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茶生没见过旁的师尊。”白发仙君看向被少女牵起晃了几下的衣袖，愣了片刻浅笑道，“若是见了旁的…”
“即便见了旁的，师尊也是最好的，茶生也只会认师尊一人。”沈辛芜看向面前的白发仙君，认真坚定道。
“那现在茶生也有了自己的徒弟了，也要做一位好师尊，莫要再整日往折风门跑了。”白发仙君避开少女发亮的眸子，转而岔开话题道。
“是，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沈辛芜拜别师尊去库房取了些桃木与雕刻工具再回到衔月居时，便已至申时。
思来想去师尊作为宗主倒是什么都不缺，就是整日与雪煎住在朝云居太冷清了，雪煎又不会说话，师尊应当也会孤单无聊吧。
而她属神农一脉，便想着雕刻一个小人滴上血再注入灵力送给师尊，也可供师尊无聊时解闷。
沈辛芜现世学过一些雕刻，虽然只是跟着爷爷雕些简单玩意儿，但到底还算有点基础。
说干就干，沈辛芜先在桃木上简单画出一个幼童的轮廓便开始着手雕刻。
雕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只是原主这双手到底也太娇气了些，没刻一会儿便磨出了一个小水泡，手腕酸涨，但沈辛芜不想动用灵力，既是要送人还是自己刻的有意义些。
待幼童的雏形有了，沈辛芜再起身时便已是戌时三刻。
按理砚殊尘这个时辰早该回到衔月居了才是。明明午时她便问过洒扫弟子，砚殊尘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偏殿了。
沈辛芜放下刻刀边揉着右手腕边问道，“砚殊尘呢系统？”
“经系统感知任务对象砚殊尘目前在前山议事堂，而且三位长老都在，宗主也在，好像是犯了什么事…”
“…”沈辛芜头疼。
据她所知，她师父向来无心管理宗门之事，无论弟子犯戒还是宗门活动，历来都是由长老负责，而只要不是危及宗门的大事，长老们也绝不会惊动师尊。
她的便宜徒弟究竟又做了什么被人抓到了还惊动了宗主。
沈辛芜赶到议事堂时，里面正吵得厉害。
三位长老局促焦急得站在堂上，按宗门规矩，残杀同门当受鞭刑三十后逐出师门，但因从未有人犯过，而涉事者还是宗主的徒孙，衔月仙君的弟子，长老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想着试试能不能请动宗主，传讯到了朝云居，没想到宗主即刻便赶来了，还下令不要惊动衔月仙君。
于是本在路上传衔月仙君由其决断监罚的讯息便被拦截了。
可宗主自从到了议事堂之后便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徒孙看了半晌，最后只说了句待查清真相再行决断。
可两名弟子分明说了是自己亲眼所见砚殊尘杀了那外门弟子，宗主却似没听见似的只说要待刑事堂的人查清再行问责。
两名弟子争执吵闹了半天了，宗主仍不发话，似是铁了心要保住这位徒孙，宗主不言长老们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弟子们都看到了，他砚殊尘在宗门内残杀同门，长老们还要包庇他不成？”一位身形瘦长着外门弟子服的男子愤然道。
“是啊，难道就因为砚师弟是衔月仙君的弟子，宗主的徒孙便能胡作非为，不把外门弟子的命当命了吗？”另一位稍矮点的弟子附和道。
“什么时候我的徒弟残杀同门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沈辛芜听了个大概便直接踹开门大刀阔斧的走了进去，“师尊不是说了待刑事堂查清再行问责，你们两个是听不懂吗？宗门是不是该给你们加个语言课让你们好好学学怎样能听懂人话？”
“仙君这是要包庇自己的徒弟吗？砚师弟动手时我们可是在旁边看着，还需要查吗？难道只因他杀的是外门弟子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吗？”稍矮的弟子义愤填膺道。
“好啊，砚殊尘，我问你，人是不是你杀的。”沈辛芜转身看向从方才进来便一直跪在角落的少年问道。
