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手下留情

    按照规则,三家弃牌就代表着此局结束,如果有局外旁观者想明牌测试,是允许的,但测试者需要再包赔,他可以挑选三家任意一家的牌与庄家对垒,赢了抽取庄家此次□□一半的佣金,输了再给庄家掏基础倍数赔付,所以一阙三的玩法具有非凡的挑战性。

    “戳局儿噶撂挑儿,嘿嘿……”侍应生表示不服气,用北漂方言发言道。

    “你行儿不行儿?看准儿麦莫?”身侧的女人表示质疑地问侍应生,侍应生腼腆地表示自己想试没本金,按照规则,测试者需要先期交付包赔全部金额作为保证金的,女子当即表示愿意出钱做测试。

    “区区600块值得你俩这么看重吗?”心柔采取的是欲擒故纵的激将法,但她表面上戏谑道。作势要混牌,那代表着自己认输,愿意分一半给对方。

    首先不乐意的就是那个最晚弃牌的男子,他忽然也加入到了测试者行列,表示微信可随时转账,其次就是那个最先弃牌的女子,也加入了进去,这就等于是重新拾取了牌局,女子首先微信转账付给了心柔3900元基础赔付,其次是女人,之后是男子。

    心柔手中的牌——双王,A、2,3、4、5、6、7、8、9、10、J、□□、K。结果三家全输,二十六倍外加女人基础倍数13倍,总额11700元,其他两家各付7800元。心柔一次进项27300元。输钱的女人丝毫不以为意,提出继续玩儿的要求,随即取代另一男子位置,坐上了桌,让心柔及其警卫们措手不及。

    这其实就是一个局,心柔手中的牌是事先设定好了的,包括底牌,侍应生的加入和最先弃牌的女子都心照不宣,故意引局外人下注,赢了钱大家见者有份,这事先也无需做什么约定,正所谓‘城市套路深,都想回农村’,大家都是社会革命人。

    ——09.25.。18:09.

    到了这个时间,心柔几乎已经输完了在第一局中赢到的大半赌资,警卫男女更是叫苦不迭,输的极惨,心柔清楚这个后加入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打从一开始人家就看破了全局,顺势加入赌局,是有备而来的。

    赌局继续……

    ——09.25.。18:58.

    “11700分四分,各得2925,你现在手中剩下的稍稍略有盈余,侍应生攒这个局,他的那份是跑不了的,至于他们俩,想必也无需顾及了,因为你们原本就是同伙儿。”女人一边出着牌一边对心柔说道。

    包括心柔在内的三人都噤若寒蝉,他们焉能不知遇到了高手,只要对方不主动撤局,就得陪着,直到输光为之,就算输光了,赢家如果没有尽兴,玩家一样得陪着,这是游戏规则,也是规矩。

    如此态势下又怎么可能不被完虐,心柔倒是也曾想扳回劣势,做过几次尝试均未果,鉴于此不但输光了27300还搭进去自己的660。警卫男女各自输了将近有小一万了。

    ——09.25.。19:36.

    女人让侍应生坐心柔的位置,吓得侍应生一个劲儿的求饶。这种设局套人的赌局把戏,一旦被识破,惩戒可大可小,主动权完全掌控在破局人手中,暴揍一顿更是家常便饭,甚至可以报警定性为蓄意诈骗罪名。

    侍应生眼见着求饶不成,八成是脱不了身了,以打电话让人送钱为名叫来了三个小青年,看样子是想耍横。

    站在老者身侧的中年男子适时地来到近前,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房间内有点儿热,脱下外衣,所有人都注意到赫然在其后腰上别着一把腰鞘□□,不言而喻,此人身份非军即警,三个小青年瞬间就蔫了。

    牌局继续,四个小青年输光了所有的钱之后,女人给了侍应生3000元现金,即时撤销了牌局,这让心柔颇有些不解,但她又怎敢问,侍应生拿着钱仓皇逃窜,连做了几天的工作也不敢要了。

    “如果不是因为后续的咨询事宜,你觉着你的那台车还能开的回去吗?”女人注视着心柔说道。

    “对不起!我……也只是凑个热闹……而已。”心柔瞬间明白了,女人对自己是手下留情了,她给侍应生3000元钱也是替自己付的攒局的分红。

    “还有你们,怎么就不能好好地执行个任务,非得闹出点儿动静来,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要是不是的话,你们是不是还得搭上自己的小命才算完啊?”女人转向警卫三人斥道。

    “对不起!我……们……其实……”女子警卫话没说完,就被带枪男子打断道:

    “他们其实就是冲咱设的局,只是想不到会输的这么快罢了。”

