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冬风吹过，卫渺停下脚步将身上裘衣裹紧了些，街边有一家卖脯炙的小摊贩，她的眼神正巧往那扫了一圈，陆洵看到了便问：“这个也想尝尝？”
卫渺不太想吃了，赶紧摇头。
“那就是说明洛阳有脯炙是吗？”陆洵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卫渺愣住，忽而也挑唇一笑，点了点头。
天色晴霁，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竞放花灯。
前头跑过来一群举着小旗的孩子们，穿梭在人群之中追逐嬉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卫渺笑着往边上让了让。
陆洵怕她被人撞到，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卫渺正要致谢，却见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小锦盒递了过来。
卫渺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他，见他不言语却将手中的锦盒掂了掂，她接过来打开，里头是一对嵌着东珠的耳坠。
“什么意思？”
“淳儿说你前几日过生辰。”
“已经过了好久了。”
“那便当做明年生辰的礼物。”
抬头看他眉梢眼角都染着笑意，卫渺凤眸眯起思索片刻，挑眉点头把锦盒收在袖内。
陆洵低眉浅笑：“出来后你和我说了什么？”
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卫渺微怔，陆洵朝着街面的花灯扬了扬下巴，道：“花灯，当时太吵了我没听清楚。”
卫渺轻笑，踮脚靠近他身边道：“那个小兔子花灯，洛阳没有。”
陆洵望向那个花灯，仔细观察了片刻，只觉得是个普通的竹篾骨架兔子灯，心中诧异，洛阳当真连这个也没有吗……
等他转过头却没看见了人，慌了神赶紧四处张望，还好她身上那件精致昂贵的紫毛貂裘很是显眼，发现她就在旁边的摊贩前。
陆洵赶忙走上前去，蹙起眉头想要责怪她。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卫渺转过身笑道：“送你，礼尚往来，不过……是用你的钱买的。”
她手上举着一个蓝色的粗布香囊。
陆洵接过来闻了闻，像是迷迭香，不过应该是些品相较差的下等料，还掺杂了其他便宜香料，不算好闻。
看着她扬着个笑脸等着评价，陆洵笑道：“我很喜欢，谢谢。”
灯会的热闹也瞧得差不多了，卫渺提出回去休息，她还想着明日赶路，便要在今晚好好地沐浴一番，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卫渺平日里都睡到很晚，但因为要出发怕陆洵等太久了，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知道他身边肯定是跟着不少人，这几日住在院内没见到其他人，她还觉得很诧异，今日出发倒是不再只有他们三人，一行十数人前往秣陵。
应是为了照顾卫渺的身体，这一路放慢速度，减少时长，每天只白日里颠簸三、四个时辰，甚至为了晚间能停在驿站休息，天都没黑就停了车。
她算算了就这个速度整整要坐上七、八日的马车。
陆路与水路完全不是一条路线，卫渺有些不好意思，拖累了这么多人陪她一块在路上受罪，现在天气寒冷，陆洵和众多兵士都在马车外骑马前行，为了配合马车的速度只能默默在外面吹着风。
等到第二日下马车时她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也骑马吧，这马车太慢了点……”
陆洵当做没听到一般不做回应。
过了一日卫渺又道：“我会骑马。”
陆洵扫了她一眼，解释道：“慢点好，平日行军太苦了，他们这都算是休息了。”
卫渺来寿春时好歹是秋日，气候没这么难熬，现在是正月里，她实在是有些愧疚：“那让他们先走吧，这一路上都很安稳，就这一辆马车前行便可，真没必要这么多人陪着。”
“不行。”陆洵拒绝的很果断。
