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收官战结束的当晚，高烧到39.2℃，在酒店昏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
好消息：因为一直在昏睡，侥幸错过了微博、豆瓣、虎扑、贴吧等平台的第一战场。
连昼意识模糊地解锁手机，时间都没看清楚，屏幕就被微信跳出一连串未读消息卡死，只能颤着手指按住侧键关机又重启。
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半，微信消息仍然不断跳出来。
点开陈霁99+的聊天框，入眼第一句就是“你还在酒店吗，房间号多少，有没有人知道”。
连昼虚弱地回复：你要过来吗？
对面立刻发了句语音：不啊，我意思是别让Serein粉丝知道。
没力气打字，连昼直接拨语音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那边环境嘈杂，隐隐地听见音乐和架子鼓声，隔着话筒都觉得耳膜被痛击到了。
陈霁在爆烈的背景音里努力吼着：“你还好吧，工作还在吗？”
连昼返回手机界面，四处点了点，没有发现辞退通知，高悬的心飘然落地。
“工作好像还在。”
陈霁又吼：“你也就算个导火索，其实他们两边粉丝早就想战斗了！看开点，跟你关系不大！”
烧得神志不清的脑袋还在晕眩，连昼愣了好几秒才迟缓地消化了这两句话，于是试探性地问：“所以，没人骂我是吗？”
陈霁也顿了顿：“那倒不是。”
“……”连昼恹恹地叹气，“算了，在劫难逃。”
挂断语音，微信又跳出几条消息，被连昼无情划掉。
昨晚回来倒头就睡，遮光窗帘笼着，没有留灯，只有手机屏光荧荧地映着她苍白的脸颊。
连昼一动不动，直到一分钟后屏幕休眠，整个空间重新被裹进了密密实实的黑暗里。
她晕晕乎乎地想起一篇报告，研究表明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会有意识地遗忘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记忆，形成受创性失忆。
现在回想起采访事故的细节，果然已经记不清了。不记得是怎样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Serein、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Serein的脸是什么样子，不记得了；自己问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变成虚晃的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她放任自己沉沦于自欺欺人的幻境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仅仅一点亮光就把这平和的幻境轻易击碎了。
理智回笼，连昼慢慢清醒起来。
问题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只能一步步解决。
她先给Kelly打电话，很快被接起。
与预想中的疾言厉色不同，Kelly语气如常，反而先关心了一句：“你退烧了吗？”
“应该退了一点。”连昼更加不安，“抱歉，Kelly姐，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我之后的工作……”
Kelly停顿几秒，忽然调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你读错ID这几秒，让常规赛的话题热度达到了顶点。”
连昼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热搜了吗？”Kelly说：“这次都吵出圈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为什么能吵出圈啊……
连昼举着手机，大脑停运，呆滞地嗯、啊、哦。
“幸好对联赛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而且话题中心是那两位，不在你身上，你的工作暂时不用太担心。”
Kelly安慰完，最后还是教训了几句：“这种低级失误绝不允许再有了，不然把你发配回LDL（次级联赛）。”
连昼恨不得血书起誓。
怎么敢再有呢，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
工作的担忧解决，半条命就捡了回来，另外半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心一横，打开微博。
经过一天混战，热搜上还残留有几个LPL联赛相关的话题。
最高的在热搜第七，“少爷类蝶”。
最热博文挂着几张长图，赫然正是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的《少爷类蝶》论坛帖截图。
帖子首先从身高体重、皮肤色号、脸型、唇形以及双眼皮形状等外貌特征，论证了Serein是蝶神复刻版的真实性；
