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轰隆一声惊雷唤醒所有人的耳朵，随之而来的闪电照亮了这片格外贫瘠的大地，也照亮了宿泱脸上做作的恐惧。
连日的奔波和饥饿让她瘦了不少，眼圈凹陷，颧骨突出，此刻一双眼睛夸张的瞪得溜圆，像是快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一样，本就苍白消瘦的脸被闪电一照变得形如鬼魅，反而做出了十成十的恐怖效果。
自诩穷凶极恶，不信鬼神的男人们也被吓了一跳，他们你推我搡，谁也不愿上前，最终，他们中最瘦小的那个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脚，直直扑上前来，跟他死不瞑目的大哥来了个亲密接触。
“救命啊，遭报应了，遭报应了！是地府的小鬼把大哥的命收走了！”
他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然后被一脚踢翻在地。
“刘麻子，你别整那些神神鬼鬼的，要是遭报应早遭了，还能让哥几个活到现在？给我滚回去！既然老的小的吃不得，就把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给我抓来！”
宿泱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开始内讧的男人们，脸上还维持着那副恐惧的表情，像是被吓呆了，嘴上却不忘再添一把火：“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好长的獠牙，像锯齿一样，咔哧咔哧的把血肉啃了个精光！”
她尖叫着，不断后退，还不忘拉上战战兢兢倚在树上的老婆婆和她孙子，一起躲到安全地带。
又是一声惊雷，打的所有人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刘麻子在雨水中艰难睁眼，终于看清了自家大哥身体上锯齿状的的血洞，还有尸体脸上半是狂喜半是恐惧的表情，一张好好的面皮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活生生砍成了两半，他惊叫一声，白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宿泱低头看着面有菜色，晕倒在地的刘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块足有人脸大的石头和他的面部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场血肉横飞，宿泱僵直着视线一点点往上看去，然后，看到了一双瘦瘦小小的手，还有一个比例失调的巨大脑袋。
“坏人，不许你伤害我阿婆！”
她和一旁慈眉善目的老人对视一眼，却意外看到了一双湿润的眼睛：“丫头，这世道吃人啊，你的救命之恩老身没齿难忘，可我老了，走不动了，也没什么用了，但你还年轻，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孩子，你我无半点血缘关系，但我依然把你当做我的孩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只求你看在那块酥饼的份上救我孙儿虎子一命，我所有的存粮，所有的家当全都留给你。”
宿泱耳朵嗡嗡的响，视线里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织，对面的青壮年男人打成一团，叫骂声不绝于耳，角落里的流民们缩成一团，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一句话，身旁的小孩不规律的颤抖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像某种垂死挣扎的动物。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变得灼热滚烫，若是今日退让一步，献祭了阿婆的命，哪怕能侥幸苟活，在这难民堆里也是万劫不复。
现代社会教人遵纪守法，古代却只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不及思考什么礼义廉耻，对生的渴望催促着宿泱一直前行，她见证了不止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如今又有一条苍老但仍有价值的生命自愿赴死，似乎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很快轮到自己。
宿泱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袋冲，手抖个不停，她迷迷瞪瞪的想，我这是怎么了？我刚刚还杀了人，那么多谋划都白做了？难道就要这样放弃？该死还是要死？难道我到头来什么也做不了？
“嘀嘀，恭喜宿主声望值＋10，距离第一阶段奖励抽取还差90点。”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淡蓝色的光球滴溜溜的转着圈。
