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楼下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不时有人经过，也只是为了调换宿舍。对于两人的行为，虽然有些好奇，大部分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
偶有好奇心旺盛想要问话的，在看清沈姜的脸后，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走。
沈姜和周晓琪并没在意，弓着腰一处一处看。
花坛里有些残肢断臂，周晓琪虽然经历过上个副本，但再次这么直直地面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看了眼沈姜，没敢说话，只能强忍着不适，一面调整呼吸一面集中注意。
“给。”沈姜拿出糖盒，给周晓琪倒了两颗薄荷糖又给了她一个口罩，里面放了两朵蔷薇。
“谢谢姐姐。”周晓琪吃了糖，心口清爽许多，而后戴上口罩。
嗅觉冲击被格挡在外，视觉冲击......只能适应。
她只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姐姐，那个陶灵姐姐，是你的朋友吗？”
“嗯。”沈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解释道，“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很多年了。”
“哦哦，那她也是刚进副本的新玩家吗？”周晓琪好奇问，毕竟沈姜的紧张程度太高，而陶灵虽然机灵，可许多下意识地反应，看着就不像经历过几次副本的。
“是。”
周晓琪莫名有些高兴：“那我可以跟陶灵姐姐互相照顾......虽然我比较没用。”
沈姜猛地握紧了拳，深呼吸几口气，才没立时发作。
周晓琪背对着她，是以没发现她的不对，只是自顾自说着：“但是副本初期也没什么危险，我跟陶灵姐姐一起，彼此也有个安慰，没那么害怕了。”
“没激活系统之前，你们的副本都是无缝连接。副本开启后也不一定分在一处，不存在什么照顾不照顾。何况，不一定每一次都会在同一个副本。”沈姜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周晓琪嗫喏两声：
“是，对不起......我没想到。”
沈姜闭上眼，调整着情绪，半晌才开口：“晓琪，我情绪不太好，不是你做错了什么。灵灵的事，你暂时别跟我提，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响起：【玩家已接取支线任务：已接来电。请玩家谨慎接听电话。目前接取人数：24。】
集体任务。
刚播报结束，周晓琪和沈姜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周晓琪吓得惨叫一声，手机脱手飞出，被沈姜给接住。
一看，乐了。
来电显示，是她们自己。
周晓琪凑过来，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后，更慌了：“姐姐，为什么......”
“嘘。”沈姜示意她安静，只看着手机，不说话。
按理说，响铃到达一定时间后，会自动挂断，显示无法接通
可这铃声持之以恒，像是一定要人接听，才会罢休。
沈姜拿着周晓琪的手机，让黑蛇注意周晓琪的动作，一面问笔仙：【灵灵那边怎么样了？】
[差点被控制着接了电话，手机现在在虞亭手里，皮影拦着她。]
【必须要有一个人接了电话，才会停下来？】
[嗯。]
正说着，铃声诡异地停了一秒，而后又响起。
来电显示已然不同。
沈姜的是陶灵，周晓琪则是虞三。
铃声越来越响，催促着她们赶快接起。
周晓琪眼神有些迷离：“是虞三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她习惯性看向沈姜，却见后者没反应。
虽然猜测虞亭那边一定出了万分紧急的事，不然不会一直打她的号码。
可出于心底深处对沈姜的信任，她硬是压下了伸手拿手机的冲动，不时晃晃脑袋，已有些神志不清。
沈姜也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催促她赶紧接电话，告诉她陶灵有危险，这是求救，晚一秒，陶灵只怕就没命了。
她本想把手机收回空间，却在动作前一秒猛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她只要一动，便会不受控制地接通电话。
所以她只是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免得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仿佛过了千年万年，那股引导、牵制的感觉倏然消失。