接着，从队内核心位、招牌卢锡安、对线细节、F闪键位、出装习惯、激进站位等个性特征，再次论证LPL选手迭代是莫比乌斯环的可能性；
最后，以Serein出道初期微信头像就是蝴蝶的包浆截图，着重强调“少爷类蝶”的结论。
这条博文的评论数量达到了罕见的8w。
连昼点进评论，瞬间理解了Kelly所说的“吵出圈”。
—我狸跑快快：谁懂…我嗑的爷没蝶…终于见光了……
—誓死守护傲天-回复-我狸跑快快：他俩认识吗就嗑，CP脑滚出竞竞世界！
—巴特弗莱：微信头像也用蝴蝶？学人精是真不遮掩啊。
—飞往蝶的山：（图片）也不红，倒是爱蹭.jpg
—少爷和我：在台上比赛的和消失两年的，谁蹭谁我请问呢？
—大乱斗积极分子：Morpho19岁S冠（全球决赛冠军），Serein19岁什么冠军？
—盲僧按摩-回复-大乱斗积极分子：去年全明星solo赛（娱乐赛）冠军，首尔邀请赛（表演赛）冠军，未来可期冠军，怎么了小姐姐，比不上你蝶败走退役冠军。
—momo：纯路人，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我是说……有没有人做这碗电竞饭啊？
—Nightmare-回复-momo：滚，脑浆摇匀了再上网。
—皮城警花376：就没人说那个昼昼吗？什么主持连选手ID都能念错，她还能有工作？
—伊泽瑞·尔晴-回复-皮城警花376：还是名校毕业的，真是口误？建议严查成分。
……
连昼一阵心虚，飞快下翻几十条，全都是两边粉丝你蹭我、我蹭你，唇枪舌剑的车轱辘对战。
右拉到实时动态，还有很多实时微博不断刷新出来。
最新一条应该是Morpho的粉丝，发了一张火盆图片，念念有词：跨火盆，跨火盆，去去晦气，学人精和梦女主持别来沾边……
等一下，梦女主持……？
连昼点进这个蝶粉的主页，上一条微博刚好就是关于自己的转发。
有人扒出她没有认证过、一片荒芜的微博号，截图了她的关注列表，寥寥四五个关注对象，除了LPL赛事官博和微博小秘书之类，只有一个特别的个人用户。
——蓝色闪蝶头像，Morpho选手。
连昼心里一紧，如芒刺背。
这条微博下转发和评论都有近千条，她不敢看，直接返回热搜主页。
热搜二十几的位置上还有两个相关热搜，一个“LPL官方主持 口误”，一个“Serein 黑头像清空微博”。
这又是怎么了？
连昼搜索Serein的微博，主页果然是一片空白，连关注列表都全部清空了，空挂着一个伤感疼痛的黑头像，破碎感拉满。
虽然很难体会到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清博文黑头像……
总之少爷心情一定非常恶劣。
罪魁祸首此时才滞后地愧疚起来。
刚醒时一股脑地担心自己的工作，完全没考虑到，真正倒霉的其实是那两位无缘无故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选手。
Morpho退役两年，好不容易离开公众视线，现在却因为她一个口误被牵扯出来热搜罚站。
Serein那边的情况更糟糕，本来就一直明里暗里被拿来跟Morpho对标，经过这次大规模舆论战，以后恐怕永远甩不开“Morpho复刻版”的标签了。
连昼无力地把脸埋进被子里——我可真该死啊。
她在心里忏悔，可是心里忏悔一万遍也于事无补，什么也挽回不了。
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虚浮想法，她翻起身举起手机，第一次使用自己荒芜的微博号编辑了私信，发送给Morpho。
戳着键盘纠结了十几分钟，最后删删减减，只认真表达了最首要的歉意，即使这条私信可能不会被看见。
下一步，她打开微信右划通讯录，找到从来没联系过的IR中单Monsoon，一鼓作气发送消息：季明礼，可不可以帮个忙？
两分钟后，对方回复：让我看看这是谁呀。
连昼无语了一下，忍了：我可以加你们队AD的微信吗？或者其它能联系他的方式，我想跟他道歉。
Monsoon：问了，司偕说不加陌生人微信。
Monsoon：司偕就是Serein，你应该也没记住他名字。
连昼：……我的错，所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Monsoon：有啊，他正在补直播时长，你去上个舰长吧。
病急乱投医，连昼想了想，真的去搜了一下Serein的直播间，然后特意新建一个B站号，胡乱填了点个人资料，直接进入直播。
Serein正在单排，还没进入对局。
摄像头画面很小，缩在界面左下角，背景是公主粉色调的基地训练室。
光线明亮，他的脸背着光，像糊了一层柔光滤镜，渲染得更加旖旎。
然而他的气场却垮得很明显，板着那张好脸，看不出一丝表情，一副郁郁寡欢的厌世样。
在线观众数量把直播间顶到了电竞航海人气榜第一，不停有新用户进来，送礼提示不间断，弹幕跑得飞快，大多都是粉丝嗷嗷叫着请少爷把摄像画面放大一点。
“心情不好，不想放大。”Serein面无表情，冷酷地哼出一句。
弹幕一阵爆发，让主播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也有一些观众不明就里。
—管家，少爷他为什么不笑了？
—还能为什么，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莞莞类卿[狗头]
