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京来接盛洛元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搭上了去重京的马车。

    “大人,我去去就回,”云柳撩开衣摆,跃上马车。

    “云柳姐姐,我会想你的,”小粉红怀里抱着灰兔,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保重,”黎念虽看不见,但也站在院门口送她。

    云柳目光避开与谢殷接触,忙放下了珠帘,坐在软榻上,有惊无险地拍了拍胸口。

    她这几日越发觉得谢殷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总有一种要杀了她的感觉,寒得刺骨。

    莫不是他发现她知晓他的秘密?

    一想到这,云柳又往马车里面靠了几分,这一行也算是去重京避一避,顺便糊弄糊弄这个傻世子。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盛洛元见她眼珠子转着,一看就没憋什么好招。

    “怎么会?”云柳端坐起来,一脸正经,“民女自然是不敢忤逆世子,”

    “既然如此,你把那式盘拿来给我看看,”盛洛元背靠着车厢,手指轻轻一勾。

    云柳极不情愿地解开腰间挂式盘的细绳,捏着式盘的铜边,递到盛洛元面前。

    盛洛元接过,仔细瞧了瞧那式盘,中央两根铁针,底下接触之处都生出铜绿来了,“你这式盘,也太寒碜了,只怕这针转起来都费劲,”

    他啧啧拎着那式盘,那式盘在他手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脱落。

    云柳心被提起来,“你你你说什么呢,嫌弃就还给我,”她站起身来去抢他手中的式盘。

    盛洛元身子后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云柳踮脚,却跌入他怀中。

    一时尴尬,云柳撑着软榻想要站起,马车却微微一晃,她一个不稳,又往下压了一下。

    盛洛元闷哼一声,感受到身下的异样,他脸色一变,“你快起来,”

    “哦......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抢我的式盘,这可珍贵了,”云柳嘟囔着站起,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将手心的式盘抱在怀中,这可是她的传家宝,他个不识货的。

    “那你倒是给我算一算,让本世子看看准不准,”

    “你看着,”云柳端坐好,将式盘放在手心。

    盛洛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心的式盘,下一瞬,那生了铜绿的铁针竟飞快转了起来,不似看着那般笨重。

    随着铁针逐渐停下,云柳的眉微微皱起。

    “怎么样?”

    “你此行,有血光之灾,有不吉之兆,”云柳难得正经起来。

    盛洛元嘴角僵硬,“当真?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为何要骗你,”云柳将式盘收回腰间,卦象的确凶险。

    她是想糊弄他来着,但总得先获得他的信任,更何况,她不拿人命开玩笑,而且,卦象显示会逢凶化吉,就吓他一下吧。

    马车摇摇晃晃停下,云柳很快就知道那血光之灾是什么了。

    川辰王板着脸,盛洛元刚踏下马车,就顶着威压跪在了大厅中央。

    “你胆子倒是大!竟敢离家出走,真是逆子!”盛仁清大掌嘭地一声落在桌面上,云柳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震。

    她只敢用余光去打量前面的男人,不愧是王爷,气质逼人,脸黑得能吃人。

    “若不是你不同意,我怎会离家出走?”盛洛元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害怕的,腰板挺得很直。

    “你还敢顶嘴?”盛仁清抬手指着盛洛元,怒声道:“好,好得很,来人,上家法,”

    “王爷,不可啊王爷,”川辰王妃匆匆赶来,忙制止道。

    盛仁清眉一竖,从盘中抽起荆条就往盛洛元背上抽,“你倒是硬气,看你娘为了你都担心成什么样了,一意孤行,本王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逆子,”

    细长的荆条打在盛洛元的背上,但他倔强地没有弯曲半分,荆条上的刺划破脊背上的衣料,刺入皮肉,不稍半会,背上血肉模糊。

    钻心的疼痛从背上传来,盛洛元咬着牙,搭在双膝上的手攥紧。

    文絮看得心尖抽痛,忙上前,拉住盛仁清的肩膀,“元元回来了就好,王爷莫要生气,息怒息怒,”

    话罢,她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盛仁清忙停下来回头去看,扶住文絮,安抚道:“没事吧絮儿,”

    “王爷,元元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定累坏了,你莫要打他,”文絮拍了拍盛仁清的手,又半跪地摸着盛洛元的双肩,“让阿娘看看,元元都瘦了,”

    “娘......我没事,”盛洛元扯出一抹笑,安慰道,“没事的,你先回屋吧,”

    “哎呀这,血,出血了......”文絮抬起手一看,掌心有点点血迹,下一瞬,便昏了过去。

    “娘!”

    “絮儿!”

    盛仁清忙叫人将文絮扶了下去,接着便冷眼看着盛洛元道:“别以为有你娘护着你,你就能逃过一劫,给我到祠堂去跪着!”

    “你们,谁也不准给他送吃的,本王倒要看看,没了你这王府世子的头衔,你能做什么!”盛仁清拂袖,赶去查看文絮。

    祠堂内点着烛火,仰头便可见牌位,盛洛元闻见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远,祠堂门逐渐被合上,他俯身,从蒲团下掏出一个饼,盘坐在蒲团上。

    他对此处已经极为熟悉了,从小一犯什么事,他就会被罚跪在这里。

    那时候小,还会乖乖跪,后来学聪明了,便会先让手下在蒲团下藏一个饼,他早预料到那老头不会手下留情,特地吩咐晚剑多放些饼在蒲团下,没想到这回他竟对他上家法。

    真疼啊。

    盛洛元盘腿坐着,大口咬着饼,却发现身后露进了几分月光,照出一个影子。

    他迅速将饼放好,坐好,将背绷直。

    “你倒是会装,”云柳敲了敲他的肩膀,隔着老远就闻见了饼的香气。

    云柳身为一个外人,方才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看着盛洛元被家法伺候,她瑟瑟发抖。

    川辰王妃晕倒,众人混乱,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怎么是你,”盛洛元放松下来,惊得汗又爬了一身。

    “给你带了点吃的,还有草药,”云柳一骨碌将怀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你......”

    “别太感动,”

    “......”

    “你们家真大,刚差点迷路了,饿死我了,你看啥啊,快吃啊,”云柳将烤鸭朝他面前递去。

    盛洛元看着云柳入怔,回过神来,才不自然地接过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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