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太监宫女们在宫墙内匆匆穿行，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得老长。棉袍下的绸缎外衣随风翻飞，金丝绣纹在微弱的光晕中忽隐忽现。
他们搓着手，口中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脸上的皱纹因寒冷而更加明显。
书房内，油灯的火苗随风摇曳，墙上的山水画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山峦在云雾中起伏。
书架上的古籍沉默地站立，书桌上的奏折堆积如山。
暗红色的帷幔轻轻摆动，永王站在暗卫头领身旁，紫袍上的金带在灯光下闪烁。
暗卫头领的脸色苍白，他的衣衫凌乱，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永王的嘴角挂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寿王匆匆而来，脸上的凝重之色在灯光下更加明显。
踏入书房的那一刻，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凝成了实体。
李琩的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但面上却尽力保持着平静。
亲手足终于还是出手了。
“幽州节度使李靖，起兵造反。”待李琩行礼完毕，皇帝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惊雷。
李琩的目光迅速扫过书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环境中寻找出什么线索。
“父皇，此事可有详情？”寿王的声音沉稳。
本来一直冷眼旁观的永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寿王殿下，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糊涂？李靖的密信可是直接送到你手上的。”
寿王的眼神一凛，他转头看向永王，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王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与此事毫无瓜葛。”
永王不依不饶，他走上前，将一块兵符“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事到如今，口说无凭，不如验一验兵符就知道了。”
寿王仿佛脸色微变，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我对此一无所知，也绝无造反之心。”。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他的眼神在寿王和永王之间来回扫视。
永王的手掌中，一块雕琢着玄鸟图案的碧玉兵符在灯光下散发出幽幽光芒。
玉质温润，玄鸟展翅，似欲冲天而起。他直视寿王：“请寿王殿下出示您的兵符，以便比对。”
寿王的面色愈发凝重，他急道：“父皇，儿臣不慎将兵符遗失，实是无颜以对。”
永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寿王殿下，兵符乃是您掌管兵马的信物，怎能轻易失落？此事背后，必有隐情。”
皇帝的面色沉如寒潭：“寿王，你有什么话说？”
李琩行礼道：“父皇恕罪，前些天我去郊外探查民情时，兵符不慎丢失。我罪该万死！”
永王冷哼一声。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琩：“琩儿的兵符乃朕亲手所赐，朕这里尚存半边。”
言罢，他从龙椅旁的暗格中取出一块与之相配的碧玉兵符。
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皇帝手中的兵符，轻轻置于一旁的玉盘之上。玉盘中央，早已放置着永王所持的兵符。
两块兵符在玉盘上并排而置，玄鸟与海东青相对，玉质的温润与雕工的精细相得益彰。
内侍们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两块兵符的每一道纹路。
任凭他们如何细察，两块兵符都无法拼接成完整的一片。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永王：“永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永王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这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皇帝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人，将永王暂时禁足于府中，未得朕命，不得擅自出入。”
永王被带离后，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皇帝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寿王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琩儿，起身吧。朕知你清白。”
*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李琩的心情有点低落。
他感觉到父皇对自己的疲惫、冷意与失望。
父皇那么聪明、老于世故。他肯定知道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虽然自己并没有主动去害任何人，是永王陷害在先。但那又怎么样呢？
本来自己是唯一一个不会骗他的孩子，现在不再是了。
李琩感觉到一扇薄薄的冰墙开始筑起来了。
李琩的思绪回到十多年前一个春天的午后。
阳光透过宫殿的琉璃窗洒在了光滑的玉石地板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李琩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身着一袭精致的小袍，腰间系着一条绣有云纹的宽带，乌黑的头发被整齐地束起，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他站在皇帝面前，虽然年幼，但两眼间不见畏惧之意。
皇帝从桌上拿起一块精心雕琢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不是常见的龙凤图案，而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海东青，这是一种象征着勇猛和忠诚的猛禽。他将玉佩递给李琩，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琩儿，这是朕特为你准备的兵符，海东青乃是朕对你的期望。”
李琩双手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他抬头望向皇帝，等待着父皇的解释。
皇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海东青，猛禽也，它的目光锐利，能够洞察千里之外的猎物，它的翅膀坚强，能够搏击长风，直上云霄。朕希望你能像这海东青一样，拥有敏锐的目光，能够洞察世事，拥有坚强的意志，能够勇往直前，不畏艰难。”
“这兵符，不仅是你身份的象征，更是朕对你的信任与期望。朕希望你能用它来提醒自己，无论将来遇到何种挑战，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定的信念，做一个有担当、有作为的皇子。”
李琩紧握着玉佩，向皇帝深深一拜：“儿臣铭记父皇教诲，定不负父皇所托。”
*
时过境迁，李琩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把曾经给自己的兵符复刻了收在身边。
他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漫步。
