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你还有什么事吗？”见伊宁不走，负责园林的女仆纳闷道。
伊宁张了张嘴，但不用她说，很快明管家就皱着眉匆匆赶来。
“少爷，后厅打起来了。”
伊宁偷偷抬眼。
大多数客人此时都在正厅，但后厅与正厅隔得不远，一般是地位更高、或者身份尊贵想要清静的贵客所在之处。
贵客之间闹起来自然不是明管家这样的下人能管的了的。
何况这次宴会是闻灏元的生日宴，来闻家的大多也都是他同龄的一些朋友或校友，他出面自然更合适妥帖。
没人注意到她，伊宁的动作便大胆了些，视线越过人群看向园林内。
园林目前只有闻灏元和白施雅，阴凉树荫下对坐的俩人郎才女貌，看起来融洽无间，确实如同大家说的一样般配。
生日宴的主角抛下众人来跟女主私会，倘若有原身的粉丝滤镜加持，伊宁一定会觉得羡慕。
可她没有滤镜，所以伊宁没什么感觉，她只是有点紧张。
但在明管家看来，少爷眉心微蹙，指尖一直敲着桌面，明显是不耐烦了。
“谁和谁？”
“裕少爷和时少爷。”
时恩。伊宁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但没有画面，财阀世家们向来对后代保护得很好。
一天之内，这估计是裕准打的第二次架了。
白施雅观察着对面人的反应，笑得温婉，“要不我去看看？”
闻灏元：“没事，你说你的。”
这就是不需要管的意思了，明管家领悟到。
白施雅：“我是觉得学院风向的改变可以从学生会开始，比如说增多特招生的入会名额……”
白施雅说到一半，闻灏元抽空往伊宁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很精确地投放到她突兀的口罩上。
女主为了攻略闻灏元，与他相处时都是捡着他感兴趣的话题聊，闻灏元有意让特招生在学院内不受强权压迫，她便站在他的角度为他出谋划策。
但只有伊宁知道，其实他们俩个都志不在此。
“你，去把冰沙给少爷端过去。”
伊宁回头，这才发现原先站在这里的那位女仆已经不见了踪影。
管家领悟主子的意思只需要一个眼神。
微风拂过，带起周边袅绕的花香吹来。
天气闷热，室内还好，室外冰沙更是放不了多久就会坏。
端冰沙的女仆步伐缓慢，掐腰女仆装包裹下的腰肢纤细，白色荷叶边围兜下是黑色的蓬松褶裙。
白施雅提出的几条都是他想过的，闻灏元听得意味索然，目光没情没绪地搁置在倾身放冰沙的女仆手上。
细长莹润，光照下，比白釉桌上的瓷盘还要亮，仿如一块上好无暇的暖玉。
不像是做女仆的手。
他目光冷了些。
“家里的女仆生病了有换班的选择，不需要戴着口罩露面，和戴着手套同人握手一样，通常被认为是不礼貌的行为。”
伊宁眼睫颤了下，原剧情里没有这一段啊。
“少爷，是我的失职。”明管家往前走了两步，神态懊恼。
因为角度问题，他刚才压根没有留意到这女仆。
白施雅的话声也被打断，她像是习惯了闻灏元对规矩的重视，脸上没有浮现起任何不满的情绪。
“摘掉。”薄冰般冷淡的男声响起。
伊宁循着声音抬头，先看到搭在桌沿骨节分明的一只手，然后看到一身妥帖衬装上眉目清冷又严峻的少年。
闻灏元眼神极冷，像是在看一个蒙混进闻家的私生粉。
脑海里闪过财阀世家们对付仇家的手段，伊宁眼神颤栗几秒立马垂下，紧接着手上一个没拿稳，两杯托盘托着的，满满当当的冰沙尽数坠落。
“少爷！”
“灏元，小心。”
混杂着西瓜果肉的黏腻液体沿着桌沿滴落，冰凉感一下由腿心侵袭全身，闻灏元额角青筋跳了跳，猛地站起。
正巧，此时园林门口传来几道他熟悉的喧嚷声。
伊宁连连鞠躬，“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我刚刚没端稳……”
她的裙子上也沾到不少，大片的果渍晕染掉了白边围兜，更有深红色的液体沿着黑裙的褶皱往下流。
“没事吧，灏元，我这里有纸巾，你先擦擦。”
门外那两人的声音越靠越近了，闻灏元心火未消，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对上那女仆惊吓慌乱的眼神，又感到荒谬。
他都还没怎么样，她怎么就一副惊吓到要哭的样子。
接过白施雅递来的纸，被温声细语的安抚着，闻灏元恢复了平静。
“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把这里收拾掉。”
明管家连声应好。