—学人精，你学一辈子也比不过Morpho[点赞]
Serein皱眉，周身气压跌到了谷底。
房管手起刀落，麻利禁言那几个复制“少爷类蝶”的弹幕，粉丝团又刷了波礼物，把黑子发言顶了上去。
可能是做贼心虚，连昼只觉得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条弹幕、每一个礼物，都像是在指着自己痛骂。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右下角礼物界面，找到Monsoon所说的舰长，余光看见旁边还有个更贵的提督，一咬牙，直接充值投喂。
“感谢粥粥的提督——”Serein有气无力地念礼物，停顿两秒，又重复了一声，“粥粥。”
弹幕还没来得及反应，Monsoon的声音由远及近，屏幕左下角画面里突然挤进来季明礼半颗脑袋：“有人给你上提督啊？给我看看。”
Serein臭着脸推他：“看什么看。”
Monsoon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我看看，是粥粥啊。”
Serein的表情凝滞了，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点开了“粥粥”的资料。
连头像都没有，除了粥粥这个ID以外，资料全部空白。
他什么都没发现，弹幕却别出心裁地爆破了。
—“粥粥，昼昼？黑子故意恶心人？”
—“为了恶心主播下如此血本，兄弟你转粉得了。”
啊？
连昼慌张打字：不是不是，我不是黑子。
这行无力的辩解很快就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弹幕里，连她自己都没看清。
好在这个时间点上，Serein的游戏进入了对局，IR打野Ash刚好排在对面，直播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弹幕一片一片地怂恿下野单挑，没人再注意她这个嫌疑黑。
然而Monsoon的声音仍然贴在Serein边上，时不时地笑两声，笑得人寒毛倒立。
连昼挂起直播间，返回微信质问他：季明礼，你笑什么？
Monsoon：你说呢，提督。
连昼恼羞成怒，发过去一个炸弹表情，emoji从对话气泡跳出去，在聊天界面中央声势壮大地炸开一朵黑云。
与此同时，Serein的声音像裹着雾似的，也在直播间闷闷地一道雷炸开。
“季明礼，你刚刚说有朋友要加我？”
好消息：因为一直在昏睡，侥幸错过了微博、豆瓣、虎扑、贴吧等平台的第一战场。
连昼意识模糊地解锁手机，时间都没看清楚，屏幕就被微信跳出一连串未读消息卡死，只能颤着手指按住侧键关机又重启。
时间显示晚上九点半，微信消息仍然不断跳出来。
点开陈霁99+的聊天框，入眼第一句就是“你还在酒店吗，房间号多少，有没有人知道”。
连昼虚弱地回复：你要过来吗？
对面立刻发了句语音：不啊，我意思是别让Serein粉丝知道。
没力气打字，连昼直接拨语音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那边环境嘈杂，隐隐地听见音乐和架子鼓声，隔着话筒都觉得耳膜被痛击到了。
陈霁在爆烈的背景音里努力吼着：“你还好吧，工作还在吗？”
连昼返回手机界面，四处点了点，没有发现辞退通知，高悬的心飘然落地。
“工作好像还在。”
陈霁又吼：“你也就算个导火索，其实他们两边粉丝早就想战斗了！看开点，跟你关系不大！”
烧得神志不清的脑袋还在晕眩，连昼愣了好几秒才迟缓地消化了这两句话，于是试探性地问：“所以，没人骂我是吗？”
陈霁也顿了顿：“那倒不是。”
“……”连昼恹恹地叹气，“算了，在劫难逃。”
挂断语音，微信又跳出几条消息，被连昼无情划掉。
昨晚回来倒头就睡，遮光窗帘笼着，没有留灯，只有手机屏光荧荧地映着她苍白的脸颊。
连昼一动不动，直到一分钟后屏幕休眠，整个空间重新被裹进了密密实实的黑暗里。
她晕晕乎乎地想起一篇报告，研究表明人的大脑有自我保护机制，会有意识地遗忘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记忆，形成受创性失忆。
现在回想起采访事故的细节，果然已经记不清了。不记得是怎样离开的，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和Serein、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Serein的脸是什么样子，不记得了；自己问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切都变成虚晃的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就在她放任自己沉沦于自欺欺人的幻境时，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仅仅一点亮光就把这平和的幻境轻易击碎了。
理智回笼，连昼慢慢清醒起来。
问题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只能一步步解决。
她先给Kelly打电话，很快被接起。