宿泱如梦方醒，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吊着她的理智，血脉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激活，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报道，里面说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汉族人都有战士基因，带来更强的抗压能力和更激烈的暴力行为。
计都刀在她脑海里发出兴奋的嗡鸣，宿泱握紧了刀柄，眼睛烧的通红，唇边反而扬起一个笑：“阿婆，您说什么胡话，您是我的亲阿婆，虎子是我亲弟弟，哪有让家里老人挡在孙辈前面的道理。”
争斗中的男人们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终于有人抬起头来，看到了宿泱手里那奇形怪状的刀，愤怒至极的男人大叫一声：“一帮蠢货，被那小子装神弄鬼骗的团团转！跟我一起上，杀了他！”
这个差点分崩离析的团伙重新凝聚起来，但却在多次的内讧中损失了大半战斗力，男人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也一瘸一拐，唯一骇人的只剩下脸上那颇为凶神恶煞的表情。
宿泱将身后的老弱病残挡的死死的，转头问吓得魂不守舍的流民们：“你们在怕什么？被欺负的还不够吗？家里田地被人抢去，一路逃亡到现在，连口饭都吃不上，如今还要被人当做口粮！”
“你这个小子不要多管闲事，自己死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我们！让他们吃了你家的老弱病残自然能换得我们一条生路，你们死了我们都能活命！”有人躲在流民群中弱弱的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条蚯蚓即刻遁走。
宿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似乎能听到自己愤怒至极的笑声，她就这样扛着刀把刘麻子的尸体拖到所有人面前：“生路？乱世哪里有生路？如今是我的祖母幼弟，难道以后就不会变成你们的吗？今日我的祖母幼弟是因为年老病弱成为众矢之的，难道你们不会有这一天吗？难道你们没有长辈儿女吗？试问这局面轮到你们家人身上，你们又会如何选？”
她指着刘麻子血肉模糊的脸：“我十岁的幼弟尚能为保护家人击杀贼人，你们正值壮年却一退再退，良心可安？”
话音刚落，她便矮身躲过一拳，反手将计都刀送入男人大腿。
血液四溅，流民们心惊肉跳的看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哀嚎着倒地。
宿泱的心脏怦怦跳，血液一股一股涌向大脑，她知道，距离自己彻底收服这帮流民，已经很近了。
冲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自古皆如此。刚刚那一番话只是起到烘托和说明作用，主要作用是吸引注意力，宿泱接下来挥出的那一刀才是重头戏。乱世用重典，只有绝对的强权和武力才能震慑所有心怀不轨的乱象。
现代有十三岁小孩持刀单杀四个成年人，三死一重伤，战绩可查。
如今古代有十六岁少女宿泱持刀单挑五个成年男子，战绩依然可查。
宿泱知道，她必须一鼓作气。
计都刀挥出瞬间，身后又传来扑通一声，新认的家人再次助了她一臂之力。
来时五人各个全须全尾，志得意满，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口粮，不料碰到了个硬茬，落得个两死一残，还有两个吓破胆的结局。
宿泱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看仅剩的两个人连滚带爬的跑远，转身便走向刚刚出言反对的那一家流民，刀锋抵着男人的眉心，她笑着问：“刚刚就是你想让我家祖母去送死？”
被推出来当主事人的男人抖着声音磕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让我们做什么都行，饶了我们吧，爷！”
宿泱用刀锋压着他的肩膀，连胳膊都在发抖：“从现在起，你们家要唯我马首是瞻！”
“还有你们！”
她环视周围神色各异的难民们，还带着血腥味的刀锋掠过所有人眼睫：“我知道你们各怀鬼胎，甚至有不少人盯上了我祖母的存粮，有想法尽管试试，但凡叫我看到，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雨还在下，冲刷着几具尸体的伤口，血水流出很远，黑暗中，不知有谁扑通一声跌坐在雨水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爷，我愿为您当牛做马，只要您给我一条生路。”
一传十，十传百，更多人跪坐在地，用嘶哑的嗓子喊：“爷，从今以后我们的命就是您的了。”
宿泱低头望着这场万人朝拜的盛况，听到系统又在她的脑海里播报：“恭喜宿主，90点声望已累积，新手期第一阶段奖励已解锁。”
“我的奖励呢？”她问。
“宿主，系统存在的理由就是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将您的利益最大化，出于某种考量，我建议您开发下一地点后再进行抽卡。”
无机质的机械音毫无起伏的叙述着，宿泱眉头一皱，当机立断抽出地图查看，视线掠过一片片标红的区域，她眼睛随着官道游走，最终停留在一个蓝色区域上，陪都逢留。
这里流淌过大燕这片国度最丰沛的母亲河，自然也拥有最肥沃的土地和最发达的码头运输业，她问一旁的阿婆：“祖母，我们去陪都逢留可好？”