闻灏元离开后，伊宁揣揣不安站在原地，没留意到白施雅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新来的，以前好像没见过？”
“是，小姐，她是新来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灏元表情那么难看。”
明管家配合地哂笑，“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有一些无良媒体混进来偷拍，少爷也是人。”
白施雅不置可否，她看了眼表，“行了，我也该走了，我待会还有通告。”
“小姐慢走。”
*
裕准钳着时恩的胳膊走进园林时，伊宁正跟在明管家身后。
她狼狈不已，包裹进发网里的乌发也散乱了点，要不是那个熟悉的口罩和身形，裕准差点没认出来她。
伊宁正纳闷着剧情走向，按理来说闻灏元不会发这么大火，白施雅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
但偏偏，明明什么都没变，好像又有哪里变了。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不安，走路时更是不在状态，直直撞上了一堵硬实的肉墙。
而这堵墙，先是嫌弃地抬手将她推远了点，然后下一秒就拽下了她保护一整天的口罩。
“唔……”
伊宁捂着额头退后，却不妨撞到她的人几秒后追上来，又把口罩给她戴上了。
？
时恩在裕准身后不远处站着，裕准比他稍微高一点，伊宁又完完全全地被管家挡住，他什么也没能看到。
“走不走啊，不是说去找闻灏元评理吗？你在那干什么？”
裕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见这小女仆脸的那一刻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也瞬间懂了她这口罩为什么一定要焊在脸上。
他咳了几声，忽略耳朵的灼烫感，没理时恩，偏头问明管家，“她怎么了？”
“回裕准少爷，她做错了事，我正要请少爷做定夺。”明管家也从刚才的惊艳里回过神，思衬后说出这样一段挑不出错的回答。
“裕准，你干嘛啊？还找不找闻灏元了？不找我就要回去打游戏了。”
时恩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他回来，反而发现他跟管家聊得火热，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嗓音是伊宁听过最有少年质感的，可能是因为情绪低，尾调还微微拖着鼻音，黏黏糊糊的，语气不好也不会让人反感。
她偷偷侧过身看了一眼，一个卷发少年也朝她投来好奇的打量。
裕准不知道自己何时警觉性变得这么高，他挡住时恩的视线，声音变得暴躁，“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外面这么热，我懒得再跟你计较了。”
“……你早说啊，真是的，浪费我时间。”
时恩惦记着自己打到一半的游戏，虽然好奇裕准和他身后的小女仆是什么关系，但这份好奇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有游戏才能让他提得起动一动的兴趣。
他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拦着。
明管家：“裕准少爷，您……”
“去吧，你们该去哪去哪，不用管我。”裕准说着，将手插进口袋，又瞥到了伊宁瑟缩的捂口罩动作。
像只兔子一样，什么都能把她吓到。
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正好有事找闻灏元，反正顺路，就一起呗。”
裕准站到她身侧那刻，伊宁浑身紧绷，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又要动手。
“我，我不要今天的工资了，我可以自己离开。”
伊宁是心虚的，剧情里的原身是真的不小心，但她却不是啊。
她不确定闻灏元有没有看出来，会不会报复她有目的的接近，因此想尽快走流程，被明管家赶出闻家。
“你会说话啊。”裕准看出伊宁胆子小，又因为她妩软的嗓音感到耳热，挡在她面前，“你叫什么？”
伊宁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管家。