卫渺审视地望了他片刻道：“这一路都在楚国，将军在怕什么？”
陆洵好笑地看向她，还用起激将法来了，真当他是什么愣头青吗……不搭理她的诉求，又给她头上按了个幂篱，直接安排进驿站休息。
卫渺叹气，再坐了两日马车，下了车也不再与他说话了，老老实实地直接进驿站。
翌日一早，卫渺没看到其他人还有些好奇，见陆洵跟她一块上了马车，她笑道：“安全了？这是到哪了？”
陆洵唔了一声：“阜陵，快到了。”
进了阜陵确实要安全多了，阜陵一直归属于楚国境内，治理了多年，不似前几日是在原齐国的官道上行驶，卫渺眼珠子一转，欠欠地嘲讽道：“唉，楚国还是要好好治理一下呀。”
陆洵面上不显，在心里暗骂这小姑娘真没良心。
……
车轮滚过沙土地面，留下一串痕迹，伴随着清脆的蹄声，回荡在田野间。
等过了这片郊外农田就快要入城了，卫渺正靠在车厢内睡着了，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车也在轻微抖动
陆洵在思考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如此颠簸也能睡着。
城池疆域是打下来了，但治理却是长期的事情，实是为了安全着想，乘坐的马车十分简陋，真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有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用手指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看她睡眼惺忪地转醒，陆洵轻咳一声道：“快进城了。”
卫渺嗯了一声，用手指蹭了蹭眼角，挑开帘布，果真看见了高耸的城墙建筑，她轻微的转动脖子活动身体，感觉全身都要坐僵硬了。
刚到城门口就看见一辆华丽的厌翟，陆淳站在车架前，卫渺立刻爬下马车向她跑去，嘴里还念叨着：“散架了，我要散架了，快让我上去躺一会！”
陆淳笑的不停，亲自扶着她上车，道：“这么可怜，阿兄这是虐待你了啊？”
卫渺哼哼了两声，打量起她的厌翟车架，公主是不一样，真够豪华的，这车厢内铺着的地毯都比她昨夜睡得床榻还要软些，她直接卧倒再问道：“我阿兄怎么没来接我？”
“我来接你还不行？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他？”
卫渺把头抬起来，古怪的看着她，陆淳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现在就送你过去。”
“去哪啊？”
“王兄考虑你阿姊还在守孝，便在城内置了个宅院，你阿兄现也在那呢，是我说的，让他们都别来了。你阿兄……手臂还没好全呢。”
看来这楚王确实还行，还真不是个只贪图美貌的昏君，给足了阿姊体面，下了马车后她看这宅院倒也宽大豪华，虽比寿春的孙府要小些，但这好歹是楚国都城，也是个寸土寸金地方，卫渺默默点头，楚王有心了。
见过孙柔和卫衍后卫渺便说这一路疲惫想要早些休息，便拜托卫衍帮忙送陆淳出府宅，洗漱过后她拉着阿兰倒在榻上闲聊道：“你觉得楚国如何？”
“暖和。”
听到阿兰如此评价，卫渺闭着眼睛笑了笑，再道：“听闻楚国除了造船和盐业，纺织、冶铸技艺也很精湛，你看这榻上铺着的应该是贡布八蚕之绵，你觉着软不软？”
阿兰坐起仔细观察，再用手摸了摸摇头道：“摸不出什么特别的，与女公子在家睡的床榻差不多吧。”
“不能这么比，阿母给我置办那肯定都是极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们去楚国王宫看看如何……”
躺着实在是犯困，她嘟嘟囔囔说完这句就快要睡着了，阿兰等她熟睡后给她盖好锦被再退了出去。
……
许是昨日在路上也睡了挺久，又许是昨晚睡得太香，卫渺今日醒得不晚，便蹲在院子里看阿兰练剑，看着阿兰飘逸的身姿，她也动了心思，拿着阿兰的剑练了一会。
“女公子往后还是刻苦些吧……”
知道阿兰是在说自己太差，卫渺干笑两声，嘴硬道：“是我这衣裳不好，小了，牵制住我的手臂了！”
“是小了些，女公子长高了。”
“所以说都怪这衣裳！”