周晓琪冷不防一屁股摔在地上，“哎呀”一声，随即感觉到掌心按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低头一看，像是个玩偶，几乎全都被埋进土里。
她连忙去挖，挖出一个手臂长短，像是动漫人物的玩偶。
周晓琪有印象，这种东西，好像是叫什么手办。
只是人物她不认得。
用纸巾擦干净手办上的泥土，系统提示再次响起：【玩家已接取支线任务：生日快乐。请玩家在规定时间内将生日礼物送到任务目标手中（倒计时：04:07:36）。任务接取人数：5人。】
“沈姜姐，我找到任务了！”周晓琪又惊又喜，献宝似的将手办捧到沈姜面前。
沈姜点点头：“先收进空间里，附近应该有任务目标的线索。”
看描述，这应该是某个女生送给心仪男孩的生日礼物，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的生日就在今天，需要在晚上十二点前找到对方并将礼物送过去。
找到任务目标不难，只要找到花名册，看看有谁是今天过生日，筛选了大部分人，剩下的就好排除了。
但至少要让对方知道，这是谁的心意。
沈姜在断肢附近搜寻。
她刚刚就觉得奇怪，尸体呢？
今天是周日，一周内唯一休息的一天，教室里的人反而少，大部分在宿舍或者操场。
宿舍里的人至少占了一半。
丧尸爆发时，各栋宿舍楼也属于重灾区。
而最近的广播，就在隔壁楼一楼。
所以宿舍区应该有不少丧尸。
就这么些时间，NPC们能杀光丧尸已经十分紧凑，不可能将尸体送到统一的地方。
那尸体呢？
走廊和花坛里只看得见一些断手断脚，连个脑袋都没有，遑论身躯。
这些部分去哪了？
问笔仙，笔仙也读不出来。
她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该不会是自己爬起来走了吧。
想想又觉得可笑。
哪怕这些丧尸是夜伏昼出，可一众师生从躲藏处离开时天还没黑，丧尸不可能已经躲了起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有部分丧尸有智力，察觉到危险躲了起来，那么多师生的努力，后面方林还亲自带队出去，不可能一只丧尸都没杀。
可尸体去哪了？
沈姜打开华阳古境图，很可惜，上面并没有属于尸体的标注。
而其他标注也很正常，鬼怪的数量比下午那会儿少了许多，应该就是被斩杀的丧尸。
又绕回了一开始的问题，尸体去哪了？
她拿出手机，在几人的群中提出发现的这个问题。
暂时没人回应，她便收了手机。
周晓彤几乎是蹦着到她面前：“找到了姐姐！”
她手上，是一张染血的生日贺卡。
字迹娟秀，还用彩笔画了初音过去，字里行间满是真切的祝福以及无法诉之于口的爱意。
落款：曾婉柔。
沈姜沉默片刻，问笔仙：【能找到她的尸首吗？】
笔仙写道：[难，被吃干净了，十六个丧尸，和其他肉混在一起，算你准确找到这十六个，刨开肚子，也分不出那些碎肉是她的。]
沈姜只好作罢。
玩家中有几个的身份是老师，但沈姜跟他们不熟，也不想找他们帮忙，便和周晓琪往教务处去。
教务处有间小的档案室，里面应该有在校学生的档案。
她们刚走没多久，方林就出现在宿舍楼下。
她看着沈姜的寝室，眸中掠过杀意，悄无声息地跃上去，打算从阳台潜入。
刚扶上阳台边缘，一道劲风袭来。
她后翻避过，翻了两个跟斗安然落地，目光沉沉，看向信步而来的纪文溪。
双方眼神交汇的刹那，方林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二人当即交起手来。
出乎纪文溪的意料，这么短的时间内，方林有了明显的进步。
只是她的毛病一如往常，学得太杂。
只要觉得有用的，不论是好是坏，不论有什么副作用，不论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先囫囵吞枣，再慢慢消化。
几个来回后，纪文溪大概摸清楚了方林现在的状况，猛地出力，以不可抗拒之势将方林双手擒在背后，将人摔到地上，膝盖压住她的背心，封住她几处穴道经脉，让她挣脱不出。
方林那是个会轻易就范的，抵死挣扎，口中呕出大片鲜血也不停息。
“陶灵不能死。”
“与其在副本内担惊受怕艰苦求生，不如一开始就来个痛快，少受些罪。”方林在试过所有方法，发现自己和纪文溪仍然有很大的实力差距后，索性不再做无用功。
“就算是为了沈姜，她不能死。”
“就是为了沈姜！”方林情绪激动，“你看见她今天是什么样了。冲动、失控，这样的状态，在副本里活不了。”
“副本里有你，有我，有虞三，她死不了。你要杀了陶灵，她即刻就死。”纪文溪手上力道加大了些，方林闷哼一声，闻言啼笑皆非：
“你在说什么癫话？”
“陶灵是被人用天心传带进来的，沈姜失常，是自责。”
方林将信将疑：“自责？”
“她觉得是自己运气太差，才连累了陶灵。陶灵要是就这么死了，你猜她会怎么想？”