明管家只是一开始为这女仆的长相感到惊艳，但身为豪门的总管事，他见过的漂亮女生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伊宁就算特别出众，也不至于让他破例劳烦少爷出头。
刚才是一时的恍惚，明管家如今已经恢复了理智。
所以略略思考了一会，他出口道，“裕少爷，这位女仆小姐做错了事，按规矩是要被辞退的，我也不去报告给少爷了，您带她到工房签完合同，她就可以离开了。”
明管家看出来了裕准对这女仆有兴趣，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裕准面子，又卖了自己的好。
就是忘了顾忌伊宁的感受。
“行啊。”裕准瞥眼伊宁，爽快应了，“我带她去。”
明管家客套笑笑，将最后的空间留给二人。
伊宁的衣裙还是脏的，因此裕准没靠她太近，他个头高，从上往下看时正好能扫见伊宁脖颈后那一截恍白的皮肤，光照下像会发光，无暇质的珍珠似的，裕准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问你叫什么，你怎么不说啊？”
裕准眉骨生得利落，眉心微微一蹙就像是要发火的模样，伊宁手拢紧了，照旧不出声。
她就算再害怕，也知道不能随便把名字告诉裕准。
几个男配里，数他风评最差，家里还有一堆貌美的小女仆。
空气静谧两三秒。
裕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问一句一句不答，瑟瑟缩缩的，他脾气没那么好，少爷病犯起来更是不分场合。
“你，跟在我后面，敢跑你就等着。”
他今天还非就练练这小女仆的胆量不行了。
裕准一边往正厅走，一边回头看，见伊宁步伐虽慢，但确实是跟着他的，他又转回去哼一声。
不会说话，倒是挺乖。
路上碰到熟人，有人跟裕准寒暄，“去找施雅了吗？我刚看到施雅从园林那边出来呢。”
裕准脚步一停，这才想起自己一直觉得忘了的要紧事是什么。
他拍了下头，“我没看到，她人呢？”
说着，他下意识回头瞧伊宁，却见这缩头缩脑的女仆反常地抬起了头。
她盯着旁边推车里的小蛋糕不眨眼，像只蹲在路边饿得眼发直的花猫。
压根没听清伙伴回了句什么，反正知道白施雅已经走了，裕准随口敷衍完，慢慢悠悠走过去，问她，“你想吃啊？”
伊宁张了张嘴，但不用她说，很快明管家就皱着眉匆匆赶来。
“少爷，后厅打起来了。”
伊宁偷偷抬眼。
大多数客人此时都在正厅，但后厅与正厅隔得不远，一般是地位更高、或者身份尊贵想要清静的贵客所在之处。
贵客之间闹起来自然不是明管家这样的下人能管的了的。
何况这次宴会是闻灏元的生日宴，来闻家的大多也都是他同龄的一些朋友或校友，他出面自然更合适妥帖。
没人注意到她，伊宁的动作便大胆了些，视线越过人群看向园林内。
园林目前只有闻灏元和白施雅，阴凉树荫下对坐的俩人郎才女貌，看起来融洽无间，确实如同大家说的一样般配。
生日宴的主角抛下众人来跟女主私会，倘若有原身的粉丝滤镜加持，伊宁一定会觉得羡慕。
可她没有滤镜，所以伊宁没什么感觉，她只是有点紧张。
但在明管家看来，少爷眉心微蹙，指尖一直敲着桌面，明显是不耐烦了。
“谁和谁？”
“裕少爷和时少爷。”
时恩。伊宁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但没有画面，财阀世家们向来对后代保护得很好。
一天之内，这估计是裕准打的第二次架了。
白施雅观察着对面人的反应，笑得温婉，“要不我去看看？”
闻灏元：“没事，你说你的。”
这就是不需要管的意思了，明管家领悟到。
白施雅：“我是觉得学院风向的改变可以从学生会开始，比如说增多特招生的入会名额……”
白施雅说到一半，闻灏元抽空往伊宁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很精确地投放到她突兀的口罩上。
女主为了攻略闻灏元，与他相处时都是捡着他感兴趣的话题聊，闻灏元有意让特招生在学院内不受强权压迫，她便站在他的角度为他出谋划策。
但只有伊宁知道，其实他们俩个都志不在此。
“你，去把冰沙给少爷端过去。”
伊宁回头，这才发现原先站在这里的那位女仆已经不见了踪影。
管家领悟主子的意思只需要一个眼神。
微风拂过，带起周边袅绕的花香吹来。
天气闷热，室内还好，室外冰沙更是放不了多久就会坏。
端冰沙的女仆步伐缓慢，掐腰女仆装包裹下的腰肢纤细，白色荷叶边围兜下是黑色的蓬松褶裙。