老人用破烂不堪的衣服给虎子擦指缝间的血，脸上的神情称得上祥和：“好啊，幺儿，你二叔在那边的码头拉货呢，咱们可以去投奔他，也能吃上一口饱饭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宿泱松了口气，她戳了戳脑海中装死的系统：“既然你存在的准则就是为我的利益最大化，那你觉得逢留如何？能不能让我的利益最大化？”
系统在她脑子里安安静静的装死，连基本不耗电的蓝色光芒都彻底熄灭，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圆球，宿泱抿唇，最终一身令下：“我与祖母要前往逢留投奔家中亲戚，不同路者可自行离开。”
流民们不发一言，最终，宿泱还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路，她沿着地图一路向西北行进，然后，便又碰到了那日的两个漏网之鱼。
对视一眼过后，宿泱又抽出了自己的计都刀，依然是一个夜晚，但是没有惊雷也没有暴雨，作为一把饮血而生的罗刹刀，计都刀终于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展现出了自己的全部风姿，刀身散发出淡淡的暗紫色光芒，每一寸花纹都如同地狱的恶鬼，叫嚣着，狞笑着，锯齿状的狰狞刀锋也像极了恶鬼的獠牙，一旦沾上，必死无疑，连血肉都会变成恶鬼的养料，自然而然，也达到了百分百的震慑效果。
两人落荒而逃，宿泱身后的流民战战兢兢，不明觉厉，而事件中心的宿泱本人则单脚后撤，腰部后仰，将兴奋不已的计都刀一把扔了出去，成功达成一穿二的历史成就。
装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的系统却在此时上了线，冰冷的机械音依旧毫无起伏，它说：“宿主，您可以开始抽奖了。”
面前是熟悉的三张卡，每一张卡都散发着和系统一样的柔和蓝光。
宿泱问：“怎么变成蓝光了，不给点提示吗？”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得感情，平平的说：“宿主，新手期的奖励品质都大差不差，您不应该如此挑剔。”
宿泱翻了个白眼，选了一张顺眼的，再一次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小蓝卡翻滚跳跃，最终翻了个面，将一张身份介绍呈现在她眼前。
“恭喜宿主，获得进阶身份一，成功踏出进入贵族行列第一步。”
“真的吗？我现在穿的跟个难民似的，去认亲都得被当成叫花子打出来。”宿泱满脸拒绝。
系统却只是说：“请您稍事等待。”
宿泱等啊等，等来了一阵风，土地表层的沙土被吹起，露出了其下掩埋的一张人脸。
看起来年纪与宿泱一般无二，着一袭布衣，腰间一块质地清透的玉牌，在月色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
宿泱望着玉牌上那黑漆漆的一个“宿”字，呆滞的再一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取代逢留码头货商私生子宿三身份，此腰牌为认亲信物，凭此腰牌，您可在逢留畅通无阻。龙傲天系统09号遥祝您前路一帆风顺，在逢留开辟新的天地。”
连日的奔波和饥饿让她瘦了不少，眼圈凹陷，颧骨突出，此刻一双眼睛夸张的瞪得溜圆，像是快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一样，本就苍白消瘦的脸被闪电一照变得形如鬼魅，反而做出了十成十的恐怖效果。
自诩穷凶极恶，不信鬼神的男人们也被吓了一跳，他们你推我搡，谁也不愿上前，最终，他们中最瘦小的那个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脚，直直扑上前来，跟他死不瞑目的大哥来了个亲密接触。
“救命啊，遭报应了，遭报应了！是地府的小鬼把大哥的命收走了！”
他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然后被一脚踢翻在地。
“刘麻子，你别整那些神神鬼鬼的，要是遭报应早遭了，还能让哥几个活到现在？给我滚回去！既然老的小的吃不得，就把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给我抓来！”
宿泱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开始内讧的男人们，脸上还维持着那副恐惧的表情，像是被吓呆了，嘴上却不忘再添一把火：“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好长的獠牙，像锯齿一样，咔哧咔哧的把血肉啃了个精光！”
她尖叫着，不断后退，还不忘拉上战战兢兢倚在树上的老婆婆和她孙子，一起躲到安全地带。
又是一声惊雷，打的所有人都不自觉颤抖起来。
刘麻子在雨水中艰难睁眼，终于看清了自家大哥身体上锯齿状的的血洞，还有尸体脸上半是狂喜半是恐惧的表情，一张好好的面皮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中活生生砍成了两半，他惊叫一声，白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宿泱低头看着面有菜色，晕倒在地的刘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块足有人脸大的石头和他的面部来了个亲密接触，当场血肉横飞，宿泱僵直着视线一点点往上看去，然后，看到了一双瘦瘦小小的手，还有一个比例失调的巨大脑袋。
“坏人，不许你伤害我阿婆！”