阴影笼罩了少年的整张脸，沈辛芜看不出眼前人的神色。
“不是。”少年墨黑的眸子看向面前的少女面无表情道。
“站起来。”沈辛芜牵着地上的少年站起，将人拉到自己身后，转向两位弟子有样学样道，“听到了吗？阿殊说他没有杀人，总不能你们两个说得话便是金口玉言，我徒弟的话便什么都不是吧？”
“仙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两人要无缘无故构陷砚师弟不成？亲眼所见难道还能作假？总不能这宗门只是仙君的一言堂吧？”瘦高的弟子不忿道。
“既然不是构陷，那待查清楚再问责有何不可，两位是活不过两天？还是着急将我徒弟赶出宗门好无对证？口口声声说着师尊与我包藏祸心，话里话外挑起内外门对立，无非就是觉得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弱势地位便能引起公愤，将自己驾于道德仁义的高地便能胁迫师尊与长老们。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
“长老，仙君此言毫无道理，难道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能定罚问责吗？可怜我刘师弟偏不争气进不了内门，死了也当白死，这宗门竟也只有仙君一人说了算。”矮个弟子悲愤道。
“好啊，我当你们是心中悲恸一时失言，却不想原来你们是觉得刑事堂的主事和问责全都是废物点心能将黑的查成白的？宗门的上位者也都是些酒囊饭袋凭你们两句话便能定了一个人的生死？竟是两天都不愿等。”沈辛芜此言一出，三位长老面色霎时变了又变精彩绝伦。两位弟子亦是被噎得哑口无言。
“仙君为何硬要曲解我等的意思…”瘦高弟子正欲争论却被人截断了。
“好了，都是同门师兄弟，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残杀同门一事事关重大不能儿戏，就按宗主的意思由刑事堂查清楚再行定论。”一位胡子花白的长老拍了拍桌子，最终下了决意道。
“既然事情定下了就不必再吵了，赵斌、李毅，你们先退下吧。”另一位执拐的长老蹙眉道。
两位弟子眼见长老们下了决意便只得依言先离开了。
三位长老向刑事堂传了讯与宗主打了招呼便自行散去了。
沈辛芜这才松开砚殊尘，转而走到师尊面前。
“还是师尊最好了，多谢师尊帮我。”沈辛芜说着拉上了眼前人的衣袖轻晃了晃，颇有些向长辈撒娇的意味。
却不曾想眼前人竟毫无预兆得呕出一大口鲜血，顺着她的力倒在了她肩上。
沈辛芜当场被吓得呆住了两秒才惊叫出声，“师尊！”
明明中午还好好的跟自己用膳，怎么会突然…
沈辛芜摸上眼前人的手腕，脉象虚弱至极，似是被人打断了心脉一般。
沈辛芜慌忙将灵力注入眼前人的体内，但脉象却始终不见好转。
灵力将要不支时，却见砚殊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开始给自己输送灵力。
直至眼前人悠悠转醒，才收手后撤了几步。
“茶生，不必为我浪费灵力。”白发仙君方恢复意识便从少女肩上离开，打断少女输送的灵力，神色苍白气若游丝道，“送我回朝云居便好。”
“那怎么行，师尊…徒儿这就去寻长老们，他们一定有办法…”
“不可，茶生，师尊心脉有损一事不要惊动任何人。”白发仙君抓住少女搀扶着自己的手隔着衣物轻握了握，“茶生不要慌，师尊无事，茶生相信师尊。”
沈辛芜看着眼前人坚定的神色，又想起原书情节师尊确实后面还会出镜的，应当不会有事，便答应了下来。
白发仙君见少女答应了自己才放下心来，再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全身卸了力，沈辛芜险些没搀住。
“砚殊尘，你过来搭把手啊。”沈辛芜看向几步外站着的少年憋闷道。
少年欣赏了片刻自己这个便宜师尊的狼狈样子，才走上前去从少女手中接过自己这位师祖。
“好了，带路。”
沈辛芜见师尊被眼前人稳稳背起，才转身往殿外走去。
“沈辛芜，你为何信我。”
身后传来少年听不出情绪的问话。
“因为你是我徒弟啊，我当然要信你了。”沈辛芜轻叹了口气道。