白施雅提出的几条都是他想过的，闻灏元听得意味索然，目光没情没绪地搁置在倾身放冰沙的女仆手上。
细长莹润，光照下，比白釉桌上的瓷盘还要亮，仿如一块上好无暇的暖玉。
不像是做女仆的手。
他目光冷了些。
“家里的女仆生病了有换班的选择，不需要戴着口罩露面，和戴着手套同人握手一样，通常被认为是不礼貌的行为。”
伊宁眼睫颤了下，原剧情里没有这一段啊。
“少爷，是我的失职。”明管家往前走了两步，神态懊恼。
因为角度问题，他刚才压根没有留意到这女仆。
白施雅的话声也被打断，她像是习惯了闻灏元对规矩的重视，脸上没有浮现起任何不满的情绪。
“摘掉。”薄冰般冷淡的男声响起。
伊宁循着声音抬头，先看到搭在桌沿骨节分明的一只手，然后看到一身妥帖衬装上眉目清冷又严峻的少年。
闻灏元眼神极冷，像是在看一个蒙混进闻家的私生粉。
脑海里闪过财阀世家们对付仇家的手段，伊宁眼神颤栗几秒立马垂下，紧接着手上一个没拿稳，两杯托盘托着的，满满当当的冰沙尽数坠落。
“少爷！”
“灏元，小心。”
混杂着西瓜果肉的黏腻液体沿着桌沿滴落，冰凉感一下由腿心侵袭全身，闻灏元额角青筋跳了跳，猛地站起。
正巧，此时园林门口传来几道他熟悉的喧嚷声。
伊宁连连鞠躬，“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我刚刚没端稳……”
她的裙子上也沾到不少，大片的果渍晕染掉了白边围兜，更有深红色的液体沿着黑裙的褶皱往下流。
“没事吧，灏元，我这里有纸巾，你先擦擦。”
门外那两人的声音越靠越近了，闻灏元心火未消，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对上那女仆惊吓慌乱的眼神，又感到荒谬。
他都还没怎么样，她怎么就一副惊吓到要哭的样子。
接过白施雅递来的纸，被温声细语的安抚着，闻灏元恢复了平静。
“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把这里收拾掉。”
明管家连声应好。
闻灏元离开后，伊宁揣揣不安站在原地，没留意到白施雅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新来的，以前好像没见过？”
“是，小姐，她是新来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灏元表情那么难看。”
明管家配合地哂笑，“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有一些无良媒体混进来偷拍，少爷也是人。”
白施雅不置可否，她看了眼表，“行了，我也该走了，我待会还有通告。”
“小姐慢走。”
*
裕准钳着时恩的胳膊走进园林时，伊宁正跟在明管家身后。
她狼狈不已，包裹进发网里的乌发也散乱了点，要不是那个熟悉的口罩和身形，裕准差点没认出来她。
伊宁正纳闷着剧情走向，按理来说闻灏元不会发这么大火，白施雅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
但偏偏，明明什么都没变，好像又有哪里变了。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不安，走路时更是不在状态，直直撞上了一堵硬实的肉墙。
而这堵墙，先是嫌弃地抬手将她推远了点，然后下一秒就拽下了她保护一整天的口罩。
“唔……”
伊宁捂着额头退后，却不妨撞到她的人几秒后追上来，又把口罩给她戴上了。
？
时恩在裕准身后不远处站着，裕准比他稍微高一点，伊宁又完完全全地被管家挡住，他什么也没能看到。
“走不走啊，不是说去找闻灏元评理吗？你在那干什么？”
裕准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见这小女仆脸的那一刻他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也瞬间懂了她这口罩为什么一定要焊在脸上。
他咳了几声，忽略耳朵的灼烫感，没理时恩，偏头问明管家，“她怎么了？”
“回裕准少爷，她做错了事，我正要请少爷做定夺。”明管家也从刚才的惊艳里回过神，思衬后说出这样一段挑不出错的回答。
“裕准，你干嘛啊？还找不找闻灏元了？不找我就要回去打游戏了。”