方林沉默下来，纪文溪不紧不慢地补充：“如果让她知道，陶灵是你杀的。而你杀人的原因，是为了她，你说，她是会疯还是死？”
方林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偶有好奇心旺盛想要问话的，在看清沈姜的脸后，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转身就走。
沈姜和周晓琪并没在意，弓着腰一处一处看。
花坛里有些残肢断臂，周晓琪虽然经历过上个副本，但再次这么直直地面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看了眼沈姜，没敢说话，只能强忍着不适，一面调整呼吸一面集中注意。
“给。”沈姜拿出糖盒，给周晓琪倒了两颗薄荷糖又给了她一个口罩，里面放了两朵蔷薇。
“谢谢姐姐。”周晓琪吃了糖，心口清爽许多，而后戴上口罩。
嗅觉冲击被格挡在外，视觉冲击......只能适应。
她只好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姐姐，那个陶灵姐姐，是你的朋友吗？”
“嗯。”沈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解释道，“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很多年了。”
“哦哦，那她也是刚进副本的新玩家吗？”周晓琪好奇问，毕竟沈姜的紧张程度太高，而陶灵虽然机灵，可许多下意识地反应，看着就不像经历过几次副本的。
“是。”
周晓琪莫名有些高兴：“那我可以跟陶灵姐姐互相照顾......虽然我比较没用。”
沈姜猛地握紧了拳，深呼吸几口气，才没立时发作。
周晓琪背对着她，是以没发现她的不对，只是自顾自说着：“但是副本初期也没什么危险，我跟陶灵姐姐一起，彼此也有个安慰，没那么害怕了。”
“没激活系统之前，你们的副本都是无缝连接。副本开启后也不一定分在一处，不存在什么照顾不照顾。何况，不一定每一次都会在同一个副本。”沈姜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周晓琪嗫喏两声：
“是，对不起......我没想到。”
沈姜闭上眼，调整着情绪，半晌才开口：“晓琪，我情绪不太好，不是你做错了什么。灵灵的事，你暂时别跟我提，我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响起：【玩家已接取支线任务：已接来电。请玩家谨慎接听电话。目前接取人数：24。】
集体任务。
刚播报结束，周晓琪和沈姜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周晓琪吓得惨叫一声，手机脱手飞出，被沈姜给接住。
一看，乐了。
来电显示，是她们自己。
周晓琪凑过来，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后，更慌了：“姐姐，为什么......”
“嘘。”沈姜示意她安静，只看着手机，不说话。
按理说，响铃到达一定时间后，会自动挂断，显示无法接通
可这铃声持之以恒，像是一定要人接听，才会罢休。
沈姜拿着周晓琪的手机，让黑蛇注意周晓琪的动作，一面问笔仙：【灵灵那边怎么样了？】
[差点被控制着接了电话，手机现在在虞亭手里，皮影拦着她。]
【必须要有一个人接了电话，才会停下来？】
[嗯。]
正说着，铃声诡异地停了一秒，而后又响起。
来电显示已然不同。
沈姜的是陶灵，周晓琪则是虞三。
铃声越来越响，催促着她们赶快接起。
周晓琪眼神有些迷离：“是虞三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她习惯性看向沈姜，却见后者没反应。
虽然猜测虞亭那边一定出了万分紧急的事，不然不会一直打她的号码。
可出于心底深处对沈姜的信任，她硬是压下了伸手拿手机的冲动，不时晃晃脑袋，已有些神志不清。
沈姜也感觉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催促她赶紧接电话，告诉她陶灵有危险，这是求救，晚一秒，陶灵只怕就没命了。
她本想把手机收回空间，却在动作前一秒猛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她只要一动，便会不受控制地接通电话。
所以她只是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免得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仿佛过了千年万年，那股引导、牵制的感觉倏然消失。
