雨中看不见一个行人，雨幕模糊了远处几家店铺的招牌。
墨梅镇散发着一股老旧的气息，商业街也显得破败，商家倒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叶萱印象里，这十几年墨梅镇都没有很大的发展。街头的景象她小时候是怎样的，长大后还是怎样的。往事在叶萱脑海中流转，她想起来自己曾经上初中的时候，也是骑着这辆电瓶车穿过墨梅大桥。一转眼自己已经长大，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真是感叹。
道路两旁高大粗壮的杨树在风雨中飘摇，叶萱盯着杨树发呆。
咦，怎么一半有叶子，一半没有叶子？
新奇的发现让叶萱重新翘起了嘴角，她举起手机拍了张照。
叶萱打开和顾崇礼的聊天框。
【叶萱：[图片]】
【叶萱：学长请你解答一下，为什么一半有叶子一半没有呢？[疑问]】
【可爱小猫：哈哈，好问题】
【可爱小猫：这确实不是理论经济学的范畴】
顾崇礼回复出乎意料的快，叶萱心思一动，在桥洞下躲雨也是无聊就想逗逗他。
她想了想，打字。
【叶萱：哈哈，我觉得这是灵异事件】
心理学上有个词叫变色龙效应，人们会在日常交流中无意识地模仿对方的一些行为。叶萱发现顾崇礼聊天时的一些口癖，比如“哈哈”“确实”，便也情不自禁地学他说话。
【叶萱：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学长你多年之前学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啊】
【叶萱：我觉得你挺像理科生】
【可爱小猫：你的判断是对的】
【叶萱：嘿嘿，我是文科生】
【可爱小猫：曾经确实是学理科的，阴差阳错学了经济成文科生了】
阴差阳错？叶萱琢磨着顾崇礼的用词。
【叶萱：难道金大不是你的第一志愿吗？】
【可爱小猫：高考完报志愿的时候确实是随便填了一个金大经济学】
【叶萱：其实我也是随便填的，我本来想学数字媒体专业来着】
这倒也是实话实说，叶萱从小就有个隐秘的梦想，就是想成为一名漫画家。但是以画漫画为生，怎么看都不太靠谱，叶萱没有那个自信，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报了个万金油专业。
【叶萱：现在必须和高数虐恋】
【叶萱：唉】
【可爱小猫：文科学经济确实有这个问题】
【叶萱：不过这个寒假确实要干很多大事了！】
【可爱小猫：寒假有什么大事啊】
叶萱从屏幕里抬起头，看着桥外雨丝串成珠帘，抿抿唇。
她前两天就规划好了寒假计划：
1.考下驾照；
2.把自己的脑洞画出来；
3.和顾崇礼聊天。
只是她不敢全部告诉顾崇礼，尤其是第三条，她怕把他吓跑。
【叶萱：干活，考驾照】
【叶萱：确实给自己找了很多事，非常开心】
【叶萱：学长，你寒假除了看文献还有什么事吗？有空的话我是不是可以随时找你聊天呀[疑问]】
【可爱小猫：应该可以】
【可爱小猫：不过回消息不一定及时啊】
酸涩的情绪又反扑回来，像张大网一样笼罩着叶萱。叶萱觉得，她的心也在为顾崇礼下雨。可是，这样聊聊天已经很好了，她还想奢求什么呢？
叶萱自嘲地笑了笑，打字。
【叶萱：好啊，太好了！】
突然有一种冲动。
【叶萱：不过学长我确实有一个冒昧的疑问】
【叶萱：就是我一直这么找你聊天】
你看出来我很喜欢你了吗？
……叶萱默默地把对话框里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删去。她不敢发。毕竟两个人才认识没多久。
【叶萱：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弱智啊[疑问]】
话语间还是带着调戏的语气，来遮掩她快藏不住的心意。
【可爱小猫：何出此言呢？[破涕为笑]】
【叶萱：因为确实聊得有些低质了】
【叶萱：我要是有什么冒犯到你了，你直说就行】
【可爱小猫：没关系的，聊天而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叶萱：好啊，那就好】
【叶萱：学长你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顾崇礼没有再回复，雨势也渐渐停了。叶萱把手机放回兜里，骑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