时恩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他回来，反而发现他跟管家聊得火热，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嗓音是伊宁听过最有少年质感的，可能是因为情绪低，尾调还微微拖着鼻音，黏黏糊糊的，语气不好也不会让人反感。
她偷偷侧过身看了一眼，一个卷发少年也朝她投来好奇的打量。
裕准不知道自己何时警觉性变得这么高，他挡住时恩的视线，声音变得暴躁，“你要回去就回去吧，外面这么热，我懒得再跟你计较了。”
“……你早说啊，真是的，浪费我时间。”
时恩惦记着自己打到一半的游戏，虽然好奇裕准和他身后的小女仆是什么关系，但这份好奇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只有游戏才能让他提得起动一动的兴趣。
他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了一个，还有另一个拦着。
明管家：“裕准少爷，您……”
“去吧，你们该去哪去哪，不用管我。”裕准说着，将手插进口袋，又瞥到了伊宁瑟缩的捂口罩动作。
像只兔子一样，什么都能把她吓到。
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正好有事找闻灏元，反正顺路，就一起呗。”
裕准站到她身侧那刻，伊宁浑身紧绷，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又要动手。
“我，我不要今天的工资了，我可以自己离开。”
伊宁是心虚的，剧情里的原身是真的不小心，但她却不是啊。
她不确定闻灏元有没有看出来，会不会报复她有目的的接近，因此想尽快走流程，被明管家赶出闻家。
“你会说话啊。”裕准看出伊宁胆子小，又因为她妩软的嗓音感到耳热，挡在她面前，“你叫什么？”
伊宁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管家。
明管家只是一开始为这女仆的长相感到惊艳，但身为豪门的总管事，他见过的漂亮女生没有一千也有上百，伊宁就算特别出众，也不至于让他破例劳烦少爷出头。
刚才是一时的恍惚，明管家如今已经恢复了理智。
所以略略思考了一会，他出口道，“裕少爷，这位女仆小姐做错了事，按规矩是要被辞退的，我也不去报告给少爷了，您带她到工房签完合同，她就可以离开了。”
明管家看出来了裕准对这女仆有兴趣，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裕准面子，又卖了自己的好。
就是忘了顾忌伊宁的感受。
“行啊。”裕准瞥眼伊宁，爽快应了，“我带她去。”
明管家客套笑笑，将最后的空间留给二人。
伊宁的衣裙还是脏的，因此裕准没靠她太近，他个头高，从上往下看时正好能扫见伊宁脖颈后那一截恍白的皮肤，光照下像会发光，无暇质的珍珠似的，裕准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问你叫什么，你怎么不说啊？”
裕准眉骨生得利落，眉心微微一蹙就像是要发火的模样，伊宁手拢紧了，照旧不出声。
她就算再害怕，也知道不能随便把名字告诉裕准。
几个男配里，数他风评最差，家里还有一堆貌美的小女仆。
空气静谧两三秒。
裕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问一句一句不答，瑟瑟缩缩的，他脾气没那么好，少爷病犯起来更是不分场合。
“你，跟在我后面，敢跑你就等着。”
他今天还非就练练这小女仆的胆量不行了。
裕准一边往正厅走，一边回头看，见伊宁步伐虽慢，但确实是跟着他的，他又转回去哼一声。
不会说话，倒是挺乖。
路上碰到熟人，有人跟裕准寒暄，“去找施雅了吗？我刚看到施雅从园林那边出来呢。”
裕准脚步一停，这才想起自己一直觉得忘了的要紧事是什么。
他拍了下头，“我没看到，她人呢？”
说着，他下意识回头瞧伊宁，却见这缩头缩脑的女仆反常地抬起了头。
她盯着旁边推车里的小蛋糕不眨眼，像只蹲在路边饿得眼发直的花猫。
压根没听清伙伴回了句什么，反正知道白施雅已经走了，裕准随口敷衍完，慢慢悠悠走过去，问她，“你想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