    “这得亏是你,如果不是你想扳回劣势的那几把,我还真快不起来!”女人说着话快捷地将手中的牌重新洗好,成扇形打开浏览了一遍后,合起来让心柔切牌。

    心柔木然地照做着,女人将心柔切过的牌拿起来,心柔看到女人握牌的左手小指上卡着一张牌,她快速地将心柔切过的牌合在牌上,开始发牌,四家各12张,留下六张底牌,她拿起自己面前的牌,翻开——小王,1、2、33、44、5、6、8、J,K这样的牌显然是不敢坐庄的,她翻开底牌——大王,5、7、9、10、Q。

    心柔明白了,女人之所以能稳赢,是缘于发牌的技巧,她始终都能给自己发到全关的好牌,又怎么能不赢。

    ——09.25.。20:07.

    “有劳移驾!”女人对着俩警卫说道,俩警卫略有迟疑,缓慢地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

    心柔身后的老者走向前来,坐在心柔的对面,双臂平铺在桌面上,对心柔苦笑了一下,神情颇显落寞地动了动嘴唇,却又垂下了头,女人伸出右手抚摸着老者的左臂,像是在给予着鼓励。带枪男子适时地将警卫三人向后驱赶了几步,算是给桌上的三人腾了空间。

    “156……还……好吗?”老者发着颤声轻声问道。

    “……”心柔知道老者在问自己,但她不明白谁是156,她能猜到可能是文武,但她不敢确定。所以她没应声。

    “156是刘文武现役时的代码!”女人补充道。

    “他是军方人员吗?”心柔问道。她太想知道文武的身份,她也太想确认文武就是军人了,这里面有自己毕生夙愿的寄托,是心底的愿望。

    “曾……经是!”老者迟疑道。

    “几年?”

    “有……十……多年吧!”

    “那……就是军转干部了?”心柔略有失望地问道。

    “是……吧……”老者支吾着。

    “是因为99年他自愿申请退出军籍的缘故吗?”心柔追问道。

    对于文武的这个故事,心柔只是听文武轻描淡写地提起过,那是在两人99年重聚后,心柔问起文武这些年的经历,文武曾经提到过先是入伍服现役,后来因为坐牢被开除军籍的事。

    后来是在与章淑雅的微信聊天里得知了所谓的开除军籍其实是他本人自愿申请退出军籍的。而事实上,心柔能够感受的到文武对于那一段经历是深恶痛绝的。

    “这里面有太多的客观因素,目前来说还不能……”女人续补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截断了——

    “不能什么?他倾尽一生为1039做贡献,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心柔循声望去,只见章淑雅身着得体的浅色风衣,空着两只手,站在老者的左后侧方,身后是大批的人群,身着军服的军人占多数。

    心柔依稀记得章淑雅是1952年生人,算起来现在已经是67岁高龄了,但看着要年轻的多,回忆着在师专初见章淑雅时的情景,心柔忽然间蓦然有了些许的伤感。

    章淑雅的面容基本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脸上平添了几分沧桑落寞的痕迹,依旧是那么的雍容华贵。

    心柔慌忙站起身来,老者匆忙站起身,背对着章淑雅整理着仪容,而后是转身敬礼,章淑雅看见老者后,显得有些意外,疾步上前抓住了老者敬礼的手,两人像是多年未见似得,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接下来的一幕让心柔颇感意外,现场除了自己,所有人都在敬着军礼,章淑雅与老者视而不见地低声说着话,所有人依旧是执意执行着敬礼的状态,表情肃穆庄严。

    打牌的女人最先放下右手,她快速地到了章淑雅的身侧,低声说着什么,与章淑雅侧目看向她的同时,偎进了章淑雅的怀里,章淑雅慈爱地抚摸着女人的头发,说着什么。

    心柔在这一刻忽然间触景生情地想起了母亲,章淑雅的表情举止真的很像慈母视女的情景,尤其是那抚摸女人头部的动作,像极了自己母亲抚摸自己的举动,刹那间,心柔被悲伤侵袭,泪湿了双目,她刻意地侧过脸去拭泪,转过脸时,章淑雅已经站在面前。

    心柔低着头局促着,自己都五十了,还像个小女生,不觉很是难为情,章淑雅没有说话,她用手指托起心柔的下颌,慈祥的双眼平视着心柔的双眼,心柔的感受是被看穿了心底。

    章淑雅伸开双臂将心柔拦在怀里。一开始心柔的身体是僵硬的,但随着章淑雅处于自己后背的手的轻拍,逐渐放松了身体,心柔觉着自己真的是在妈妈的拥抱里,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泪流满面。

    心柔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她抑制不了情绪,就是止不住眼泪的流淌,好似心底的委屈在这一刻,章淑雅都能体会似得。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耳边传来章淑雅亲切的语声,心柔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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