而且，因为一个弟子的命搭上自己，绝不是你的选择。
还有，这是我的任务。
沈辛芜也不知这个答案身后的人信了没有，总之一直到朝云居身后的人都没再说什么。沈辛芜也一言未发。
直到进了主殿帮着砚殊尘将白发仙君放下，沈辛芜才开口让他先回衔月居去。
方才想了一路，以沈辛芜目前的灵力不足以帮师尊重塑心脉，而师尊又不准声张，便只能用自己的神农血脉了。
虽然此前师尊曾明令禁止过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血救人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神农血脉，但总归人命要大过一切尚未应验的风险。
衔月居外设有禁制，不会有旁人知道，沈辛芜便召出银魄针划破自己的左手，覆上了师尊苍白的唇。
直到床榻上的白发仙君面色恢复了些许，长睫轻颤了颤，沈辛芜才收手退出了主殿，在小阁楼倚栏坐了下来。
银杏树下的仙鹤这才走了出来，叼了一片杏叶来到了少女面前，将杏叶放上少女的左手，方才划开的伤口便自行愈合了。
“雪煎，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去找秋翎了。”沈辛芜说着摸上了仙鹤的翅膀。
仙鹤闻言嘎嘎叫着煽动翅膀，被少女这一句话气得不轻，似是要好好跟人理论争辩一番。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逗你了，”叫得难听死了，沈辛芜小声嘟囔了一句，复又认真起来抚了抚仙鹤的脖子问道，“雪煎，师尊他真的没事吗？”
仙鹤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又用脑袋顶了顶少女的手心，而后用翅膀拍了拍胸脯，无比自信的向少女保证着，她的师尊没事。
又得了雪煎的保证，沈辛芜才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夜风缱绻，星酌云矮，镜月摇曳如碎银，漾起圈圈点点的光。
一人一鹤在阁楼待了约莫一个时辰，沈辛芜才给师尊留了字条，而后回了衔月居。
翌日，沈辛芜是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的，“报告宿主，攻略副线任务一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以上，收获师尊云景塘好感度二十五点。距离目标只差五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昨晚自己把桃木幼童刻好再滴上血注入灵力便已是子时，而现在看天色约莫还不到卯时。
不过既然好感度涨了，那师尊应当是已经醒了。
沈辛芜又躺了会儿，但到底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
索性收拾收拾起身去后山杏林桃源分别采了些鲜花，再回到衔月居按着007的食谱尝试着做起了鲜花饼。
鲜花饼做成便已近辰时，她又做了些简单的酒酿圆子便刚刚好辰时一刻。
沈辛芜将师尊的一份盛好放入食盒，便去了偏殿，刚好碰到正要出门的砚殊尘。
砚殊尘盯着这个一大早堵在自己门口，一见到自己便说要请自己一同用早膳的女人，开口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沈辛芜也是对此毫不意外，坚持不懈道，“反正今日是休沐日，又不用上课练剑，一起用个早膳怎么了？用完你再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绝不干涉。”
“不去。”砚殊尘油盐不进道。
“为何？给我一个理由。”他肯搬来衔月居昨天又帮了自己应是认下自己这个师尊了。可为何眼下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示好。
“沈辛芜，你要是寂寞想找人陪你用饭便去折风门寻你的俞师兄，再不济宗门任一弟子都可，而不该是我。昨日堂上维护之情我已经用灵力还了，我们两清了。”少年直言不讳道。