她和一旁慈眉善目的老人对视一眼，却意外看到了一双湿润的眼睛：“丫头，这世道吃人啊，你的救命之恩老身没齿难忘，可我老了，走不动了，也没什么用了，但你还年轻，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孩子，你我无半点血缘关系，但我依然把你当做我的孩子，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只求你看在那块酥饼的份上救我孙儿虎子一命，我所有的存粮，所有的家当全都留给你。”
宿泱耳朵嗡嗡的响，视线里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织，对面的青壮年男人打成一团，叫骂声不绝于耳，角落里的流民们缩成一团，战战兢兢谁也不敢说一句话，身旁的小孩不规律的颤抖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像某种垂死挣扎的动物。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连呼吸都变得灼热滚烫，若是今日退让一步，献祭了阿婆的命，哪怕能侥幸苟活，在这难民堆里也是万劫不复。
现代社会教人遵纪守法，古代却只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不及思考什么礼义廉耻，对生的渴望催促着宿泱一直前行，她见证了不止一条鲜活生命的逝去，如今又有一条苍老但仍有价值的生命自愿赴死，似乎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很快轮到自己。
宿泱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脑袋冲，手抖个不停，她迷迷瞪瞪的想，我这是怎么了？我刚刚还杀了人，那么多谋划都白做了？难道就要这样放弃？该死还是要死？难道我到头来什么也做不了？
“嘀嘀，恭喜宿主声望值＋10，距离第一阶段奖励抽取还差90点。”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淡蓝色的光球滴溜溜的转着圈。
宿泱如梦方醒，空气中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吊着她的理智，血脉中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激活，她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报道，里面说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汉族人都有战士基因，带来更强的抗压能力和更激烈的暴力行为。
计都刀在她脑海里发出兴奋的嗡鸣，宿泱握紧了刀柄，眼睛烧的通红，唇边反而扬起一个笑：“阿婆，您说什么胡话，您是我的亲阿婆，虎子是我亲弟弟，哪有让家里老人挡在孙辈前面的道理。”
争斗中的男人们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终于有人抬起头来，看到了宿泱手里那奇形怪状的刀，愤怒至极的男人大叫一声：“一帮蠢货，被那小子装神弄鬼骗的团团转！跟我一起上，杀了他！”
这个差点分崩离析的团伙重新凝聚起来，但却在多次的内讧中损失了大半战斗力，男人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走路也一瘸一拐，唯一骇人的只剩下脸上那颇为凶神恶煞的表情。
宿泱将身后的老弱病残挡的死死的，转头问吓得魂不守舍的流民们：“你们在怕什么？被欺负的还不够吗？家里田地被人抢去，一路逃亡到现在，连口饭都吃不上，如今还要被人当做口粮！”
“你这个小子不要多管闲事，自己死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我们！让他们吃了你家的老弱病残自然能换得我们一条生路，你们死了我们都能活命！”有人躲在流民群中弱弱的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条蚯蚓即刻遁走。
宿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似乎能听到自己愤怒至极的笑声，她就这样扛着刀把刘麻子的尸体拖到所有人面前：“生路？乱世哪里有生路？如今是我的祖母幼弟，难道以后就不会变成你们的吗？今日我的祖母幼弟是因为年老病弱成为众矢之的，难道你们不会有这一天吗？难道你们没有长辈儿女吗？试问这局面轮到你们家人身上，你们又会如何选？”
她指着刘麻子血肉模糊的脸：“我十岁的幼弟尚能为保护家人击杀贼人，你们正值壮年却一退再退，良心可安？”
话音刚落，她便矮身躲过一拳，反手将计都刀送入男人大腿。
血液四溅，流民们心惊肉跳的看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哀嚎着倒地。
宿泱的心脏怦怦跳，血液一股一股涌向大脑，她知道，距离自己彻底收服这帮流民，已经很近了。
冲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自古皆如此。刚刚那一番话只是起到烘托和说明作用，主要作用是吸引注意力，宿泱接下来挥出的那一刀才是重头戏。乱世用重典，只有绝对的强权和武力才能震慑所有心怀不轨的乱象。
现代有十三岁小孩持刀单杀四个成年人，三死一重伤，战绩可查。