与预想中的疾言厉色不同，Kelly语气如常，反而先关心了一句：“你退烧了吗？”
“应该退了一点。”连昼更加不安，“抱歉，Kelly姐，出现这么严重的失误，我之后的工作……”
Kelly停顿几秒，忽然调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你读错ID这几秒，让常规赛的话题热度达到了顶点。”
连昼懵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热搜了吗？”Kelly说：“这次都吵出圈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这为什么能吵出圈啊……
连昼举着手机，大脑停运，呆滞地嗯、啊、哦。
“幸好对联赛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而且话题中心是那两位，不在你身上，你的工作暂时不用太担心。”
Kelly安慰完，最后还是教训了几句：“这种低级失误绝不允许再有了，不然把你发配回LDL（次级联赛）。”
连昼恨不得血书起誓。
怎么敢再有呢，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
工作的担忧解决，半条命就捡了回来，另外半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心一横，打开微博。
经过一天混战，热搜上还残留有几个LPL联赛相关的话题。
最高的在热搜第七，“少爷类蝶”。
最热博文挂着几张长图，赫然正是曾经掀起过腥风血雨的《少爷类蝶》论坛帖截图。
帖子首先从身高体重、皮肤色号、脸型、唇形以及双眼皮形状等外貌特征，论证了Serein是蝶神复刻版的真实性；
接着，从队内核心位、招牌卢锡安、对线细节、F闪键位、出装习惯、激进站位等个性特征，再次论证LPL选手迭代是莫比乌斯环的可能性；
最后，以Serein出道初期微信头像就是蝴蝶的包浆截图，着重强调“少爷类蝶”的结论。
这条博文的评论数量达到了罕见的8w。
连昼点进评论，瞬间理解了Kelly所说的“吵出圈”。
—我狸跑快快：谁懂…我嗑的爷没蝶…终于见光了……
—誓死守护傲天-回复-我狸跑快快：他俩认识吗就嗑，CP脑滚出竞竞世界！
—巴特弗莱：微信头像也用蝴蝶？学人精是真不遮掩啊。
—飞往蝶的山：（图片）也不红，倒是爱蹭.jpg
—少爷和我：在台上比赛的和消失两年的，谁蹭谁我请问呢？
—大乱斗积极分子：Morpho19岁S冠（全球决赛冠军），Serein19岁什么冠军？
—盲僧按摩-回复-大乱斗积极分子：去年全明星solo赛（娱乐赛）冠军，首尔邀请赛（表演赛）冠军，未来可期冠军，怎么了小姐姐，比不上你蝶败走退役冠军。
—momo：纯路人，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我是说……有没有人做这碗电竞饭啊？
—Nightmare-回复-momo：滚，脑浆摇匀了再上网。
—皮城警花376：就没人说那个昼昼吗？什么主持连选手ID都能念错，她还能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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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昼一阵心虚，飞快下翻几十条，全都是两边粉丝你蹭我、我蹭你，唇枪舌剑的车轱辘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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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条应该是Morpho的粉丝，发了一张火盆图片，念念有词：跨火盆，跨火盆，去去晦气，学人精和梦女主持别来沾边……
等一下，梦女主持……？
连昼点进这个蝶粉的主页，上一条微博刚好就是关于自己的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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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闪蝶头像，Morpho选手。
连昼心里一紧，如芒刺背。
这条微博下转发和评论都有近千条，她不敢看，直接返回热搜主页。
热搜二十几的位置上还有两个相关热搜，一个“LPL官方主持 口误”，一个“Serein 黑头像清空微博”。
这又是怎么了？
连昼搜索Serein的微博，主页果然是一片空白，连关注列表都全部清空了，空挂着一个伤感疼痛的黑头像，破碎感拉满。
虽然很难体会到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清博文黑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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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此时才滞后地愧疚起来。