原来昨晚的灵力只是为了还清她在堂上的维护，根本没有要认下自己这个师尊的意思。
那自己这两日的示好与维护又算什么？即便不愿一开始便做师徒，那自己一厢情愿的这些开解与维护呢，连普通朋友之间的破冰都算不上吗。
“即便见了旁的，师尊也是最好的，茶生也只会认师尊一人。”沈辛芜看向面前的白发仙君，认真坚定道。
“那现在茶生也有了自己的徒弟了，也要做一位好师尊，莫要再整日往折风门跑了。”白发仙君避开少女发亮的眸子，转而岔开话题道。
“是，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沈辛芜拜别师尊去库房取了些桃木与雕刻工具再回到衔月居时，便已至申时。
思来想去师尊作为宗主倒是什么都不缺，就是整日与雪煎住在朝云居太冷清了，雪煎又不会说话，师尊应当也会孤单无聊吧。
而她属神农一脉，便想着雕刻一个小人滴上血再注入灵力送给师尊，也可供师尊无聊时解闷。
沈辛芜现世学过一些雕刻，虽然只是跟着爷爷雕些简单玩意儿，但到底还算有点基础。
说干就干，沈辛芜先在桃木上简单画出一个幼童的轮廓便开始着手雕刻。
雕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只是原主这双手到底也太娇气了些，没刻一会儿便磨出了一个小水泡，手腕酸涨，但沈辛芜不想动用灵力，既是要送人还是自己刻的有意义些。
待幼童的雏形有了，沈辛芜再起身时便已是戌时三刻。
按理砚殊尘这个时辰早该回到衔月居了才是。明明午时她便问过洒扫弟子，砚殊尘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搬到偏殿了。
沈辛芜放下刻刀边揉着右手腕边问道，“砚殊尘呢系统？”
“经系统感知任务对象砚殊尘目前在前山议事堂，而且三位长老都在，宗主也在，好像是犯了什么事…”
“…”沈辛芜头疼。
据她所知，她师父向来无心管理宗门之事，无论弟子犯戒还是宗门活动，历来都是由长老负责，而只要不是危及宗门的大事，长老们也绝不会惊动师尊。
她的便宜徒弟究竟又做了什么被人抓到了还惊动了宗主。
沈辛芜赶到议事堂时，里面正吵得厉害。
三位长老局促焦急得站在堂上，按宗门规矩，残杀同门当受鞭刑三十后逐出师门，但因从未有人犯过，而涉事者还是宗主的徒孙，衔月仙君的弟子，长老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想着试试能不能请动宗主，传讯到了朝云居，没想到宗主即刻便赶来了，还下令不要惊动衔月仙君。
于是本在路上传衔月仙君由其决断监罚的讯息便被拦截了。
可宗主自从到了议事堂之后便一言不发，盯着自己的徒孙看了半晌，最后只说了句待查清真相再行决断。
可两名弟子分明说了是自己亲眼所见砚殊尘杀了那外门弟子，宗主却似没听见似的只说要待刑事堂的人查清再行问责。
两名弟子争执吵闹了半天了，宗主仍不发话，似是铁了心要保住这位徒孙，宗主不言长老们亦不知该如何是好。
“弟子们都看到了，他砚殊尘在宗门内残杀同门，长老们还要包庇他不成？”一位身形瘦长着外门弟子服的男子愤然道。
“是啊，难道就因为砚师弟是衔月仙君的弟子，宗主的徒孙便能胡作非为，不把外门弟子的命当命了吗？”另一位稍矮点的弟子附和道。
“什么时候我的徒弟残杀同门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沈辛芜听了个大概便直接踹开门大刀阔斧的走了进去，“师尊不是说了待刑事堂查清再行问责，你们两个是听不懂吗？宗门是不是该给你们加个语言课让你们好好学学怎样能听懂人话？”
“仙君这是要包庇自己的徒弟吗？砚师弟动手时我们可是在旁边看着，还需要查吗？难道只因他杀的是外门弟子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吗？”稍矮的弟子义愤填膺道。
“好啊，砚殊尘，我问你，人是不是你杀的。”沈辛芜转身看向从方才进来便一直跪在角落的少年问道。
阴影笼罩了少年的整张脸，沈辛芜看不出眼前人的神色。
“不是。”少年墨黑的眸子看向面前的少女面无表情道。