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
李琩抬头一看，玉贞搀着周贵妃，正站在花边，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们搓着手，口中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脸上的皱纹因寒冷而更加明显。
书房内，油灯的火苗随风摇曳，墙上的山水画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山峦在云雾中起伏。
书架上的古籍沉默地站立，书桌上的奏折堆积如山。
暗红色的帷幔轻轻摆动，永王站在暗卫头领身旁，紫袍上的金带在灯光下闪烁。
暗卫头领的脸色苍白，他的衣衫凌乱，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永王的嘴角挂着一抹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寿王匆匆而来，脸上的凝重之色在灯光下更加明显。
踏入书房的那一刻，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凝成了实体。
李琩的心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但面上却尽力保持着平静。
亲手足终于还是出手了。
“幽州节度使李靖，起兵造反。”待李琩行礼完毕，皇帝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惊雷。
李琩的目光迅速扫过书房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环境中寻找出什么线索。
“父皇，此事可有详情？”寿王的声音沉稳。
本来一直冷眼旁观的永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寿王殿下，这个时候还装什么糊涂？李靖的密信可是直接送到你手上的。”
寿王的眼神一凛，他转头看向永王，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王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与此事毫无瓜葛。”
永王不依不饶，他走上前，将一块兵符“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事到如今，口说无凭，不如验一验兵符就知道了。”
寿王仿佛脸色微变，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我对此一无所知，也绝无造反之心。”。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他的眼神在寿王和永王之间来回扫视。
永王的手掌中，一块雕琢着玄鸟图案的碧玉兵符在灯光下散发出幽幽光芒。
玉质温润，玄鸟展翅，似欲冲天而起。他直视寿王：“请寿王殿下出示您的兵符，以便比对。”
寿王的面色愈发凝重，他急道：“父皇，儿臣不慎将兵符遗失，实是无颜以对。”
永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寿王殿下，兵符乃是您掌管兵马的信物，怎能轻易失落？此事背后，必有隐情。”
皇帝的面色沉如寒潭：“寿王，你有什么话说？”
李琩行礼道：“父皇恕罪，前些天我去郊外探查民情时，兵符不慎丢失。我罪该万死！”
永王冷哼一声。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琩：“琩儿的兵符乃朕亲手所赐，朕这里尚存半边。”
言罢，他从龙椅旁的暗格中取出一块与之相配的碧玉兵符。
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皇帝手中的兵符，轻轻置于一旁的玉盘之上。玉盘中央，早已放置着永王所持的兵符。
两块兵符在玉盘上并排而置，玄鸟与海东青相对，玉质的温润与雕工的精细相得益彰。
内侍们屏息凝神，仔细观察两块兵符的每一道纹路。
任凭他们如何细察，两块兵符都无法拼接成完整的一片。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永王：“永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永王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这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皇帝的面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人，将永王暂时禁足于府中，未得朕命，不得擅自出入。”
永王被带离后，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皇帝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寿王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琩儿，起身吧。朕知你清白。”
*
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李琩的心情有点低落。
他感觉到父皇对自己的疲惫、冷意与失望。
父皇那么聪明、老于世故。他肯定知道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虽然自己并没有主动去害任何人，是永王陷害在先。但那又怎么样呢？
本来自己是唯一一个不会骗他的孩子，现在不再是了。
李琩感觉到一扇薄薄的冰墙开始筑起来了。
李琩的思绪回到十多年前一个春天的午后。
阳光透过宫殿的琉璃窗洒在了光滑的玉石地板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
李琩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童，身着一袭精致的小袍，腰间系着一条绣有云纹的宽带，乌黑的头发被整齐地束起，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他站在皇帝面前，虽然年幼，但两眼间不见畏惧之意。
皇帝从桌上拿起一块精心雕琢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不是常见的龙凤图案，而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海东青，这是一种象征着勇猛和忠诚的猛禽。他将玉佩递给李琩，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琩儿，这是朕特为你准备的兵符，海东青乃是朕对你的期望。”
李琩双手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他抬头望向皇帝，等待着父皇的解释。
皇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海东青，猛禽也，它的目光锐利，能够洞察千里之外的猎物，它的翅膀坚强，能够搏击长风，直上云霄。朕希望你能像这海东青一样，拥有敏锐的目光，能够洞察世事，拥有坚强的意志，能够勇往直前，不畏艰难。”
“这兵符，不仅是你身份的象征，更是朕对你的信任与期望。朕希望你能用它来提醒自己，无论将来遇到何种挑战，都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定的信念，做一个有担当、有作为的皇子。”
李琩紧握着玉佩，向皇帝深深一拜：“儿臣铭记父皇教诲，定不负父皇所托。”
*
时过境迁，李琩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皇帝还是把曾经给自己的兵符复刻了收在身边。
他的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地漫步。
直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
李琩抬头一看，玉贞搀着周贵妃，正站在花边，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