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八嘎……

    “有解释的功夫,付费更简单。”心柔心底培养着违逆情绪。

    “他也得敢收才行!”女人轻声道。

    “你倒是挺了解中国的。”心柔随口赞叹道。原来军牌车辆的能量这么大,这是出乎心柔意料的,看来日本女人倒是很了解似的。

    “谈不上了解,略知一二。”

    左侧是收费岗亭,收费员用疑惑的目光俯视着心柔的座驾,没等心柔说话,就听到后座上的日本女人说道:

    “对不起啊!被包了饺子了,下次注意,谢谢!”

    与此同时,在心柔方向盘下的仪表盘区域呈现出一组字母组合——OBU - BEFC***5 -0001 -  00 - 01—0元扣款。没有丝毫停顿,etc拦截杆升起,心柔一点油门顺利通过。

    张思琪对着日本女人竖了下拇指,是赞许的手势。心柔突然有种感觉像是张思琪跟这个女人并不陌生似的,虽然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男子又对着张思琪说了一通日语,张思琪显得很是热情地用日语回应着。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日本女人对男子问道。男子愕然地闭口不语,耷拉着脑袋注视向窗外。

    “这趟回来不能说去了日本,否则我……冻结所有信用卡,不信你就试试?”日本女人显得有些气愤地恨恨地说道。

    “别呀……妈!我听你的……还不成吗?”男子突然冒出了地道的汉语,让心柔无端地很是恼怒,随后想到现在的年轻人会几门外语并不奇怪,或许男子真是日本国籍呢?心柔对女人的抵触情绪很没来由,她应声道:

    “他说自己的母语没什么错,这样符合国籍和身份。”

    “八嘎……我是不是日本人,关你什么事?操你妈的!”男子呛声对心柔怼道。

    原本对这两人就不存在丁点儿好感的心柔,火腾地就窜上了头,她听不懂‘八嘎’的真正意思但也知道这是句脏话,电影里日本鬼子发怒前都会这样吼叫,心柔属于那种天生越怒越冷静的类型,这和她常年做教师的职业有着直接的关系,按照文武给出的定义——其实就是爆发前的回光返照。

    还有一点让心柔很上火,眼前的这个小鬼子势头上很接近自己生的那个混蛋儿子,记得第一年进大学的时候,自己和冯磊专程去学校看他,冯磊还专门给他买了一台极其高端的笔记本电脑,也看得出儿子很是意外地喜欢,但他的表现则是蓄意的冷漠甚至是刻意的讥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欠我的,因为你生了我。

    但男子的最后这句粗口是心柔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不光是因为母亲不在了,更有些许的遗憾遗留在心间,是可忍孰不可忍,心柔此刻的心膈应到了极点。

    心柔将车变道至右侧缓缓地停下,拉起了手刹,默不作声地等待着。首先是张思琪感觉到了什么,她略显张皇地左顾右盼了四周一眼,近乎哀求地对心柔说道:

    “心柔姐,别……别……他不过是个孩子,口没遮拦,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哦!不,我代他向你道歉……成不成?”

    “还有你,我都没法说你了,按理来说他混蛋,你呢?也跟着混……这一路上瞧瞧你自己像个做长辈的吗?”心柔对张思琪怒道。

    “你丫说谁混蛋?你他妈的……”男子提高的强调没有骂完就被身边的女人推搡了一把而终止。

    “师傅真对不起!是他没家教,您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女人话没说完就见心柔推开车门下了车,奋力地甩关上门,绕过车头,径直来到男子的右侧车门前,拉了一下车门没拉开,显然男子还是被心柔的暴怒有所震慑了,第一时间关闭了开门键。

    但他忽略了一点,车窗户是开着的,心柔伸出右手是奔男子头发去的,男子一摆头,心柔一把扣着了男子的右肩锁骨连带处,暴怒之下焉能惜力,随着男子口中发出的惨叫及身体的歪侧,心柔骤然间觉着自己闯祸了,收手的同时扳开门键,左手拉开车门。

    随着车门开处,男子从车内歪落向地面,心柔慌忙近身用车门挤住了男子,防止其摔出车外。发生的实在是太电光石火了,张思琪依旧呆呆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扭着脑袋只是个观望姿态。男子的母亲更是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歪倒在车门缝儿里的儿子。

    心柔并不了解自己刚才那一抓会造成什么后果,这是个正面招式,称之为‘斜控手’都出自文武的教授,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用过,她听文武说起过锁骨紧挨着的窝叫什么缺……穴,比较脆弱,也是痛感神经密集区,伤着了那不是一般的痛苦,但愿别出事儿,心柔心底暗暗祈祷着,俯身看向男子。

