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傻不知愁
“二零一二年七月二十五日下午四点半，是雅姨亲手拔掉了他的导管。”武梓仪应道。
“章……老师？亲手……拔掉……导管？”心柔讶异道。
“他是她的儿子。”
“啊？你说的他就是那个大156吗？”
“是！”
“他叫什么？”
“李文和。”
“他和刘文武是孪生兄弟？”
“是！”
“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两人有着怎样的交集或者联系我并不清楚，感觉就像是个梦一样，虽然我也知道两人见过面，却唯独避开了我。但他后续再次能上军校是李文和的作用，也是军方的决定，身为军人时刻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可文武是先去的师专，后去的军校。”
“保送军校是军方前期做出的决定，156去师专上学是军方和地方人武部门研讨后的补偿措施，缘于他拒绝恢复军籍，前期是师专和军校二选一。”
“据说他后来被开除是缘于什么任务？”
“对不起！军人有保密条例需要遵守，何况事关此事，我并不了解。”
“军人？你现在还是现役？”
“是！”
“谁知道这事？”
“这需要谁……你是问……”
“任务。”
“除去他作为当事人外，只能是任务下达方了，或许李文和了解，据说156出事故之后，他亲自去过他所在的边防连。”
“他真去过？”
“真去过的，不然也就没了后续的补偿事宜了。”
“也就是说文武被保送军校还跟李文和有关系？”
“在‘考场’项目上，我父亲当年是兼任，当晚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事故本应该是可以避免的，但任务时间过紧，导致出了事故。”
“何以是令尊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他如果不极力推荐李文和能胜任此项任务，就……”武梓仪有了点儿伤感。
“对军人而言，资本就是机会，越是极端条件下的任务就越能体现其资本价值，他……”这句话是曾经文武说过的，但心柔的话没有说完，被武梓仪打断了：
“军人这个职业，有着深刻的内涵，饱含着军人对祖国、对组织的忠诚与使命，并不是‘保证完成任务’的一声承诺那么简单，那里面有对纪律的无条件服从，有跨越困境的拼搏精神，有时刻处于待命状态的危机意识，还有……”不等武梓仪说完，心柔慌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因为文武之前曾说过，早先军队的风气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只要你能踏实肯干，真实付出，就能有回报，而不像后来大搞‘山头、帮派’处处都在托关系走门路，搞得乌烟瘴气的。”
“那是之前，现在的部队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在强军建党的‘八个专项清理整治’的机制下，随着徐、郭势力的土崩瓦解，中国军队已经恢复了朗朗乾坤映照山河的本色了。”
心柔的内心煞是惊异，怪不得之前与章淑雅的初次聊天时，章淑雅就问过自己是否能确认就是文武本人，原来他还真有个孪生哥哥，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原来是去世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校友？”心柔将问题导向引向两人的关系上很高明，她看得出武梓仪对李文和的感情，想要脱离刚才的窘境，这是最好的策略。
“对，我们是同学，同班同届同坑道的校友，我……”
“等等……你说你和他是同届吗？”
“是，他父亲李志勇是烈士，他属于军烈属，所以入伍比较早，但上军校我们是同届的。当时正赶上军教院改制，他们整个一届都重读了。”
“你和我是同岁？六九年属猪的。”
“你比我月份大，我十月份的。”
“你怎么保养的？看着像四十挂零，卧……槽……”心柔不是恭维，武梓仪看着的确显年轻，打从在咖啡厅见第一面起，心柔就觉着这小丫头片子比自己要小很多，没想到居然与自己同龄。
“可能是人傻不知愁吧！我也没做什么保养。”
“小样儿……顺便告诉你件事儿，之前你说李文和离……开的日期，我告诉你文武在那天出了什么事，之前我以为是上天在……感召我，现在看来……如果真如你这样说的话……也并不……完全是。”
“……”武梓仪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心柔，似乎在等心柔说出原委。
“这是他亲口说的，是在我说出日期之前，他说，你等等，是不是2012年7月25日下午4点半，他当时在靶场打靶，被什么式的□□扳机夹了手指，挺严重的，后来就形成了角质增生层的疤痕，说是会留一辈子。”
“扳机夹手指这事常有，抓过枪的军人都有过，留疤的也不鲜见。”
“不是，他说他当时已经打了好几次了，用的是同一把枪，唯独那天就被夹了，说是掉了一坨肉，流了好多的血。”
“不会吧？□□扳机怎么会夹那么严重……哎！在哪个位置，你知道吗？”武梓仪在此刻显得很在意地追问道。
“知道，前不久视频时他还给我看来着，就……好像就在……在这个位置。”心柔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在第二关节处中间的位置。
“真的吗？”武梓仪在此刻突然间显得很匆忙，有点儿颤颤巍巍地像是站不稳似得抵近到床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举着自己的右手注视着。
“怎么了你？”心柔慌乱地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武梓仪的身前，关切地问道。
“李文和的这里也有一个积碱，是扣扳机磨得。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枪械……”说着话，武梓仪像是被悲痛侵袭，偎近心柔的胸前哽咽着。
心柔幻想着武梓仪与李文和的恋情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荡气回肠和刻骨铭心。文武既然与李文和是孪生兄弟，就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对自己的感情能如此丰富，想必李文和也不会差到哪去。
——09.26.。05:28.