如今古代有十六岁少女宿泱持刀单挑五个成年男子，战绩依然可查。
宿泱知道，她必须一鼓作气。
计都刀挥出瞬间，身后又传来扑通一声，新认的家人再次助了她一臂之力。
来时五人各个全须全尾，志得意满，本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获得一段时间的口粮，不料碰到了个硬茬，落得个两死一残，还有两个吓破胆的结局。
宿泱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看仅剩的两个人连滚带爬的跑远，转身便走向刚刚出言反对的那一家流民，刀锋抵着男人的眉心，她笑着问：“刚刚就是你想让我家祖母去送死？”
被推出来当主事人的男人抖着声音磕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让我们做什么都行，饶了我们吧，爷！”
宿泱用刀锋压着他的肩膀，连胳膊都在发抖：“从现在起，你们家要唯我马首是瞻！”
“还有你们！”
她环视周围神色各异的难民们，还带着血腥味的刀锋掠过所有人眼睫：“我知道你们各怀鬼胎，甚至有不少人盯上了我祖母的存粮，有想法尽管试试，但凡叫我看到，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雨还在下，冲刷着几具尸体的伤口，血水流出很远，黑暗中，不知有谁扑通一声跌坐在雨水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爷，我愿为您当牛做马，只要您给我一条生路。”
一传十，十传百，更多人跪坐在地，用嘶哑的嗓子喊：“爷，从今以后我们的命就是您的了。”
宿泱低头望着这场万人朝拜的盛况，听到系统又在她的脑海里播报：“恭喜宿主，90点声望已累积，新手期第一阶段奖励已解锁。”
“我的奖励呢？”她问。
“宿主，系统存在的理由就是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将您的利益最大化，出于某种考量，我建议您开发下一地点后再进行抽卡。”
无机质的机械音毫无起伏的叙述着，宿泱眉头一皱，当机立断抽出地图查看，视线掠过一片片标红的区域，她眼睛随着官道游走，最终停留在一个蓝色区域上，陪都逢留。
这里流淌过大燕这片国度最丰沛的母亲河，自然也拥有最肥沃的土地和最发达的码头运输业，她问一旁的阿婆：“祖母，我们去陪都逢留可好？”
老人用破烂不堪的衣服给虎子擦指缝间的血，脸上的神情称得上祥和：“好啊，幺儿，你二叔在那边的码头拉货呢，咱们可以去投奔他，也能吃上一口饱饭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宿泱松了口气，她戳了戳脑海中装死的系统：“既然你存在的准则就是为我的利益最大化，那你觉得逢留如何？能不能让我的利益最大化？”
系统在她脑子里安安静静的装死，连基本不耗电的蓝色光芒都彻底熄灭，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的圆球，宿泱抿唇，最终一身令下：“我与祖母要前往逢留投奔家中亲戚，不同路者可自行离开。”
流民们不发一言，最终，宿泱还是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路，她沿着地图一路向西北行进，然后，便又碰到了那日的两个漏网之鱼。
对视一眼过后，宿泱又抽出了自己的计都刀，依然是一个夜晚，但是没有惊雷也没有暴雨，作为一把饮血而生的罗刹刀，计都刀终于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展现出了自己的全部风姿，刀身散发出淡淡的暗紫色光芒，每一寸花纹都如同地狱的恶鬼，叫嚣着，狞笑着，锯齿状的狰狞刀锋也像极了恶鬼的獠牙，一旦沾上，必死无疑，连血肉都会变成恶鬼的养料，自然而然，也达到了百分百的震慑效果。
两人落荒而逃，宿泱身后的流民战战兢兢，不明觉厉，而事件中心的宿泱本人则单脚后撤，腰部后仰，将兴奋不已的计都刀一把扔了出去，成功达成一穿二的历史成就。
装死了不知道多久的的系统却在此时上了线，冰冷的机械音依旧毫无起伏，它说：“宿主，您可以开始抽奖了。”
面前是熟悉的三张卡，每一张卡都散发着和系统一样的柔和蓝光。
宿泱问：“怎么变成蓝光了，不给点提示吗？”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得感情，平平的说：“宿主，新手期的奖励品质都大差不差，您不应该如此挑剔。”
宿泱翻了个白眼，选了一张顺眼的，再一次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小蓝卡翻滚跳跃，最终翻了个面，将一张身份介绍呈现在她眼前。
“恭喜宿主，获得进阶身份一，成功踏出进入贵族行列第一步。”
“真的吗？我现在穿的跟个难民似的，去认亲都得被当成叫花子打出来。”宿泱满脸拒绝。
系统却只是说：“请您稍事等待。”
宿泱等啊等，等来了一阵风，土地表层的沙土被吹起，露出了其下掩埋的一张人脸。
看起来年纪与宿泱一般无二，着一袭布衣，腰间一块质地清透的玉牌，在月色照耀下泛着莹润的光。
宿泱望着玉牌上那黑漆漆的一个“宿”字，呆滞的再一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取代逢留码头货商私生子宿三身份，此腰牌为认亲信物，凭此腰牌，您可在逢留畅通无阻。龙傲天系统09号遥祝您前路一帆风顺，在逢留开辟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