    伴随着车门轻轻开启,男子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声,给心柔的感觉就像是被踩着了蛋般的惨,心柔伸出左腿抵住男子毫无作用力的脑袋,男子紧紧闭着双眼左手抚在伤处歪斜在心柔的左腿上夸张地哀嚎着。

    男子身后传来母亲的细声软语的关怀,骤然间明白了自己靠着的这个身体是谁的,惊悚之余张皇至极地睁开双眼,一跃而起,伴随着疼痛和恐惧的震撼,男子发出一声惨叫歪倒进了车里,随后拱进了母亲的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既然还会哭就代表没什么事儿,看来这是个蜜糖罐里泡大的什么二代少爷型孩子,吃过饱饭没挨过胖揍的那种半吊子货。心柔关上车门,趴在窗上对着孩子的母亲发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女人苦笑着摇摇头,怜爱地注视着怀中的儿子,慈母姿态尽现。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多大了还这么娇气啊?”张思琪劝慰着,却不料男子不但继续哭着还不依不饶地扭动着身体,活脱脱一个泼皮儿的无赖形象,孩子母亲摇摇头示意张思琪止声随他去吧。

    心柔开车上了路,路上车流量有点大,想快也快不起来,伴随着隐隐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男孩儿的饮泣声,涌进耳膜里让人很是抓狂。

    “行了,别嚎了,像个娘们儿!”随着心柔的怒喝声男子的饮泣声明显小了但并没有彻底停止。心柔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张思琪和倒后镜里的母亲,母亲一副娇人的哑然失笑的窘态,显然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的表现是跟自己的管教分不开的,这也是当下发生在众多家庭里针对独生子女的溺爱综合症的完美诠释。

    “你不是也是黑带了吗?怎么练的啊?”孩子母亲摸着儿子的自言自语道,男子依旧扭着身躯撒着娇,未做声。

    “作为重点的陆指院现在也不好进吧?”孩子母亲笑着抬起脸问道,显然是故意的,她右手对着前方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分不分数的跟心柔姐您不搭噶吧?”聪慧的张思琪顺势接茬对心柔说道。

    “那倒也不至于但如果太次了也不好整,得先进强化班,合不合格还得另说。”这是成人间的默契,心柔完全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您作为散打教官也不能例外?”张思琪适时地给了心柔名头。

    “好钢都是怎么炼成的?”心柔应道。

    “既然送去了就是想让孩子成才,例什么外?没必要!”孩子母亲符合道。

    “妈!求你了,我……不当兵,我……以后……以后听……听话……还不……成吗……”孩子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母亲恳求道。

    “坐直喽!”心柔依旧严肃地喝道。孩子立即遵从,神态拘谨地坐直了身躯,脸上依旧挂着泪痕。

    ——09.30.。11:46.

    最终还是堵在了三环外的明德路口上,好在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张思琪建议弃车步行,孩子母亲却说人走车还是得留,既然大家一起来的,就不能弃人不顾,起码凑在一起不孤单,孩子母亲的说法倒叫心柔很是欣慰,西京的堵车颇具特色,但凡遇到堵车那都不是暂时的,对于司机而言堵心才是无以复加的郁闷。

    母亲叫金冬梅,儿子叫陈志豪,混蛋儿子离家出走了大半年才在日本找到,明天是姥爷的八十五岁寿诞,对于孩子的离家出走,金冬梅对所有人都隐瞒着,害怕走漏半点风声,害老人担心上火出意外,金冬梅此次亲临日本接回了儿子。

    张思琪是金冬梅的姨表亲,两人私交甚好,之所以要用心柔的车也是为了避开家族势力眼线。金冬梅对陈志豪口授着事先编好的说辞,因为姥爷一生都是军人,扛过枪打过仗踩过两万五千里长征路,最痛恨的就是鬼子,这要是得知了自己的外孙子私自跑去了日本,不定会痛心成什么样呢?

    看着一动不动的车流,满地都是三三两两闲谈着的司机及乘客,心柔是真有点儿着急上火,距离接王芳的时间看似还很宽裕,实际上要是再遇到堵车就真不好说了,当下的局势是堵在了路上,想撤也没辙。

    ——09.30.。12:09.

    总算是动了,看到金冬梅不停地看手表加上手机不停地响,心柔能猜到她可能更着急,明天就是自己老爸的生日,做女儿的都前一天了,还不着家张罗,的确有点说不过去,随即建议三人步行离开,反正路也快通了,就算要等也没多久了。

    加完金冬梅微信电话三人离开,临别前陈志豪被金冬梅硬逼着给心柔鞠了一个躬,但看得出陈志豪有多么的不情愿,眼中满是恨意。心柔悄没生息地将张思琪给的车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理由是陈志豪的伤,张思琪拗不过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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