心柔和武梓仪在李文和的注视下畅聊了一个晚上，其实，懒人沙发下连接着图像感应器，源于沙发的气不足，所以才会必须左右晃动臀部给予施压才能使得图像全显，武梓仪将沙发充了气后，只要沙发能有承重力，图像就不会再淡化。
一开始两人是一人坐一会儿，再后来心柔自卫生间里接了一盆水，置于沙发上，就不用人再去坐了，两人躺在床上聊着相互的恋爱经历，依旧是浑然不觉天已经大亮了。
直到武梓仪的手机响了，才注意到时间，来电是职员告诉她，心柔的车已经于昨晚开来了，就停在停车场上。车钥匙在一楼总台。
紧接着章淑雅打来电话，说是已于昨晚到了医院，让武梓仪在中午时分面见，武梓仪答应着，邀请心柔同去。而此刻的心柔，突然间失去了再见章淑雅的勇气，如果文武是章淑雅的儿子，那么自己算什么？一个已婚的妇女，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贪心婆。
如果武梓仪说的都是真实的，文武或许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章淑雅就是自己的生母，两人虽有交集，但作为文武一方来说，是懵然不知的，就算章淑雅了解却也没有相认，时隔这么多年了，即便有想法估计也不是简单的，水不到渠难成。
回想起来，文武与章淑雅的交集自己似乎知道的并不是很确切详细，那个时间段的确有章淑雅口中的选科，教师资料也都是公示出来的，选科生都可以参选科目，选择自己中意的导师。
算起来章淑雅当时应该是三十五六岁，文武二十岁，也就是说章淑雅当时是十六岁就生育了，算上十月怀胎的时间，就应该更早些怀孕，这似乎并不符合当时的国情，章淑雅说过自己十五岁就入伍了，建国初期的婚姻法是男年满二十，女年满十八周岁才能结婚，军队对国家制定的制度应该更严才对，她不到法定年龄是不可能领到结婚证的。
除非……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那个年代的人都很传统保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一刻心柔突然间觉着自己很肮脏龌龊，她这是在寻求一种恶毒的资本，一种能与章淑雅抗衡的资格，她需要重新站在章淑雅的面前，继续争取咄咄逼人的主动，就像昨天那样，她要将章淑雅逼近死角，让她在自己面前再次缴械投降。
心柔清楚自己这样想就是在揭人伤疤，是很不应该的，但她已经被那种所谓的资格认定所击败，她只有找到能击痛章淑雅的有力证据，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这个鬼一般存在着的心理学权威教授的面前，当她想奚落自己的贪心时，她才可以予以当头棒喝般的迎头痛击。
武梓仪在洗漱，心柔并不觉的困，生物钟限定的六点一过就是下一个时段，心柔清楚自己将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会是怎样的状态，武梓仪可能会有诸多事需要忙碌，而自己则是毫无牵挂的，一种怡然自得的优越感充斥着内心，她登录了微信，点开文武的聊天，发送了第一条信息、她清楚关于章淑雅的真实年龄文武能给自己答案。
“二零一二年七月二十五日下午四点半，是雅姨亲手拔掉了他的导管。”武梓仪应道。
“章……老师？亲手……拔掉……导管？”心柔讶异道。
“他是她的儿子。”
“啊？你说的他就是那个大156吗？”
“是！”
“他叫什么？”
“李文和。”
“他和刘文武是孪生兄弟？”
“是！”
“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两人有着怎样的交集或者联系我并不清楚，感觉就像是个梦一样，虽然我也知道两人见过面，却唯独避开了我。但他后续再次能上军校是李文和的作用，也是军方的决定，身为军人时刻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可文武是先去的师专，后去的军校。”
“保送军校是军方前期做出的决定，156去师专上学是军方和地方人武部门研讨后的补偿措施，缘于他拒绝恢复军籍，前期是师专和军校二选一。”
“据说他后来被开除是缘于什么任务？”
“对不起！军人有保密条例需要遵守，何况事关此事，我并不了解。”
“军人？你现在还是现役？”
“是！”
“谁知道这事？”
“这需要谁……你是问……”
“任务。”
“除去他作为当事人外，只能是任务下达方了，或许李文和了解，据说156出事故之后，他亲自去过他所在的边防连。”
“他真去过？”
“真去过的，不然也就没了后续的补偿事宜了。”
