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清冷的月光辉映在男子清隽的脸上,显得他愈发像是月下仙人一般。

    两人近在咫尺,连同男子身上的月麟香也愈发浓郁。宋清纭在其太阳穴上揉了揉,见他很是神秘。

    她将手放了下来,摇了摇头,“殿下大病初愈,想来定然是不习惯,这才会认为少了些什么!”

    然而话音刚落,唇瓣上便传来一道霸道又带有温柔的触感。宋清纭回过神来,只见那俊美无双的男子面容在眸中无限放大。

    狭长的凤眸中情欲如同蛛丝一般,深深盘踞在其眸中。像是饥渴的野兽见到手无寸铁的猎物,唇上的吻热烈得让人难以呼吸。

    男子不知哪来的力气,不过刚刚苏醒,健硕的手有着难以挣脱的力气。

    当那细密的吻如同六月的大雨毫无征兆地袭来之时,宋清纭全身的力气如同沙漠中流逝的黄沙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一点点逝去。

    她身上一软,随即落在男子饱满结实的胸膛上。听着男子逐渐加快的心跳声,宋清纭伸出手,想要从男子的怀中抽离出来。

    然而,娇小的手到底不抵男子宽大的手掌。随着男子冷白如玉的指腹将女子的手掌团团包裹之时,宋清纭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男子唇角微勾,那吻又如同狂风暴雨,猛烈地袭来之时。宋清纭瞪大双眸,她喘着粗气,将头暼向一处。

    “时候不早了,殿下应该歇息了。切莫……”一阵酥麻自脖颈生出,宋清纭不禁颤抖了一番,“切莫因着一时欢愉,扰了殿下这些天的静养!”

    静养?叶温辞唇边的笑意更深,他缓缓松开禁锢着怀中美人的手,随后将其两鬓的碎发轻轻撩了起来。

    见她娇羞欲滴,恰似那含苞待放的花儿时。叶温辞眸中的情欲更是如同即将倾巢而出的蜘蛛一般。

    他伸出手,轻轻在宋清纭的下巴捏了捏,反问道:“纭儿也知吾昏迷这些时日在静养?如今,吾觉得身子大好,已然养精蓄锐,或许也应该发泄发泄!”

    似是精力旺盛的野兽一般,叶温辞轻轻嗅着女子身上散发的乌沉香,心中的躁动便便唤醒。

    他笑意盈盈地望向宋清纭,一双宽大的手在其娇软的身上游离。每每游走一寸肌肤,女子便不自觉地轻嗔一声。

    直至,原先清澈得如同初出林间的小鹿一般的双眸也渐渐被情欲所取代。

    宋清纭也迎合着男子的举止,她反客为主,双手紧紧环住男子的脖颈。

    男子的唇泛着浅黄色的光芒,她轻轻咬着男子的下唇。在感觉的某样东西逐渐苏醒后,宋清纭轻轻点了点叶温辞的鼻尖,小声问道:“不知可会触及殿下的伤?”

    叶温辞喉头滑动,闭上双眸,等待着如同春雨一般细密且滋润的吻落下,笑着道:“那便要看纭儿的动作了!”

    书房青铜烛台似是燃尽,只剩下一条烧得焦黑的灯芯。屋内被黑暗吞噬,只留下淡淡的月光照明。

    除却寒风刮过窗棂的声响,剩下的便只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香柳姑姑守在门外,见书房中主子已然安置,她会心一笑便将下人打发,只留给竖王夫妇两人的空间。

    宋元霜本以为,她会在众人的注视下,继续照料着叶温辞。毕竟,如今竖王府的人都清楚,殿下能苏醒,她的功劳最大。

    可却并不曾想,哪怕叶温辞已然知晓是她衣不解带在他身边伺候着。

    然而,在他苏醒后,第一个找的却是宋清纭。为何?明明,她并没有付出些什么。

    眼见众人散去,宋元霜望着书房紧紧锁着的房门眼神毒辣,像是淬了毒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最让她恨的是,明明只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她便能够飞上枝头。

    可到头来,竟然是为她人做了嫁衣!她付出那么多心血,到头来竟还是便宜了宋清纭。

    寒风呼啸,宋元霜头上已然沾染了素白的雪花。只见她的手已然揉成一团,在月光的照应下不情不愿地离开。

    临别时,她又回头望了望书房!下一次,她定然不会再这般任人鱼肉。

    她定然要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上!

    ……

    翌日清晨,宋清纭梳洗打扮后,望着在软榻上睡得正沉的叶温辞,脸色微红。

    情到深处,情难自已。宋清纭这才明白,这是何用意。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脸上挂着一抹就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

    寓春迎面而来之时,正好看到宋清纭脸上的笑意。又见宋清纭雪白的如同天鹅一般修长的脖子上被密密麻麻的红痕占据,当即笑出了声响。

    哪怕寓春还是尚未经人事的姑娘,但跟着宋清纭嫁来竖王府多日,也明白这是为何。

    宋清纭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她缓缓地将衣领拉了进来,佯装怒道:“笑什么?”