“站起来。”沈辛芜牵着地上的少年站起，将人拉到自己身后，转向两位弟子有样学样道，“听到了吗？阿殊说他没有杀人，总不能你们两个说得话便是金口玉言，我徒弟的话便什么都不是吧？”
“仙君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两人要无缘无故构陷砚师弟不成？亲眼所见难道还能作假？总不能这宗门只是仙君的一言堂吧？”瘦高的弟子不忿道。
“既然不是构陷，那待查清楚再问责有何不可，两位是活不过两天？还是着急将我徒弟赶出宗门好无对证？口口声声说着师尊与我包藏祸心，话里话外挑起内外门对立，无非就是觉得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弱势地位便能引起公愤，将自己驾于道德仁义的高地便能胁迫师尊与长老们。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
“长老，仙君此言毫无道理，难道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能定罚问责吗？可怜我刘师弟偏不争气进不了内门，死了也当白死，这宗门竟也只有仙君一人说了算。”矮个弟子悲愤道。
“好啊，我当你们是心中悲恸一时失言，却不想原来你们是觉得刑事堂的主事和问责全都是废物点心能将黑的查成白的？宗门的上位者也都是些酒囊饭袋凭你们两句话便能定了一个人的生死？竟是两天都不愿等。”沈辛芜此言一出，三位长老面色霎时变了又变精彩绝伦。两位弟子亦是被噎得哑口无言。
“仙君为何硬要曲解我等的意思…”瘦高弟子正欲争论却被人截断了。
“好了，都是同门师兄弟，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残杀同门一事事关重大不能儿戏，就按宗主的意思由刑事堂查清楚再行定论。”一位胡子花白的长老拍了拍桌子，最终下了决意道。
“既然事情定下了就不必再吵了，赵斌、李毅，你们先退下吧。”另一位执拐的长老蹙眉道。
两位弟子眼见长老们下了决意便只得依言先离开了。
三位长老向刑事堂传了讯与宗主打了招呼便自行散去了。
沈辛芜这才松开砚殊尘，转而走到师尊面前。
“还是师尊最好了，多谢师尊帮我。”沈辛芜说着拉上了眼前人的衣袖轻晃了晃，颇有些向长辈撒娇的意味。
却不曾想眼前人竟毫无预兆得呕出一大口鲜血，顺着她的力倒在了她肩上。
沈辛芜当场被吓得呆住了两秒才惊叫出声，“师尊！”
明明中午还好好的跟自己用膳，怎么会突然…
沈辛芜摸上眼前人的手腕，脉象虚弱至极，似是被人打断了心脉一般。
沈辛芜慌忙将灵力注入眼前人的体内，但脉象却始终不见好转。
灵力将要不支时，却见砚殊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开始给自己输送灵力。
直至眼前人悠悠转醒，才收手后撤了几步。
“茶生，不必为我浪费灵力。”白发仙君方恢复意识便从少女肩上离开，打断少女输送的灵力，神色苍白气若游丝道，“送我回朝云居便好。”
“那怎么行，师尊…徒儿这就去寻长老们，他们一定有办法…”
“不可，茶生，师尊心脉有损一事不要惊动任何人。”白发仙君抓住少女搀扶着自己的手隔着衣物轻握了握，“茶生不要慌，师尊无事，茶生相信师尊。”
沈辛芜看着眼前人坚定的神色，又想起原书情节师尊确实后面还会出镜的，应当不会有事，便答应了下来。
白发仙君见少女答应了自己才放下心来，再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全身卸了力，沈辛芜险些没搀住。
“砚殊尘，你过来搭把手啊。”沈辛芜看向几步外站着的少年憋闷道。
少年欣赏了片刻自己这个便宜师尊的狼狈样子，才走上前去从少女手中接过自己这位师祖。
“好了，带路。”
沈辛芜见师尊被眼前人稳稳背起，才转身往殿外走去。
“沈辛芜，你为何信我。”
身后传来少年听不出情绪的问话。
“因为你是我徒弟啊，我当然要信你了。”沈辛芜轻叹了口气道。
而且，因为一个弟子的命搭上自己，绝不是你的选择。
还有，这是我的任务。