卫渺与卫衍与孙柔一同用午膳时，不禁打量起卫衍。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卫衍收紧下巴，放下了筷著。
“阿兄，你这手臂怎么样了？”
“无碍。”
孙柔道：“医士前几日说了没那么快，要想恢复如初最少要再修养两个月。”
卫渺点点头：“难怪淳儿说不让你出门，是该多心疼心疼阿兄。”
卫衍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她不再看向卫衍，反而转向孙柔道：“阿姊，我的衣裳有些小了。”
孙柔笑道：“是小了，我们皎皎这半年来长高了不少呢！也到了要做春装的日子，那着人去请布庄管事的上门给你做几身新衣裙好不好？”
“不用让人上门了，都来秣陵了，我正想出门逛逛呢，就先去趟布庄吧。”
卫渺看出孙柔有些为难，知道服丧期间她不便出门，又道：“阿姊不用伴我同去，我自己去就成了，只在秣陵内城逛一逛而已。”
“好吧，那让英娘陪着你去如何？她是王宫内派来照顾我的宫仆之一，亦是秣陵人。”
“多谢阿姊！”
卫渺赶紧点头，是本地人便太好了，那她也不用自己乱逛了。
午后卫渺便兴致冲冲地要带着阿兰出门，出门前见到了从楚国王宫来的英娘，比她想的要年轻许多，只二十四五的年纪。
英娘上前向她行礼，卫渺点头示意便请她一同上了马车。
“女公子是想做衣裳的话，可去西坊的清风阁，清风阁布料精美，环境雅致，秣陵城内的贵女大都在此处定制衣裙。”
卫渺点头，吩咐车夫就去那清风阁，光听这名字就挺雅的，要不是听英娘如此说还真不知道是个成衣布庄。
她们刚踏入店内，就有一名女子上前招待，卫渺观察了一下，默默称赞，觉得这店家倒是会做生意，很有商业头脑，就连服务人员都请的是身材高挑、样貌端正的女子，身着剪裁得体的新装，简直是人形招牌。
但她跟着看了几眼觉得店内挂着的布料和成衣倒也一般，英娘找来管事的表明身份，管事立即将她引至隔间，送上一批精美布料。
有意思，还有VIP待遇，她笑了笑，想着这老板不会也是个穿越来的吧……
卫渺默默挑了半晌，阿兰只愿习武不爱衣裙首饰，问了也无用，她便问起了英娘觉得哪些更好。
“女公子貌美，用这匹正红色团蝶百花锦做套裙裾，再配上银丝宽束腰定华贵无比，或是这匹碧霞云锦，颜色鲜嫩……”
听英娘一口气说了许多，卫渺微笑致谢，仔细地看了看布料上的花纹图案，还未再开口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名女子的质问声。
卫渺不太想吃了，赶紧摇头。
“那就是说明洛阳有脯炙是吗？”陆洵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卫渺愣住，忽而也挑唇一笑，点了点头。
天色晴霁，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竞放花灯。
前头跑过来一群举着小旗的孩子们，穿梭在人群之中追逐嬉戏，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卫渺笑着往边上让了让。
陆洵怕她被人撞到，伸出手臂挡了一下，卫渺正要致谢，却见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小锦盒递了过来。
卫渺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他，见他不言语却将手中的锦盒掂了掂，她接过来打开，里头是一对嵌着东珠的耳坠。
“什么意思？”
“淳儿说你前几日过生辰。”
“已经过了好久了。”
“那便当做明年生辰的礼物。”
抬头看他眉梢眼角都染着笑意，卫渺凤眸眯起思索片刻，挑眉点头把锦盒收在袖内。
陆洵低眉浅笑：“出来后你和我说了什么？”
不知道他指的是哪句，卫渺微怔，陆洵朝着街面的花灯扬了扬下巴，道：“花灯，当时太吵了我没听清楚。”
卫渺轻笑，踮脚靠近他身边道：“那个小兔子花灯，洛阳没有。”
陆洵望向那个花灯，仔细观察了片刻，只觉得是个普通的竹篾骨架兔子灯，心中诧异，洛阳当真连这个也没有吗……
等他转过头却没看见了人，慌了神赶紧四处张望，还好她身上那件精致昂贵的紫毛貂裘很是显眼，发现她就在旁边的摊贩前。