周晓琪冷不防一屁股摔在地上，“哎呀”一声，随即感觉到掌心按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低头一看，像是个玩偶，几乎全都被埋进土里。
她连忙去挖，挖出一个手臂长短，像是动漫人物的玩偶。
周晓琪有印象，这种东西，好像是叫什么手办。
只是人物她不认得。
用纸巾擦干净手办上的泥土，系统提示再次响起：【玩家已接取支线任务：生日快乐。请玩家在规定时间内将生日礼物送到任务目标手中（倒计时：04:07:36）。任务接取人数：5人。】
“沈姜姐，我找到任务了！”周晓琪又惊又喜，献宝似的将手办捧到沈姜面前。
沈姜点点头：“先收进空间里，附近应该有任务目标的线索。”
看描述，这应该是某个女生送给心仪男孩的生日礼物，不出意外的话，对方的生日就在今天，需要在晚上十二点前找到对方并将礼物送过去。
找到任务目标不难，只要找到花名册，看看有谁是今天过生日，筛选了大部分人，剩下的就好排除了。
但至少要让对方知道，这是谁的心意。
沈姜在断肢附近搜寻。
她刚刚就觉得奇怪，尸体呢？
今天是周日，一周内唯一休息的一天，教室里的人反而少，大部分在宿舍或者操场。
宿舍里的人至少占了一半。
丧尸爆发时，各栋宿舍楼也属于重灾区。
而最近的广播，就在隔壁楼一楼。
所以宿舍区应该有不少丧尸。
就这么些时间，NPC们能杀光丧尸已经十分紧凑，不可能将尸体送到统一的地方。
那尸体呢？
走廊和花坛里只看得见一些断手断脚，连个脑袋都没有，遑论身躯。
这些部分去哪了？
问笔仙，笔仙也读不出来。
她心中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该不会是自己爬起来走了吧。
想想又觉得可笑。
哪怕这些丧尸是夜伏昼出，可一众师生从躲藏处离开时天还没黑，丧尸不可能已经躲了起来。
退一万步说，即便有部分丧尸有智力，察觉到危险躲了起来，那么多师生的努力，后面方林还亲自带队出去，不可能一只丧尸都没杀。
可尸体去哪了？
沈姜打开华阳古境图，很可惜，上面并没有属于尸体的标注。
而其他标注也很正常，鬼怪的数量比下午那会儿少了许多，应该就是被斩杀的丧尸。
又绕回了一开始的问题，尸体去哪了？
她拿出手机，在几人的群中提出发现的这个问题。
暂时没人回应，她便收了手机。
周晓彤几乎是蹦着到她面前：“找到了姐姐！”
她手上，是一张染血的生日贺卡。
字迹娟秀，还用彩笔画了初音过去，字里行间满是真切的祝福以及无法诉之于口的爱意。
落款：曾婉柔。
沈姜沉默片刻，问笔仙：【能找到她的尸首吗？】
笔仙写道：[难，被吃干净了，十六个丧尸，和其他肉混在一起，算你准确找到这十六个，刨开肚子，也分不出那些碎肉是她的。]
沈姜只好作罢。
玩家中有几个的身份是老师，但沈姜跟他们不熟，也不想找他们帮忙，便和周晓琪往教务处去。
教务处有间小的档案室，里面应该有在校学生的档案。
她们刚走没多久，方林就出现在宿舍楼下。
她看着沈姜的寝室，眸中掠过杀意，悄无声息地跃上去，打算从阳台潜入。
刚扶上阳台边缘，一道劲风袭来。
她后翻避过，翻了两个跟斗安然落地，目光沉沉，看向信步而来的纪文溪。
双方眼神交汇的刹那，方林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二人当即交起手来。
出乎纪文溪的意料，这么短的时间内，方林有了明显的进步。
只是她的毛病一如往常，学得太杂。
只要觉得有用的，不论是好是坏，不论有什么副作用，不论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先囫囵吞枣，再慢慢消化。
几个来回后，纪文溪大概摸清楚了方林现在的状况，猛地出力，以不可抗拒之势将方林双手擒在背后，将人摔到地上，膝盖压住她的背心，封住她几处穴道经脉，让她挣脱不出。
方林那是个会轻易就范的，抵死挣扎，口中呕出大片鲜血也不停息。
“陶灵不能死。”
“与其在副本内担惊受怕艰苦求生，不如一开始就来个痛快，少受些罪。”方林在试过所有方法，发现自己和纪文溪仍然有很大的实力差距后，索性不再做无用功。
“就算是为了沈姜，她不能死。”
“就是为了沈姜！”方林情绪激动，“你看见她今天是什么样了。冲动、失控，这样的状态，在副本里活不了。”
“副本里有你，有我，有虞三，她死不了。你要杀了陶灵，她即刻就死。”纪文溪手上力道加大了些，方林闷哼一声，闻言啼笑皆非：
“你在说什么癫话？”
“陶灵是被人用天心传带进来的，沈姜失常，是自责。”
方林将信将疑：“自责？”
“她觉得是自己运气太差，才连累了陶灵。陶灵要是就这么死了，你猜她会怎么想？”
方林沉默下来，纪文溪不紧不慢地补充：“如果让她知道，陶灵是你杀的。而你杀人的原因，是为了她，你说，她是会疯还是死？”
方林张口欲言，却又什么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