“也就是说文武被保送军校还跟李文和有关系？”
“在‘考场’项目上，我父亲当年是兼任，当晚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事故本应该是可以避免的，但任务时间过紧，导致出了事故。”
“何以是令尊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他如果不极力推荐李文和能胜任此项任务，就……”武梓仪有了点儿伤感。
“对军人而言，资本就是机会，越是极端条件下的任务就越能体现其资本价值，他……”这句话是曾经文武说过的，但心柔的话没有说完，被武梓仪打断了：
“军人这个职业，有着深刻的内涵，饱含着军人对祖国、对组织的忠诚与使命，并不是‘保证完成任务’的一声承诺那么简单，那里面有对纪律的无条件服从，有跨越困境的拼搏精神，有时刻处于待命状态的危机意识，还有……”不等武梓仪说完，心柔慌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因为文武之前曾说过，早先军队的风气并不是现在这样的，只要你能踏实肯干，真实付出，就能有回报，而不像后来大搞‘山头、帮派’处处都在托关系走门路，搞得乌烟瘴气的。”
“那是之前，现在的部队早已是今非昔比了，在强军建党的‘八个专项清理整治’的机制下，随着徐、郭势力的土崩瓦解，中国军队已经恢复了朗朗乾坤映照山河的本色了。”
心柔的内心煞是惊异，怪不得之前与章淑雅的初次聊天时，章淑雅就问过自己是否能确认就是文武本人，原来他还真有个孪生哥哥，怎么从没听他说起过？原来是去世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校友？”心柔将问题导向引向两人的关系上很高明，她看得出武梓仪对李文和的感情，想要脱离刚才的窘境，这是最好的策略。
“对，我们是同学，同班同届同坑道的校友，我……”
“等等……你说你和他是同届吗？”
“是，他父亲李志勇是烈士，他属于军烈属，所以入伍比较早，但上军校我们是同届的。当时正赶上军教院改制，他们整个一届都重读了。”
“你和我是同岁？六九年属猪的。”
“你比我月份大，我十月份的。”
“你怎么保养的？看着像四十挂零，卧……槽……”心柔不是恭维，武梓仪看着的确显年轻，打从在咖啡厅见第一面起，心柔就觉着这小丫头片子比自己要小很多，没想到居然与自己同龄。
“可能是人傻不知愁吧！我也没做什么保养。”
“小样儿……顺便告诉你件事儿，之前你说李文和离……开的日期，我告诉你文武在那天出了什么事，之前我以为是上天在……感召我，现在看来……如果真如你这样说的话……也并不……完全是。”
“……”武梓仪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心柔，似乎在等心柔说出原委。
“这是他亲口说的，是在我说出日期之前，他说，你等等，是不是2012年7月25日下午4点半，他当时在靶场打靶，被什么式的□□扳机夹了手指，挺严重的，后来就形成了角质增生层的疤痕，说是会留一辈子。”
“扳机夹手指这事常有，抓过枪的军人都有过，留疤的也不鲜见。”
“不是，他说他当时已经打了好几次了，用的是同一把枪，唯独那天就被夹了，说是掉了一坨肉，流了好多的血。”
“不会吧？□□扳机怎么会夹那么严重……哎！在哪个位置，你知道吗？”武梓仪在此刻显得很在意地追问道。
“知道，前不久视频时他还给我看来着，就……好像就在……在这个位置。”心柔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在第二关节处中间的位置。
“真的吗？”武梓仪在此刻突然间显得很匆忙，有点儿颤颤巍巍地像是站不稳似得抵近到床边坐了下来，自顾自地举着自己的右手注视着。
“怎么了你？”心柔慌乱地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武梓仪的身前，关切地问道。
“李文和的这里也有一个积碱，是扣扳机磨得。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枪械……”说着话，武梓仪像是被悲痛侵袭，偎近心柔的胸前哽咽着。
心柔幻想着武梓仪与李文和的恋情又会是怎样的一种荡气回肠和刻骨铭心。文武既然与李文和是孪生兄弟，就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对自己的感情能如此丰富，想必李文和也不会差到哪去。
——09.26.。05:28.