陆洵赶忙走上前去，蹙起眉头想要责怪她。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卫渺转过身笑道：“送你，礼尚往来，不过……是用你的钱买的。”
她手上举着一个蓝色的粗布香囊。
陆洵接过来闻了闻，像是迷迭香，不过应该是些品相较差的下等料，还掺杂了其他便宜香料，不算好闻。
看着她扬着个笑脸等着评价，陆洵笑道：“我很喜欢，谢谢。”
灯会的热闹也瞧得差不多了，卫渺提出回去休息，她还想着明日赶路，便要在今晚好好地沐浴一番，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卫渺平日里都睡到很晚，但因为要出发怕陆洵等太久了，她特意起了个大早，知道他身边肯定是跟着不少人，这几日住在院内没见到其他人，她还觉得很诧异，今日出发倒是不再只有他们三人，一行十数人前往秣陵。
应是为了照顾卫渺的身体，这一路放慢速度，减少时长，每天只白日里颠簸三、四个时辰，甚至为了晚间能停在驿站休息，天都没黑就停了车。
她算算了就这个速度整整要坐上七、八日的马车。
陆路与水路完全不是一条路线，卫渺有些不好意思，拖累了这么多人陪她一块在路上受罪，现在天气寒冷，陆洵和众多兵士都在马车外骑马前行，为了配合马车的速度只能默默在外面吹着风。
等到第二日下马车时她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也骑马吧，这马车太慢了点……”
陆洵当做没听到一般不做回应。
过了一日卫渺又道：“我会骑马。”
陆洵扫了她一眼，解释道：“慢点好，平日行军太苦了，他们这都算是休息了。”
卫渺来寿春时好歹是秋日，气候没这么难熬，现在是正月里，她实在是有些愧疚：“那让他们先走吧，这一路上都很安稳，就这一辆马车前行便可，真没必要这么多人陪着。”
“不行。”陆洵拒绝的很果断。
卫渺审视地望了他片刻道：“这一路都在楚国，将军在怕什么？”
陆洵好笑地看向她，还用起激将法来了，真当他是什么愣头青吗……不搭理她的诉求，又给她头上按了个幂篱，直接安排进驿站休息。
卫渺叹气，再坐了两日马车，下了车也不再与他说话了，老老实实地直接进驿站。
翌日一早，卫渺没看到其他人还有些好奇，见陆洵跟她一块上了马车，她笑道：“安全了？这是到哪了？”
陆洵唔了一声：“阜陵，快到了。”
进了阜陵确实要安全多了，阜陵一直归属于楚国境内，治理了多年，不似前几日是在原齐国的官道上行驶，卫渺眼珠子一转，欠欠地嘲讽道：“唉，楚国还是要好好治理一下呀。”
陆洵面上不显，在心里暗骂这小姑娘真没良心。
……
车轮滚过沙土地面，留下一串痕迹，伴随着清脆的蹄声，回荡在田野间。
等过了这片郊外农田就快要入城了，卫渺正靠在车厢内睡着了，身体随着颠簸的马车也在轻微抖动
陆洵在思考她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如此颠簸也能睡着。
城池疆域是打下来了，但治理却是长期的事情，实是为了安全着想，乘坐的马车十分简陋，真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有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用手指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看她睡眼惺忪地转醒，陆洵轻咳一声道：“快进城了。”
卫渺嗯了一声，用手指蹭了蹭眼角，挑开帘布，果真看见了高耸的城墙建筑，她轻微的转动脖子活动身体，感觉全身都要坐僵硬了。
刚到城门口就看见一辆华丽的厌翟，陆淳站在车架前，卫渺立刻爬下马车向她跑去，嘴里还念叨着：“散架了，我要散架了，快让我上去躺一会！”
陆淳笑的不停，亲自扶着她上车，道：“这么可怜，阿兄这是虐待你了啊？”
卫渺哼哼了两声，打量起她的厌翟车架，公主是不一样，真够豪华的，这车厢内铺着的地毯都比她昨夜睡得床榻还要软些，她直接卧倒再问道：“我阿兄怎么没来接我？”
“我来接你还不行？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他？”
卫渺把头抬起来，古怪的看着她，陆淳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现在就送你过去。”