    寓春适时将嘴闭上,想起宋府送来的书信,寓春正色道:“知舟少爷给皇妃写了封信!”

    自从接管鲛绡坊以来,宋知舟时常忙得不见人影。就连宋清纭回宋府时,也时常不见他的身影。

    看着寓春递过来的书信,宋清纭将书信打开,快速地在宣纸上扫视后。女子的秀眉微微一蹙,当即说道:“备马车,回宋府!”

    接连几日晴天,街道上的积雪已然化开。只见行人正清扫着雪水,马蹄声急,很快便到了宋府。

    宋知舟穿着一身蓝底月牙纹长袍,身披一条玄色的竹影披风,见到宋清纭脸上的愁容微微散去。

    顾不了寒暄,宋知舟当即将其拉到葳蕤阁。阁中陈设依旧,庭院中的绿梅迎风绽放,一道芳香缓缓扑向鼻尖。

    宋清纭顾不得欣赏风景,她面色凝重,问道:“舟儿,信上说的可是真?父亲难不成当真这般糊涂?”

    宋知舟察觉到,宋廷敬近来神神秘秘,早出晚归的。鲛绡坊交给宋知舟,宋廷敬不用干活便有银两收,可谓是如鱼得水。

    但这些时日,宋廷敬似乎着了魔一般,三天两头便不归家。马氏本以为宋廷敬有了新欢,日日在府中哭闹。

    若是平常,不必旁人劝导,宋廷敬自会乖乖站在马氏面前低头认错。

    如今,却是一反常态。宋廷敬见到马氏大吵大闹,只看了一眼便又和走出家门。

    宋知舟不放心,派人前去跟着。这才知晓,宋廷敬并没有在外头寻花问柳,而是与人认认真真地谈起了买办。

    可便是如此反常,才让宋知舟忧心不已,更是唯恐宋廷敬会遭人欺骗。

    宋知舟眼皮微垂,他轻声说道:“父亲时常念叨着要光复宋家的光景,我本以为只是说说罢了,可派去跟着的人回来说,父亲在和他人说什么贩卖盐的事情!”

    历朝历代,严禁贩卖私盐。哪怕是皇亲贵胄,如若触犯禁令亦然要被责罚!

    宋廷敬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商讨这等事情。

    这岂不是无视礼法?

    宋知舟继续补充道:“父亲似是着了魔一般,任凭人劝也不改。只一昧说道世人不知其苦心!舟儿实在担心,若是任由父亲不顾,只怕会酿成大祸,如果牵连至姐姐,那只怕将姐姐推入无尽深渊!”

    宋清纭心头一暖!宋知舟说的并没有错,如若当真放任宋廷敬与人合伙贩卖私盐,被人拆穿之时,定然会牵扯到竖王府。

    宋家世代为商,身家清清白白。宋廷敬若是当真这般糊涂想不开,这定然会影响到宋家世代积累的声誉。

    鲛绡坊在宋知舟的接管下,步入正轨,宋家光复指日可待。从前宋家荒废的事业,也因着宋知舟逐渐兴旺起来。

    宋家的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这也是宋清纭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宋廷敬非要这般执着,似乎连一刻都等不及!

    就在此时,门“吱啦”一声被人推开。来人正是打扮得雍容华贵的马氏,与素日相比,马氏的穿着打扮更是奢靡。

    光是头上琳琅满目的珠钗都价值不菲。见到宋清纭时,马氏微微一愣。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纭儿回来了?怎么也不告知母亲一声?”

    “是我让姐姐回来的!事态紧急,便没有事先告知父亲母亲!”宋知舟解释道。

    马氏见宋知舟和宋清纭两人面色凝重,当即明白他们沆瀣一气。她明白,宋知舟定然将宋廷敬的打算悉数告知宋清纭。

    她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当即搬来一个锦杌,马氏瞬时坐了下来。

    “见你们姐弟的模样,想来也是知晓你父亲的打算了!其实不然,我倒是觉得你们父亲想得长远!”马氏笑着道,手上的珠宝甚是刺眼。

    宋知舟被马氏手指上的珠宝戒指刺痛了双眼,旋即清楚母亲为何一改口径,选择站在父亲那边。

    想来马氏今日前来,定然也是游说宋知舟。

    宋知舟脸色微沉,开口说道:“娘!孩儿与您说了多少回了,莫要被眼前一时的利益给迷了眼。若是被人知晓父亲做的事情,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马氏脸色刷的一下变白,她赶忙回过头让下人们都退下。

    “胡说!”马氏白了宋知舟一眼,冷冷道:“那可是你们父亲,难不成你们父亲还会害咱们宋家不成?”

    想起宋廷敬苦口婆心的话,马氏心头的底气更足。

    宋清纭也解释道:“母亲,舟儿并非夸大其词!贩卖私盐涉及朝廷根本利益,朝廷定然不会轻易宽恕。轻则流放,重则株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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