刚醒时一股脑地担心自己的工作，完全没考虑到，真正倒霉的其实是那两位无缘无故被推到风口浪尖的选手。
Morpho退役两年，好不容易离开公众视线，现在却因为她一个口误被牵扯出来热搜罚站。
Serein那边的情况更糟糕，本来就一直明里暗里被拿来跟Morpho对标，经过这次大规模舆论战，以后恐怕永远甩不开“Morpho复刻版”的标签了。
连昼无力地把脸埋进被子里——我可真该死啊。
她在心里忏悔，可是心里忏悔一万遍也于事无补，什么也挽回不了。
抛开脑中乱七八糟的虚浮想法，她翻起身举起手机，第一次使用自己荒芜的微博号编辑了私信，发送给Morpho。
戳着键盘纠结了十几分钟，最后删删减减，只认真表达了最首要的歉意，即使这条私信可能不会被看见。
下一步，她打开微信右划通讯录，找到从来没联系过的IR中单Monsoon，一鼓作气发送消息：季明礼，可不可以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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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昼：……我的错，所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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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气场却垮得很明显，板着那张好脸，看不出一丝表情，一副郁郁寡欢的厌世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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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不想放大。”Serein面无表情，冷酷地哼出一句。
弹幕一阵爆发，让主播好好说话不要撒娇。
也有一些观众不明就里。
—管家，少爷他为什么不笑了？
—还能为什么，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莞莞类卿[狗头]
—学人精，你学一辈子也比不过Morpho[点赞]
Serein皱眉，周身气压跌到了谷底。
房管手起刀落，麻利禁言那几个复制“少爷类蝶”的弹幕，粉丝团又刷了波礼物，把黑子发言顶了上去。
可能是做贼心虚，连昼只觉得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条弹幕、每一个礼物，都像是在指着自己痛骂。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右下角礼物界面，找到Monsoon所说的舰长，余光看见旁边还有个更贵的提督，一咬牙，直接充值投喂。
“感谢粥粥的提督——”Serein有气无力地念礼物，停顿两秒，又重复了一声，“粥粥。”
弹幕还没来得及反应，Monsoon的声音由远及近，屏幕左下角画面里突然挤进来季明礼半颗脑袋：“有人给你上提督啊？给我看看。”
Serein臭着脸推他：“看什么看。”
Monsoon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我看看，是粥粥啊。”
Serein的表情凝滞了，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点开了“粥粥”的资料。
连头像都没有，除了粥粥这个ID以外，资料全部空白。
他什么都没发现，弹幕却别出心裁地爆破了。
—“粥粥，昼昼？黑子故意恶心人？”
—“为了恶心主播下如此血本，兄弟你转粉得了。”
啊？
连昼慌张打字：不是不是，我不是黑子。
这行无力的辩解很快就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弹幕里，连她自己都没看清。
好在这个时间点上，Serein的游戏进入了对局，IR打野Ash刚好排在对面，直播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弹幕一片一片地怂恿下野单挑，没人再注意她这个嫌疑黑。
然而Monsoon的声音仍然贴在Serein边上，时不时地笑两声，笑得人寒毛倒立。
连昼挂起直播间，返回微信质问他：季明礼，你笑什么？
Monsoon：你说呢，提督。
连昼恼羞成怒，发过去一个炸弹表情，emoji从对话气泡跳出去，在聊天界面中央声势壮大地炸开一朵黑云。
与此同时，Serein的声音像裹着雾似的，也在直播间闷闷地一道雷炸开。
“季明礼，你刚刚说有朋友要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