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打电话来,问她们中午吃了什么。

    游戏机厅中声音嘈杂,她看了眼两个正在摩托车上左右摇摆、急速追击的女孩,走到一旁角落的安静地方,同他说话。

    “发生了这种事……”他听她讲起在学校里的事,“没问题吧?”

    “嗯,我和她们说过了。”她将手机拿离耳旁,两个女孩在游戏中获得胜利后的尖叫传入听筒。她问:“听到了么?”

    “哈哈,听得很清楚。”丈夫的笑声低低沉沉:“你呢?”

    女孩们将游戏币投入新的机器里,咕噜咕噜打着转的塑料制品,轻易地启动了开关。

    场地闪亮,小球从入口登场,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让它顺利到达终点,不在途中掉入陷阱。

    她换了一个耳朵听电话,一只手夹在另一条手臂和身体间。

    “……我?”她抿唇,低头看着脚尖:“我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不是的,她知道自己在害怕,心脏并非出于健康问题总好像漏上一拍。

    她怕的是什么呢?

    脑袋里试图捕捉画片,却是一片空白。

    游戏厅里的顶棚是打开的,让一切暴露在阳光中。

    今日风平浪静,空中连一丝云都没有,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闷热同时,叫人心底莫名不安。

    “我晚饭时能到,你确定了店和我说一声。”丈夫并未多说。

    她仿佛松了口气,时间再次转动。

    “妈妈,快来!”美美子朝她叫道:“试试这个!”

    她的睫毛颤动,让两人落入她的视线中。

    丈夫也听到了女孩们的声音:“虽然我很想独占你的时间,不过,还是晚上再说吧。”

    他总是说一些叫她不知要怎么接才好的话,脸或许已发红了。

    放了电话,她走到了机器前:“什么?新的游戏?”

    游戏机的盘面是太空,两个按钮分别操纵左右两边的横档,发射出来的小球在上上下下的横档间穿梭。

    她控制着按钮,躲避过一个又一个的洞口,于时间的倒计时中不断接近终点。

    “铛铛铛,铛铛——”

    时间很快,时间很慢,小球顺利落入出口。

    电子屏幕上出现了烟花,兑奖币哗啦啦的,自机器下方的口中倾倒而出,填满了全部,堆成了小山。

    “不愧是妈妈。”菜菜子崇拜地看着她。

    她的手依旧停留在按钮上,侧头望向女孩,在这份笑容的注视下柔和了神情,随即回以同样的表情。

    “那当然。”她露齿而笑:“你们想好今天要什么奖品就是。”

    “太好啦!”女孩们欢呼:“太好了!那我们去再去玩儿那个吧!”

    球在洞口里打转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低跟鞋踏过瓷砖地面,去到其他游戏机旁,她的双臂摆动着,女孩们依旧在欢笑。

    不用害怕,不用怕……可是……会发生什么呢……

    “冲!”

    灰原雄扬起手臂。

    灰原薰坐在机器前,一边狂摇手柄,一边戳着上下左右四个键,屏幕上的角色使出各种招数,要将对手击退。

    一个从天而降的hit后,从对面机器的位置发出“呜啊”之声,充满怨念。

    俊子的手指插在头发里,满头长发略显凌乱,她则盯着屏幕里一动不动、很明显已再起不能的蓝衣角色,又直起了身体。

    隔着两台机器,灰原薰对上她的目光,比了个V的手势。

    “可恶!再来!”俊子叫道。

    步鸟绕了游戏厅一圈回来,这时打了个哈欠:“又输啦?”

    俊子一个扭头,步鸟摸了摸手臂,小声吐槽“恐怖的女人”。

    “你说什么?!”俊子瞪着她:“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没——我是说,换个游戏嘛。”步鸟讪讪笑道:“这儿那么多有趣的呢,干嘛就执着这一个。”

    “别说得你没有胜负心一样!”

    “步鸟说得有道理,薰打街机的技术是我教的,中学的时候就非常厉害了,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赢。”灰原雄点头,“俊子,不如换一个吧。”

    灰原薰扬起眉头:“哥哥,你是想要我输掉吗?”

    “怎么会啦,”灰原雄低下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觉得小薰不管玩什么都能赢哦。”

    碎发落在额前,他掌心好似带着一股温度,灰原薰自下而上望着他的面庞,不知为何,嘴角好像没法上扬。

    俊子和步鸟看着这两兄妹,纷纷觉得受不了。

    “咦惹,”俊子摇了摇头,下意识推了空气眼镜,“那我可不管了,灰原哥哥,今天我一定会使出全力打败你的妹妹了!”

    “尽管来。”灰原薰起身,自信满满。

    接下来,两人比了投篮、娃娃机和CS,灰原薰连胜。

    俊子是天才型的,不管做什么都能很快上手,不过她的体育绩点一般,投篮就算了,娃娃机则是看运气,但在她和薰都没接触过的战斗游戏上,竟也输得一败涂地是怎么回事!

    就连灰原雄都很意外:“薰,你好熟练啊!”

    “是不是以前玩过,隐瞒了情报啊。”俊子不甘地跺脚。

    “没玩过,真的,”灰原薰将游戏用的塑料武器放回架上,“我也吓了一跳,嘿嘿。”

    灰原雄打量着妹妹:“薰果然是最棒的!”

    “还不是!”俊子伸手一指:“我们去玩儿那个!”

    一旁,步鸟无奈摊了摊手。

    跳舞机,比拼真正技术的游戏,也是在游戏厅里受人围观最多的地方。

    稍不留神,身体就会扭成麻花,为众人所耻笑,而各种高手则乐意展示自身风采,厉害的能连续跳上一个下午不停。

    俊子体育成绩虽说稍逊,毕竟一直是乒乓球部的成员,对身体的小范围内应有得心应手,跳舞自然也不在话下,她可是能当场表演下腰的。

    灰原雄抱着手臂:“唔嗯,这个的确……薰从小就不是个喜欢手舞足蹈的小孩嘛。”

    “这是考验反应能力,不是有没有学过啦。”灰原薰踏上舞蹈台,手腕系上反应探测环系。

    “哼,我绝不会输。”俊子看向她。

    两人目光间充满了石火电光,这必当是场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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