“去哪啊？”
“王兄考虑你阿姊还在守孝，便在城内置了个宅院，你阿兄现也在那呢，是我说的，让他们都别来了。你阿兄……手臂还没好全呢。”
看来这楚王确实还行，还真不是个只贪图美貌的昏君，给足了阿姊体面，下了马车后她看这宅院倒也宽大豪华，虽比寿春的孙府要小些，但这好歹是楚国都城，也是个寸土寸金地方，卫渺默默点头，楚王有心了。
见过孙柔和卫衍后卫渺便说这一路疲惫想要早些休息，便拜托卫衍帮忙送陆淳出府宅，洗漱过后她拉着阿兰倒在榻上闲聊道：“你觉得楚国如何？”
“暖和。”
听到阿兰如此评价，卫渺闭着眼睛笑了笑，再道：“听闻楚国除了造船和盐业，纺织、冶铸技艺也很精湛，你看这榻上铺着的应该是贡布八蚕之绵，你觉着软不软？”
阿兰坐起仔细观察，再用手摸了摸摇头道：“摸不出什么特别的，与女公子在家睡的床榻差不多吧。”
“不能这么比，阿母给我置办那肯定都是极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们去楚国王宫看看如何……”
躺着实在是犯困，她嘟嘟囔囔说完这句就快要睡着了，阿兰等她熟睡后给她盖好锦被再退了出去。
……
许是昨日在路上也睡了挺久，又许是昨晚睡得太香，卫渺今日醒得不晚，便蹲在院子里看阿兰练剑，看着阿兰飘逸的身姿，她也动了心思，拿着阿兰的剑练了一会。
“女公子往后还是刻苦些吧……”
知道阿兰是在说自己太差，卫渺干笑两声，嘴硬道：“是我这衣裳不好，小了，牵制住我的手臂了！”
“是小了些，女公子长高了。”
“所以说都怪这衣裳！”
卫渺与卫衍与孙柔一同用午膳时，不禁打量起卫衍。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卫衍收紧下巴，放下了筷著。
“阿兄，你这手臂怎么样了？”
“无碍。”
孙柔道：“医士前几日说了没那么快，要想恢复如初最少要再修养两个月。”
卫渺点点头：“难怪淳儿说不让你出门，是该多心疼心疼阿兄。”
卫衍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她不再看向卫衍，反而转向孙柔道：“阿姊，我的衣裳有些小了。”
孙柔笑道：“是小了，我们皎皎这半年来长高了不少呢！也到了要做春装的日子，那着人去请布庄管事的上门给你做几身新衣裙好不好？”
“不用让人上门了，都来秣陵了，我正想出门逛逛呢，就先去趟布庄吧。”
卫渺看出孙柔有些为难，知道服丧期间她不便出门，又道：“阿姊不用伴我同去，我自己去就成了，只在秣陵内城逛一逛而已。”
“好吧，那让英娘陪着你去如何？她是王宫内派来照顾我的宫仆之一，亦是秣陵人。”
“多谢阿姊！”
卫渺赶紧点头，是本地人便太好了，那她也不用自己乱逛了。
午后卫渺便兴致冲冲地要带着阿兰出门，出门前见到了从楚国王宫来的英娘，比她想的要年轻许多，只二十四五的年纪。
英娘上前向她行礼，卫渺点头示意便请她一同上了马车。
“女公子是想做衣裳的话，可去西坊的清风阁，清风阁布料精美，环境雅致，秣陵城内的贵女大都在此处定制衣裙。”
卫渺点头，吩咐车夫就去那清风阁，光听这名字就挺雅的，要不是听英娘如此说还真不知道是个成衣布庄。
她们刚踏入店内，就有一名女子上前招待，卫渺观察了一下，默默称赞，觉得这店家倒是会做生意，很有商业头脑，就连服务人员都请的是身材高挑、样貌端正的女子，身着剪裁得体的新装，简直是人形招牌。
但她跟着看了几眼觉得店内挂着的布料和成衣倒也一般，英娘找来管事的表明身份，管事立即将她引至隔间，送上一批精美布料。
有意思，还有VIP待遇，她笑了笑，想着这老板不会也是个穿越来的吧……
卫渺默默挑了半晌，阿兰只愿习武不爱衣裙首饰，问了也无用，她便问起了英娘觉得哪些更好。
“女公子貌美，用这匹正红色团蝶百花锦做套裙裾，再配上银丝宽束腰定华贵无比，或是这匹碧霞云锦，颜色鲜嫩……”
听英娘一口气说了许多，卫渺微笑致谢，仔细地看了看布料上的花纹图案，还未再开口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名女子的质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