沈辛芜也不知这个答案身后的人信了没有，总之一直到朝云居身后的人都没再说什么。沈辛芜也一言未发。
直到进了主殿帮着砚殊尘将白发仙君放下，沈辛芜才开口让他先回衔月居去。
方才想了一路，以沈辛芜目前的灵力不足以帮师尊重塑心脉，而师尊又不准声张，便只能用自己的神农血脉了。
虽然此前师尊曾明令禁止过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准用血救人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神农血脉，但总归人命要大过一切尚未应验的风险。
衔月居外设有禁制，不会有旁人知道，沈辛芜便召出银魄针划破自己的左手，覆上了师尊苍白的唇。
直到床榻上的白发仙君面色恢复了些许，长睫轻颤了颤，沈辛芜才收手退出了主殿，在小阁楼倚栏坐了下来。
银杏树下的仙鹤这才走了出来，叼了一片杏叶来到了少女面前，将杏叶放上少女的左手，方才划开的伤口便自行愈合了。
“雪煎，原来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去找秋翎了。”沈辛芜说着摸上了仙鹤的翅膀。
仙鹤闻言嘎嘎叫着煽动翅膀，被少女这一句话气得不轻，似是要好好跟人理论争辩一番。
“好了别生气了，我不逗你了，”叫得难听死了，沈辛芜小声嘟囔了一句，复又认真起来抚了抚仙鹤的脖子问道，“雪煎，师尊他真的没事吗？”
仙鹤很认真的摇了摇头，又用脑袋顶了顶少女的手心，而后用翅膀拍了拍胸脯，无比自信的向少女保证着，她的师尊没事。
又得了雪煎的保证，沈辛芜才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夜风缱绻，星酌云矮，镜月摇曳如碎银，漾起圈圈点点的光。
一人一鹤在阁楼待了约莫一个时辰，沈辛芜才给师尊留了字条，而后回了衔月居。
翌日，沈辛芜是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的，“报告宿主，攻略副线任务一已完成百分之八十以上，收获师尊云景塘好感度二十五点。距离目标只差五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昨晚自己把桃木幼童刻好再滴上血注入灵力便已是子时，而现在看天色约莫还不到卯时。
不过既然好感度涨了，那师尊应当是已经醒了。
沈辛芜又躺了会儿，但到底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
索性收拾收拾起身去后山杏林桃源分别采了些鲜花，再回到衔月居按着007的食谱尝试着做起了鲜花饼。
鲜花饼做成便已近辰时，她又做了些简单的酒酿圆子便刚刚好辰时一刻。
沈辛芜将师尊的一份盛好放入食盒，便去了偏殿，刚好碰到正要出门的砚殊尘。
砚殊尘盯着这个一大早堵在自己门口，一见到自己便说要请自己一同用早膳的女人，开口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沈辛芜也是对此毫不意外，坚持不懈道，“反正今日是休沐日，又不用上课练剑，一起用个早膳怎么了？用完你再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绝不干涉。”
“不去。”砚殊尘油盐不进道。
“为何？给我一个理由。”他肯搬来衔月居昨天又帮了自己应是认下自己这个师尊了。可为何眼下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示好。
“沈辛芜，你要是寂寞想找人陪你用饭便去折风门寻你的俞师兄，再不济宗门任一弟子都可，而不该是我。昨日堂上维护之情我已经用灵力还了，我们两清了。”少年直言不讳道。
原来昨晚的灵力只是为了还清她在堂上的维护，根本没有要认下自己这个师尊的意思。
那自己这两日的示好与维护又算什么？即便不愿一开始便做师徒，那自己一厢情愿的这些开解与维护呢，连普通朋友之间的破冰都算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