心柔和武梓仪在李文和的注视下畅聊了一个晚上，其实，懒人沙发下连接着图像感应器，源于沙发的气不足，所以才会必须左右晃动臀部给予施压才能使得图像全显，武梓仪将沙发充了气后，只要沙发能有承重力，图像就不会再淡化。
一开始两人是一人坐一会儿，再后来心柔自卫生间里接了一盆水，置于沙发上，就不用人再去坐了，两人躺在床上聊着相互的恋爱经历，依旧是浑然不觉天已经大亮了。
直到武梓仪的手机响了，才注意到时间，来电是职员告诉她，心柔的车已经于昨晚开来了，就停在停车场上。车钥匙在一楼总台。
紧接着章淑雅打来电话，说是已于昨晚到了医院，让武梓仪在中午时分面见，武梓仪答应着，邀请心柔同去。而此刻的心柔，突然间失去了再见章淑雅的勇气，如果文武是章淑雅的儿子，那么自己算什么？一个已婚的妇女，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贪心婆。
如果武梓仪说的都是真实的，文武或许并不了解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章淑雅就是自己的生母，两人虽有交集，但作为文武一方来说，是懵然不知的，就算章淑雅了解却也没有相认，时隔这么多年了，即便有想法估计也不是简单的，水不到渠难成。
回想起来，文武与章淑雅的交集自己似乎知道的并不是很确切详细，那个时间段的确有章淑雅口中的选科，教师资料也都是公示出来的，选科生都可以参选科目，选择自己中意的导师。
算起来章淑雅当时应该是三十五六岁，文武二十岁，也就是说章淑雅当时是十六岁就生育了，算上十月怀胎的时间，就应该更早些怀孕，这似乎并不符合当时的国情，章淑雅说过自己十五岁就入伍了，建国初期的婚姻法是男年满二十，女年满十八周岁才能结婚，军队对国家制定的制度应该更严才对，她不到法定年龄是不可能领到结婚证的。
除非……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那个年代的人都很传统保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一刻心柔突然间觉着自己很肮脏龌龊，她这是在寻求一种恶毒的资本，一种能与章淑雅抗衡的资格，她需要重新站在章淑雅的面前，继续争取咄咄逼人的主动，就像昨天那样，她要将章淑雅逼近死角，让她在自己面前再次缴械投降。
心柔清楚自己这样想就是在揭人伤疤，是很不应该的，但她已经被那种所谓的资格认定所击败，她只有找到能击痛章淑雅的有力证据，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这个鬼一般存在着的心理学权威教授的面前，当她想奚落自己的贪心时，她才可以予以当头棒喝般的迎头痛击。
武梓仪在洗漱，心柔并不觉的困，生物钟限定的六点一过就是下一个时段，心柔清楚自己将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会是怎样的状态，武梓仪可能会有诸多事需要忙碌，而自己则是毫无牵挂的，一种怡然自得的优越感充斥着内心，她登录了微信，点开文武的聊天，发送了第一条信息、她清楚关于章淑雅的真实年龄文武能给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